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姥姥’做法
“你真是夠了！”放下手裏的毛筆，我瞪了鬼新娘一眼，鬼畫符的時候被一個鬼盯著，講真的，我還沒有修煉到心無旁騖的境界。
那種幽幽的冷冷的目光。
“你去阻止她們！”
“你怎麽不去！”我心裏有些怨念，反駁鬼新娘一句。
誰知道，她因為這個話差點崩潰了：“我怎麽不想，我甚至想要占有那個女人的身子，這樣就可以……”
“就可以跟房東永遠在一起了！”
“我……”許是心思被我說透，鬼新娘臉色恍恍惚惚的變化著顏色。
“你什麽你，你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我說完就穿上拖鞋往樓下走去，倒不是為了替鬼新娘主持公道。
而是祁太太的身體很奇怪，我想再去研究一下。
房東的房門是從裏麵緊閉著的，我敲了幾下就有腳步聲往門口這邊傳來。
‘哢嚓’一聲，門從裏麵打開。
房東穿著一身睡衣，腳下踩著拖鞋，低著頭用一種莫名的神色看著我，似乎早就知道我會來這裏了。
他說：“進來吧！”
我走進去的時候，鬼新娘也飄了進去。
坐在沙發上，我盯著鏡子前邊卸妝的祁太太，祁太太臉色很白，眼底一片青黑就算用粉也掩蓋不住。
她的嘴唇也不是當初的大紅色，而是淡淡的粉色，還覆蓋一層幹裂的白皮兒。
“你還是來了！”
“恩，你還好嗎？”我問祁太太的時候有些心虛，任誰都能看出來，現在的祁太太很不好。
“無所謂，小梁一你記得曾經答應過，要幫我一個忙嗎？”
“啊？”我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似乎真的有這麽一回事。
現在祁太太提出來是什麽意思？
“現在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我要做什麽？”我瞬間站了起來，皺著眉頭看著祁太太，我的本事比不上師傅，甚至連龐魚都比不上，我不認為我能幫助她什麽。
祁太太並沒有迫切的告訴我到底要我做什麽，而且將視線落在鏡子上。
鏡子裏，鬼新娘穿著一身紅色喜服怨毒的對著祁太太。
“你這麽看我幹什麽，為什麽就不想想你做錯的事情，若不是你我又怎麽變變成這樣子？”
祁太太通過鏡子這種媒介，十分淡然的說著事實。
“你本來都是要死的，我用一下又怎麽了？”
“你這話真好笑，反正人都是要死的，要不我現在就送房東先生去見你怎麽樣？”祁太太臉上帶著笑，隻是她說話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個水果刀，水果刀在手掌轉動，就跟手心有引力一樣，很炫酷，眼神落在房東身上，似乎真的要把房東怎麽樣。
“你別嚇她！”房東見鏡子裏的女人因為憤怒五官變形，趕緊阻止祁太太繼續說下去。
“用得著嗎？”祁太太聳聳肩，而後把眼神放在我身上。
祁太太對著我招招手。
我往後退了一步，現在的祁太太跟我認識的不一樣，她臉上掛著笑，但是眼神裏全是死寂。
她想死？？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得出這麽一個結論，但是現在的祁太太真的很僵硬，就跟一個木偶娃娃一樣。
“後退什麽，怕我？”祁太太站了起來，向我走過來。
她穿著高跟鞋，走路的時候發出敲擊的聲音。
我看著祁太太靠近，她說：“你見過我姥姥是嗎？我想見見她可以嗎？”
我用力搖搖頭，我是見過祁太太的姥姥但是我沒有本事讓祁太太看見。
“你可以的！”祁太太輕聲說道。
聲音很纖細，就跟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一樣，但是祁太太就在眼前。
“我不會！”我重複著這一句話。
“噗嗤！”鏡子裏的女鬼笑了起來，她說：“薛忱雪你也就這樣吧，這孩子是個陰生女跟常人不同，最適合鬼物寄居，你想讓你死了的姥姥附身在她身上是不是？
這麽長時間下來，我還以為你真的為這個孩子好，現在看看，也不過如此，跟我附身你身體上不是一樣……咱們彼此彼此吧！”
鬼新娘的話很長，我有些不理解。
什麽叫附身在我身上，什麽叫陰生女，我抬頭看向祁太太，祁太太笑笑：“她說的對，我姥姥是神婆，我耳濡目染下總會學一點本事的，你也別把我當成白凝那種傻子，能被齊炎騙了，是因為我喜歡她他。”
