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迷路
這些蛇不知道是從哪裏出現的,鋪天蓋地的。
就連周遭的樹上都纏著蛇,樹的顏色都變了,我跟龐魚腿都軟了,但是依舊跑不過這些蛇。龐魚臉因為劇烈的運動變成了紫色的。
我低頭看看,我的手腳顏色也變了。
“我,我這是中毒了嗎?”我喘著氣,看向龐魚。
龐魚翻了一個白眼沒有理我,繼續跑著,這麽多蛇,我跟龐魚完全沒有辦法解決。
最後停在一個河溝子旁邊,趴在地上,扭頭看著跟過來的蛇,這些蛇都是兩個拇指粗細的。
匍匐在地上往我跟龐魚這邊移動。
我看著一條蛇纏繞在龐魚的腿上,探出蛇信,發出‘撕撕’的聲音。
接著就是蛇的牙齒,看起來尖細尖細的。
它對著龐魚的大腿咬了上去。
這個時候,我感覺到我褲腿裏,涼颼颼的。
綁著褲口的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鬆開了,有蛇鑽進去。
我雙手撐在地麵上,看著褲子鼓起來,保持這個動作,不敢動彈。
“你。你……”龐魚瞪大眼睛,臉上全是驚訝。
“我……”我看向自己的褲子,蛇並沒有啃我,而是在我衣服裏遊走,他正好遊到我褲襠裏……撐著褲子這一塊,看起來怪異的很。
龐魚還想說什麽,臉一黑,趴在了地上。
在我以為我也要完蛋的時候,一隻白色的狐狸跳了出來。
它的眼睛是紅色的。
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它跳到我的肩膀,視線落在我的褲子上,‘吱吱’叫了一聲,我就感覺到遊到我褲子裏的蛇僵硬起來。
之後迅速從我褲子裏遊出來。
朝著蛇群奔去。
白狐狸的爪子對著蛇群比劃一下,又‘吱吱’叫了幾聲,這些蛇才離開。
“夜,夜笑,是你嗎?”我扭頭看向肩膀上站著的狐狸,它就根聽不懂我說什麽一樣,瞅都沒有瞅我一眼。
“夜笑,我知道是你。”
狐狸的身體一僵硬,從我肩膀上跳了下來,對著龐魚跳了過去。
圍著龐魚跳了幾圈,狐狸用爪子把龐魚的褲子扯了下來。
我看見龐魚的腿上粘著一條蛇。
這條蛇對上狐狸,蛇身僵硬一下,迅速的遊走了。
這時候狐狸一閃,將遊走的蛇抓了回來,用爪子將蛇剝開,把蛇膽吞了。
“……”這真的是夜笑嗎?
我有些不敢肯定了。
“我從身上帶著的香囊裏拿出一個藥丸放在龐魚的嘴裏,看看龐魚的腿,用刀子把龐魚腿上毒蛇咬出來的傷口劃開。
我穿著鞋跑到河水裏抓出一條魚,把魚放在了龐魚的腿上,魚兒就開始吸龐魚血了。
隻是沒一會,這條魚就死了。
我隻能從河水裏重新撈出來一隻,再次按在龐魚的腿上,不一會兒河邊已經一堆死魚了。
白狐狸站在魚堆旁邊,時不時伸出爪子戳一下死魚的肚皮。
終於,從河水裏撈出來的魚在龐魚傷口吸兩下還活著……
毒血清除幹淨了。
龐魚依舊昏迷著,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我把褲腿重新紮好,守在龐魚身邊等著楚道士他們過來。
天色慢慢變黑,過去了好久了卻一個人都沒有過來。
龐魚還在睡,我身邊就隻有一隻不會說話的狐狸。
褲子跟鞋濕了,我漸漸的有些迷糊,不能,不能睡,這個時候龐魚指望不上了,如果我再出什麽事,那就真的完了。
把腰帶解下來,綁在狐狸跟龐魚的腿上,這樣狐狸就跑不了了。
我在附近的林子的撿了一幹柴,回到河邊的時候,狐狸已經不見了。
周遭傳來狼嚎聲。
我把手裏的打火機放下,不敢點燃。
在林子裏點火可能會嚇怕落單的野狼或者豪豬,但是如果是成群結隊的話,點燃火焰就是給那些野獸指點位置。
隨著天越來越黑,我越來越冷。
狐狸不見了,我隻能趴在龐魚身邊,跟龐魚擠著,這樣就能暖和一點兒。
在我快要暈過去的時候,遠處傳來車軲轆滾動的聲音。
我撐起眼皮,往路上看去,那邊有燈光,是手電筒。
光亮越來越近。
終於我看清了,那些人是考古隊的。
再也堅持不住,我跟龐魚一起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排子車上,龐魚坐在我身邊。
他的臉色還有些白,精神頭好了很多。
楚道士跟龐端公在地上走著,考古隊的人身上的衣服也多多少少有些淩亂。
“碰見事情就跑,你們兩個怎麽就這麽不聽話。”
杜梅終於跟我說話了,她說了很多,隻是這些話我都不想聽。
一旁的龐魚臉都黑了。
他一個男孩子更加不能忍。
“夠了,兩個孩子不懂事也正常。”跟在杜梅旁邊的四眼見博士臉色有些不好看,趕緊阻止杜梅說話。
“我說的不對嗎?明明是考古,找兩個道士也就夠了,還帶著兩個拖油瓶!”
