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請纓
曹丕的營寨立在鄴城南門外不足十里的地方，這養的距離別說騎兵，就算步兵也能夠很快兵逼城下。曹丕的營寨鹿角、柴岩、哨塔全部齊備，一副防止敵人偷襲的架勢，這也給了鄴城守軍一個判斷：今日曹丕是一定不會攻城了。
營寨外圍的帳篷還沒有立起來，哨塔鹿角等防禦工事依舊在建造中，而曹丕的中軍大寨已經聚集了此次隨他作為先鋒軍的主帥，除了還在外面督軍立寨的高覽之外，所有將領包括陳群這個文吏之首都在大帳之中。
「此次司空分了兩路先鋒，倒是吾等先到了這鄴城之下，若非有諸位齊心協力、各司其職，吾等絕對不能搶在文謙將軍之下來到鄴城之下。」曹丕先誇讚了眾人一番然後話鋒一轉淡淡地說道：「當然啦，文謙將軍是老實人，或許是故意讓吾這個初掌兵事的主帥先來一步，照顧照顧後輩。」
話音一落，眾人齊聲發笑，顯然曹丕是在開玩笑，樂進走的那一路要經過幾條河，還要路過幾個地勢比較複雜的地區，自然是來得慢了，但是曹丕這樣說也是在眾將面前捧了樂進一把，同時表示自己很尊敬樂進這位長輩。沒有要和他競爭的意思。
但是話說回來，這鼓舞士氣的話確實一定要說的。是以才有了開頭那一句話。這座一軍主帥跟後世做領導一樣，要學會表達的藝術，一言一行都不能給人留下口實，因為除了下屬之外，你還有同儕、上級這些不堪你臉色甚至是和你競爭的人，小心使得萬年船就是這個道理。
當然如果現在曹丕有他老子曹操的地位那就不需要這樣小心翼翼了，關鍵是現在他還沒有這個地位。
調侃了一番之後曹丕緩緩說道：「既然到了鄴城之下，吾也不想空手而歸，先鋒軍主帥有便宜行事之權，是以若是鄴城可以由吾所下，那吾當仁不讓。」
在座的將領如曹仁、曹休之輩，都是頗有將才之人，聽到曹丕這般說話，又想到獻出內黃的蘇由，頓時來了精神，目光集中在曹丕身上等待他往下說。至於一直跟在曹丕身邊的曹真、夏侯霸則早就聽到了蘇由跟曹丕談話的內容，所以見怪不怪沒有反應。
曹丕轉向蘇由說道：「蘇將軍，現在吾軍中諸將齊聚，不如就說說汝跟鄴城東門校尉審榮如何聯絡吧？」
蘇由起身行禮，郎朗說道：「只要執金吾下令攻城，末將只需要帶著三十精兵裝成內黃逃兵到東門叫門，值守軍士必然會通傳審榮，吾只需和他對上話，和了暗語，他便會開城。執金吾可遣麾下騎兵和那羌斗曲藏在遠處，等城門一開立即沖城，審榮麾下親信和末將必然會為兩軍掙得片刻時間，等虎豹騎和羌斗曲入城，公子立即率大軍從東門入，此時鄴城不滿審配得大族立即會糾集壯丁把審配堵在宅中，則大局已定！」
曹丕一邊聽一邊面帶微笑：「這計策是將軍之策還是審榮之策？」
蘇由答道：「此乃審榮之策。」
「果然是出生大族之人啊，這計策環環相扣，頗為狠毒。但是吾卻很是喜歡，汝要三十人扮作逃兵，就由汝來挑選，自吾而下，人人可挑。」曹丕這話就是把帳中包括自己也算在其中了，可見對蘇由的信任。
蘇由臉上現出感動神色：「執金吾言重了，只需忠心猛士便可。」
身量易筋略略超過曹丕的攣鞮第一蹦了出來大聲說道：「吾願隨蘇將軍前去！」
