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也就是俗物
李真真和王雅梅拿著自己的禮物去何家,過了荷塘走上何家面前的青石板廣場,見謝青青身旁跟著兩個女孩子,正在說笑,便翻了翻白眼。
「一點骨氣都沒有,看到謝青青有錢就撲上去,像要吃屎的狗一樣。」王雅梅大聲說話,有意要讓同村那兩個女孩子聽到。
謝青青和那兩個女孩子都聽到了,其中一個不甘示弱地反駁,「你說我們,你們還不是一樣,如果何亭亭沒有錢,你們會跟她好嗎?」
「我們當然要好,以前亭亭家裡沒錢,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李真真反駁道,「反而是你們,以前謝青青沒錢,你們不和她好,現在她有錢了,你們就和她好,不要臉。」
王雅梅快言快語地補充,「不過也難怪啦,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麼樣的人就和什麼樣的人好。」
「你……你……」那女孩子氣結,半晌說不出話來,眼珠子轉了轉,冷笑道,「何亭亭雖然是才女,但是她那麼敗家,也就你們和她好。謝青青她不敗家,還很能賺錢,我們和她交朋友,能學到怎麼賺錢,你們就不能了。」
王雅梅啐了一口,不屑道,「你別拿謝青青跟亭亭比,亭亭有爸有媽有哥哥有奶奶疼愛,不像有些人,沒爸沒媽教養的,長得還不夠好看……」
「雅梅姐,你說我就說我,說我父母算什麼?而且我命苦,親生父母死得早,幸好我媽收養了我……我沒有很好的家世,所以我才努力賺錢。現在是500塊,明年我就能賺到1000塊,自食其力比什麼都好。」
謝青青一反過去的小白花模樣,比起往常竟有些咄咄逼人起來。
王雅梅見她賺了500塊,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拳頭就痒痒的,她正猶豫是上去打還是繼續口頭罵,就聽到車聲了。
「咦,是一輛沒見過的小汽車!」李真真叫道。
正在吵架的幾個女孩子齊齊扭頭看去,就見一輛神氣的小車從荷塘那邊開過來。
「不是何亭亭家的,也不是劉君酌家的,也不是來收貨的,到底是哪裡來的車呢?」和謝青青玩的一個女孩子驚愕地說道。
謝青青沒有說話,不管是誰的,應該都是來何家的。
果然,車子繞過荷塘,轉眼就開到了何家客家圍屋的大廣場上,車速也漸漸放慢了。
「這、這就是何家了,他們家很多花,你看這片荷、荷花塘,等到夏天開花時,又香又美,白天啊不,晚上睡覺也睡得特別安穩。」車裡的沈林生探出頭來,指著大片的荷塘,臉色潮紅,一臉的與有榮焉,結結巴巴地說道。
他是走在路上被這些人問路,以帶路為名坐上小汽車的。
「荷塘是不錯,但是我們可不是來看荷花的,如果這何家只有這荷塘的花,那我們就不用看了。」一個戴著帽子,打著領帶的四十歲男人瞥了一眼荷塘,不屑地說道。
這樣的小漁村,他不相信能有什麼好貨。
另一個看起來一本正經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嘰嘰咕咕說了一通,然後竟然打開車門下車了。
「山田先生說要欣賞欣賞這些荷塘,再走著去拜訪何家,吳生,我們也下車吧。」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一邊說,一邊打開車門下了車。
「陳生,不過是一片荷塘,有什麼好看的。」戴帽子打領帶的吳生口中雖如此說著,但人還是跟著下了車。
沈林生見狀,沒好意思再坐,便也跟著下車了。
王雅梅和李真真壓低聲音討論起來,「那個吳生和陳生,一定是香江人,另外那個山田,一定是日|本鬼。」
這三人中,只有吳生西裝革履,其餘兩人一身便服,但是一看就知道,那潮流滿滿他們內地還沒見過的便服,肯定是海外的人,再加上兩人說的是粵語,可以肯定一定是香江人。
「他們來何家可能是買花的……」李真真點點頭,回道。
謝青青望著那三個來客,心裡不知在想什麼,沒說話。
另外兩個女孩子見了三個來客的打扮,心中敬畏,根本不敢說話。
那邊山田先生看了看荷塘,又看了看青石板廣場,再看看龐大的何家,又嘰嘰咕咕地說了一通。
陳生聽了,點點頭,也是讚歎著說道,「是啊,這何家看著很不簡單。」說完看向沈林生,「沈先生,請你繼續帶路,帶我們去拜訪何先生吧。」
