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給我一個理由
可是，這太讓他意外，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什麽？”
穆夜寒隻覺得麵前有一股強大的氣流衝得他一個踉蹌。
他幾乎站立不穩，向後倒退了一步，連問出的話都沒了底氣。
葉欣看在眼裏，痛在心上，但她卻無法回頭，她頓了頓繼續說：
“對不起，我已經不再愛你，求你放了我。”
“不，你在撒謊。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穆夜寒一把從葉欣將徐燁霖臂腕裏扯離，大手扣住她的肩頭，加大力道，眼中泛著噬血的光。
“啊！”
手捏痛了葉欣的肩膀，令葉欣禁不住悶哼出聲。
站在一邊的徐燁霖有些不忍心，他拉住穆夜寒的手，意欲扯離，並心存不舍的提示著穆夜寒：
“夜寒，你弄疼葉欣了。”
“走開，我們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穆夜寒大力甩掉徐燁霖，狂怒的吼著，他已經衝破了理智的極限。
“夜寒，你瘋了？”
知道穆夜寒冷酷又霸道，但卻沒見過他暴怒，而且還是對著葉欣。
他曾經小心翼翼，一心嗬護的女人。
被甩向一邊的徐燁霖錯愕不已，怔愣的看著自己多年的朋友。
穆夜寒絲毫不理會徐燁霖的反映，他騰出右手，捏住葉欣的下巴，猛的抬起，用命令的口氣喊著：
“說，他是誰？告訴我？”
此刻的穆夜寒不再憐香惜玉，一次又一次弄疼了葉欣。
但葉欣的心中卻絲毫沒有怪他，她知道是她傷害了他。
他現在就像是一隻受傷的豹子，用近乎於殘忍的方式進行著自衛。
身體的疼痛怎比得上心中的疼痛。
她的夜寒，她深深愛戀的男人，此刻是這般痛苦，她又何嚐好過呢？
如果可以她寧願付出所有，去撫慰他那顆愛傷的心。
但從她說出不再愛他起，她已經放棄了這個權力。
“我……”
穆夜寒所要的答案，葉欣無法回答，她的心中除了他，根本容不下別人，愛又從何談起？
可是如果不說，就無法讓他死心，讓他罷手。
“說啊，告訴我他是誰？我就立刻放了你。”
穆夜寒搖晃著葉欣，一副抓狂的表情。
“是……是燁霖，我愛上了燁霖。”
最難堪的一句話終於脫口而出，走到這一步，再也沒有任何退路。
說出話猶如潑出的水，覆水難收。
即便知道是錯，也得堅持將錯就錯，隻是葉欣覺得很對不住徐燁霖。
她間接的利用了他對她的感情，同時也傷害了他與穆夜寒之間的友情。
可是她別無他法，在這個時候她想不到別人，隻能讓他來幫助她。
葉欣此話一出口，兩個男人立時僵在原地，他們不可置信的看著葉欣。
又似乎很有默契的看了看彼此，在那一刹那，三個人的意識都一片空白，似乎忘記了剛才曾經發生過什麽事情。
屋子裏一片寂靜，靜得可聽到三個人的心跳聲，空氣中暗藏著複雜而又難以說清的情愫。
但每個人都能隱隱的感覺到那一觸即發的怒火，當然這股怒火是來自於穆夜寒。
沉悶的氣氛始終沒有人打破，直到穆夜寒的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
“此話當真？”
徐燁霖和葉欣未曾想到，那一觸即發的火焰被穆夜寒壓抑了下去，他的表現讓兩人很是意外。
葉欣隱隱的嚐到嘴中腥鹹的味道，柔嫩的嘴唇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她咬破，她動了動紅腫的唇說道：
“是的，出於真心。”
穆夜寒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字一句的說：
“為、什、麽？給我一個理由，我立刻離開。”
穆夜寒痛苦的閉上雙眸，眼角泛出一片濕意。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也許是日久生情；也許是從一開始我就弄錯了自己的感情，但……但我確認，我……我是愛上了燁霖，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很抱歉。”
葉欣隻覺得自己在不斷的說，可意識早已不受她的控製，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
“弄錯了感情？葉欣，你夠狠，把我穆夜寒當傻瓜一樣耍得團團轉，我竟天真的以為你真心的愛我，天底下恐怕再也沒有我這樣的傻瓜了。哈哈……”
穆夜寒苦澀的自嘲著，那種來自於心靈深處的痛，深深的刺激著葉欣的心。
“對不起，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但這件事與燁霖無關，不要因為我，而傷害了你們的友情。”
