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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金玉良言(十九)

  「沈老頭人呢?」小地方一目了然,符音奇怪,「大清早怎麼就不見蹤影了。」


  易秋言說:「他剛才說他有點事要出門,讓我給他顧攤,輕樂是吧,沈老頭說你能幫我?」


  輕樂點點頭,「我試試。」


  符音轉到門外,心裡恨不得把沈老頭大卸八塊,居然把她們就這麼賣了,自個躲得遠遠的,他是一點責任都不想擔,關鍵是她昨晚太迷糊,都忘了趁機要點好處什麼的,畢竟這老頭油腔滑調,每次找他辦事都極力推脫。


  裡面傳來兩人低聲說話的聲音,符音看了一眼,算卦占卜對她來說就是兩眼一抹瞎,什麼都不懂,只是心底還是希望輕樂能幫上忙的。


  無論什麼消息都好,易秋言總能再帶著希望上路,最好能一舉找到人,只是,輕樂的算卦……一直以來就不太准啊。


  開祭祀的預言那次除外,在那之前她是一次都沒對過,在那之後,她都含糊其詞,讓人分辨不出對錯,真正準不準,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之後了,易秋言先走出來,小姑娘精神不振,見符音對她晃了晃手,才說:「輕樂喊你進去。」


  「算完了?」符音遞了杯奶茶給她,「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恩。」說完她就徑直離開了,符音也沒叫住她,進屋直接問輕樂,「什麼情況?」


  輕樂臉色有些發白,額上還有細密的汗水,符音把紙巾和奶茶一併遞了過去,又問「結果不好嗎?」


  輕樂搖搖頭,「她掌握的訊息只有生辰八字,所以費了點工夫,至於結果,如果我沒有算錯,那人應該就在這附近。」


  「附近?!」符音大吃一驚,「這不是有挺大的希望嗎?那你們怎麼都……」


  「大概方圓五十公里以內。」輕樂擦了擦汗,「具體方位不知,重要的是,他將有大劫。」


  符音很想問一句準不準啊,又怕傷了輕樂自尊,輕樂卻彷彿能看穿她所想似的,她接著說:「易姑娘留下的訊息太少,那人失蹤已經五年,作為一名成年人,家中還有親友,這種情況基本可以推斷是凶多吉少,所以從一開始我便沒按尋人之法,我算的是禍。」


  符音似懂非懂,「是算出他還有大劫,即將大禍臨頭,進而反推他還活著,那他的方位是怎麼算的?」


  「這是死劫,且是死於非命,所以卦象特別明顯,也算是一種機遇吧,若是早些日子推算,必然也算不出來。」


  難怪易秋言臉色那麼難看,跟丟了魂似的,方圓五十公里的範圍並不小,要找出一個失蹤那麼久的人,他很可能連姓名都更改了,談何容易,大劫當頭,又哪裡有時間容許她們慢慢找人呢。


  攸關性命的事,符音也不敢大意,「我們先回家,我認識兩個警局的朋友,看看請他們能不能幫上忙。」


  和林浩雖然很長時間都沒聯繫,但如果請他幫忙,應該還是靠譜的,只是這事該怎麼開口呢。


  「易姑娘的眼睛,我剛才試探了一下。」輕樂突然轉了話題,「可能因為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所以才會影響到她,她的眼睛,恐怕是真的能看到別人的記憶。」


  符音發現自己對這件事情的接受度也挺高的,她提出自己的猜想,「恐怕她正常看人的眼神那麼不好就是她能看到別人記憶的代價吧。」


  輕樂不置可否,「我剛才問過她,她主動去看的話,也並不是能看到所有事件重現,有時只是一些混亂的畫面,有時是片斷,當然也會有如同親身所見般清楚的時候。」


  「她親口說的?」


  「對。」


  符音更加意外,該說是易秋言太無戒心還是面對輕樂太容易使人放鬆警惕,這種事只是些流言倒還好,若被多方證實,她恐怕會被一些人盯上。


  符音自己懷有秘密這麼久,可以說非常有經驗地隱瞞和避開這些話題,雖說手法有時也顯得拙劣,但像易秋言這樣能對著別人和盤托出的魄力,她都分不清自己是想笑她天真還是佩服她勇敢了。