“你小聲點!”四眼有些慌,他發現負責小隊安全的鄧大頭看杜梅的眼神帶著嘲諷嫌惡。
隻是,對於這些杜梅一點兒也不知道。
因為四眼總是反駁她,杜梅也氣得慌,伸手將四眼推開:“你就等著被這倆孩子坑死吧!”
“……”四眼胳膊磕在了排車上,揉揉肩膀,到底沒有跟上杜梅。
他跟杜梅不熟,如果不是分在一輛車上,可能到現在都不認識。
杜梅這麽一個脾氣,他勸也勸了,剩下的是死是活就看杜梅的造化了。
地震之前這兩道士就深深叨叨的,明顯的這些人可能知道一些什麽。
考古隊跟著道士,這是上麵的安排,總是有道理的。
“梁一是不是餓了,哥哥這裏有奶糖!”四眼變戲法死的從口袋裏摸出兩塊包著糖紙的奶糖。
不過大概是因為西南這邊空氣太過濕潤,糖都有些變形了。
“不餓!”我搖搖頭,這裏不是租房,別人的東西不能隨便吃。
萬一吃出來人命……
“好吧!”四眼將糖紙剝開,把白色的奶糖放進了他自己的嘴裏。
“嘿嘿!”龐魚回頭對我笑了一聲。
“笑什麽笑.”我伸手對著龐魚的肩膀拍了一下。
龐魚搖搖頭,對著嘴巴做出拉拉鏈的動作。
分明就是嘲笑我吃不到糖……這小子壞透了。
排子車往前走著,考古隊的人也不嫌累,就連晚上都沒有提出休息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楚道士停了下來。
鄧大頭趕緊湊過去問楚道士:“道長是發現了什麽嗎?”
楚道士回頭看了我一眼,我一愣,我一路上光顧著跟龐魚開玩笑了根本就沒關心路況。
龐端公也看著龐魚,龐魚臉色帶著羞惱。小聲說道:“這裏很熟悉,似乎來過!”
“……”楚道士聽了龐魚的話笑了笑,隨後目光落在我身上,冷冷的。
我有些難受,同樣在一起玩,龐魚竟然還有心情觀察這些。
這麽一對比,我似乎真的有些沒用。
“什麽……”鄧大頭皺起眉頭,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一棵樹旁邊。
“鄧頭發現……”什麽了嗎?
跟在鄧大頭後麵的是外國的小夥子,他的話問出一半就看見樹上有劃痕,還是三角形狀的。
他一直跟著鄧大頭,知道這個劃痕不是現在畫上去的。
那隻能證明他們一直在原地繞圈。
“這麽咋辦?”外國的埃裏克站在原地轉圈圈,臉上露出焦急。
這次來考古,似乎很不順。
先是地震,現在是迷路……
“龐端公您看?”博士年紀大了,見的事情比較多,在科學方麵他了解可能比這裏所有人都多。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科學所不能解釋的。
“讓那個女大學生在前麵走,後麵的人跟緊了,這裏是一處幻境,女性屬陰,在幻境裏不容易被誘導。”
龐端公的話杜梅也聽見了。
她立刻就跳了起來:“你們讓我一個女人打前陣,你們還要臉不!”
杜梅說完,鄧大頭的臉色就變了。
還沒有人敢這麽指著他的鼻子說話……
“不願意去就原地休息,反正今晚出不去了,出來考古的,連這個膽量也沒有,還不如回家去生孩子!”鄧大頭也不管杜梅,開始從車上往下卸東西。
“你說什麽,你怎麽不讓她去!”杜梅跳到鄧大頭身邊,夜裏她的嘴巴長得大大,鼻孔朝天,看起來很憤怒的樣子。
她一隻手還指著我。
“梁一,去帶頭!”楚道士沒等鄧大頭說話,就把我從車上拎出來。
“師傅,你還是不是我師傅了,這個大姐姐比我大一半!”我站穩之後對著杜梅翻了一個白眼。
我自從離開村子認識祁太太,白凝,錢寧……那些人有好有壞,但是都有眼睛,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現在這個杜梅。
連我都嫌棄她了。
我走在前頭發現本來黑漆漆的周圍變成了白茫茫一片。
這裏果然不對勁兒啊!
我看著腳下的路,一步一步走著,拐了幾個彎之後,我也迷糊了,都不知道我在往哪裏走了。
身後有人抓著我衣服,我知道這是四眼,楚道士說了,後麵的人必須緊緊抓著前麵人的衣服,不然很容易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