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紮紙人

  “……”對上龐端公的眼神，我有些心虛。


  磕磕巴巴的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龐端公在看我的時候眼裏都是審視，過了好久，他說：“報應，都是報應！”


  “不是，這是意外！”我不知道龐端公想到了什麽，但是他現在的表情很不對勁兒。


  “這就是報應，你叫梁一對不對，生日是鬼節那天！”


  “……”我點點頭。


  龐端公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頭發他說：“都長這麽大了！”


  “龐爺爺！”龐端公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認識我，很早前就認識我。


  “你肯定不知道，在你剛出生的時候咱們就見過了，當初我學藝不精，差點害死你，不過雖然沒有害死你造成的結果也差不多，依舊害的你娘抱著你遠離故鄉！”


  “當初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還模糊的記得小時候我娘經常說起一個道士。在我娘眼裏道士都不是好人。


  就因為我剛出生的時候差點被摔死。


  “一啄一飲自有天定，我當初害了你，現在我孫子還了回去！”


  龐端公閉著眼，他整個人都蒼老了幾分。


  “……”我並沒有想要龐魚還的意思。


  過了好久，急診室的醫生走了出來。


  看看龐端公又看看陳適，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龐端公往前走了一步。


  “這……”看看龐端公，醫生猶豫一下。


  “病人失血過多，血庫存血不夠，有沒有直係親屬……”


  “……”龐端公臉都變成了灰色。


  “我試試！”龐端公剛開口就被否了，因為龐端公的年紀太大。


  並不能抽血。


  “我呢，我可以嗎？”我看向醫生，擼起袖子。


  “病人是熊貓血！”


  “……”我是什麽血，我根本不清楚。


  “你太小！”醫生又說。


  我扭頭看向陳適，陳適搖搖頭說道“我的血不適合活人！”


  “……”他這句話很詭異，但是沒有人注意到。


  醫生歎一口氣，看看龐端公說道：“這樣的話，我們也無能為力了！您去陪陪裏麵的孩子吧！”


  醫生說完就帶著龐端公走了進去。


  我跟在龐端公身後，想要跟者進去，但是龐端公突然回頭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帶著憤恨。


  他不想我進去。他終究怨上我了。


  “過來坐著！”陳適伸手將我扯了回去。


  “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陳適問我。


  我吸了一口氣，扭頭看向陳適：“你怎麽知道我在那裏？”


  “小家夥我可是幫忙了，你這是倒打一耙！”陳適臉上再次浮現出那種似笑非笑的樣子。


  “你知道劉楠的不對勁，你也知道他有兩個人格，上次劉楠在小樹林被我踢了一腳，但是我沒有打他，也沒有把他弄的渾身髒兮兮的，後來補上去的是你！”


  “對不對！”我說完之後來了一個大喘氣。接著就盯著陳適。


  劉楠的行為給了我教訓，不是感覺不危險的人就真的是安全的。


  陳適穗穗他們的身份，我都不了解。


  留在身邊會發生什麽，我猜不到，我隻有一個龐魚。


  “是我！”陳適點點頭。


  “你到底是誰，你對我跟對別人不一樣，你打算做什麽？”


  “我……不會傷害你的！”陳適說。


  他說話的時候依舊是那副深情款款的，又是這個樣子，他到底想要做什麽我有些抓狂。


  他知道劉楠不對，為什麽不早點出來。那樣龐魚就沒事了。


  我知道我現在的心裏很不正常，陳適能夠做這些就已經盡了本分。


  但是我忍不住去埋怨。


  “你會不會傷害我，我怎麽知道！”我起身遠離陳適，我往急診室門口走去。


  趴在門上往裏看去，。


  雖然什麽也看不見，但是我現在隻能這麽做。


  沒一會兒龐端公就從裏麵出來了。


  “他怎麽樣了！”我的聲音有些幹澀，龐端公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蹲坐在椅子上，伸手捂著臉了，這個樣子似乎是累極了。


  “他不會出事的對不對。”


  “你在說笑話嗎？“龐端公的聲音尖銳的很，他現在對我很沒有耐心。


  “我知道你有辦法！：”


  “你要做什麽？”陳適快龐端公一步，猛地站了起來.

