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劫人
虞茗帶著密旨回到虞府,內心不平靜地度過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宮裏就傳來了皇上駕崩的消息,並且同時宣布了太子登基繼位。
此外,青寧公主被下旨嫁給了陳家的次子陳青,也就是陳曉儀的二哥。其他皇子們則被發放到了邊遠的封地,公主們也都各自被指配了人家,還有少許被遠嫁到邊境之外的一些小國家和親,隻有少幾個和皇後太子比較親近的公主被留在了京城。
齊炎繼位成為新皇,皇後榮升為太後,玉妃和良妃則成了太妃娘娘,其他的妃子嬪妾則被送去了青雲庵,常伴青燈,為先皇誦經,新皇祈福。
數百年前還曾有殉葬的習俗,後來慢慢地就被廢除了。
登基大典安排在了半個月後,這半個月齊炎說是要安心準備先皇的葬禮,自是得到了以禮部尚書虞崇德為首的人一直讚同和讚賞,坊間沉浸在悲傷之中的同時,也有一些關於齊炎的讚賞被傳頌起來。
虞茗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在虞府安靜地過了半個月,期間陪著林姨娘種了點花,去了兩趟林府看望老太爺和老太太,也在暗中留意虞崇德,不過並沒有發現他和那個背後的人有什麽聯係。
有了先皇的保證,她也不用再擔心齊炎會強行把她接進宮了,隻是她還是有些低估了齊炎對她的在意程度。
半個月後,新皇登基,百官朝賀,齊炎終於坐上了那把龍椅。一天的祭祀禮儀下來,回到宮中時已經傍晚了。
第二天齊炎第一次早朝,因為之前他已經大肆動過一番,所以朝堂之上並未有什麽太大的變化,隻不過還是稍稍壓製了宇文邵德一番,並且冊封了虞茜為他的第一位妃子——茜妃,此外還有幾位姬妾得到了冊封,但第一人仍舊是茜妃。
冊封完畢,堂下便有人請齊炎冊立皇後,充盈後宮,以求綿延子嗣。
不過立馬就有人開口說先皇才剛駕崩,不宜有大型的選秀活動,暫請皇上欽點幾位,等到來年再進行選秀。
這話合情合理,無人膽敢反駁,否則就是衝撞先皇,而齊炎現在正落了個孝順的名頭,不論他是怎麽想的,對先皇不敬,必定會收到斥責,懲罰尚未可知。
沒有選秀,如果要冊封其他妃子,那就隻能從幾位大臣的女兒當中選了,於是便有了一番推舉。齊炎聽著他們推舉各方的女兒,眉頭越皺越緊,虞崇德在下麵看的擔心,生怕他忘記了自己的女兒,可有不敢出聲,隻能幹著急。
好在沒一會兒齊炎就開了口,一句打斷了所有人,最後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當晚,靈茜宮內。
虞茜用過晚膳不見齊炎的身影,眉頭微皺了下,問殿內的宮女道:“皇上在哪兒?”
“回娘娘,皇上一直在朝聖宮內沒有出來過。”
一直沒出來?“皇上宣了哪位娘娘去伺候嗎?”伸手選了一對金葉耳環遞給身後的翠萍,翠萍接過,小心地為她帶上。
“沒有。”
眉頭微蹙,理了理衣裙站了起來:“皇上用過晚膳了嗎?”
“宮人已經上過了,好像皇上還在用膳。”
還在用膳?虞茜的眉頭皺的深了些:“去看看。”翠萍和翠桃立馬跟上。
尚未走進朝聖宮內,一股難聞的濃鬱的酒味便撲麵而來,她不適地用絲帕捂住了鼻子,推開門走了進去,隻見殿內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空酒瓶,擺在桌上的飯菜卻未用多少。
“皇上?”虞茜喊了一聲,示意翠萍去把燈點亮。
借著昏暗的月光,虞茜找到了癱坐在地上,滿麵醉意的齊炎,狼狽的模樣完全不見他平日的威風和自信。
“皇上?”虞茜急忙地走過去將他扶起來。
齊炎半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人,視線有些花,不過好像是……“茗……茗兒……”憐惜地伸出手撫上了那張臉,絲滑柔軟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
“嗬嗬,茗兒……咯……”
濃鬱的酒味撲在麵上,卻不及虞茜內心的難受和痛苦,皇上他……他對二妹真心喜歡上了?僵著身體沒有動作,任由齊炎將她攬進了懷裏,摸著她的臉,把她當做虞茗。
翠萍和翠桃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退了出去,屋內一片狼藉伴隨著昏黃的燭火,兩人的身影在光亮的地板上搖曳,交纏在一起。
唇上傳來的柔軟感覺令齊炎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些,眼睛倏地睜開了,也一瞬間看清楚了麵前的人是誰,手上毫不留情地將之推開。
“皇上?”虞茜倒在地上,衣衫淩亂,發髻散亂,我見猶憐地仰視著他,齊炎卻隻是僵硬著一副冰冷的臉色撇開了頭,理了理了衣衫在椅子上坐下。
忍著內心的傷痛,虞茜獨自站了起來,整理好了衣裙發髻,“皇上還是少喝點酒吧。”
“需要臣妾去準備醒酒湯嗎?明日起來該頭疼了,不要影響了早朝。”說著喚了宮女進來,翠萍翠桃的目光有一瞬的訝異,但很快就收斂了,去把地上的酒瓶收拾幹淨。
“不用了。”伸手揉了揉眉心,“朕還有奏折要處理,你下去吧。”
虞茜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些不舍,最後還是忍下了:“臣妾告退。”
走到門口時,虞茜突然看向裏麵的人:“皇上是在想二妹嗎?”翠萍翠桃低著頭自覺地當起了空氣。
“如今您已經是皇上了,想要二妹大可直接把她接進宮。”冊封為後什麽的不都是一句話的事嗎?
