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後悔帶你來這裏
這偷偷的一吻讓葉欣沒有任何準備,卻達到了為她壓驚的目的。
秋波流動的大眼睛對上那道深邃、暗沉的眸子。
他眼中的深情,隻有她能夠讀得懂。
在一片生日歌的祝福中,兩個秀氣的小女傭將點著燭光的五層蛋糕,由遠及近的推入客廳中央。
雪白的奶油蛋糕,點綴著疏疏落落的嫩黃以及淡紫的碎花,淡淡的甜香縈繞著空氣,直達人的鼻翼,看起來高雅而誘人。
精致的蠟燭閃著熠熠的光輝,歡呼跳躍,手舞足蹈般的增加著氛圍。
穆夜寒看了看葉欣,扯起她的手,走至蛋糕餐車前。
客廳中的來賓也陸陸續續向中央匯聚,圍成了一個圈。
穆夜寒向所有祝福他的人展開一個迷人的微笑。
隨後雙手相握,微閉雙目,唇角始終勾著一抹笑意。
靜靜的許願之後,他睜開眼睛,大力的吹滅了麵前的蠟燭。
在一片歡呼聲中,大廳內璀璨的燈光被再次點亮。
又恢複了一室明亮,而熱烈的氣氛也達至頂點。
優揚的華爾茲音樂響起,穆夜寒向葉欣伸出手,並做一個請的動作。
按照慣例,這支舞曲是壽星和他的女伴,在眾人的注視及祝福中獨自完成。
他們滑入賓客中央,穆夜寒深情的圈住她的腰肢。
而葉欣則有些害羞的攬上他的頸子。
柔美的臉龐、嫣紅的雙頰、欲迎還羞的模樣,已全數被穆夜寒收入眼中。
此時,他的目光中隻有她,世界、萬物皆已虛幻。
而她則是他眼中的唯一。
舞動、旋轉、探身,一係列的動作在兩人之間默契而又完美的演繹著。
更是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們身上。
徐燁霖眯起狹長的眸,坐在角落中。
一個人捧著酒杯,獨自品嚐著孤獨。
葉欣的一顰一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成為他追隨的目標。
每每她露出幸福的笑顏,他的心都會疼痛不已,那笑容發自她的心底。
他知道那笑容的源泉來自於她所愛之人。
悲哀的是他永遠成為不了她的源泉,更成為不了她的心中所愛。
可是他放不下她,那麽的難舍,那麽的心痛。
看到他們幸福,他應該為他們祝福。
可為什麽他做不到?
看著他們之間深深眷戀的眼神,他的心仿佛都被掏空了。
隻有一個人躲進角落,用苦澀的酒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也許隻有這樣,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才能得到片刻的緩解。
穆喬義跟M&S的幾位董事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攀談著。
眼晴的餘光總是似有若無的掃視著大廳中央的一對璧人。
當然,重點是在葉欣身上。
老爺子抽著雪茄,心裏亦在細細的盤算,難道命運真的有輪回?
他叱吒風雲幾十載,什麽事都任他掌控。
為何對於這魔咒般一樣的容顏就束手無策呢?
夏淑儀冷著一張蒼白的臉,與穆以懷坐成麵對麵。
眼睛帶著恨意看著兒子懷中的女孩。
如若不是在這種場合,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衝過去,將他們拉開。
她絕不容許她的夜寒被那張臉所迷惑。
她就是化成灰燼都會記得那張臉,給她帶來屈辱和辛酸的那張臉。
她怎麽會忘記。
她恨。
此時她身體的細胞裏全部充斥著恨。
她不能容忍那張臉在她的生命中再度出現,就算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她眯著對麵的穆以懷,暗暗許下一個不為人知的決定。
穆以懷的注意力始終集中在葉欣的身上。
這張清麗、脫俗的小臉,他太熟悉,太驚喜,太魂牽夢縈了。
真沒想到老天如此眷顧他,在他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這張臉。
原以為這輩子甚至是下輩子都再也不會有機會看到了。
可是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他竟會在自己的家中再次一睹芳顏。
穆以懷突然想起數月前的M&S三十周年慶典。
他在人群中的驚鴻一瞥,應該也是她。
是的。
不會錯,一定是她。
想到這兒他竟有些難掩自己的興奮。
可他也能感覺到來自於對麵的充滿恨意與嫉妒的目光。
他不自然的輕咳了一下,極力躲避著那道目光。
麵對周圍或苦楚、或探索、或痛恨、或驚喜的複雜目光。
翩翩起舞的兩人卻渾然不覺,他們的眼中隻有彼此。
“欣兒,你實在是太美了,我有些後悔了。”
穆夜寒故意掛上嚴肅的樣子,一本正經說。
“後悔什麽?”
