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太湖論劍
忽聽駱大元嘴裡嘟噥道:「管它什麼正路不正路的,只要我正路就成了!誰也別想阻攔我用這把刀!」
水痕回過神來,望著駱大元,嘆道:「此刀乃是當世五大魂刃之一。確實是把寶刀,不可多得。」
水若寒心中奇怪,問道:「五大魂刀?」
水痕搖了搖頭,不做回答。隔了良久,嘆道:「當今之世,上古遺傳下了五把魂刃,把把神奇異常,與眾不同。其中三把,已然遺失,至今下落不明,無人得見。另外兩把,一把便是這江湖上聞之色變,人人都欲得之而後快的『血飲狂刀』,另一把,則在紫青大俠雷震飛手中,只因他武功奇高,無人敢去招惹。不過,這些年來,雷大俠蹤影不見,有消息說,他已攜了魂刃,飄然歸隱,更有人說,他那二子不孝,起了奪刃之心,想要殺他,被他知覺,悄然走了。唉,當今之事,世道人倫,三綱五常,怎的這般不正。可嘆,可嘆。」
駱大元聽得這刀古怪,心中好奇,放下船槳,「鐺」地一聲,從背後刀鞘中拔出刀來,拿在手中,不住觀看。看了一會,只覺渾身充滿力量,好不精神。心情一暢,頭腦靈活起來,嚷道:「水伯伯,剛才聽你說,這刀還能配合什麼刀法!你倒是說說看,那是什麼古怪刀法!」
水痕沖他笑笑,道:「此刀名為『血飲狂刀』,若要完全運轉自如,自要修習『血飲神功』,再修鍊一套『血飲刀法』,學成之後,將會無敵於天下。」
駱大元聽得「無敵於天下」五字,瞪大了眼睛,嘴巴一張,吐了吐舌頭,問道:「這神功,這刀法,都在哪裡?我去哪裡可以學到?」
水痕微笑道:「早前有個十殺惡人仇萬惡,他會這套功夫,可惜,他已然死了,這套『血飲神功』和『血飲刀法』,想來也已無從查找。」
駱大元聽了,大為失望,「唉」地一聲,嘆了口氣,無奈地將刀放回刀鞘,雙手拿起大槳,繼續划船。
眾人一路行去,各自想著心事,只顧低頭划船,話語也就不多。
水若寒關心父母,詢問了爹媽被關之後,衣食住行之事。
水痕微微一笑,道:「為父有恩於他,吃住方便,也算不差。」
水若寒又問了父母從水府脫逃經過。水痕詳細說了,同時詢問水若寒刺殺水淙經過。水若寒詳細分說,毫不隱瞞。
水痕聽說郭巨死了,心中念他是個英雄,江湖前輩,「唉」地一聲,嘆了口氣。
花嬌一直站在一旁,聽著眾人說話,感到乏味得很,想要過去划船,見那船槳巨大,自己身材苗小,力道不足,想來也幫不上什麼忙,這般站立久了,有些累了,便走到前稍盡頭,站在水痕父子之間,緩緩蹲下身來,一手拉住欄杆,一手伸入湖中,輕輕撥了撥水,邊撥邊道:「這水好是清涼,若能天天在此戲水,當真快活。」
水痕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面嫣紅,素手出袖而出,潔白如玉,溫潤軟滑,心中為之一盪,沖她微微一笑,道:「若非太湖山賊作怪,我們夫妻倆自能天天在這瀟洒。」話一出口,忽然想到五虎在場,自己老夫老妻,還在這裡打情罵俏,讓旁人聽見,可不羞死人了么。當下臉上一紅,只顧低頭划槳,不再說話。
花嬌轉過頭來,望了丈夫一眼,柔聲道:「痕哥,你說咱倆有多少年沒入太湖了?」
水痕聽了一怔,沉思半晌,皺眉道:「這般屈指算來,少說也有三年了。」
花嬌瞧著丈夫,愣愣出神,口中喃喃自語道:「三年了。三年了。」
水痕嘆道:「是啊,都已經過去三年了。」頓了一頓,道:「嬌妹,三年前那次太湖論劍,你可還曾記得?」
花嬌聽了,突然興奮起來,笑道:「自然記得了。那日,我倆是一同去的,會武島上,好生熱鬧。」
忽聽一人「咦」了一聲,問道:「太湖論劍?那是什麼?」
水痕向兒子笑了笑,搖頭不語。過了片刻,嘆道:「太湖一帶,十年一劍。這事江湖上說來,人人皆知。」看了看兒子,又搖了搖頭,嘆道:「太湖武林中人,自古有個規矩,每過十年,九月初九,重陽之日,必在湖中一座島上舉行比武大會,決出太湖第一高手,從而由他統領太湖,共同對付外在江湖人士挑釁滋事。後來,這事慢慢傳了出去,江南六郡好漢都聽說了,人人奔相走告,於重陽之日,紛紛趕來,齊聚於太湖之中,爭奪太湖第一高手位置,有些心懷不軌的,名為爭奪太湖第一,實則為爭奪統領太湖群雄的名位。這般歷經三次太湖論劍之後,將比武地點,正式確立在了會武島上。」說到這兒,眼望水若寒,便不說了。
水若寒正聽得入神,見爹爹突然住嘴不說了,心中好奇,急道:「後來呢?」
水痕咧嘴笑笑,問道:「華山論劍,我兒可曾知曉?」
水若寒點了點頭,道:「知道。」
水痕微笑道:「這太湖論劍,說白了,便和那華山論劍,如出一轍。北方武人,喜歡到華山比武,決出北方武功第一,咱們南方武人,便喜歡在太湖比武,決出南方武功第一。這其實是一個道理。」
水若寒忽然想起山賊,問道:「太湖中不是有山賊出沒么?難道他們不來干涉阻撓?」
水痕笑道:「到了那日,江南六郡武術名家,盡數到齊,其中厲害,山賊自然知曉,他們若是強行阻攔,不但不會得手,反而害了自己。他們知道其中干係,不但不從中干涉,反而派出賊中高手,前來參加比武大會,心中想的定是,若能僥倖奪得太湖第一,這太湖地面上的所有事物,將來都是自己的了。其心邪惡,可見一斑。當然了,那日指定以武會友,誰若隨意傷人性命,定然遭受群雄譴責,所以,他們雖是山賊,太湖各大幫派也不追殺,大家相安無事,專心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