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無恥
曹丕和郭嘉會面的五天之後，前往幽州的一切事宜都已經準備停當。曹休的一千虎豹騎、張遼的五千步兵都已經到位，還有因臨時被曹操派到了軍中，作為嚮導。這個人就是之前投降不久之後便去出使烏桓的牽招。
攣鞮沒有回來，曹丕的親衛只有牛金一人，現在他正隨曹丕在鄴城北門處跟曹操道別，而軍隊和民夫則早早在城外集結了。
曹操牽著曹丕的手說道：「吾兒此去定要先顧忌自身安危，不可冒進。」
曹丕答應之後向曹操行禮，然後策馬離去。這次去幽州他們從屬於後世的首都地區，這讓曹丕多少有點異樣的感覺，畢竟現在的幽州還是屬於大漢的邊緣地帶。
冀州大族因為曹丕和甄氏的大婚得到了一條河曹家交流的橋樑，所以曹丕這一路行走，都受到了冀州各州郡大族極為熱情的款待，而且一路上還收到了很多禮物，這讓曹丕感嘆道這個年代當地世家大族的力量，儘管是在如此兵荒馬亂的時節，他們依舊可以拿出豐盛的食物，不菲的禮品，不得不說，大亂之後要穩定地方，這些大族必然就是基石。靠著半死的流民和餓肚子的農民是無法撐起一個百廢待興的國家的。
在啟程的時候軍中有甄氏、淑兒、呂玲綺、辛憲英和六個隨行婢子，但是一路走到了中山國時，婢子變成了五十個，而且長得都非常不錯，顯然這是各地大族送來的禮物。甚至在沿途之上，一些小的家族還希望把自己家中的子弟送入曹丕軍中，讓他們隨著曹丕到幽州建功立業，至於馬匹武器都是他們自帶的。
曹丕收下了婢女，卻沒有收下那些想投軍的世家子弟，一來他們是冀州人，現在冀州也是百廢待興，特別是曹操想在鄴城建立政治中心，這裡的人口是絕對不能動的，二來他覺得這些人雖然裝備精良，或許武藝也不錯，但是終究沒有經過訓練，和現在的軍隊沒法步調一致，打起仗來反而是個拖累，所以索性拒絕了他們。
中山國雖然還稱之為國，但是這個封地的主人卻不在了，只是朝廷混亂多年，一直沒來得及取消國號，說道這個中山國，其實和劉備還有點關係，劉備號稱他是中山靖王的後裔，這個中山靖王的封地其實就是中山國。
現在在中山國當家做主的是中山國的國相，姓李，乃是當地一個大族，曹丕帶著軍隊入中山國的時候這個李國相非常熱情地招待了曹丕等人，在宴席之間，李國相委婉地提出了一個請求：中山國境內又一處山脈叫做緣山，那裡面有一夥盜匪，因為地勢複雜，一直未能剿滅他們，所以李國相想請求曹丕派出一直軍隊去剿滅這伙盜匪，為民除害。
現在冀州除了魏郡之外，各地還是處於自把自為的狀態，上至太守、國相，下至縣令、縣長，都是袁紹時代冊封的，這些人本來就是當地大族，曹軍來了也要依靠他們收稅和穩定地方，現在這時候如果不幫這些人做些好事，難免會讓他們寒心，所以曹丕很爽快地應承下來，並且在席間開口問參宴軍中將領：「不知何人願意前去平匪？」
參宴之人除了張遼、曹休之外，還有牛金，牽招、高順。這時牽招開口大笑：「緣山么！末將認識那伙人，何須帶兵，給吾一弓、一馬、一矛。便可平之。」
李國相不知道牽招是袁尚麾下將領，開口說道：「將軍慎重，這或盜匪可有數千之眾。」
牽招大笑：「不足為慮，不足為慮！」
曹丕也笑道：「既然如此，有勞牽將軍走一遭。」
牽招起身領命，喝了一觴酒，大笑道：「緣山不遠，末將這便去了。」得到曹丕首肯，隨即和眾人拜別離開。
眾人又飲宴一番之後隨即散去。次日，牽招便回到了中~山治所盧奴，跟著他回來的還有兩人，其中一人是一個身材矮小，皮膚黝黑，滿臉精悍之色的中年人，另一人則是眉目舒朗，身材高大，腰板挺拔，徐長四尺，約摸三十多歲的英武男子。
曹丕在自己所居的正堂接見了三人，卻聽牽招介紹到：「這兩人乃是袁氏舊部。」說完一指那矮小漢子說道：「此人乃是公孫伯圭舊部，叫做季雍，有胡人血統，善騎射。」然後又指了指那個身材高大帥哥說道：「這人叫做崔琰，崔季珪，當年這位崔先生可是在司空出兵徐州大戰呂布的時候勸袁本初偷襲許都，以迎天子，卻被袁本初拒之。這緣山的盜匪本來是一群烏合之眾，末將也識得他們頭目，是以隻身去說降，誰想到這到了那裡才知曉，緣山賊眾已經被這兩位降服，尊其為主，當年袁譚、袁尚內訌，這兩人不知所蹤，卻不想上山到盜匪去了。」
那崔琰說道：「牽子經，慎言，在下是被這位季雍將軍連同家小擄上山做軍師的，說吾若是不從命便殺吾家小，不得已而為之。」
季雍立即陪笑道：「崔先生息怒，在下不也是無計可施了么？現在好了，執金吾大軍來此，吾等投靠之，便可不用為賊了。」
曹丕說道：「荼毒一方百信，投靠朝廷就可無罪么？」
季雍立即拱手道：「吾有罪，但是執金吾明鑒，吾有辦法立功，以此功過相抵。」
曹丕問道：「立什麼功？」
季雍答道：「吾有胡人血統，自小在烏桓長大，熟悉關外路徑，執金吾若要平定烏桓，可帶小僕同去，必然能幫公子直搗王庭。」
曹丕說道：「這話，胡護烏桓校尉閻柔也曾和吾說過。」
季雍說道：「不可同日而語，閻柔只知王庭在何處，但小僕深悉烏桓每一處水草聚居之地，烏桓人，大部分部族還是逐水草而居的，如果知道執金吾出關，必然會聚集各個部族的軍隊以抗，但是如果執金吾不去王庭，而是掃蕩其步卒，擄掠其妻小、牛馬，來年烏桓一族必有滅族之禍，部分吹灰之力也可直搗王庭。」
崔琰忍不住說了一句：「無恥。」但是曹丕卻有點意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