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的真心,她不稀罕
他是什麽時候起來的,竟然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女人慌張的動了動,想要擺脫,腰腹上的手臂卻是越摟越緊。
“別動。”他低沉暗啞的嗓音響在耳邊。
肩膀上尖銳的下顎壓的她生疼,落地窗上折射出她緊蹙的眉梢。
那男人看到了,放鬆力氣,頭抬起來,貼上她的耳廓,而抱著她的修長手臂還是沒有放開。
兩人就這樣抱著,站在雷雨交加的落地窗前,靜靜垂立,安靜的目視窗外。
“為什麽這麽怕下雨?”他低著頭問。
說話時,吹拂的熱氣會偶爾劃過她的耳根,紅紅的,熱熱的,她的身體僵直,燥熱,很不自在。
“不……不是怕雨,而是對水有陰影。”
任何形勢上的水。
“為什麽?”男人又問。
寧婉魚抿抿唇,對向落地窗裏折射出他追根究底的視線,想了想。
“聽修女說,是跟我小時候的一次落水有關,不過具體的事情我不記得了。”
修女隻說,第一次看到我就是在江邊,當時的我渾身濕透,陷入昏迷,小小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大概就是那時候,心裏落下了陰影,才會對水有很深的排斥感,恐懼感。
她解釋完,不安的垂下頭。
“我……我要睡了。”
她在他的手臂裏轉身,雙手向後壓他的手,想讓他放開。
忽然,天邊再度響起一道炸雷。
她啊的一聲向前,不知是他低下頭故意的,還是她真的太驚慌。
兩張冰涼的唇撞在一起。
她張著嘴,膛目結舌的瞪大眼睛,焦急後退。
那男人哪肯放手,在她的唇碰上去的一刻,他的眼神就已經變了。
危險,緊繃,喉結滾動,聲音沙啞。
“龍耀陽。”她抬目驚呼。
“叫叔叔。”
窗外的雨淅瀝瀝的沒有停,雷聲一個接一個,閃電晃白了夜空。
寧婉魚的陰影早被拋之腦後,現在她的陰影是麵前的這個男人。
外麵的雨淋的窗戶很冰,可身前的吻卻又炙熱滾燙,寧婉魚陷在這冰與火的折磨中,無法自拔,漸漸沉醉。
他靠近她,挑起她的下顎,將吻附上去。
“婉婉,叔叔喜歡你,真心的。”他啞著聲音在她耳邊呢喃。
寧婉魚突然回神,清醒的理智回歸大腦,抬目看他。
如果他對她是真心,那杜箬兒算什麽?杜箬兒的付出又算什麽?
她是為了他才和他弟弟在一起,他得到他想要的了,卻把杜箬兒推開,不再碰她。
還有萬麗娜,她是懷過他孩子的女人,可轉眼間,他就能把那份愛意收回,對她用真心嗎?
這樣的真心,可靠嗎?
不管是替身也好,還是他已經忘記了萬麗娜,對她動情,不管哪一點,都隻能證明這男人的冷漠,自私,這樣的男人,怎配有真心?
【他不會有真心的。】
萬千思緒在腦中聚攏,攪得她心慌意亂。
手下一急,猛然間推開他。
“對……對不起,我想去衛生間。”
她匆忙閃過他的身邊,直奔浴室跑去。
眼下她還不能和龍耀陽鬧翻,剛剛推開他,隻是心靈控製身體的自主反應。
他不放她走,她很難離開他,和他鬧翻,日子不會好過,工作也會沒有的,她不想那樣。
更何況,萬瑤還讓她留在這裏查萬麗娜的事,她不該惹他。
浴室的房門關上,龍耀陽才收回沉重的視線。
從床頭櫃上拿過煙,點燃,金色的火光在暗淡的光影中一閃一閃。
他重新回到窗邊,打開窗戶,單手插進浴袍兜裏,另一隻手夾著煙。
夜晚,因為下過雨氣溫降了幾度,有些涼。
龍耀陽正想讓這抹陰涼澆滅心中的火,身體的火。
夾著雨絲的風順著窗戶吹進來,揚起他額角的黑色發絲。
寡淡的眉眼,落寞無邊。
這輩子,第一次向一個女人表白,可他的喜歡,那女人不待見啊!
他嘲諷的笑了笑,多麽無力。
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她防他,騙他,敷衍他,不管他是不是把真心掏出來,她卻連看一眼都不屑。
叱吒風雲的龍少啊,你也不過如此,到底,還是栽在女人的手上了。
寧婉魚小心翼翼的從浴室出來時,那男人已不在。
空蕩蕩的大床上,兩個枕頭一條被子,還有被他換下的白色浴袍撇在一邊。
走過去,轉身,看向牆上的時間,淩晨兩點了。
沒有他的臥室裏,再次變得安靜,冷清,孤單。
一陣冷風吹過,寧婉魚一陣顫栗,冷的瑟瑟發抖。
發現之前被她關上的窗戶打開了,她下床,跑去關好窗戶。
窗外的雨絲打進來時,在她冰冷的小臉上覆上一層濕意。
好冷!
關好窗戶後,她瑟瑟的鑽進被子裏,失去的溫暖,隻能在被子裏尋找了。
她抓起被子,將整個人都縮進去,同時也阻隔了窗外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雷聲。
……
清晨,下了一夜雨的海城市天空湛藍,空氣清新。
聶新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向座椅後的男人報告今日行程。
“龍少,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下午的預約都取消了,我上網查過,像太太這樣年紀的女孩過生日都喜歡浪漫,像是突然驚喜這種,我查到幾家有特色的飯店,有一些驚喜的小活動,小禮物什麽的,太太應該會喜歡,這是資料,您看一下。”
“還有花,年輕的女孩子嗎,都喜歡花……”
“聶新!”說的正興高采烈的聶新被垂眸看文件的男人打斷。
他突然抬起頭,冷冽的目光一掃,冷漠交待:“下午,我會去箬兒的電影慶祝會,你準備一下,下午跟我一起去。”
呃……
這是怎麽個情況?昨天不還信誓旦旦的讓他安排好時間,要替太太過生日嗎?
怎麽才一夜,說變就變了?
難道是昨天,太太不給他睡?
“還有事?”座椅後的男人交待完,見他不動,陰冷的挑起眉眼。
抬頭,淺色琥珀裏射出的犀利視線,鋒芒的冷光足以殺人。
聶新抖了抖額頭上的汗,尷尬的笑著,應著,轉身退出去。
出了門口就給苓姨打電話,那邊一接起來,他就心急的問:“怎麽回事?昨天龍少和太太又吵架了嗎?都說好今天要替太太過生日,結果龍少卻突然改變主意。”
電話那邊歎氣一聲:“哎,別提了,龍少今天淩晨下著大雨開車走的,要說吵架沒聽到聲音,但那個時間離開,你覺得能好嗎?”
“怎麽會這樣呢?”聶新眯眯眼,疑惑道:“昨天你告訴龍少太太在夢裏喊他的名字,讓他回家,是不是他問太太了,還是龍少察覺到是我們在騙他,生氣了?”
苓姨在那邊搖搖頭:“龍少多睿智的人啊,我一開口他就知道真假了,不過是借著台階回來看太太,實際上是他想那小人了,誰知道兩人怎麽又僵上了,哎,我也沒轍了。”
那太太的生日……
哎!兩個人對著電話一同歎息。
辦公室裏,龍耀陽的修長大手間掛著那條閃著白光的海螺項鏈,在他的掌中蕩了蕩。
男人冷目,另一手拉開辦公桌下最底層的抽屜,長手一甩,白色的鏈子掉進去,抽屜門啪的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