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漸露的真相
姽嫿知曉有許多人看見是虞茗把李嬋救了上來,所以她也不敢當著胡大人以及這麽多人的麵撒謊。
李嬋聽完後麵色微變,看了姽嫿一眼,眉心蹙了起來,垂首看著自己的鞋麵,默不作聲。
聽到這個線索的胡呈第一時間看向了李嬋,在觀察了一番她臉上的神色之後,問道:“李小姐知道是誰把你救上來的嗎?”
李嬋微微抬起了頭,並沒有看胡呈,隻是把視線投在了前方,更沒有看虞茗,臉上也不曾見任何驚訝,“不知道,我以為是府裏的下人,便沒有問。”
這番話說的倒是合情合理,沒什麽特別的地方,隻是結合剛剛李嬋的情緒之後,胡呈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如果一個人知道是害她的人救了她,會是這麽平靜嗎?
然而胡呈剛這麽想完,就見李嬋突然轉頭驚訝又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那目光就像是在問虞茗,是不是她救了她。
胡呈皺了下眉,沒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而是又問了虞茜和秦芸其他幾個事發之時在一旁的人,並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基本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們都在另外一邊,事發之時隻有李嬋和虞茗在了,即便是她們的貼身丫鬟也都是站在遠處,沒靠近,根據兩個丫鬟說的是,李嬋有話要和虞茗說,兩人便沒有走近。
這下不隻是胡呈的注意力,堂下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到了兩人對話的內容上去了,或許是唯一能找到點線索的了。
對胡呈問道兩人談話的內容上,李嬋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很快又鎮定下來,她不想自己和虞茗的談話內容被人看出什麽來,但仔細回想之後,她自己也怕被虞茗看出什麽來,有些話說的本就很隱晦,隻要她不往那方麵去說,應該是不會有人察覺到什麽的。
李嬋看了虞茗一眼,等著胡呈問話。
虞茗站在一旁基本沒說過幾句話,隻在胡呈問話的時候回答幾句,麵色平靜的如一汪清澈的湖水,讓人怎麽也想不到她會是那個想要害李嬋的人。
“李小姐,你和虞二小姐當日在湖邊是在說什麽事?”胡呈問李嬋道,又看向其他幾人,“你們是否發生了爭執?”示意那幾人也可以發言。
李嬋看了眼虞茗,似乎有點為難,又看了李夫人一眼,李夫人鼓勵她說出來,她也認為自己的女兒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蟬兒說的肯定都是虞茗的事情。
猶豫了一下,李嬋還是垂下了頭,慢慢說了起來:“我找到虞二小姐,是想和她說說她和我大哥的事情。”雖然很不想把這件事拿出來說,因為這樣一來,大哥和虞茗的事情就瞞不住外麵的人了,但這樣一來,大哥和虞茗之間也不可能了吧?
李嬋說著,偷偷看了眼李夫人的臉色,果然見她陰沉著臉色往虞茗的方向看了一眼,娘應該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虞茗嫁給大哥了吧?
堂中因為這句話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猶如一顆大石投入到了湖水中,湖麵頓時泛起了一陣漣漪,都小聲地議論了起來,不說話的,心中也是一番不小的驚訝,各種念頭閃過,感覺一時之間收到了不少的信息。
胡呈也是一愣,沒想到會牽扯出這樣的事情來,但他本身也不是喜好說是非之人,見堂下開始變得嘈雜,立即板起來一張臉,咳嗽了一聲,敲響了桌子,讓場麵安靜了下來,等著李嬋繼續說。
“我知道最近哥哥和虞茗走的比較近,又聽說虞二小姐那日回來看我,便想要和她談談哥哥的事情。”說著李嬋的臉色變了變,頓了一下之後,“我看虞茗的意思好像是想要嫁給哥哥,我心裏有些不太願意,便直接說了出來,哪想她竟然惱羞成怒,趁我不注意的時候,一下將我推了下去。”
李嬋的臉色白了幾分,想到了什麽,又道:“或許她在推我下去之後,心中又生了悔意,便把我救了上來。”似乎非常合情合理,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胡呈聽了先是一皺眉,又是暗暗點了點頭,見李嬋沒什麽說的了,看向了虞茗:“虞二小姐還有什麽說的嗎?”
虞茗在李嬋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她,竟是不知道原來她也有這般扯謊的能力,她在想著到底要不要戳破她的謊言,如果她當著這麽多的人麵戳穿她,不一定會有人相信她,說來說去還是沒有證據證明任何一方。
“我們的確是在說李大人的事情,但是我們並沒有爭執起來,我也沒有惱羞成怒。”虞茗說著突然轉頭看向了李嬋,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我更沒有把她推下去。”
“我不過是見她神色不對,好像是病發了,然後人一晃便栽倒到了湖裏。”虞茗如實地說:“不知道李小姐為何要這樣誣陷我?!”
