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沒救了
我用力把木棍往外拉扯，女生已經走到了池塘邊上，她伸出手來、
我拉住她的手，費勁兒的將人往外扯。
就在我快要將人拉起來的時候，水裏的女生力氣突然變大了。
她脖子上的觀音，也變了顏色，我還沒弄懂什麽情況。
“下來陪我！”幽幽的聲音就傳到我耳朵裏。
隨後背後有人退了我一下，我就跟著女生一起跳進了水裏。
水裏的溫度很涼，涼的透骨，我往後看去，站在岸上的龐魚瞪大眼睛看著他的雙手。
“我。我把你推了下去！”龐魚說完話臉色都白了。
今天的龐魚確實不對勁兒。
我並沒有跟魚或者剛才的男生一樣變成骷髏，就是肩膀疼的鑽心。
人掉到水裏，傷口碰見水，我穿的襯衣是淺色的。
很快襯衣就變成了紅色。
耳邊傳來‘砰’一聲，我發現龐魚竟然也跳了下來，這人是……不要命了。
我算是確定了，今天的龐魚確定的是中邪了。
不然怎麽這麽樂忠於往明顯有問題的水裏跳，簡直……沒有任何理智可以談。
低頭發現原本扶著的女生已經變成池塘的水，我就往龐魚那邊蕩過去。
龐魚比其他人還好一點兒，沒有在第一時間變成骨頭。
我費力的將他弄到岸上，扶著龐魚做再岸上的椅子上，龐魚碰見椅子的瞬間，椅子就變成了一撮灰。
而龐魚依舊是那麽呆愣的樣子。
就跟丟了靈魂一樣。
我扶著龐魚站在岸邊，沒空理會肩膀上的傷口，心裏鬧騰的很，下水之後沒有事情本來是個開心的事情。
但是……就算這樣也應該有原因的。
我為什麽沒有事情。
最後我的視線落在脖子上掛著的黑木上，這個東西嗎？
但是龐魚呢？
一個不注意，龐魚就壓在了我身上，他張嘴伸著舌頭隔著襯衣在我衣服上舔著。
他在喝我的血……
龐魚到底是怎麽了，我拉著龐魚往學校外麵走去。
到了學校大門前，我抬頭望了一下天空，似乎又要下雨了，奇怪的天氣，明明海市今天不會有雨的。
攔截了一輛車，我扶著龐魚剛坐上去，車就化成灰燼兒。
車上的司機瞪大眼睛，一臉驚駭最後張張嘴顫抖的叫了一聲：“貴啊！”
隨後就跑的沒有影子了。
我看看跟傻子一樣呆滯的龐魚，最後走著回到租房。
我剛走進租房，就看見楚道士。
楚道士的臉色很不好看，看見我才稍稍緩和一點兒，視線挪到龐魚身上。
楚道士皺起眉頭：“他這是怎麽了！”
我把學校池塘發生的事情跟楚道士說了。
楚道士大駭。
“去去你去集市上買十隻公雞，還有５條黑狗，加上一壇子純度最少百分之九十八的酒精！”
楚道士抓住從外麵走進來的吳先生就立刻吩咐。
吳先生聽了楚道士的話就匆匆往外走，連原因都沒有問。
“師傅，龐魚沒事吧！”
“怎麽可能沒事，事情大了！”楚道士說完就吩咐我在這裏守著，他往樓上走去。
說是走，不如說是跑，楚道士再下來的時候已經將他的道袍換上，下巴上的胡須也修理的整整齊齊的，手裏還拿著一把拂塵。
他站在龐魚身側，將地上鋪上白紙，把龐魚放在白紙上。
再看向我說道：“還不去處理身上的傷口，真的生病發炎的受苦的還是你！”
“哦哦！”楚道士一說我才反應過來。
現在我也是傷患。
跑上樓吸了一個熱水澡，將肩膀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用楚道士給我的藥粉撒了上去。
“受傷了，怎麽回事！”正在處理著傷口，夜笑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手一個不受控製，戳到了傷口。
瞬間，淚水從眼眶落了下來，大滴大滴的，根本不受控製。
我這個時候不想哭的，不想再夜笑麵前露出這麽一副樣子，但是我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
臉都花了。
還不停的打哭嗝，夜笑將我手裏的葫蘆瓶子拿了過去，輕輕的灑在我肩膀上。
“這是……牙齒的痕跡！”夜笑說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盯著我。
用那種審視的目光……
混蛋，他這是什麽意思。
“關你什麽事。”沒等夜笑處理好傷口，我就把衣服穿上了。
用洗衣服洗過的衣服，跟傷口接觸的一瞬間，灼燒感讓我欲生欲死。
“你……都這樣了還嘴硬，不說嗎？”
“這是我的隱私，您不覺得自己管的有些寬嗎？”
“……”夜笑收起臉上的笑，他用那種極為隱忍的目光注視著我。
被夜笑看著，我心裏的壓力越來越大。
依著我的天賦，即使在修行百年也趕不上夜笑。
他確實太強大了。
