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報完仇心情就是愉快
何玄連撇嘴,「遵守個什麼勁,人家生幾個孩子都管,這政策本身就有問題。現在在職的不敢生,不就怕丟了鐵飯碗么,不要這鐵飯碗,我看還有什麼可以要挾人的。」
「就是,亭亭你放心,我們都是做生意的,不怕威脅,將來想生幾個就生幾個,隨你喜歡。」劉君酌點頭附和道。
何亭亭大怒,跺著腳嗔道,「劉君酌,你胡說什麼呢!」
何玄連也馬上警覺地看向他,「你說什麼呢,你是不是對我妹妹……」他說到這裡,看向滿臉羞紅對自己怒目而視的何亭亭,收回即將出口的話,「我告訴你劉君酌,你要敢胡來,老子弄死你!」
「你說到哪裡去了,我是這樣的人嗎?」劉君酌不快地說道。想起在小島那做的事,畢竟有些心虛,便沒敢看何玄連。
何亭亭臉上發燒,沒好意思再扯這個話題,便道,「你們說得太簡單了,現在人口太多國家才實行計劃生育,也是沒辦法的事。地球上資源就那麼點,多了不夠分啊。」
「那怕什麼,國內的不夠分,不會去別的大洲搶嗎?你看我們多少移民啊,去香江的,去南洋的,去英國美國的,全球哪個地方都去了。」劉君酌不以為然說道。
何玄連也點頭,「就是這麼個意思。人口不多,做什麼事都不好做啊。」
何亭亭覺得這個話題不好說,加上擔心大堂姐,便問何玄連,「大堂姐現在在村裡嗎?我想去看看她。」
「在村子里,她婆婆偷偷把孩子送人了才告訴她的,她和她婆婆生氣,不肯回去了。」何玄連說道。
何亭亭聽了,知道大堂姐也只是這樣鬧一鬧,不敢真的做什麼的。如果真的不想回去,那就該去離婚,而不是住娘家。現在這樣子,明顯只是想出氣和拿捏婆家。
想到這裡,又想到大堂姐素來有主見,卻得了這麼個結局,不由得黯然。
黯然之餘,又覺得十分可惜。
大堂姐素來是個有主意的,為什麼不幹脆離婚算了呢。
「別想那麼多了,先回去擦汗換衣服,等不那麼熱了,再去洗澡。」何玄連見何亭亭低頭不語,便道。
何亭亭和劉君酌便跟著回去,過了客廳,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何玄連扯著劉君酌進了專門做成隔音的房間,「臭小子,我告訴你,一天沒結婚,你就不許動我妹妹,聽到沒有?」他真是大意了,竟然一直讓劉君酌這匹色狼和自己妹妹單獨相處。
劉君酌扯開何玄連揪住自己衣領的手,「行了,三哥,這事難道還用你說嗎?我承認我是常常忍不住,但是我愛亭亭,我心裡尊重她,不希望她被人說閑話,所以在婚前一定不會越過雷池一步的。」
他說到這裡,伸手攬住何玄連的肩膀,做出一副哥倆好的樣子,「三哥啊,你也是男人,你該知道我能忍住該有多難得。……我打算大四向亭亭求婚,一畢業就結婚,你到時幫我跟何叔說說唄。」
「想得美你。」何玄連一把推開劉君酌的手,「我妹妹這樣的人物,本該享受享受青春才行,哪能一畢業就被你綁牢?我何家能一直養著她,直到她過膩了單身日子,才會讓她考慮結婚。」
劉君酌聽到這話,哀嚎一聲,「三哥你們這太不人道了,怎麼能這樣?再說了,誰說亭亭跟我結婚之後就不能享受青春了?我照樣讓她享受啊,她想做什麼,我就讓她做什麼,絕不勉強她。」
「總之不能。」何玄連堅決地搖頭。
妹妹好不容易長大了,他們怎麼捨得讓她馬上就嫁出去啊?
這麼想著,他越看劉君酌越不順眼。這小子想得倒美,竟然想一口叼走他們含辛茹苦養大的妹妹。
劉君酌見何玄連這裡說不通,便盤算著做何亭亭的工作,至於何玄連這裡,慢慢說服他。還有何叔,大哥、二哥,何嬸和何奶奶……這麼想著,單他就覺得頭大。
何嬸和何奶奶對他挺好的,經常用滿意的目光看他,應該不會刁難,何玄連么,他算是何家比較好說話的了,何叔、何家大哥和二哥,才是最難攻略的人物。
劉君酌已經遇見自己未來的路有多艱辛了,但是一想到把何亭亭娶回家,從此每天都在一起,他馬上充滿幹勁。
有困難算什麼?前途艱險算什麼?為了親親媳婦兒,拼了!
