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兩位同學？
次日一早，濟世堂剛開門，掌櫃的就被依舊一身黑衣的夜梟拉了出去。
路上的行人很多，不少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夜梟。
“你們看，這個人怎麽一身黑啊？這衣服好像是夜行衣啊！”
“是啊，看起來好生奇怪！哎，你說這個人你不會是這幾日京中盛傳的那個黑衣人吧？”
“你可得了吧！聽說那個黑衣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翻江倒海不在話下，甚至把皇宮都鬧了個底朝天！你再看看這個俊秀的年輕人，他能有那麽大的本事嗎？”
“嘿嘿，不是有句話叫做人不可貌相嗎……”
夜梟聽著路邊商販的討論聲，唇角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果然，他的小花苞還是有先見之明的，她讓自己換了夜行衣再來，果然有她的道理啊！
夜梟心情不錯，步子也邁的極大，走路都帶著風一般。
然而他的身後，跟著氣喘籲籲的濟世堂掌櫃的。
掌櫃的愁眉苦臉，一路小跑地跟著，氣都喘不勻了。
這麽一大早的，他就被夜梟抓出來逛街買衣服，天哪，這是兩個正常安人該做的事情嗎！
“那個，夜大爺，您走慢一點行嗎？我有點跟不上啊！”
掌櫃一頭大汗，心裏直發苦：萬萬沒想到，第一次陪人逛街，竟然是陪著一個男人！先前他老婆都沒有這種待遇好嗎！
夜梟停下腳步，不悅地看了他一眼。
掌櫃的看著他那握成了拳的手，頭皮一陣發麻：“您繼續往前走吧，我努努力，能跟上！”
隔壁藥堂裏的大夫因為惹怒了眼前這個夜梟大爺，眼睛上可是挨了不輕的拳頭，現在還頂著兩個大黑眼圈不敢見人呢。
說到了黑眼圈，掌櫃的心中又想到了別的事情來。
據說，國公府的楚國公，也是半夜被人打了，揍得鼻青臉腫的，兩個大黑眼圈尤其顯眼……
再聯想到宮中失竊，國公府失竊，還有那天晚上夜梟背上背著的那些字畫卷軸，掌櫃的忽然覺得，自己的思路一下子就明朗了起來。
難道，難道說這個夜梟就是做下了那一切的人？！
這也太驚悚了吧！
掌櫃的甩了甩頭，試圖把這個可怕的想法從腦海中甩出去。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是報官呢，還是報官呢，還是報官呢……
掌櫃的心跳加速，暗暗地握緊了拳頭，各種念頭在腦海裏閃過來閃過去。
此時，夜梟忽然開口，冷冷的，沙啞的聲音從他嘴裏說了出來：“以後，不準再叫我夜大爺。”
掌櫃的正想的出神，冷不防地被嚇了一跳，魂兒都快被嚇出來了，驚慌失措地問：“那，那叫什麽？”
夜梟仰了仰頭，驕傲地道：“請叫我夜梟同學。”
這……掌櫃的下意識地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夜梟，夜梟同學，你好。”
夜梟高冷地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
掌櫃的小步跟著，心中卻琢磨開了。
同學，是什麽意思？早年他也在私塾讀過書，知道同窗的意思，這“同學”兩字聽起來和同窗有異曲同工之妙，難不成也是同窗的意思？
掌櫃的百思不得其解，疑惑地跟著夜梟往前麵的一家成衣店走去。
“客官，請問您是買成衣，還是定做？”
夥計十分熱情地迎了上來，試探地目光在夜梟和掌櫃的之間來回移動。
夜梟安靜地立著不說話，掌櫃的這才知道夜梟叫自己來是做什麽的了，趕緊道：“趕快給這位同學選幾件合適的衣服。”
“同學？”那是什麽鬼？
夥計疑惑地複述了一邊，趕緊賠著笑道：“客官您稍等，小人這就去準備。”
這“同學二字，大概是京中新流行的稱謂了，真是沒想到，他竟然也趕了一回京中新的潮流！
夥計按照夜梟的身材，很快選了幾件合適的衣服過來：“這位同學，您看看怎麽樣？”
“同學”二字叫出口，夥計眼前頓時一亮。
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神清氣爽通體舒暢，好像連地位都跟眼前的兩個客人差不多了呢！
好稱呼！當真是個好稱呼！
夜梟嫌棄地看了看夥計懷中抱著的那幾件或是寶藍或是白色青色的衣服，皺眉沙啞地道：“給我拿兩件黑色的來。”
夥計張大了嘴巴，許久才笑著道：“同學，您身上都是黑色的，是時候換個款式換個顏色了，人也不能總是故步自封，總要改變一下的嘛……”
掌櫃的也笑著道：“是啊夜梟同學，是這樣的。黃大夫大概也是這個意思嘛。”
說完，掌櫃的悄悄看了夜梟一眼。
在他的觀察裏，他發現這個桀驁不馴的夜梟似乎對黃大夫還很尊重的，至少在昨天那短暫的見麵時間裏，夜梟連一個“不”字都沒有對黃大夫說。
尤其是，黃大夫都想在夜梟的喉嚨裏開一刀了！
果不其然，夜梟聽了掌櫃的話之後，皺眉沉默了三秒，道：“那就都拿走吧。”
成衣店的夥計再次把嘴巴張大了，怔愣了片刻問道：“您不試試了嗎？”
夜梟固執地點了點頭，示意掌櫃的把衣服收起來。
掌櫃的尷尬地笑著接了過來，這個夜梟，確實有些奇怪。
拉著自己不怎麽相熟的人過來跟他買衣服，竟然還讓自己這個大男人給他拿東西，這要是被人看見了告訴了他家那凶婆娘，他可要怎麽解釋喲！
掌櫃的想的出神，等反應過來之後，忽然覺得成衣店裏的氛圍有些尷尬。夜梟同學孤傲地站著，十分清高。
夥計尷尬地笑著，捧著算盤，試探著道：“兩位同學，一共是十五兩銀子……”
夜梟依然動都沒動，連目光都沒有給那夥計一個。
那夥計嘿嘿一笑，把手伸向了掌櫃的。
掌櫃的頓時愣住了。
難道這個夜梟，還準備讓自己給他付賬嗎？
他眼神複雜地看了夜梟一眼，夜梟一臉高冷，沒有任何表情。
掌櫃的隻能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荷包，一邊往外掏銀子，一邊心痛地道：“不過是三件衣服，怎麽就這麽貴了……”
夥計嘿嘿地笑著解釋：“兩位同學，這都是上好的料子，上好的裁縫做的……”
掌櫃的肉疼地把銀子遞出去，還不肯給，和夥計兩個人拚命地拽著銀子較勁。
“快些走，不要讓黃大夫久等。”
夜梟聲音沙啞，臉上是明顯的不耐煩。
掌櫃的看見他那握著的拳頭，心中一怕，鬆了手。
夥計拿了銀子，喜笑顏開地送了他們出去：“兩位同學請慢走，歡迎下次再來光顧……”
掌櫃的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抱著衣服跟上了夜梟。
另一位客人登門，夥計歡快地道：“這位同學，您是要買成衣，還是要訂做？”
那客人奇道：“同學？這是什麽叫法？”
夥計一臉得意地解釋道：“這您就不知道了吧？這是京城新流行起來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