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墨司硯
蘇迎蓉不想給自己換命嗎?
“我自一出生起,便是蘇府庶女,受盡白眼,而你呢,你卻是嫡女!琴棋書畫我自認樣樣不輸與你,就是因為嫡庶二字!我樣樣都要被你踩在腳下!”
“父親教你練武,教你行兵打仗!可他卻從未親自教導過我!”
蘇迎蓉憤恨的看向蘇渺意, “你有今天,不過是因為你比我會投胎罷了!若你嫁了宋清禮這個窩囊廢,你以為你還能高高在上地同我說話嗎?!”
“荒唐!”
蘇渺意看著坐在地上撒潑的蘇迎蓉,眼裏的鄙夷不屑幾乎不加掩飾,“你說你出身不好,殊不知比你過的更不好的, 那些食不果腹之人有多少,他們可都去作惡了?”
“你自己心術不正, 惹得父親不喜,可我娘母親也給你找了長安城內有名的嬤嬤教導,你不知心懷感恩罷了,竟反過來算計我與窈窈!”
“別把你母親說的那麽偉大,”蘇迎蓉震怒道,“若她與父親真的一視同仁,就該給我招高門大戶下嫁,而非找個連官身都沒有的宋清禮!”
什麽叫養不熟的白眼狼。
蘇渺意是蘇府嫡女,身份尊貴方才能找到好的夫家。
蘇迎蓉不過庶女,一個姨娘半個奴,奴生子,還想嫁高門大戶!
在這種長安城權貴多如牛毛的地界,蘇家雖是四世三公之家,卻也沒到滔天富貴一手遮天, 引得眾家前來結親的地步!
“且不說嫡庶一事。”
宋衍之閉了閉眼睛,顫抖著唇瓣道,“氣運之事,是什麽意思?”
“蘇迎蓉!”眼看著蘇迎蓉什麽都要兜出來, 宋錦瑟想都不想就撲上去撕打她,“你閉嘴!你閉嘴!”
“砰——”的一聲。
宋錦瑟整個人被踹到向後倒去。
“堵上她的嘴!”宋衍之看了眼趙嬤嬤,“舌頭不想要了就拔了!”
趙嬤嬤當下上前,拉住宋錦瑟。
要說蘇渺意打蘇迎蓉,那是應該的。
但宋錦瑟憑什麽呢,甭管蘇迎蓉有多惡心人,最起碼作為一個娘,她可讓宋錦瑟享了十三年的富貴。
“說啊!”宋衍之去扯蘇迎蓉的胳膊,“氣運的事情!”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蘇迎蓉癱坐在地上,神色瘋癲的笑著,“書裏說宋窈是鳳命,她能做女帝!慈空也說她有鳳命……我不如蘇渺意,我女兒不如她女兒你教我怎麽甘心?”
她伸出手指去戳宋衍之的胳膊,“於是我就去學習邪術,拿刀捅進宋窈的心髒,挖了血放在鳳凰玉佩裏,和錦瑟道指尖血放在一處。”
“起先宋窈太本事,宋錦瑟隻能一點點吸取氣運,直到三年前!”蘇迎蓉麵露凶光,“宋窈沒了大半氣運,又喝了迷藥,在青竹書院入學考校失利,我同她說,她祖父跪在地上給她求上學的名額,我說她差勁,不孝,她真信了。”
“青竹書院這種地方,多少勳貴子弟,她一庶生女去了,被宋錦瑟打壓欺辱,氣運流失自然更快。”
“隻是我實在沒有想到,她竟還能把氣運奪回去!”
蘇渺意再也聽不下去,一巴掌打過去,“你給我閉嘴!”
如果不是宋窈把氣運搶回來,如果不是她覺得宋窈和宋錦瑟的臉不對……
蘇渺意不敢細想,若是宋錦瑟真的拿走了窈窈的全部氣運,誰會懷疑她不是大房嫡女?
她豈不是要頂著宋窈的臉過一輩子?
——
喜春堂內。
宋窈端坐在榻上聽著四大給她複述著前廳的鬧劇。
“要屬下說呢,宋三夫人定是瘋了,你不知道,她被趙嬤嬤拖下去扔到柴房裏的時候還在笑,陰森森的,一個勁說她有不死之身。”
“你覺得她瘋了?”
“那是自然啊,”四大想都不想道,“謀劃了十三年的狸貓換太子,眼看著宋錦瑟大了能給她回報了卻又被發現……如今隻看你娘是直接殺她,還是再折磨折磨了。”
宋窈敲著桌子。
或許旁人覺得蘇迎蓉瘋了,但她卻不這麽認為。
蘇迎蓉能教導宋錦瑟,剝她人皮剜她骨肉可見其心智堅毅。
書,不死之身。
宋窈從椅子上起身,“你隨我去趟天牢。”
“啊?您要去坐牢?”
“三夫人身邊有個劉嬤嬤,我想見見她。”
“可是,”四大看了眼太子道,“屬下一會兒還要去接墨大人。”
怕宋窈不理解,補充道,“墨大人是主子的謀臣,其祖父曾官拜丞相,自幼與主子一同長大。”
君晏頷首,“孤讓他去查黃河水患一事。他幾日前來信,該是今晚就回長安城。”
馬公公眉骨一跳,開口道,“若是墨大人回長安城,主子可要先回太子府等他?就不在宋府待了吧?宋姑娘還受著傷呢。”
也勿怪乎馬公公這樣小心翼翼地問。
君晏手下最重要的兩位,一個是墨司硯,一個是君長歌。他倆一個掌明,一個管暗。
君長歌雖花天酒地心性不定,但隻要不去招惹,基本不會有事。
墨司硯則是骨子裏就瘋,就暴虐,翻臉不認人都是小事,主要他……怎麽說,看著光風霽月,但誰都知道,他性格刁鑽,眼中隻有權勢,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曾經,他是很看好端木熙給君晏做正妃的,也替太子籠絡了端木家不少子弟。若是他知道太子轉身娶了宋窈又把端木夫人打了,不發瘋就怪了。
說起來,宋窈記得上輩子,這人沒少警告她,罵她賤婢,甚至派暗衛殺她,生怕她玷汙了他擁護的主子,便笑著問,“他會不會不滿我和太子成婚,特地跑來罵我呀?”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的,好聽極了。
可馬公公聽著這話,不知為何就感受到一股躍躍欲試,仿佛宋窈很期待墨司硯上門打她一樣。
馬公公提點道,“墨大人自幼習武。能動手絕不叭叭。”
“我曉得,”宋窈看一眼君晏道,“有些男人陽剛之氣,就體現在打女人身上。”
君晏轉身看著小姑娘想要抽墨司硯的神情,輕聲笑了笑,“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