沈林生連連點頭,手心在褲子上抹了抹汗,便走在前面帶路。
李真真和王雅梅見了,忙也跟上去。
謝青青不甘示弱,領著兩個女孩子,也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進入何宅大門,就能看到滿架子的薔薇正在開放,花瓣上還沾著晨露,空氣中花香繚繞。
陳生一臉讚賞,指著滿架薔薇嘰嘰咕咕地跟山田先生說了什麼,繼續跟著沈林生往裡走。
一行人一路往裡,能看到薔薇、月季、三角梅、迎春、含笑、白蘭花、虞美人、鳳仙等各種花卉,滿目都是春天,芳香迷人,生機勃勃,讓人心情不由自主地愉悅起來。
山田先生不住地點頭,仔細觀賞著走廊上的花,只是到得後來,見來來去去都是這些花,即使出現新品種,也不過是田野間的野菊花,或者隨處可活的太陽花,就有些失望地東張西望,嘴裡嘰嘰咕咕地說著話。
陳生聽了山田先生的話,便問沈林生,「沈先生,這何家就只有這些花,沒有別的了嗎?」
眼前的花雖然好看,而且布置得很有味道,但是到底都是些普通的花,流於艷俗,沒有一種名貴高雅的。
「應該還有別的花,比月季和薔薇更好看的也有,就是玫瑰花和牡丹花,在後面的大花園裡。」沈林生熱絡地說完,見陳生一臉的失望,不由得追問,
「玫瑰花和牡丹花真的很漂亮,這些月季和薔薇也很漂亮,你們不喜歡嗎?請問、請問,你們想要什麼花?」
旁邊戴著帽子的吳生嗤笑一聲,「玫瑰、牡丹、月季和薔薇就算好看了?不過是隨處可見的花草,算不得什麼,真是少見多怪。」又看向陳生,
「我早就說過,這鵬城不過一個小漁村,人多數沒見識,知道何家種了很多花,坐井觀天,以為很厲害,到處吹噓。其實呢,也就是俗物。大陸人這麼窮,又沒見識,能養出什麼珍品?」
陳生默然,玫瑰、牡丹、月季和薔薇是開得艷麗,也雍容華貴,但是到底不是什麼名貴花卉。
不過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還是和山田先生再看看吧,這何家能種活這麼多花,怎麼說也是個養花的能手,沒準有珍品呢。吳生你博覽群書,才氣十足,但是這脾氣還是太大了。」
吳生哼了聲,一臉的清高自許。
也不怪他小看,這麼個窮地方,哪裡來的珍品。
沈林生見這三個客人連這何家大宅最為艷麗最為好看的玫瑰、牡丹、月季和薔薇都嫌棄,不由得心裡嘀咕,難道這三人想要天上的神花?
李真真、王雅梅和謝青青一行人跟著,聽到那個吳生說玫瑰、牡丹、月季和薔薇都是隨處可見的花草,不由得滿臉驚愕。
在南方,這樣的花可是很少見的,就是在電視上,這些花也不是到處都有啊。而且電視上出現過的花很多,但是比得上玫瑰、牡丹、月季和薔薇的基本沒有。
像玫瑰、牡丹、月季和薔薇這麼好看的花這三個人還嫌棄,不知道他們想要什麼花?
謝青青向來和何亭亭不對付,心中雖然驚愕,但是卻多了一股快意。
你會種花又怎樣,還不是被香江來的尊貴客人嫌棄?
來到何家的客廳,沈林生便高聲叫何學出來待客。
何學正在書房裡看書,林玲玲在他旁邊看賬本,何奶奶在她的卧室二樓小書房畫花樣子,所以沈林生一行人來了,何學和林玲玲便都從書房出來招待客人。
陳生一看何學和林玲玲,見一個儒雅俊朗,一個清秀溫婉,知道絕對不是普通的窮苦農民,便上前來有禮貌地進行了自我介紹,介紹畢,說道,
「我們是香江過來的,聽說何家種了很多花,所以慕名前來。剛才一路走來,也看到何家的花了,果然名副其實,都種得很好。但是我們想找的是珍稀的蘭花品種,不知道何先生家裡,有沒有蘭草呢?」
李真真和王雅梅聽到這裡,面面相覷,難道蘭草比玫瑰、牡丹還要珍貴嗎?
如果真的珍貴,那何亭亭就賣蘭草,豈不是也能賺錢了?
兩人這麼想著,目光撇過謝青青,不由得又有些泄氣。
即使蘭草能賣,總不可能超過500塊錢吧,到底還是比謝青青差了些。
何學和他握了握手,示意他們坐下來喝茶,這才緩緩道,「這花是我女兒種的,不瞞各位,的確種了多種蘭草。但是蘭草開花多在春天,各位現在來,不太是時候。」
一直清高自許的吳生自從見了一臉溫文才氣的何學,看到這客廳擺設的格調,就不再亂噴了,再聽到這裡,挑起了眉毛,這何家竟然真的種有蘭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