以往都收斂著，今天……我惹怒他了嗎？
“丫頭，你越來越不聽話了，過來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夜笑終於將身上的氣勢收了回來。
他對著我招招手。
我往後退了一步，現在的夜笑我看不透。
我一直就沒有看透過，以前我覺得我隻要知道夜笑喜歡我，以後回娶我就可以了。
現在……
兩個人之間隔著太多的東西，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夜笑心裏最為特別的人。
我喜歡他，他呢？
為什麽就不肯給我一個確切的答複呢？
“我自己會處理好，大人既然被稱為大人，肯定會有很多事情，不用在我這裏浪費時間！”
“……是嗎？”夜笑收回手，他的目光變得複雜的很。
“是的！”
“你覺得你的那個道士師傅真的能夠救你的朋友！”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覺得可悲，我從小養大的姑娘，心說跑就跑了。”
“……”這是在諷刺我嗎？
“你憑什麽說我師父救不了龐魚！”
“你以為那些水是什麽，知道什麽到弱水嗎？”
“……弱水之內萬物不生！”這句話在《九州青蘅傳》有說過。
這本書我也看過。
我一直將這書當成無聊打發時間的話本看。
難不成這是真的。
“對，就是你認為的弱水！”
“怎麽可能，如果是弱水，我怎麽會好好的活著，我也掉進池塘裏麵了！”
“你……當然是因為你比弱水還可怕！”
“……”夜笑的這句話我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我哪裏可怕了？
我甚至連一個小鬼都打不過，而且，小小的學校池塘，怎麽會有弱水，誰有有本事將弱水弄到池塘裏。
“你對自己不夠了解！”夜笑聲音並不大，他說話的語速很慢，然而即使這樣，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跟一座山一樣壓在我胸口。
憋屈的難受。
抬頭麵對夜笑清冷淡薄的麵色，我終於壓抑不住了，吼了一聲：“對，我不了解，我不了解的是歡顏不是我，對於我自己我了解的很，一顆不需要可憐的道士，所以收起你的憐憫心思。還有你仔細看著我不是歡顏，不是你那個小情人！”
“你又胡扯！”夜笑皺起眉頭，他臉上還有一絲的薄怒。
“你生氣了，生什麽氣，如果你喜歡那個歡顏大可以將那個人弄回來，你本事不是很大嗎？”
“你累了，需要睡一會兒！”
夜笑的手在我脖子上敲了一下，我就歪在床上。
等我醒來，已經第二天了。
窗外的天空布滿了雲層，烏雲密布大雨將至。
我迷糊一會兒就坐了起來，龐魚。龐魚怎麽樣了。
我穿上衣服往樓下走去。
樓下放著十幾隻死了的公雞，還有黑狗，地板上全是雞毛血跡……
龐魚依舊閉著眼躺在地上。
他身上的白紙變成了黑色。
楚道士坐在龐魚身前，他的臉色有些蠟黃，原本剃幹淨的胡茬經過一晚上又長了出來。
利索的道袍上站著滴滴黑色的液體。
穗穗站在一側一臉驚懼。素櫻則是有些惶恐。
“……”我慢慢走下樓，在這種情況下，我甚至都不敢說話，我害怕驚到了楚道士。
現在的楚道士看起來有些頹廢。
剛走下樓，外麵的天空就劃過一道閃電，本來烏壓壓的天空亮了一下，隨後就是陣陣雷聲。
雷聲過後，外麵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
“師傅，龐魚是不是沒救了！”
“我再想想，我在想想！”楚道士說著話就佝僂著腰往樓上走去。
這一刻我發現楚道士似乎老了。
眼睛酸疼的很，揉揉眼睛，我往窗外看去。
雨越來越大，還夾在著雷聲風聲，風太大，雨水直接從窗口刮了進來。
吳先生趕緊將窗戶關上了。
我走到龐魚身邊，看著他泛黑的嘴唇，還有楚道士沒轍的樣子。
歎一口氣往樓上走去。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隻是聽夜笑的話了，他說什麽我都照辦。
現在能夠求的也隻有他了。
躺在床上，等著夜笑的到來，現在想想，我覺得我真的很可笑，從小到大，都是夜笑來找我。
我根本不知道怎麽才能找到他。想他的時候隻能等著，甚至都得不到他的歸期。
就跟古代被養在外麵的女人一樣。
這麽想想，我自己都笑了起來。扭頭往窗外看去，窗前的一道黑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