  輕樂休息了一會,臉色已經好多了,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並沒有帶任何東西過來,現在用的六枚銅錢的沈老頭留在這的,她習慣性地擦拭乾凈,放回原處,這才站起來,「回去吧。」


  沈老頭就在這時掀開帘子走了進來,「怎麼樣?打發走了?」


  符音剛才在外邊站著等她們的時候還想等沈老頭回來,她非得敲他一筆竹杠不可,但現在得知這麼個結果,頓時毫無心情,把情況粗粗對他說了就要離開。


  沈老頭多看了輕樂兩眼,「還真有兩把刷子?」


  符音氣不過,「現在才說這個也太遲了吧,輕樂可是……可是非常厲害的人物,算是你們這行的老祖宗了。」


  「我說怎麼就一見如故呢,同行啊。」沈老頭沒皮沒臉和輕樂打招呼,「才踏進這行沒兩年的新人,前輩多指教。」


  輕樂淡笑,「不敢當。」


  符音看他還蹬鼻子上臉,氣鼓鼓地拉著輕樂離開了。


  找林浩幫忙,很快她們就拿到易和平的畫像了,寺靈村村長,五年前失蹤,信息就這麼多,雖然知道這人馬上面臨著大劫,很可能是兇殺案什麼的,但事情還沒發生,只能當失蹤案查,警方給不了多大的助力。


  她聯繫過易秋言,可易秋言再次拒絕了她的好意,符音鬱悶不已,約她吃飯,請她喝奶茶,給她幫忙,易秋言就好像怕欠人人情似的,一次次的拒絕,她明明還是個十九歲的小姑娘啊,平時也挺直率的,怎麼就這件事這麼擰巴。


  一腔熱血不能揮灑,熱臉貼冷屁股,符音頓時沒什麼士氣了,坐在商場休息區,輕樂說:「他有可能改名換姓,也有可能改頭換面,只怕我們這麼找,很難將人找出來。」


  符音賭氣地說:「要不是怕他出事,誰管易秋言能不能找到人啊,他既然好好生生的卻不回去,說不定在外面過得更快活,流連忘返了。」


  這話點醒輕樂,「死劫,有沒有可能,他是在逃避什麼才一直小心謹慎地活了這麼多年?」


  符音想了想,「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所以一直躲在外邊不敢回村裡,怕連累親人?」


  「還有一種可能。」


  符音繼續說:「他是在躲著村子里的人?」


  這個想法一旦冒頭,符音不寒而粟,如果真是這種情況,易秋言堅持不懈地找人是為了殺人?她們本意是幫忙,卻成了幫凶?


  預言,大劫。


  他的死劫其實就是她們帶來的?


  若這一切都是真的,符音想她是第一次體會到這所謂的宿命是怎麼回事了,你以為自己是在努力、改變、拯救,其實恰恰在推動事情往預言的方向走。


  這太可怕了。


  符音坐在商場里,背後起了一層薄汗,抬眼去看輕樂,卻發現她面色平靜,讓自己稍微冷靜了一些,她說:「我現在就打電話問易秋言在哪裡?」


  輕樂阻止她,「不必太著急,我們剛才所說的,只是其中一種情況。」


  符音說:「就算只是一種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也足夠可怕了,我問問她在哪,然後和她一起去找人,這樣才能安心。」


  「不夠。」輕樂搖頭:「只要有另一種情況發生的可能,就要仔細想好所有的應對方法,如果他是在躲其他人,找到他的行蹤對他已經是不利,我們再和易秋言一起過去,萬一有什麼情況哪來得及反應,只會身陷囹圄,我問你,你是覺得易秋言會殺人嗎?」


  符音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下意識搖頭,那麼單純直爽的小姑娘怎麼會做出那種事呢,可人心隔肚皮,殺人兇手也不會把字寫臉上,易秋言又有一雙奇特的眼睛,十九歲的姑娘走南闖北,真有那麼天真嗎?