  “咱們都是同道人，想要一個人不死法子多的是，不對嗎？”


  “同道？”龐端公扭頭看向陳適。


  越來他眼睛瞪得越大。


  “你是什麽人？”


  “看不出來？”陳適反問。


  龐端公皺起眉頭，他真的沒有看出來。


  “那就不要這麽多心，你真的要用禁術？”前半句額陳適看著龐端公說的，後半句則是看著我。


  他繼續說道：“禁術的反噬你忍不了的！”


  “我可以的！”憑什麽龐魚都能為了我挨刀，我就不能為他做點什麽。


  龐端公年紀大了，龐魚肯定會擔心的。


  他走的話，肯定不甘願。


  既然這樣，我就把他帶回來。


  “你下決心了？”陳適問我。


  “恩！”我點點頭，我最喜歡，最在意的夜笑本來就不是人，如果我挨不住死了的話，做一對鬼情侶不是更好。


  “那好吧！！”陳適點點頭，扭頭看向龐端公：“現在將人帶回去！”


  “恩！”龐端公依舊一臉驚懼，在一個正統的道士來看，禁術跟那些邪魔外道都是一樣的。


  現在竟然有人要在他孫子身上用禁術……


  但是根本拒絕不了。


  找人將龐魚拉了回去，我跟陳適一起去了龐魚的家裏。


  檀香，紙錢，公雞，還有一張白紙。


  陳適手裏拿著漿糊跟白紙，在白紙上畫著龐魚的畫像。


  陳適畫的畫真的很像龐魚。


  比照相映出來的人像更像龐魚。


  “紮紙人會嗎？”陳適畫好畫像之後就問我。


  “……”我點點頭。


  現在陳適做的事情我有些理解不了。


  我本想想用我一半的壽命來換陳適的幾十年，但是現在看來，陳適並不打算用這個法子。


  他要蒙蔽陰差。


  然而龐魚本就是道門的人，這次來的肯定是黑白無常，而不是那些小鬼。


  黑白無常的本事我沒有見過，但是這兩個鬼我見過，並不是瞎子。


  “懷疑我？”


  “沒有！”雖然我確實在懷疑，但不過這句話可能不能說出來，萬一陳適撂攤子不幹就完了。


  “你這幅樣子！”陳適搖搖頭。


  他的言行舉止就跟很了解我一樣，不對應該說，他確實很了解我。我在想什麽他都能猜到。


  “你是不是也能聽見我心裏的想法？”我用剪刀裁剪著紙人，期間抬頭問陳適。


  “也？“陳適眯起眼睛。


  “我沒有那種天賦，不過，你可以告訴我知道你心裏想法的是誰嗎？”


  “不可以！”我搖搖頭，夜笑的存在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但是很甜蜜。


  我低下頭的瞬間沒有看見陳適眼睛裏凝聚的風暴，

  如果看見的話我肯定會有所防備的。


  “你紮的這個是什麽！”陳適一把把我手裏的紙人給扯壞了。


  “不是你讓我紮紙人嗎？”


  “……這就是紙人，別說糊弄不過我，就連普通的陰差都騙不了……”陳適嘴角抽抽他看一眼底下那些跟呆呆的紙人，最後從我手裏把剪刀要了過去。


  “你看著，什麽叫紮紙人！”陳適說完就開始裁剪白紙。


  裁剪好了之後，抽了幾根纖細的篾條，將篾條圈成各種形狀。


  之後又把白紙糊在蔑條上，他手指動作的很快，一個紙人很快就好了，


  拿起毛筆，站了朱砂，他開始在紙人身上作畫。


  畫的還是龐魚。


  最後的成品……我驚呆了，這跟真正的人一樣。


  若不是我清楚的看見龐魚在一旁的床上呆呆躺著我肯定以為眼前這個就是一個人。


  “你以為這樣就夠了？”陳適問我。


  “還不夠？”我張張嘴，一臉震驚。紙人到了這種水平該不夠嗎？


  “你看著！”陳適拿起筆，他點了一點紅色的朱砂，塗在紙龐魚的嘴上，又用黑色的墨，在紙人的眼睛上點了一下。


  “……沒什麽變化！”看著陳適把筆放下，我有些疑惑。


  “還沒做完當然沒有變化！”陳適說玩就讓龐端公把龐魚推出來。


  看著能夠移動的床上，閉著眼睛不說話的龐魚，我心裏又鬧騰起來。


  不知道陳適從哪裏拿了一根針，往龐魚眉心紮去。


  那一瞬間，我清楚的看見龐魚的手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