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你腦子有病吧!?
「陛下……」秦蓮站於下方,見得突然發生的變化,頓時愕然,將其歪曲的面龐揚起,幾滴殷紅的鮮血輕輕的落下,滴落於她的面龐之上,燦出幾朵凄涼的花。彷彿那血錐刺入了她的軀體之中,令她難受得幾乎窒息。
余欣同樣對管笙的狀況擔憂不已,卻並無秦蓮這般難受。很顯然,管笙在秦蓮的心目之中已經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成了她的依賴,成為她活下去存在下去的意義。如果管笙死掉了,她想,她再也無法忍受這樣苟且的存活。歷經嘲笑侮辱的卑微生活了這麼多年,她已經受夠了。而管笙是她漆黑世界之中的曙光,是這麼多年來除卻余欣之外唯一一個不會輕視嘲笑她的人。並且管笙的地位是那樣的高高在上。是管笙讓她重拾活下去的信心。如果管笙死亡,她便為之殉葬。此刻她的心境一如當日離開皇宮時候的李煜熠。他們的心中皆是將管笙當做了他們存活下去的意義,是他們追隨守護的東西,是他們依附的存在。
「混賬!!!」關文正見得管笙被血錐刺穿身軀,又驚又氣,一聲怒喝,袖口一抖,一把大劍出現於其手中,大劍綻放著紅色的光芒,快速的朝著馮珈的腦袋斜砍而去。
「不要!!!」在此時刻,位於馮珈後方,那冰凍凝結的巨型楓樹樹榦之上,忽然凝聚出馮琳的面容。馮琳見得關文正舉劍砍向馮珈,心中緊張,發出痛苦無比的慘叫。
「鏗!!!!」大劍落在馮珈的臉上,卻是發出一聲金鐵交擊的聲響,燦出一片火星,似乎馮珈的臉是鋼鐵打造的一般。
關文正不僅未將馮珈人頭劈砍下來,反而被巨大的力道震得手上虎口生疼,面色陡然鐵青,滿面震驚的盯著馮珈。
只見馮珈面上流露出邪惡的笑意,目光泛冷,傲然不懼,在他的臉上只不過留下了一道划痕,像是被小刀輕輕割裂而開的皮膚,雖然流出鮮血來,但是並無大礙,用著嘲諷的語氣向著關文正說道:「愚昧的凡人!你這凡鐵俗劍如何能夠傷得了我!?就算這小子有這神奇寶物那又如何?如今還不是落得慘死下場!?」
「閉嘴!!!」關文正勃然大怒,口中念動口訣,粗重的眉毛扭曲起來,大劍光芒大盛,氣得幾乎將管笙都是忘記了,將攙扶住管笙的手臂抽了出來,然後咬破左手指尖,用其鮮血塗於大劍之上,揮動大劍,再度朝著馮珈的腦袋砍去。
「不!!!」馮琳在後方看得真切,但是她的身軀早已被凍結住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看著自己的愛人正在遭受他人的折磨,這比直接折磨她還要來得痛苦。
「鐺!!!」這一次,大劍砍在馮珈的臉上,再度發出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響。雖然依舊是未將馮珈的腦袋劈成兩半,但是這一次顯然有了效果,關文正手中的大劍像是斧頭砍在樹榦之上,在馮珈的臉上留下了一個不深不淺的血槽,剎那之間馮珈血流滿面,模樣變得有些駭人。
「哼!哪怕你真是神人又能如何!?可見你並非是不死之身!」關文正花了大力氣只是讓得馮珈受了這樣小小的傷害,但是足以見得馮珈並非金剛不壞之軀,一劍不行便是兩劍,兩劍不行,便給他十來劍,不信不能將之腦袋給砍下來。
此時馮珈已是寒氣襲身,面上也是感受到些微疼痛,牙齒打顫,再不願多說一句話,只是瞪著眼珠子死死的盯著關文正,就像是被捕的雄獅,就算處於陷阱之中依然擁有王者的眼神。
「不要啊!!!」馮琳還在發出絕望的呼喊之聲,她的聲音也是愈發虛弱,寒冰幾乎凍結了她整個身軀,她體內的熱量正在快速消失。
「我倒是要瞧瞧你的身軀究竟有多麼強悍!!可能承受住我接下來此劍!」關文正怒目圓睜,盯著馮珈的臉,忽然從自己袖口之中取出一張符紙,用自己咬破的指尖鮮血在符紙之上畫出詭異紋路,符文頓時有了生命般扭曲飄動起來,並且將這符文印於大劍劍身上邊,大劍的光芒再度旺盛,刺灼得下方余欣和秦蓮兩人張不開眼。
馮珈此時紅髮披散而開,形容狼狽,滿面血跡,已是閉上雙眼,準備等待死亡降臨。
然而,正當關文正準備用此術法將馮珈殺戮時候,突然一隻乏力的手掌落在了關文正的臂膀之上,然後傳來管笙虛弱的聲音:「停下罷……」
聽得管笙的言語,關文正渾身如若濾電般顫抖一下,原本他以為被馮珈的血錐刺穿胸膛,管笙萬萬沒有存活的可能,竟沒有想到管笙在如此情況之下依舊未亡,這不禁讓他激動欣喜萬分。
關文正體外的靈氣瞬息便是消散了,高興得將手中的大劍都是丟了出去,一下子抓住管笙的身子,將眼睛瞪大如牛,仔仔細細的盯著管笙看,一時之間慌亂無措,結結巴巴的說道:「陛……陛下……你……你沒事……太好了……我……我這就帶你去尋林長老……」
「呼……」管笙卻是萬分疲憊的長長吐出一口氣,輕輕搖首,轉過腦袋看向馮珈。
馮珈聽聞管笙的聲音,將自己閉上的眼睛張開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今親眼看到管笙未亡,並且其胸膛之上還插著自己吐出的血錐,讓得他連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了。馮珈微微張開自己的嘴巴,許久都是閉合不上,心中的震撼難以形容,雖然他早已知道管笙此子有些奇怪之處,但如今真正見識到,饒是神界之人也無法鎮定。
「我可以讓你們活……但是從此以後,你們將替我抬轎……」管笙的眼睛漆黑如墨,深邃如同古老的枯井,透出一種老成的從容,或者說管笙此刻的心境平和得可怕,在這種情形之下,估計無人能夠像管笙這樣古井無波。
「哈哈哈哈……臭小子!你腦子有病吧!?我乃神界之人!你讓我替你抬轎當轎夫!?你若是有能耐直接取了我的性命!如今我也再施展不出任何手段,要殺要剮隨便你了!」馮珈寧死不屈的大笑起來,在他眼中,管笙就是個故作鎮靜的神經病。
「陛下……別說這人不會心甘情願替陛下抬轎,就是答應下來,我們又如何能夠相信他們!?」關文正實在不理解管笙的行為舉止,從最初就難以理解,此時更是不敢相信。之前便不想讓得管笙距離馮珈如此近距離,已經是吃了一次虧,管笙怎麼還不吸取教訓呢?
「哎……」管笙又是嘆了一口氣,微微虛了虛眼眸,好似要睡著模樣,右手忽然握住胸口血錐,一用力,「嗤啦」一聲,血錐竟生生被管笙拔了出來,頓時一股鮮血噴涌如泉。
「咻!!!」管笙似乎完全沒有在意自己胸口的血窟窿,將手中血錐直接是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