一個小時后,何亭亭才洗完澡,坐著讓劉君酌幫忙擦頭髮。
二奶奶帶了冰鎮西瓜和哈密瓜過來,一直想上前幫何亭亭擦頭髮,可是被劉君酌不著痕迹地拉著說話,沒顧得上幫忙。
未幾,何亭亭的頭髮差不多幹了,坐到二奶奶身邊,跟她一邊吃西瓜一邊說話。
得知何亭亭要去看大堂姐,二奶奶不是很贊同,「她現在心情不好,你去了說不得讓她更不痛快。還是過些日子再去吧。」
她是村裡的百事通,哪家說什麼閑話她全都知道,因此也知道何亭亭各種好命很讓人嫉妒的。平時還好,但現在人家出事了,心裡那把邪火沒準就會燒起來。
何亭亭聽了,便打消了念頭,問,「二奶奶,大堂姐的女兒,真的被她的婆婆偷偷送人了嗎?還能不能找回來啊?現在這樣,大堂姐得多難受。」
「這事是真的,那戶人家也是鵬城人,聽說生活還不錯。人家生了兒子,還想要個女兒,所以就要了過去。」二奶奶嘆著氣說道,「能找回來又怎樣,始終不能留下的。不如就這樣分開,省得見面又分開,徒增難過。」
何亭亭聽了,沉默地點點頭。
二奶奶見何亭亭這難過的模樣,便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心裡也發愁。
如果何亭亭嫁給劉君酌,劉家也要求生兒子,那何亭亭該怎麼辦?雖然說看林玲玲生了三個兒子才生了個女兒,應該是生兒子的身體,何亭亭是她女兒,料想是差不多的,但萬一不是呢?
想到這裡,她不禁跟著埋怨這計劃生育了,憑什麼不能生孩子啊,又不是養不起。
何玄連在旁道,「依我看啊,是大堂姐自己想不清楚,她要想清楚了,讓大堂姐夫下海就行了。像二堂姐,她不就生二胎了嗎?在體制內,肯定要受體質的限制的。」
「你說得倒輕巧……」二奶奶搖搖頭,「你二堂姐的兒子,出生到現在還沒上戶口,而且一直被罰錢,還不知道罰到什麼時候呢。如果罰錢了,能上戶口還好,可現在一直說不給上,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上戶口。」
「怎麼這樣?罰錢了還不給上戶口?」何玄連驚愕地喊,「這不對啊,怎麼能這樣!」
二奶奶搖頭,「誰知道呢,現在政策就是這樣的。」
何亭亭聽著這些事覺得煩惱,但這畢竟不是她的事,由不得她做主,所以她很快強迫自己將這事放到一邊,繼續拿出康柏攜帶型筆記本電腦編寫自己的室內設計理論知識。
又過兩日,劉君酌找來的退伍兵來到鵬城,其中兩人直接被帶到沈家村。
何亭亭自從聽了一些特種兵的事迹,就一直很尊敬這些人,得知這些人來了,拉著劉君酌和何玄連到大門口去迎接。
「他是李達,他是陸維。都是退伍的兵,在特種大隊干過,身上有些暗傷,但是不影響日常生活,也不影響保護你們。」帶李達和陸維來的人給何亭亭三人介紹。
何亭亭、何玄連忙都表示了歡迎,態度很是尊重。
李達和陸維轉業回家之後,雖然有工作,但是收入太低了,又要養一大家子,過得有點艱難,所以一直尋思著找機會下海。當過去的領導打電話來問他們要不要做保鏢,並介紹了待遇,他們都咬牙辭了工,決定來鵬城。
雖然不是下海經商,但是鵬城是特區,很有發展前景,他們覺得來鵬城機會很多。當然,這是在保鏢工作不做了的前提下。
何亭亭三人招呼陸維和李達進屋,倒茶端水果上來之後,就說出自己的要求,「不需要一直跟著我們,在有需要的時候跟著就可以了。不過這樣一來,你們的空閑時間估計比較多,所以我們打算提供幾個崗位讓你們挑……」
這是她和何玄連、劉君酌早就商量好了的,現在除了幾個大城市和特區人民,山區及很多內陸城市日子都不好過,所以他們也不打算讓李達和陸維只吃一份保鏢工資。
李達和陸維聞言都很高興,「謝謝。」他們願意辭了工作出來,就是為了賺更多的錢,何亭亭這個提議正合他們的意。
何亭亭笑道,「不用客氣。」
這時劉君酌看向兩人,俊臉微斂,「雖然你們能有兩份工作,但是我希望以保鏢工作為主。保鏢工作絕對不能出錯,也不能被另一份工作影響。至於另一份工作,倒是可以隨意些。」
李達肅容道,「三位放心,我們過去除了出任務,也有別的事,從來沒有分心過。」
「這是我們摯愛的職業,三位完全不用擔心。」陸維性格和緩一些,經常帶笑的臉此時也嚴肅起來。
何玄連這時說道,「我有個想法,不如讓陸大哥和李大哥和王哲一起,看好我們這房子?」他說著看向李達和陸維,解釋道,「我們這後面有個大大的後花園,裡面有各種蘭草,也是很值錢的,這個工作十分重要。」