葉欣眨了一下大眼睛,可愛的笑容透露著她的清靈。
“後悔帶你來這裏。”
穆夜寒欲擒故縱的停下要說的話。
“呃——”
穆夜寒扯起好看的嘴角繼續說:
“後悔帶你來,讓你成為場上的焦點,那些男人的目光都停在你身上。”
穆夜寒的話裏透著濃濃的醋意。
“嗬嗬,亂吃幹醋。”
葉欣嬌羞的笑了,心裏卻忍不住的甜蜜。
真沒看出來,她的這位大總裁男友這麽能吃醋。
“是,我就是吃醋。”
穆夜寒霸道的說。
“你呀,怎麽像個小孩子。”
葉欣知道,穆夜寒隻有在她麵前的時候才會變成這樣。
變成一個會撒嬌的男人。
一曲結束,兩人有些依依不舍的分開,手牽著牽走向場邊。
當第二首舞曲響起時,所有的賓客都三三兩兩的舞動起來。
舞池中裙袂飛揚,熱鬧而又歡快。
徐燁霖拿起酒杯走向二人,說了幾句寒喧的話,便邀請葉欣跳舞。
這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雖然清楚她不會屬於他,但仍然控製不住想把她擁在懷中,共舞一曲。
穆夜寒縱有千萬個不滿,也不好拒絕好友的邀請。
再怎麽說他堂堂總裁,這點風度是有的。
因此十分不甘的將女友送入他的手中。
端起一杯酒,走向他的父母。
剛才父母的失態,他是看在眼裏的。
他很想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兒?
難道僅僅隻是他向他們宣布了她的身份嗎?
直覺告訴他沒這麽簡單,可那又是什麽呢?
穆夜寒大喇喇的坐在父母身邊,表情有些冷然。
他看了夏淑儀好一會兒,才沉沉的說:
“媽,為什麽那樣對葉欣?”
夏淑儀快速審視了一下穆夜寒,沉穩而淡定的說:
“哦,媽看花了眼,以為她是我的一位故人,結果不是。怎麽,我讓她受驚了?”
夏淑儀當然不會對穆夜寒說什麽的。
這是個秘密。
一個她心中的永遠的秘密。
既然已經決定要做的事,就要拿出手段。
而她的夜寒,是第一個不能知道她計劃的人。
“是這樣啊。”
穆夜寒看了看母親的眼睛,想要從中探尋些什麽。
可是那裏卻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一絲的波瀾。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夏淑儀淡淡的說。
“沒有。”
穆夜寒說完起身離開,離跨出的腳步像想起了什麽,又收了回來,轉頭繼續說:
“還有,欣兒也沒事,您不必擔心。”
穆夜寒話裏有話,他知道母親聽得懂。
這其中的意思恐怕隻有他們母子才明白。
生日派對結束的時候已近深夜。
葉欣向穆家的長輩道謝並告辭。
這次三人都不同程度的改變了初見麵的狀態,說出的話也平和耐聽些。
尤其是穆以懷,表現出了異常的熱情,前後判若兩種態度。
倒讓葉欣有些不太適應了。
不過這樣以來卻抵消了葉欣先前心裏的疑惑。
一顆懸起的心,終於回歸了原位。
走出楓橋別院,葉欣的本意是坐徐燁霖的順風車。
可穆夜寒卻怎麽都不肯,執意要親自送她回去。
上了車,穆夜寒一直比較沉默。
葉欣有些不解,輕輕的問著:
“夜寒,怎麽了?”
“沒什麽。”
穆夜寒也不看她,不鹹不淡的回答著。
“夜寒,你在生氣嗎?”
葉欣笑了笑。
想起了在楓橋別院,葉欣提起坐燁霖的順風車,不要他送時,他那布滿黑線的臉。
穆夜寒沒有看她,也沒有回答。
隻是直視前方,認真握著方向盤。
不一會兒車子始上山頂公路,葉欣更加不解的問道:
“夜寒,這麽晚了,我們去哪兒?”
“一個隻有你和我的地方。”
穆夜寒答非所問。
藍博基尼駛在山頂公路,快速而平穩。
一會兒的功夫,就抵達山頂。
穆夜寒拉開車門,徑自走了下去。
葉欣低低的笑著,也推開車門,緊隨其後。
她知道他還在生氣,這個大醋缸,生起氣來還沒完沒了。
站在寂靜的山頂,黑色的主旋律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燈火。
唯有藍博基尼霸道的車燈將他們的周圍照得宛若白晝。
山下的萬家燈火稀稀落落,黑夜的蒼穹星光閃亮,小蟲子在草叢裏陣陣低噥,靜謐的夜美好幽靜。
一陣涼風吹過,葉欣下意識的撫上微露的肩頭,打了一個寒顫。
小小的動作並沒有躲過穆夜寒的眼睛。
他輕輕歎了口氣,脫下自己的外套,溫柔的披在葉欣的身上,充滿著濃濃的深情與疼愛。
外套帶著穆夜寒的體溫,將葉欣包裹了起來,暖流霎時遍布全身。
同時大手掠過滑膩的鵝頸,像電流一般令葉欣一陣酥麻,溫暖的感覺讓她貪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