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返程
走了差不多三四個小時，才走到縣城，這個時候已經是正中午了，太陽照在頭頂。
頭皮都難受的很。
“走，去休息一下。”夜笑帶著我去縣城中學附近的一個小飯館裏，飯館門口貼著一張白紙，白紙上麵寫著招聘兩個大字。
走進去發現裏麵的電扇開著，電扇轉悠的太快咯吱咯吱的響著，裏麵的老板娘看見我跟夜笑就迎了出來。
“幾位要吃點兒什麽？”
“兩份涼皮……”夜笑的視線落在菜單上，看了好久，才要了兩份涼皮。
“兩份？”老板娘瞅瞅夜笑，又看了一眼跟在我跟夜笑身後的白梅。
“對。兩份!”夜笑點點頭，臉上還帶著笑。
老板娘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嘀咕一聲就往後頭傳菜去了。
等兩份涼皮上來的時候，老板娘看白梅的眼神都帶著同情。
白梅舔了一下嘴唇，看向老板娘：“你們這裏的白開水要多少錢？”
“白開水不要錢的！”老板娘說道。
“那我來一杯開水。”白梅說完還澀澀的笑了一下，老板娘臉上的心疼更明顯了。
“你看什麽，在路上的時候不就嘮叨餓了嗎？”
“看戲！”我重重說出兩個字。
之後就拿著筷子大口吃著涼皮，用祁太太最不喜歡的那種姿態，將嘴巴bia唧的又響又翠。
果然周圍有很多人看向我的時候帶著不喜歡，老板娘更同情白梅了。
“大妹子，出來討生活都不容易，這餛飩湯也不要錢，你喝一點兒。”
“謝謝！”白梅從老板娘手裏接過白色的搪瓷碗，她小口小口喝著，但是……姿態並不是雅觀。
也對不是每個人都跟祁太太一樣，接受過最為爭正統的禮儀訓練，能把吃飯吃成跳舞一樣好看。
賞心悅目。
我吃完涼皮就覺得這裏壓抑的很，催著夜笑離開。
夜笑把錢房子桌麵上，跟著我離開裏飯館。
剛走出飯館，白梅就把飯碗放在桌子上，緊緊跟在夜笑後麵，她這樣真像一個小媳婦兒。
不對，她身上穿著的就是紅色嫁衣。
……
怎麽回事？
“我說小哥，你媳婦兒這麽跟著你離開，你怎麽就不管她呢，你可能是電視裏那些大演員，但是這麽欺負人就不對了!”
“……”夜笑沒說話，轉頭看向我。
我使勁咽一口吐沫，這事情發展的方向越來越詭異了。
“你說誰是誰媳婦？”我把夜笑拉在我身後，這種罵街的活兒還是我幹起來比較合適。
夜笑長得這麽好看，就適合被人保護著。
“小妹妹，你這麽小就欺負嫂子，以後可是嫁不出去，這麽凶的小姑子，也虧你嫂子脾氣好。”
“我嫂子？她嗎？”我伸手指向白梅，白梅臉一白，趕緊搖頭。
“不是，不是的，我不是你嫂子。”
“天見可憐的，一個嫂子竟然在小姑子麵前連話都不敢說了，小夥子，你這樣不喜歡人家幹嗎娶了人家，這不是糟蹋人嗎？”
夜笑又被人指著鼻子說話，他低著頭一句話不說，不過根據我的了解他肯定已經生氣了。
“她不是我嫂子！”
“對對，是你們誤會了，你不要為難她了！”白梅這樣子似乎在努力澄清，但是她時不時委屈的看向夜笑，這是什麽意思？
女人的心眼怎麽就這麽多。
“嗬，你連我跟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裝什麽裝，以為這樣就會被人湊成對，然後把我留下來給你負責？
我們是海市的人，口音跟你都不一樣，你還想賴上我們，臉呢？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的樣子，憑什麽，醜八怪！”
“你這麽人說話怎麽這麽毒呢。”白梅還沒有說話，這個飯館的老板娘嘟囔一句，伸手就將我推在地上。
“……”夜笑冷著臉將我扶了起來。
他走到白梅身邊，將白梅打量一番：“我不是傻子，你喜歡作戲我不管，我救你完全是阿一的主意，不然我不會看你一眼的，不過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救你，你這些把戲，我見過的太多了……”夜笑說完就帶著我離開。
白梅還跟在夜笑身後。
她臉色很跟她名字一樣，很白。
“你不能不管我……”白梅說話的時候帶著哭腔，努力把普通話說的標準一點兒。
隻是越是這樣，我就越討厭她，以為會說普通話就能讓夜笑高看一眼嗎？
我救她不是為了讓她跟我搶男人。
“還有，阿一不是我妹妹，是我未婚妻，我在等她長大！”夜笑的話說完，小飯館老板娘的臉都黑了。
她瞪了白梅一眼，怯生生回到飯館。
“……”白梅看看我，在看看夜笑，她依舊跟在我們身後。
