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被盯梢了
“……”我看著女人再看看龐魚，最後找了一個小板凳坐了下來。
龐魚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他眼裏還帶著委屈。
委屈什麽？
“你是誰，怎麽來我家裏了，沒看見我家有家事處理嗎？怎麽就這麽沒有教養。”女人抬起下巴，臉上全是不屑。
她看不起我。
得出這麽結論我看向龐魚，龐魚對著我搖搖頭。
好吧我不跟這個人一般見識了。
知道龐魚沒事，我就起身準備往外走。事實就像這個女人說的一樣，他們要處理家事，我一個外人，在這裏的話，總歸是不好的。
龐魚伸手把我拉住了，他搖頭：“你別走!”
“……”這廝傻了？
我盯著龐魚將他從頭打量一番，最後拍拍龐魚的胖手：“家醜不可外揚，這女人一看就是來敲詐的，我在這裏看著不好！”
“……”龐魚瞪大眼睛。
龐端公嗬嗬的笑出聲音。
而那個女人臉色變得跟鍋底一樣。
她瞪了我一眼罵咧道：“小逼崽子你說什麽？找死麽！”
“你看，她罵我，她長得跟你有些像，但是說的話辦的事還有性格跟你一點也不一樣，真的是你母親，不是訛詐的？”我問龐魚，龐魚沒有說話，低著頭肩膀一抖一抖的。
見龐魚這樣我才後知後覺我說了什麽，這些話就是往龐魚心尖上紮刀子，我趕緊補充了一句
“好了，這人肯定不是親媽，你難過什麽？”
“……”龐魚抬頭看著我，眼裏全是驚訝。
驚訝……什麽？
“那我親娘在哪裏？”龐魚問我。
“……”這孩子怎麽在這個時候突然笨了。
“好了，小梁一先回去吧，明天龐魚就會去上學，你不用擔心！”
“哦！”龐端公發話了，我鬆開龐魚的手往外走去。
站在龐魚家的門口，我一愣……
這裏沒有出租車，我該怎麽回去。
在我琢磨的時候，龐魚家門口駛出來一輛黑色的車，是龐家那個長的方正的司機接送龐魚上學的車。
他看見我對著招招手。
我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方正司機把我送到租房附近，我下了車，一個人在黑漆漆的道上走著。
直到看見租房前麵亮著的燈，才撒歡跑了起來。
回到租房，看見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吳先生，他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褲子，亮錚錚的皮鞋。
看你我他眼睛一亮，問我：“小梁一，叔叔這個樣子好看嗎？”
“好看！”都快成花孔雀了，我在心裏嘀咕了一聲。
“那就好！”吳先生笑了笑，對著我揮揮手，直接往外走去，大晚上的去幹甚麽。
還穿成這樣……
那不成要去看吳太太？
盯著吳先生的背影，我打了一個嗬欠，轉身往樓上走去。
楚道士還沒有回到。
我隻能自己做一點兒簡單的吃食。
次日去學校的時候，那個巫婆婆依舊在學校門口賣包子，她看見我的時候眼神一變伸手胳膊，隨後又如同想到什麽，把伸出的雙手收了回來。
這樣子，很奇怪。
日複一日，我小學畢業了，這個巫婆婆還在學校門口賣包子。
我長高了，龐魚也瘦了下來。
但是外麵的巫婆婆臉上一點兒變化都沒有，依舊是那副樣子，時間的流逝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一點兒痕跡。
換了一身校服，小升初的考試我不如龐魚，但是我倆依舊被分到一個班裏。
這是胖領導起的作用，果然這個世道有關心比努力更重要。
趙英考的不如龐魚，但是比我好，他也被分到一班裏。
背著書包走出租房，我發現吳先生身上的外套是嶄新的，他從外麵走進來，脖子上還帶著一塊口紅的痕跡。
吳太太那個人不像是這麽開放的，肯定不會在吳先生的脖子上落下這麽明顯的痕跡。
那麽這是怎麽回事？
我對著吳先生笑笑，沒有去打問這些。
這兩年吳先生不想剛開始那樣每天催促我學習道法了。
他往齊炎那邊跑的頻率也降下來了。
用吳先生的話說，男人啊！怎麽可能一輩子隻有一個女人。
就連齊炎這麽惦記祁太太，身邊不還是養著那麽多的鶯鶯燕燕嗎？
“小梁一越長越漂亮了，這以後肯定也是一個禍害！”
“吳叔叔這是在誇我嗎？”
“……”吳先生一時間有些語塞，他這個明明是大區，怎麽到了這個小丫頭嘴裏就成了誇獎。
個厚臉皮的女娃子。
“我去上學了，吳叔叔再見！”
“再見！”走到學校，我從巫婆婆攤子上買了兩個包子，巫婆婆留在這裏賣包子的初衷暫且不論，隻說賣得包子，那是絕對的好吃。
拿著包子走進教室，龐魚手裏拿著數學書在看著。
他現在比我高了半頭，奇了怪了，不是說男孩子長個子比較晚嗎？
怎麽到了龐魚這裏就有些不一樣呢？
“來了？”龐魚對著我打了一個招呼，就從書包裏拿出一個本子放在我桌麵上。
“趕緊抄，一會兒老師就來了!”