何亭亭也反應過來了,點頭道,「對,你們還可以幫我們做花匠,澆花、修剪都可以看。等到花期來了,還可以幫忙採花。除了我們家花園,外面這些花也許要採摘的。」
李達有些為難,「我們都是大老粗,看好這房子還可以,但是花這麼嬌貴,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做得來。」
他和陸維乘車來這裡時,遠遠就看到這連片的房子了,當時就覺得這麼大的房子不簡單。此時聽說要保護,就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照顧美麗嬌嫩的花,實在太為難他們了。
「這個不難,你們可以先跟花匠們學,學好了還可以升職。」劉君酌說道,這兩人是保護何亭亭的,身份不一樣,以後肯定得給他們升職,讓他們更盡心儘力。
何亭亭也點頭,表示明天早上就可以帶他們去後花園看怎麼操作。
次日一早,何亭亭、劉君酌和何玄連就帶李達和陸維圍著客家圍屋走了一圈,告訴他們房子的範圍,哪裡需要特別注意防護。介紹完房子,又到後花園,教了他們怎麼侍弄蘭花,然後把他們交給花匠。
近些年,國內的蘭花市場開始熱起來,平時沒少人來這裡購買蘭花的,何亭亭靠著賣出這些蘭花,也賺下不菲的身家。再加上其他收入,之前在香江買房子和別墅花出去的錢,已經賺回來了。
何亭亭在家住到快開學才回校,始終沒有去看大堂姐,因為聽說大堂姐精神很不好,一天到晚獃獃的不說話。
回到宿舍,何亭亭被方碧荷拉住了,「快,先填對教師評價,就是班主任的評價!」班主任當初那樣幫姚燕,她們都看得出來,當時沒奈何,現在他的課已經過了,她們可以放心地寫評價了。
何亭亭也一直沒忘這事,聽了就問,「評價表在哪裡?這事我可沒忘。」雖然沒有證據,但是班主任和姚燕狼狽為奸為難她,她還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當時班主任和姚燕出師有名,她只能表示點不信任來膈應班主任,別的都不好做,眼下,終於到了有怨抱怨有仇報仇的好時刻了!
「在我們這裡呢。」方碧荷將手中的一個本子遞給何亭亭,笑著說道,「我們班上的同學基本上都給了他『差』的評價,說他教學質量差,品德也不好。喏,快寫。」
這年頭,考上大學的哪個都是天之驕子。以他們的智商,很容易就看出班主任和姚燕的不妥。所以不用約定,大家就不約而同地給了班主任最差的評價。
何亭亭接過那個評價的本子,低頭翻了翻,發現班主任真的很多差評,除了姚燕宿舍四個以及一兩個和她們較好的學生給了優秀,有幾個給了良好,超過四分之三的學生給了差評。
「哈哈,真想不到他這麼不得人心。」何亭亭說著,愉快地拿出筆,開始寫自己的評價。
她給的也是差評,理由和其他同學差不多,其中還包括班主任包庇姚燕這一點。因為上學期被班主任和姚燕合起來為難時,她就想到今日的事了,所以寫出的內容有理有據,說服力十足。
方碧荷看何亭亭埋頭寫著評價,笑道,「他當然不得人心了,上學期期末那次假條事件,就能把學生得罪死。尤其是說沒有資格考試那幾個,雖然最後都如願考試並且通過了,但可記著班主任的『人情』呢!」
何亭亭很快寫完了,又給別的教授評價,聞言不由得抬頭,「我看這次,班主任得抓狂。如果考試和教師評價在我們這之後,估計他會給很多人不及格。」
雖然說不及格是有指標的,但是如果班主任看到這麼多人對他評價那麼差,估計他會能有幾個不及格的就給幾個不及格。
「誰怕他呀,如果他真敢給很多人不及格,我想班上的人肯定會鬧大這事。」方碧荷說道。
法不責眾,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
何亭亭點點頭,給自己是所有教授都給了評價之後,就將本子遞給方碧荷,「好了,我寫完了。」有怨抱怨有仇報仇,今日終於可以報仇了,心情就是好。
「行,我看還有誰沒寫,到時候再去催一催。」方碧荷說道。
過了兩天,所有同學都寫好評價,這個本子就被遞交了上去。
幾乎是僅僅過了一天,這件事就被鬧了出來,何亭亭和班上的班幹部都被叫去開會,問班主任的評價到底是怎麼回事。