牛金現在和攣鞮一樣，是曹丕親衛，兩人已經熟絡，所以此時牛金喝到：「放肆，汝要護衛執金吾！」
攣鞮大聲說道：「這不還有你嗎！吾打你不過！由你守著執金吾萬安！吾隨呂……家的女公子幾經廝殺，也算見過血的人，這隨公子北渡，沒打一仗，著實好生手癢，公子，就讓吾隨蘇將軍賺入城中吧。」
曹丕看了一眼牛金，心中有點訝異，這牛金在史書上不過寥寥數筆，攣鞮的身手是經過高順悉心指點，雖然不如他曹丕糅合和史阿和自己領悟得劍術那般精妙，但是一招一式都是沙場征戰里千錘百鍊出來的高效殺人技，加上這小子天生神力，要說武藝現在已經不再呂玲綺之下，只比高順略遜，而且他年紀還未滿十五，未來可以說是潛力無限。但是牛金卻能夠打贏他，這讓曹丕有點刮目相看了。
牛金至少和高順對上而不露下風，那幾乎是准一流的猛將了。當年呂布麾下除了張遼之外，二號人物就是高順，許褚對高順也是頗為推崇，認為他只在夏侯淵、夏侯惇、張遼、徐晃等人之下，牛金能到這個程度倒是讓曹丕有幾分驚喜。
牛金聽攣鞮這般說便不再說話，其意思自然是讓曹丕定奪，就在這時夏侯霸也跨步而出說道：「末將願隨蘇將軍賺城！」
曹真在座上連連搖頭，顯然對於這種主帥不齒的作為很無語，曹仁則有些欣賞地看了一眼夏侯霸，王雙也起身說道：「吾羌斗曲中尚有假侯（其實就是副軍侯）。是以吾也可以隨蘇將軍入城。」
作為行軍司馬的陳群此時再也忍耐不住，開口說道：「羌斗曲為虎豹騎之下的精銳，汝身為其軍侯，豈能如此輕身？」
王雙卻木訥地說道：「羌斗曲……組成時日雖然不長，但是末將自認這些兒郎是已經跟末將生死同心，若是吾在城中，生死未卜，兒郎們在城開之時只會散開腿子狂奔，奮勇向前，斷斷不會自亂陣腳。」
夏侯霸一挑大拇指喝到：「好兒郎！好漢子！」
曹真頭搖得更快了，一直沉默的高順此時也站起來說道：「稟執金吾，末將昔年帶兵，其名為陷陣營！為溫侯麾下衝鋒陷陣第一人，如今陷陣營不再，高順還在，孑然一身，依舊能陷陣！但求公子讓末將也隨蘇將軍去！」
說完高順拱手不動，等曹丕回答。曹丕認為他是被王雙一萬激起了血氣。這種時候氣勢高漲自然要從善如流，一支軍隊的裝備和關餉固然重要，但是靈魂也重要，自己麾下有這些身先士卒的親衛和將領，那麼軍隊自然就會有靈魂……
「既然如此，高將軍、王軍侯、伯權、攣鞮，你們都去吧，蘇將軍，餘下的人汝來選。今夜汝等入城便以一聲號角為號！虎豹騎、羌斗曲今夜二更從后營出繞到東門外，隱於夜色之中，只要聽到一聲號角立即開始沖城，同時以兩聲號角為號，至於吾則率子孝族叔帶五千軍士從后營出，藏於東盟更遠段，聽到兩聲號角立即沖城！長文跟高將軍帶剩餘五千軍士和民夫留守大營，我料袁尚會出南門強攻我大營，因為他料定吾是傾巢而出。」曹丕冷然說道。
眾將領命之後曹丕接著對曹休說道：「現在有勞文烈族兄派出斥候曲東門查探可以隱匿之所。」曹休領命后曹丕便散了集會，讓眾人回去安排，同時下令軍士現在可以休息，只留少數人監督民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