“好嘞！”把手裏的包子塞進嘴裏，我拿起筆把正確的答案填了上去。
等趙英來了，他放下書包跟我一起抄了起來。
“聽說了嗎？下周就要開始軍訓了，據說要去寶山軍區！”
“什麽？”我抬起頭看向趙英，軍訓什麽的，絕對是最累人的事情，如果去軍區那邊軍訓，嗬嗬嗬嗬。
“沒什麽，這幾天好好把自己養胖一點兒吧，不然肉都不夠掉的！”
“可以不軍訓嗎？”我問龐魚。
龐魚聳聳肩，他臉上帶著笑吐出了兩個,他說：“不可以！”
“……”我低下頭，繼續抄作業。
抄了一半，我突然開始肚子疼了，趴在桌子上，肚子疼的簡直難以忍受。
“你怎麽了？”龐魚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他的聲音帶著慌張。
“我肚子疼，疼的難受……”從來沒有這麽疼過，肚子裏肉都攪在一起了。
原本我就怕疼，現在疼的額頭不停的冒著冷汗，龐魚這麽盯著我，我都不敢哭。
“你身上怎麽會有鮮血味！”龐魚突然問我。
“什麽？”我抬頭看向龐魚。
你身上有血味。龐魚重複了一下。
坐在我前麵的女人回頭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很古怪，她張張嘴打算跟我說什麽，但是看一眼龐魚，她又低下頭。
“梁一，你屁股流血了！”趙英的聲音在教室響了起來，他的嗓門很大，因為他的話，好些人都看向我。
坐在後排那些頭發有些長，穿著破洞衣服的人立刻精神了，他們看著我低聲嘀咕著。
“你胡說什麽！”
龐魚臉一紅瞪了趙英一眼，他這個樣子明顯是想到了什麽，趕緊把放再桌子上的外套拿了出來，圍在我腰上。
“誰胡說了！”趙英低著頭，繼續開始抄作業了。
小升初的第一周是不用上課的，用老師的話就是相互熟悉，本來這周就該軍訓的，但是天氣預報這周有大雨。
事實也是這樣，每天的雨都不下，根本就沒辦法均線交。
隻能推到下周了。
於是那些稍微負責一些的老師就開始正式授課了。
“你去廁所！”龐魚小聲催促了我一聲。
……我都肚子疼成了這樣子，還讓我去廁所，龐魚這腦袋是可以當成皮球踢了。
龐魚見我盯著他看，他抿了抿嘴唇，支支吾吾什麽也沒有說。
前麵的女生看不下去了，她從書包裏拿出一個什麽東西放在了口袋裏，她站了起來。
走到我身邊，她說：“你叫梁一吧我叫李彩珍，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沒有說要去廁所，這一個一個的都怎麽了。
我張張嘴還沒有說話，就被李彩珍扶了起來。
到了廁所，我脫下褲子看見上麵那些紅色的斑斑點點，我猛地抬起頭來。
張張嘴我問李彩珍：“我是不是要死了？”
“……”李彩珍一臉僵硬，隨後她走出了廁所。
留著我一個人蹲在裏麵。
想到我會因為流血死了，我就難受，我還沒有長大，還沒有嫁給夜笑，還沒有給楚道士養老，我死了他可怎麽辦？
過了好久，李彩珍從外麵回來，她慢吞吞的走到我身邊，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厚厚的東西塞到我手裏。
塞到我手裏之後她就又走了出去。
看著這個跟創可貼很類似的東西，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是女人長大了會來月事。
所以說，我這是長大呢？
也因次趙英喊了一句之後坐在後排的那些人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將手裏的大號創可貼拆開，我研究一下就知道這是怎麽用了。
從廁所出來，李彩珍還在外麵走著。
她手裏多了一個瓶子。裏麵裝著熱水。
她把水瓶塞道我手裏，她說：“你如果難受就喝一口水，拿著這個捂著肚子好受一點！”
“謝謝咯！”我從李彩珍手裏接過這個瓶子。
這種瓶子很普通，就是輸液的吊瓶。
不過因為裏麵裝著熱水，我捂在肚子上，暖暖的，還真的管用。
跟著李彩珍回到教室。
我再次蔫蔫的坐在座位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有人盯著我看。
等我回頭的時候那道眼光就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