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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小鐵匠

  太古年間,蒼穹驚雷不斷,大地動搖不止,無知人者,皆身心驚恐萬分,疑末日降臨。然知者欣喜若狂,這一年,具《三古亂錄》所記載的時間,為蠻啟三十六年。


  東洲大陸,夜深之日,空中無月,萬里無雲,突然一聲平地驚雷,將眾人從睡夢中喚醒。


  一道灰色的光芒從天而降,墜落到這片原本就不寧靜的土地之上。


  一處偏僻的小山村,十幾戶人家,房中突然亮起了火光,嘈雜聲此起彼伏。


  黑暗中,一名少年,眉頭不斷的挑動,隨後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他慢慢的坐了起來,微眯著雙眼,似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外面的動靜在他耳邊回蕩,他用小手慢慢的揉了揉雙目,隨後聆聽起來:


  「什麼聲音?」


  「不知道啊。」


  「我也是被這聲音驚醒的。」


  ……


  男女聲混雜一片,少年聽聞后,眼睛一亮,猛然從床上跳了下來,向外面跑去…。


  「吱呀」破舊的木門,被少年猛然推開。屋外的火光,也照清了少年的容顏。


  一米三左右的身材,年紀十三四歲的樣子,身穿一件褶皺的灰色長衣,長發隨意的散在身後,清瘦的臉頰,微黑的一對小眉毛,微微上挑,一雙明亮的的眼睛,不斷的在人群中掃視,似在尋找什麼?

  「阿力哥!」突然少年眼睛一亮,向著人群喊道。


  他的聲音雖小,雖然也有人聽見,但並未在意,依舊與眾人談論著。但是一個年紀十五六歲的小胖子,聽聞后,向這方看來。


  「阿力哥,這裡!」少年對著這小胖子,又喊了一聲,並揮動著小手。


  小胖子見到,快速的跑了過來,隨著他的跑動,其腹部在不斷的晃動著。


  「小軒!」小胖子來到少年身邊,微喘著,並拍了怕少年的肩膀叫到。


  「阿力哥,怎麼回事!」少年用手撓了撓後腦勺,疑惑的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是被阿爹的聲音弄醒的。」小胖子表示對此事一無所知。


  「好了!不要大驚小怪的,都回去吧!」一道蒼老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眾人聞言后,議論聲慢慢消失,人群緩慢的散開,看樣子打算各回各家了。