“走吧！”夜笑沒有耐心的，回頭在人群中看了一眼。
我順著夜笑的目光往人群看去……是林迪。
林迪怎麽也在這裏，我的話沒說出來，就被夜笑抱了起來。夜笑讓我閉眼，我就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夜笑抱著我站在一個旅館的門口。
“這是怎麽回事？”
“以後你就知道了。”夜笑先一步往裏麵走去，交給前台押金，就往樓上走去。
“去洗洗休息一下！”夜笑躺在床上，眼神往衛生間撇去。
我拿著衣服往裏麵走去。
洗好之後夜笑已經睡著了，我躺在夜笑身邊，剛呼出一口子，夜笑就壓在我身上。
我瞪大眼睛，對上夜笑那種戲弄的眼神。
“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救人了。”
“……”我怎麽知道，萬一別人不是白梅這樣的呢？
世界上總會有一個三觀正常的吧！
“隨你！”夜笑伸手把我頭上的毛巾奪了過去，他給我把頭發擦幹，動作很溫柔。
在夜笑這麽溫柔的動作裏，我睡著了。
迷迷糊糊我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
等想起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昨天我似乎看見林迪了。”我跟夜笑說。
“對，你沒有看錯！”夜笑就那麽笑笑，他……很平淡。
這麽做了壞事還光明磊落東東，已經很少見了。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有夜笑這種心態的。
“你還要管？”夜笑問我。
“沒有，就是林迪那個人不能放過。”
夜笑一臉無語他說：“但是，現在已經找不到人了！”
“那好吧！”我歎一口氣，總覺得下次看見林迪，會更難對付。
希望那是錯覺吧！
“走吧去海市，你已經失蹤了半個月了，再不回去，就要被消了戶口了!”
“有這麽嚴重。”
相比現在這種居無定所，每天流浪的日子，我還是喜歡還是那種安逸的。
隻是……安逸不得。
總有一種趕緊變厲害的心思催促著，這幾天在老巫婆，人麵蜘蛛還有林迪麵前，我雖然沒有討到便宜，但是相比而言，進步了很多。
回去之後大概就可以跟著楚道士學習劍法了。
隻用符紙打人，總是有些被動。
“你就當我在嚇你！”夜笑給我整理一下本來就不亂的衣服，隨後往樓下走去。
跟著夜笑走下來，吃了一點兒很簡單的飯菜，就離開這個縣城。
走出之後我心裏沉甸甸的。
夜笑帶著我一路靠著雙腿走到川府的火車站，從手裏變出來兩張火車票。
我跟著夜笑坐上了火車，人生的第一次，我還有些激動。
以前上課的時候，我也看過那種灰白紙張印成的鬼故事，薄薄的一遝晚上看的話嚇人的很，鬼故事裏，總會在火車上發生意外。
對於乘坐火車，我心裏更多的是好奇。
從川府到海市，得將近15個小時，車票是晚上6點的。
我跟夜笑五點40上的車，找到座位之後就等著火車啟動，火車沒有啟動，對麵就坐上一個50歲左右的農民工。
他身上背著一個鼓囊囊的蛇皮袋子。
裏麵的東西散發著奇妙的味道。
車上很多人都看向他，他閉著眼睛，一副累慘了的樣子，誰也不理。
過道對麵坐著一個時髦的女人，她看向農民工的時候臉上全是嫌棄。
還時不時對著農民工翻一個白眼。
農民工並沒有發現被人白眼了，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車開啟的時候那種動靜，他都沒有聽到。
火車行駛起來，我就跟夜笑換了地方，我去裏麵坐著他在外麵坐著。
趴在玻璃窗子上我往外看去。
川府是我長大的地方，這裏的山山水水看起來都眼熟的很，看著窗外的風景，我心裏有些空空的，不知道青梁村在哪裏？
我隻記得青梁村在川府，而具體的位置，在跟著楚道士離開的時候，並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要回去看看。
在村裏生活的記憶雖然不好，但是依舊想要回去看看。
回去之後問問楚道。
我正看著風景，一股臭腳丫子的味道傳了過來。
低頭就看見那個背著蛇皮袋子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把鞋子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