胡呈聽完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李嬋的身體情況是眾所周知的,病發導致的眩暈失神而失足落水,並不是不可能。
虞茗最後一句話也是在問李嬋。李嬋低垂著頭,身子哆嗦了一下,姽嫿以為她是懼怕虞茗,握緊了些她的手:“我並沒有誣陷你,你為什麽說我是自己掉下去的?我那個時候明明意識還在,隻是在掉下去之後受不住那冰冷的湖水的刺骨,才昏過去了。”
這似乎又陷入到了一開始的起點,兩人各自說的話都有理有據,找不到任何破綻,根本沒辦法判斷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誰說的又是假的。
胡呈的眉深深地皺了起來,一邊打量著堂下兩人的神色,思考了一番之後,令人將這些人都帶下去休息,他要一個一個地審問。
包括姽嫿秦芸等幾人在內,都被單獨地帶到了一個房間,根本來不及說上半句話,因為胡呈的命令下的非常的突然,頂多也就各自交換了幾個眼神而已。
然而一番審問下來,胡呈也沒得到很多消息,大部分人什麽都不知道,但他也不是什麽收獲都沒有。
因為虞茗告訴他說,她有辦法讓李嬋說實話,隻不過需要他配合一番,既然能知道真相,胡呈自然不介意,“二小姐需要胡某做什麽盡管說。”心裏已經開始慢慢偏向了虞茗,而他還不知。
聽完虞茗的計劃之後,胡呈覺得沒什麽難的,一口便答應了下來,隻是等他出來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妥,如果真是那樣,那他豈不是要對不起李夫人了?
想到李夫人那一臉憤怒,正義凜然的模樣,或許說她也不知道?心裏暗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李小姐這樣做到底有何目的。
胡呈收起好情緒之後,走向了李夫人所在的房間,準備進行審問。
李夫人看見胡呈進門來,臉色變了變,立即起身將他迎了進來,臉上未露出任何笑容,反倒是有幾分冷厲地看著他,對於今日這樣的結果有些不大滿意,他竟然還沒有把虞茗關起來,而是在這裏浪費時間。
“李夫人請坐。”
李夫人端著臉在胡呈對麵坐了下來,扭著頭沒有看他,在表達她的不滿。
胡呈對於她這般的態度,也沒有很介意,表示理解,他也沒急著把他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而是試探性地問道:“李夫人知道虞二小姐和您兒子的事情嗎?”
“問這個做什麽?”李夫人皺起了眉,想到那封信又是一陣胸悶頭疼。
“隻是想找些線索。”胡呈回道,李夫人盯著他看了幾眼,便點了點頭,“知道。”她一直知道賀兒和虞茗有來往,隻不過是睜隻眼閉隻眼而已,想著虞茗救了蟬兒兩次,所以也不是很介意,心裏之前對虞茗還是有些喜歡的,卻不想這次居然因為蟬兒的一句話而對蟬兒動手,她也算是徹底看清楚她了,這樣的人不配進他們李家的門。
胡呈一看她的臉色便知道她大概想到了什麽,也沒有繼續追問李賀和虞茗的情況,而是又問:“那夫人知道小姐不喜歡虞二小姐和李公子在一起嗎?”
這個她的確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蟬兒竟然對賀兒和虞茗的事情也知道,“不知道,蟬兒從來沒和我說過這些。”她根本就沒想到這個,所以也沒有問過,但姽嫿居然也沒有告訴她,有點不大高興了。
胡呈觀察了一下李夫人的神色,繼而問道:“那夫人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性,李小姐因為不想李公子和虞二小姐在一起,所以設計了虞二小姐?”
李夫人想了一下,立即搖了搖頭否定,“不可能!蟬兒她不會這麽做的,她沒有這麽深的心計!”她不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兒,蟬兒從小到大基本都待在府裏,府上被她管理的井然有序,根本沒人敢到她麵前去鬧騰,她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單純少女,一直被她保護的很好,根本不懂這些陰暗的東西。
對此胡呈隻是暗暗搖了搖頭,人的陰暗又不是見過之後才會滋生的,有些東西也許不經意間就埋下了種子,甚至他大致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李嬋或許是害怕虞茗的存在會把李賀搶走,而李賀一直對她照顧有加,可以說是寵到了心尖上,李賀對李嬋的重視幾乎是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不少少女都渴望有這麽一個疼愛她們的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