  二人聽聞后,相互看了一眼,連村長都發話了,那估計是沒什麼事。他們雖小,但是卻知道,村長是整個村莊唯一有神通之人,因此眾人對村長異常尊敬,他的話眾人從未質疑過。


  「阿力!」一個男子的呼喚聲,在人群中響起,小胖子微微一笑,對著少年說道:「小軒,阿爹喊我回家了,明天找你玩!」


  「恩,好的。」少年對著小胖子說道,目送他跑進人群,卻並沒有打算回屋的意思。


  「張師傅!」一名大漢,赤著上身,手舉火把,來到少年身邊。少年微笑的喊道。


  「小軒,你也醒了,沒什麼事,回屋睡覺吧。」大漢瓮聲瓮氣的說了一句,隨後轉身,進入與少年相近的一道房門。


  張師傅是一名鐵匠,平日間為村莊眾人,打鐵煉製日常所需的鐵具。而他則是一年冬天外出,途經一座山谷,一個微弱的嬰兒哭泣聲,引起他的注意。


  他循聲而去,一個用枯草包裹的小男嬰,小臉被凍得發紫,一雙小手,在小臉邊無力的舞動著。


  張師傅見到四周並無一人,心中是又恨又憐,他將小男嬰帶回村莊,並由村長出手,才保住性命。


  村莊中,識字的人不多,只有村長一人,一旦有新生命降臨,都是由村長詢問其親意見,為新生命取名。


  「冷文軒吧!」村長思索良久,隨後為小男嬰取了名字。


  「冷文軒!」這就是眼前少年的名字。


  張師傅雖然將冷文軒救回,將其撫養長大,但是並未以其父當之,一直以來,都讓冷文軒叫他張師傅。


  村莊其他人也對張師傅提過此事,張師傅憨厚一笑說道:「張師傅這個稱呼顯得親切!」


  所以自冷文軒懂事起,便一直以張師傅稱之,平日間跟隨村長識字,三年前,他則開始跟隨張師傅學習打鐵,如今是村莊眾所周知的小鐵匠了。


  所以冷文軒在村莊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小鐵匠。


  冷文軒回到屋中,沒過一會就睡了,他雖然不再跟隨村長識字了,但是每天依舊要跟隨張師傅學習打鐵,所以每天都是睡得很早。


  次日,萬里無雲,陽光明媚。冷文軒早早起床,吃過張師傅做的早飯後,便與張師傅一同來到鐵匠鋪。


  一個方形的石燥上,一個半尺的圓形凹坑中,有半坑的微黑的塊狀物體,這些並不是普通石塊,而是一種名為熱火石的物體。


  熱火石是最常見的東西,一旦受熱之後,便會迅速發紅髮熱,這是鐵匠打鐵最佳之物。


  在石燥下方,四方有四個深洞,用以添加木材之用,此刻冷文軒,迅速的將深洞,用木材一一填滿。


  「小軒,打鐵要訣!」張師傅將木材一一點燃后,隨意的開口問道,實際上每次開火都要問一次。


  「心有其形,輪廓使然!」冷文軒快速的回答道,這句話他不知道說了多少回了。


  「恩,今天為你王叔,煉製一把鐵鏟。」張師傅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


  「鐵鏟」冷文軒聞言后,心中有了鐵鏟的樣子,而打鐵所需的輪廓也在心中呈現。


  隨後他迅速的取來一塊一指寬的方形鐵塊,張師傅見此,微笑著點了點頭。


  二人這說話的功夫,凹坑中的熱火石,早已變紅,一種炙熱的氣息,在鐵匠鋪中蕩漾。


  冷文軒將鐵塊放到凹坑中,隨後取來一根手指粗的鐵條,撥動凹坑中的熱火石,將鐵塊埋好。


  接下來就要做的就是等待了,一般需要兩個時辰,鐵塊徹底發紅,達到開錘的條件。


  「張師傅,我去拾些木材回來!」冷文軒見到此時無事可做,正好叫上力哥出去玩會,在拾些木材回來。


  「恩,去吧,別太貪玩,過了飯食。」張師傅微微一笑,囑咐道,年少畢竟貪玩,對於打鐵一事,不是一搓而就的。


  得到張師傅的同意后,冷文軒迅速的跑了出去,向著東邊小跑而去。


  「李叔早!」


  「王嬸早!」


  ……


  冷文軒見到長輩,便開口問好。眾人微笑著點頭回應:


  「小鐵匠真禮貌!」


  「小鐵匠真乖!」


  「識字的孩子就是不同!」


  ……


  「力哥!力哥!」冷文軒來到一處房屋前,大聲喊道。


  「小軒,你來的這麼早!」不一會,小胖子就跑了出來,笑嘻嘻的說道。


  「今天你有活要幹了!」冷文軒微笑的說道。


  「我知道,拾木材嗎?」


  「你怎麼知道?」


  「你每次說有活要干,都是此事!」


  ……


  隨著二人離去,聲音漸漸變得低不可聞。村莊以東,百米之遙,是一處山谷。


  此時時逢初夏,谷中之木,枝繁葉茂,地上有許多乾枯的枝杈,兩道較小的身影快速的向著谷中跑來。


  「快點,阿力哥!」冷文軒跑在前方,背對著小胖子大聲喊道。


  「小軒,你等等我!」小胖子不斷的邁動肥胖的小腿,突出的肚子依舊不斷晃動著,氣喘吁吁,額頭已有汗珠滑落。


  「等我抓到你的!」小胖子故作狠語說道,只是那稚嫩的聲音,微帶急促,展現童年玩伴最值得回憶的話語。


  「來啊,來啊!」冷文軒停下腳步,揮動著小手,隨後再次轉身跑去。


  二人你追我跑,轉眼便來到谷中。小胖子隨手拾起一根木條,向冷文軒打去。


  「沒打中,看我的!」冷文軒向著一邊跳去,隨後也拾起木條反擊。


  二人在谷中玩耍了一會,都有些累了,隨後便做到一起休息。


  「小軒,你說要幫我煉製一件東西!」小胖子看著同伴問道。


  「恩,我跟隨張師傅學習打鐵也有三年了,我打算煉製一件物品。」冷文軒想要衡量一下自己現在打鐵熟練度,正好送給力哥。


  「那你什麼時候開始啊!」小胖子聞言后,雙眼一亮,追問道。


  「這個明天吧,所以你要幫我多拾些木材!」冷文軒打算回去和張師傅說一聲,明天變動手開始。


  「沒問題!我們快拾木材吧。」小胖子顯得異常積極。


  於是二人便開始四下,拾取地上的乾柴。冷文軒低頭拾取,見到乾材就拾起,突然前方一根帶著綠葉的樹杈,引起他的注意。


  他抬起頭,但見樹上斷裂之處,平整光滑,這讓他有了好奇之心,他放下乾材,用雙手拉動地面的樹杈。


  但見一把銹跡斑斑的鐵扇,顯露在眼前,他將鐵扇拿起,仔細觀看。


  九根半臂長似是鐵片的東西,成為這鐵扇的骨架,一種不知什麼材質的類似布面一樣的東西,將九根鐵片連在一起,入手柔軟,其上似繪畫著什麼?

  許是年頭久了,畫面早已模糊不清,冷文軒反覆試了幾下,用力的揮動幾下,一股微風襲來,頓時清爽不少,心想張師傅打鐵時候,滿身汗水,我可以給他扇扇風,這樣會好很多吧。


  「小軒,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遠處小胖子的呼喚聲把他喚醒。


  「哦,好的。」冷文軒應答一聲,隨後用枯草,將乾材捲起,打結,並把鐵扇插在其中,將乾材背在身後,與小胖子匯合之後,二人便一同走出山谷,向村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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