沒得到任何回答,虞茜直接回了她的靈茜宮,一早睡了,隻是有些難眠。
齊炎獨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看著奏章,半晌突然惱怒地將手中的筆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星星點點的黑墨汁沾染在了雪白的紙張上麵,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即便他坐上了皇位又如何,最後連自己想要的女人都得不到。
虞茗……父皇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內心止不住地在想這個問題,卻始終得不到答案。
平靜的內心如同海麵突然卷起了一陣狂風大浪般地怒火升騰而起,這一刻他的理智完全被洶湧澎湃的感情壓製了,他傳來了暗衛,下達了一道命令。
“將虞茗給朕帶來!”
暗衛聽了一愣,在他充滿怒火的目光掃過來之前,退了出去,執行命令。
……
用過晚膳陪著林姨娘走了兩圈,討論了一些繡花的樣子,虞茗便回了院子準備歇息了,得到了先皇的保證後,她總算是睡了幾天的安穩覺,不過這兩天齊炎剛登基,她又有點擔心起來。
以他的性格,成了皇上想要的東西得不到應該會更加的想要得到,每個人在這種境況下心裏都會有點不適應,不願放棄,而對他這種手握重權的人,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來說就更難以接受了。、
她擔心齊炎可能會做出一些違背先皇意願的舉動來,畢竟先皇隻是口頭警示了他,並沒有對外宣布這件事情,用聖旨來針對自己的兒子,多少會給齊炎丟了臉麵,他也是未來的皇上,考慮到這個才沒有公開。
碧珠伺候虞茗淨了手麵,床鋪已經鋪好,正要為她脫下衣衫時,一陣莫名地冷風在屋內出現,她禁不住地哆嗦了一下,還來不及說什麽,餘光便注意到屋內突然多出來的一道黑色的身影。
“小姐!”碧珠驚叫了一聲將虞茗護在身後。
“郡主對不住了!”渾厚的聲音從麵巾後麵傳來,很是陌生,分辨不出是誰。
“小姐你快走,奴婢攔住他。”碧珠對著虞茗喊道,一邊已經向著那個黑衣人衝了過去,虞茗都來不及拉住她。
碧珠一邊跑還一邊對著外麵叫,很快就把門口的玉搖和花紅也給驚動了,兩人一同跑了進來,看見屋裏的黑衣人都是一愣。
玉搖最先回過神來,抄起旁邊的一把椅子就衝了過來,虞茗則退到了門口,正要走出去,身後已經沒了動靜,回頭一看,隻見碧珠三人都已經被製住了,動彈不得,對著她擠眉弄眼讓她快跑。
好快!虞茗深吸了口氣,回頭之間,視線突然變得高了起來,耳邊傳來一陣陣涼風,屋內的光亮也越來越微弱,花紅幾人的身影也在逐漸變小,最後消失了。
剛想伸出手做什麽,身體也不能動彈了。
幾個跳躍之間,他們已經離開了虞府,正往皇宮的方向去,是齊炎?
“兄弟去哪兒呀!”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帶著一陣詭異的笑意傳來,黑衣人停了下來,虞茗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對麵的屋頂上,一抹銀白色的衣角在風中飛舞著,底下是一雙流雲為底的銀紋長靴。
隨著黑衣人轉動的手臂,虞茗才真正看見了擋住他們去路的人,一身銀色長袍明亮的比頭頂的月亮還要耀人,烏黑的長發用一根銀色的絲帶綁在腦後,俊美的臉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妖嬈的桃花眼頻頻眨動,粉嫩的唇角勾著自信的笑意。
“你是誰?”
俊秀的眉皺了起來,好像有些困惑的樣子,“唔……我是誰嗎?我是……”懊惱地抓了一下頭,隨即又笑了起來,“搶你的人的人!”說著指尖銀光閃動,一片細如牛毛的銀針飛射了過來。
虞茗的瞳孔微微睜大,這人到底是來救她的,還是來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