這番話絕對出自於葉欣的真心，影響穆夜寒和徐燁霖的友誼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嗬嗬，自以為事的女人，你還真是很看重自己，我和燁霖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再說，不過一個女人而已，我穆夜寒不會為了一件“衣服”而傷了手足情。”
穆夜寒是何等驕傲的人，在好朋友的麵前被自己的女人甩掉，而且這女人竟口口聲聲說她愛上了自己的好友，這是何等的恥辱。
想他穆夜寒女人一大堆，偏偏鍾情的這一個卻是如此不屑的背叛他，讓他情何以堪呢？
此刻他即使痛苦的身心俱焚，也要裝得灑脫，為自己留最後一點尊嚴。
穆夜寒話沒為葉欣留一點麵子，但葉欣卻並不為所動。
她深知這完全不是穆夜寒的心裏話，如果這樣說可以令他釋懷，那麽她寧願他將自己扁得一文不值。
至少這樣她的心裏會好受一些：
“對不起。”
此時的局麵這三個字恐怕是葉欣唯一能說的話了。
穆夜寒深深的看了一眼葉欣，這一眼似要把她永遠的印在心裏。
他知道她將不屬於她，即使她狠狠的背叛了他，但他仍然割舍不下對她的愛。
她絕美的容顏，溫柔的笑臉，以及他們之間那所有一切快樂的時光，他都將留存於記憶，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
再也不會有一個女人，能像她那樣，走進他的內心，直達他的靈魂深處。
自此之後他又會變回以前的穆夜寒。
霸道、冷酷，沒有一絲溫度，而且“愛情”兩字永遠與他絕緣。
穆夜寒很想再撫摸一次那張令他迷失了心的小臉。
這張小臉蒼白而又讓人憐惜，可顫抖的手懸在半空中，卻怎麽也無法去觸摸。
他再三的隱忍著，卻在微涼的指尖觸到她細嫩的臉頰的刹那，倏的握緊了拳，生生的收了回來。
他的舉動讓葉欣有些心跳加快，甚至渴望著再次感受來自於他的溫度，但他的倏然離開，卻讓葉欣一片悵然，失落不已。
他不再留戀，也沒有再看向徐燁霖，隻是帶著哀傷，小心的包裹著他那顆受傷的心，毅然決然的，大步走出葉欣的家。
看著他遠離的身影，葉欣緊繃的心猛然放鬆下來。
她隻覺得自己的身子慢慢下沉，連意識都有些渙散，腳一軟，眼前一片黑暗。
站在後麵的徐燁霖眼急手快，一個箭步衝過來，扶住了身子癱軟下去的葉欣，心驚不已。
“葉欣，你還好嗎？”
徐燁霖抱起葉欣柔軟的身子，將她置於沙發中，輕輕的拍了拍她細膩的臉，呼喚著她的名字。
來自於她身體的淡淡的幽香，侵襲著他的嗅覺，他與她從未如此的接近過。
此時她星目緊閉，臉色異常的蒼白，紅嫩的櫻唇也毫無血色，微弱的呼吸著，令人心疼不已。
在徐燁霖的呼喚中，葉欣從昏迷中倏然轉醒。
朦朧間麵前的一張俊臉，讓她恍若隔世，努力的回憶著，才讓她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
原來一切都不是夢境，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她跟夜寒的感情真的走到了盡頭。
“葉欣，你覺得怎麽樣？”
徐燁霖的臉上透著無盡的關心。
葉欣努力撐著身子坐起，顯得氣若遊絲，輕輕的點著頭，示意自己還好。
“葉欣，你嚇死我了，要不要看醫生。”
徐燁霖始終有些不放心。
葉欣搖搖頭，聲音小若蚊蚋：
“不用，我沒事了，謝謝你燁霖。”
“說什麽謝？跟我要不這麽客氣。”
徐燁霖為葉欣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麵前。
葉欣聽話的一口一口喝下去，徐燁霖則一直陪在旁邊，定定的看著她，舍不得移開視線。
葉欣剛才的話，言猶在耳，雖然他聽得出，亦看得出那並非出自葉欣的真心。
可他的心卻沒來由的狂喜，那種喜悅並不真實，但卻讓他難以自拔。
待葉欣恢複了體力之後，她主動開口，她認為十分有必要跟徐燁霖做出解釋。
“燁霖。”
葉欣欲言又止，真是不知道如何開口解釋她剛才的話，畢竟對於葉欣來說，真的很窘。
徐燁霖當然了解葉欣的用意，勾起嘴角，笑了笑像是一個鼓勵：
“葉欣，有話盡管說，我不會介意。”
徐燁霖給葉欣吃了一劑定心丸。
被徐燁霖看穿心思，葉欣更加不好意思，臉頰一片赧紅：
“燁霖，對不起，剛才真的很抱歉。”
“嗯？你指什麽？如果是指你說愛上我那句話，你不用道歉，我聽著很受用。”
徐燁霖打趣著說，想調解一下緊張的氣氛，他看得出葉欣的壓抑感。
“燁霖，你明知道……哎呀，不是那樣的。”
葉欣有些語無倫次，她還真擔心徐燁霖誤會什麽。
“葉欣，你放心，我不會胡思亂想的。”
徐燁霖審視著葉欣，想要從她臉上找到他所不解的答案。
葉欣似乎覺察到什麽，有些回避他的目光。
“葉欣，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徐燁霖一本正經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