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暗殺
紀暖一路趕到席家,剛下車,去看見不遠處的席家,門前正掛著兩個白色的燈籠,上邊用毛筆寫著一個“席”字,大門打開著,不斷有穿著黑色衣服的賓客進進出出。
席涼和莊瑕站在門口,一身黑衣,胸前帶著白色的胸花,對前來的賓客致謝。
紀暖有些茫然——這是出了什麽事情?難道席家有人死了?
席涼正攙扶著傷心欲絕的莊瑕站在門口,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席涼回頭,林梔正紅著眼睛,想要和他說話,但是見莊瑕在,又欲言又止。
席涼明白林梔的意思,將莊瑕交給管家,自己和林梔走到角落。
“說吧,什麽事情?”席涼問道。一夜未眠的他,現在看起來很憔悴,林梔看了,心裏不由得十分心疼,說出的話也輕了不少。
“我聽說,叔叔……。叔叔的書房裏麵,發現了一個手機,應該就是凶手留下來的。”林梔停了停又道:“那上麵,最近的一條通話記錄,是打給一個你認識的人的。”
在那一瞬間,席涼的腦海裏湧現出無數個和席家作對的人,但是接下來,林梔的話打破了他所有的猜測:“是紀暖。”
席涼握緊了雙拳:“說清楚。”
林梔搖了搖頭:“目前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情,隻是聽警察說的。但是——一個通話記錄,已經足夠說明什麽了吧?”
席涼沒有回答。
林梔還想說什麽,眼睛一抬,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又很快消失。
“你看,那是誰?”林梔抬手扯了扯席涼的袖子。
席涼隨著林梔的目光看過去,隻一眼,他便認出了那個人,到底是誰。
“真是有意思,竟然選擇在這個時候過來,估計是迫不及待想看到自己的成果了。”林梔在一邊,不動聲色地煽風點火。
紀暖站在遠處,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現在不去席家,等一切弄清楚了再說。剛轉身準備離開,她的胳膊卻被人抓住。
“席涼?”紀暖一回頭,就看見席涼麵帶慍色的臉。
“來都來了,怎麽又走了?”席涼的眼神波瀾不驚:“你不去,給你的殺父仇人上一株香嗎?還是急著回去,告慰你父親的在天之靈,告訴他,仇人已經除掉了,你父親從此以後,就可以瞑目了?”
“席任烽死了?”紀暖脫口而出。
席涼冷笑一聲,抓著紀暖的手愈發用力:“是,如你所願,他死了。”
最後三個字,席涼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就在昨天晚上的,席涼還在公司忙碌,席任烽和莊瑕兩個人在家。吃過飯之後,席任烽便像往常一樣,踱步去了書房。
一般來說,席任烽在書房待到十二點的時候,便會回房間休息,但是昨天晚上,已經兩點了,席任烽卻還在書房。
莊瑕睡醒之後,發現席任烽還沒回來,便去書房找他。走到書房門口,卻發現裏麵一片黑暗。莊瑕覺得不對勁,推開門,剛走一步,便被一個什麽東西絆倒在地,房間裏全部都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莊瑕嚇得慌忙開燈——燈亮起的一瞬間,莊瑕的尖叫聲在瞬間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席任烽腹部插著一把水果刀,隻有刀柄露在外麵。整個人橫臥在書房的地板上,麵色發青,一動不動,鮮血流了一地。
席涼回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躺在血泊中的父親,和縮在一邊驚聲尖叫的母親。
“事情就是這樣,”席涼冷冷道:“你都知道了吧?還有什麽細節,需要我給你敘述一遍的?”
還不等紀暖回答,席涼又道:“不過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足夠的細節了,對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紀暖毫不躲避席涼審視的眼神。
“我什麽意思,你不明白?”席涼逼近紀暖:“紀暖,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的演技如此高超,足以可以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席涼!”紀暖聲色嚴厲:“你把話說清楚!”現在這樣的席涼,真的令她覺得厭惡。
“我說的還不清楚嗎?”席涼猛地甩開紀暖的手:“我記得,你之前聲色俱厲的指責我,不懂得你失去父親的痛苦,不能設身處地地為你考慮。那麽現在,紀暖,我可以體會到你的痛苦了。因為我的父親也死了,死在了一把十厘米的水果刀上,死在了某個人對她的仇恨上。而我,會像你一樣,用盡所有的手段,把這個凶手揪出來!”
席涼的臉色太過嚇人,好像下一瞬間,就要將紀暖吞入腹中。
“你覺得是我?”紀暖啼笑皆非:“你開什麽玩笑?”席涼竟然會認為他是殺了席任烽的人。
“我不覺得這是在開玩笑,”席涼道:“紀暖,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也就是這一句話,席涼終究是沒有忍住,宣泄了一點自己的情緒。
他明明跟紀暖解釋過,席任烽不會是殺害她父親的凶手,他也沒有耽擱,一直在尋找當年事情的真相,但是為什麽,紀暖連這麽一點時間都等不了?
“我說了,我沒殺人!”紀暖皺著眉頭道。
“殺人犯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殺人了,”不知什麽時候,兩個人出現在兩個人的身後,她緩緩走到席涼的旁邊,對紀暖說道:“壞人的臉上,也不會寫著壞人兩個字,是不是?”
“林梔?”紀暖嘲諷一笑:“你來湊什麽熱鬧?”
林梔正準備回嘴,席涼卻一把摟住林梔的腰肢,將林梔箍在自己的懷裏:“紀暖,來湊熱鬧的人是你吧?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麽結束。我會讓你知道,你應該付出怎樣的代價——還有,現在,馬上離開席家。別髒了我們家的地。”
林梔驚喜地看著席涼,連忙補充道:“還不快走?等著我們找人來趕你走嗎?”
席涼一向是一個謙謙君子,這是第一次,對一個人惡言相向。
紀暖不知道應該作何感受,隻是覺得,她和席涼之前的重重糾葛,竟然是以仇恨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