  如果不是輕樂算出死劫,她還不至於這麼緊張,其他事情最多受騙上當,吃點虧也沒什麼,但攸關人命,她開不起半點玩笑,只要有這麼一種可能,她就不得不往這最壞的情況打算。


  符音把事情來來回回又想了一遍,最簡單的情況是易秋言真來找人的,易和平可能是貪戀城市的繁華不想回農村了,又可能是有什麼其他的際遇沒法回去,死劫是捲入什麼意外,找到人,看看有什麼化解的方法,然後皆大歡喜。


  另外就是她們剛才所想的了,可能有什麼人,當然這人肯定不簡單,且不排除是多個人的可能,他在找易和平,易和平躲了他五年,現在他將曝光了。


  那個人是易秋言的可能性很小,五年前她才十四歲,且最近一年她才出來活動,怎麼也不至於把一個成年男性逼成這樣,但有可能易秋言是受人所託。


  兩相權衡,符音還是打算聽輕樂的,暫時不聯繫易秋言,以免打草驚蛇,說起來,易秋言完全不讓其他人幫忙,執意一個人尋找,這事本來就很奇怪。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輕樂:「什麼也不做。」


  「恩?」符音一愣,看她一副萬事都盡在掌握,老神在在的樣子,「你能找到易和平?」


  「找他幹什麼?」輕樂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地說:「他命數如此。」


  所以是什麼也不做,看著他去死的意思?

  符音起初以為她在開玩笑,可她的那種眼神分明在說她是萬分認真的,符音後退一步,「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每天都有人死。」


  「可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說不定找到他,能化解他的死劫呢?你都說是大凶之兆,他肯定不是自然死亡,怎麼能見死不救?」


  「你起了分別心。」輕樂說:「生老病死是死,死於非命同樣是死,你救得過來嗎?與天爭命,你,又爭得起嗎?」


  她語氣並不咄咄逼人,神色也不是不屑一顧,可就是讓人感覺到冷漠與無情,縱然知道她說的也有道理,可符音真的沒辦法接受。


  「要是不知道這個消息就好了。」輕樂從容不迫地說:「是不是會有這種想法?」


  知道了人會死不去救,只要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心裡總會不舒服,至少得做點什麼,人救到了就好,救不到也可以安慰自己已經儘力了……


  但這都比不上,如果一開始不知道就好了,沒遇到這事就好了,有這種念頭很正常吧。


  符音腦子一轉就想到這一層,反問道:「你是這麼想的?」


  能預言未來的神女心裡竟然想著寧可不知道預言?


  輕樂坦白地說:「有一瞬間,確實有過這種念頭。」


  「不會剛好是下定決心要逆天改命的時候吧?」符音臉色有點難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就冒出這麼一個念頭,要是不知道預言,不知曉將來究竟會如何,不相信天命是真正不可違,說不定,我還能更決絕一點。」


  符音算是聽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心愿是希望自己不能預言?也就是說,神女和輕樂之間,你還是寧願做輕樂……」


  「不是的。」輕樂打斷她,「我早說過,輕樂就是神女,那個心愿,你可以理解為,卜算再出錯一次吧。」


  「再出錯一次?」


  你不是經常出錯嗎?符音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忍住了,聯想到劇本里和她現在的話,一個答案冒了出來,「你的意思是,你從一年前感悟天道之後,就再沒算錯過?!」


  輕樂說:「我可是薩江的神女,在大梁都是首屈一指的神算。」


  這並不是驕傲的時候好嗎?符音心一邊沉到了谷底,心想易和平九成九是死定了,一邊又有點慶幸,還好輕樂的立場還算是站在她這一邊,她要證明這次算出來的是錯誤的,那不相當於,還是希望易和平能活著嗎?


  「那你這樣冷眼旁觀是為什麼?」符音奇怪了,什麼也不做,不就等於眼睜睜看著人死嗎?

  「知道了預言然後採取行動,行動又恰恰被預言所料中,導致最後的結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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