鵬城大學83年建校,到目前為止才七年,校史很短,這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麼多差評的老師,這讓校領導和院領導全都被驚動了,決心來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亭亭和班幹部們一起去了學院的辦公室,充分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把給差評的理由說得十分充分,一個個都侃侃而談,並大量列舉各種例子。
這時候的學生一個個朝氣蓬勃,充滿了自信,即使對上老師也不怯場,所以他們發言時氣勢如虹,言辭準確,舉例恰當,完全是有理說理的態度。
在場學生中,只有姚燕一個給優秀評價的,她論述的時候,也撿了很多班主任的優點來說,同時做出一派凜然姿態,並暗示給差評的同學有私心,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煽動了。
何亭亭知道她是說自己,但是並不打算去對號入座,便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院長聽了,忙問,「你說的別有用心的同學,是指哪一位?」
姚燕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班主任,又看向臉色同樣不是很好看的院長和校長,心中一橫,
「我是指何亭亭同學,我懷疑她對班主任懷恨在心。上學期檢查假條的時候,她就表現出了對班主任的不信任和不尊重,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是刻意報復。」
她認為何亭亭用了不正當手段,企圖脅迫她和班主任,她覺得不能任由這股歪風邪氣繼續下去了,要堅決站出來做鬥爭。不然,下一個倒霉的肯定就是她。
人家指名道姓了,何亭亭當然不能裝沒聽懂了,當下就站起來,似笑非笑地看向姚燕,
「姚燕,你說話注意點,小心我告你誹謗。去年清點請假條時,我那麼小心,是因為我有兩節課是沒有假條的,如果丟了一張,我就沒資格考試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認真一點有什麼問題?」
說著,又看了一眼班主任,意有所指,「倒是姚燕同學,現在堅決擁護班主任,而上學期,班主任堅決擁護你,這份師生情倒是讓我敬佩不已。」
其他同學都點點頭,用十分懷疑的目光看向姚燕和班主任。
班主任臉色一下變了,這若有所指的話太危險了,一個不慎,就會讓他的職業生涯從此夭折。
這時體育委員也站起來,「據我所知,何亭亭是註冊第二天回校的,屬於最遲回來的了,她回來時,其他同學的評價早就寫完了,這怎麼能說是她煽動我們這些同學的?再說了,你是看不起我們嗎?我們能夠考進來,智商是足夠的,我們沒有那麼傻,這麼容易被煽動。」
其他同學紛紛大聲應和,同時要求姚燕道歉。
差點沒法考試的一個女生表情嚴肅地對院長和校長說道,
「上學期姚燕聚眾打架,恃強凌弱,事後又否認,還企圖抹黑別人,按理說這樣的人是不能當班長的。可是她偏偏被班主任力保一直做著班長,現在她又這樣維護班主任,我有理由懷疑她和班主任有不為人知的交易。」
這說得比何亭亭更直白,更嚴重。
班主任的臉徹底黑了,他剛才還高興於何亭亭願意站出來維護他,現在卻覺得姚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同時後悔上學期力保姚燕做班長了。
當下,他頂著校長和院長的目光,連忙反駁,「這是沒有的事,當時我專門找姚燕談過,也充分考慮了各種問題,才讓姚燕繼續當班長的,為此我在班上還專門做了說明。」
他萬萬沒有想到,由於不撤銷姚燕班長的職位,以及操作了請假條事件,會讓這麼多學生討厭他。
可是他就不明白了,最後誰也沒吃虧,沒掛科,這些學生為什麼還揪著自己不放?
馬上就有學生反駁他,「當時李老師你是說了,可我們也表達了不同意,但是李老師你是一意孤行。一個人如果有道德上的缺點,她還能做班長嗎?我們都不認同,可是我們卻沒有辦法表現得太過強硬,畢竟去年的事我們都還記得。」
他提起去年的事,院長和校長臉色都有點不好看,相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懊悔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