祁太太說道喜歡的時候，臉上一片柔和，就跟雨後的陽光一樣，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又不刺眼。
“你也是道士？”我有些不解，如果祁太太也是道士，楚道士肯定會跟我說的。
“不是，也差不過的，總歸都是三教九流的！”
“你打算做什麽？”
“打算……請姥姥過來.”祁太太說話的時候臉上依舊帶著笑。
“你……”我還打算說什麽，就被祁太太拍了一下額頭。
祁太太的手揉揉弱弱的，然而這一掌下來，我腦子都混混沌沌的，身邊發生什麽我能清楚的感覺到。
但是就是什麽也做不了，張不開嘴巴說不了話，也控製不了自己的身子。
祁太太蛻皮的嘴唇張張合合，一串奇怪的語調從裏麵冒了出來。
念完之後，祁太太從房東手裏接過一遝紙錢。
紙錢點燃之後她用針將我手紮破，擠出一滴血，按在老舊的符紙上，把符紙貼在我的額頭上。
之後整個房間的燈都暗了下來。
房間裏隻剩下一縷幽幽的藍光，是紙錢燃燒之後的灰燼。
這個時候我身體一種，敢覺有什麽東西往我身體力鑽，但是動彈不了，根本趕不走這個外來客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腦袋都快裂開的時候，祁太太的手再次在我額頭上拍了一下。
跟我爭奪身體控製權的東西安靜下來。
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卻趕不走。
祁太太半蹲地上，對著我叫了一聲：“姥姥~”
過了好久，我的身體不受的控製張開嘴並用一種奇怪的語調說道：“姥姥的小雪花，這是怎麽了？難不成又受委屈了？”
我的手落在祁太太的臉上。
她的臉是冰的。
“姥姥，我想你了，我去陪你好不好！”
“胡說什麽？”
原來祁太太真的把她姥姥請來了，並且附身在我身體上。
想到鬼新娘附身祁太太身體之後，她迅速衰弱下去，我就害怕，我不想變成那個樣子。
但是我不能說話，更沒有拒絕的能力。
一時間一種叫憤恨的思緒充斥在我心裏。
“姥姥，你的小雪花命早就到頭了，咱們不害人，不留戀了，小雪花下輩子還做你的雪花好不好。”
“你這是怎麽了，身體這麽冰，臉色這麽差勁兒？姥姥給你的木牌子呢？”
“丟了，那東西黑漆漆的，我才不喜歡，姥姥我去陪你，就咱倆好不好！”
祁太太的聲音嬌糯糯的，跟之前一點也不一樣，就如同一個純真的長不大的孩子一般。
我以為祁太太是個很有情調風情嫵媚的女人，但是現在他的身上一點的風塵味都沒有。
我的眼睛將在轉悠一圈，我在祁太太的姥姥的輔助下看見許多平日裏看不見的東西。
鏡子裏的鬼新娘柔弱的像個小雞，似乎伸手輕輕一拍它就會魂飛魄散，永遠消散在這個世界裏。
而這個我很少涉足的房東的房間裏放了很多符紙檀香朱砂還有八卦盤……
“姥姥的小雪兒，你要做什麽？”
“姥姥，雪兒好累，想去陪你！”
“傻瓜！”祁太太的姥姥搖搖頭，用我的身體慢悠悠的走到鏡子前麵。
“你確定要這麽做？”
“姥姥，我確定了！”
“既然如此，姥姥就聽小雪兒的！”
‘姥姥’這句話說完，就走到書桌前麵，用朱砂畫了一張符。
符咒的軌跡很複雜，我看一會兒就頭暈。
我的手在‘姥姥’的控製下沒有停頓，一張符紙畫完之後又接著畫另一張。
足足一刻鍾之後，‘姥姥’才停下來對著房東吩咐道“取一塊暖玉還有一個銅盆！”
房東反應很迅速，立刻就將東西準備好。
姥姥把黃紙放在盆子裏點燃，之後開始在盆子前麵蹦蹦跳跳嘴裏還吟唱著什麽，古老的旋律很容易讓人覓食。
一旁的房東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直到黃紙燃燒完了，姥姥伸手將貴重的暖玉扔在盛滿清水的銅盆裏，暖玉在盆子裏化了，跟水熔在一起。
姥姥將水捧起來，撩在鏡子裏。
鏡子裏的女鬼瞬間發出一聲尖叫，尖叫聲很尖銳，我想象不出痛苦到什麽地步才能發出這種分貝的叫聲。
她身上的黑氣快速消散著，很快就虛弱成一道透明的虛體。
鬼新娘瞪著眼睛看向房東，她不理解房東為什麽這麽做。
“堅持一下，我不會害你的！”房東這個時候說話了。
他也能看見鏡子裏的女鬼。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以為他們不知道，看不見！
我說不出心裏是很麽感覺，隻是覺得很冷，很冷。
女鬼聽見房東的話安靜下來，因為痛苦臉色扭曲到變形依舊不吭一聲。
突然，從銅盆裏又飄出來一個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