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眾矢之的
“秦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在懷疑我泄密嗎？”
她就算頭腦不精，也明白這件事的後果有多嚴重，怎麽可能這麽做？
投標不中，他們前期投入的三千萬都會打了水漂，對柳氏建設會是極大的打擊，她怎麽會？
可是……
被報出來串標的幾家企業，都是繼龍氏集團之後最有實力的幾家，同時出現標底相近的事情，唯有龍氏除外。
這很難不被人懷疑。
柳思聰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妖冶的目光裏此刻也沒了玩味。
認真而犀利的目光對向龍耀陽。
男人掀掀眼皮，從座位上起身，聶新正在垂頭收拾著桌子上的文件。
他的餘光裏映射著寧婉魚蒼白的小臉，咬紅了唇瓣，垂頭，用力的絞著手，一副正在隱忍又像是要哭的表情。
纖長的睫毛眨了眨，睫毛尖上附著了幾滴小水珠。
龍耀陽側目，睿智的視線往周遭一轉，剛才那幾家被點名的企業立刻心虛的別開頭，夾著尾巴跑了。
看來這件事情還真的有貓膩。
回到柳氏建設後，聞訊趕來的柳家長者柳震哼已坐進會議室。
寧婉魚的腳步被保鏢攔在外麵。
柳震哼很客氣又疏離的道：“寧小姐，標底泄漏的事情柳氏建設的股東們都知道了，他們讓我給出結果，調查期間，你做為當事人還是避諱一點好。”
“爺爺……”
柳思聰剛發出聲音，肩膀就被柳震哼重重的掄了一把。
“這件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給我閉嘴。”
“關門。”
柳氏建設大大小小的主管都走進會議室後，秦燕最後一個進門，複雜的視線瞅著她，關好門。
寧婉魚孤單的被排擠在外，靜悄悄的回廊上隻站著她自己。
回身時，眼圈腥紅，委屈的酸澀全部聚在胸口，揮散不去。
她走進茶水間，抹掉眼淚，從飲水機裏接了滿滿一杯涼水灌進去。
眼淚無聲的掉著，掉進一次性紙杯裏，撞開一片漣漪。
突然，那透明的水好像成了一麵鏡子，在她的眼前反射著腦中的畫麵。
昨天，她回到別墅後曾經出去過，替苓姨去附近的超市買荷葉，做荷葉雞包飯。
因為這幾天加班很累，苓姨說要給她補補，做她喜歡的荷葉雞包飯。
那時候她忘拿手機回臥室取，結果看到邱堇正從二樓下來。
她住在一樓，去二樓幹什麽？
回到房間後，她很謹慎的查看藏在抽屜裏的文件，確定還在，也沒什麽問題後才放下疑心。
難道，就是昨天，邱堇在文件上做了手腳？
她突然放下水杯，沉重的力道連帶著杯裏沒有喝完的水都灑了出來。
眼眸腥紅，轉身往外跑。
得到消息剛剛踏出電梯門的小玲見她一陣風似的刮過，衝進另一部電梯，幾步追上去。
喊道：“婉魚，沒下班呢你要去哪兒啊？”
“小玲，替我請個假，我有事情先回家一趟。”
電梯門關上，阻隔了寧婉魚蒼白的小臉。
她等不起公交，直接打車回到別墅，時間指向下午兩點。
此時邱堇與龍老夫人都沒在家，跟她一起過來的兩個傭人也不在。
苓姨聽見客廳有聲響，出來看到她，很是詫異：“太太，你怎麽這個時間回來了？”
“苓姨。”
她側目，叫來正在廚房裏忙碌的陳嬸與李嬸。
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圍繞成一圈。
“怎麽了太太？”陳嬸與李嬸看她這麽凝重的表情，也不覺緊張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寧婉魚拉著大家坐下，急促的問：“昨天晚上，就是我幫苓姨去超市買荷葉的時候，李嬸，你是不是上過二樓？”
“是……是呀，怎麽了？”胖胖的李嬸無端被問，竟惴惴不安起來。
她去二樓收龍少和太太的髒衣服，出什麽問題了嗎？
寧婉魚靠近一些，擰眉問道：“你在二樓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邱堇？”
李嬸一聽，更愣了，憨憨的搖頭，臉上胖胖的肉隨著她搖頭的動作一陣亂顫。
倒是相對較瘦的陳嬸開口了。
“太太，我看到邱堇小姐上樓了。”
李嬸怔愣的看過來：“我沒看到她啊，她什麽時候上去的？”
“你下來的時候。”
陳嬸像是說起什麽三八事一樣的來了興致，眉眼晶亮，手舞足蹈。
“昨天，苓姨不是在廚房給太太做荷葉雞包飯嗎？你取了衣服去洗衣房，我收拾完客房本要幫苓姨做晚飯的，從客房裏出來時，剛好看到邱堇小姐正往二樓走，當時我還奇怪呢，她的房間在一樓，去二樓幹什麽？所以就多留個心眼。”
陳嬸做賊心虛般的往別墅門口看，確定老太太和邱堇還沒回來，才壓低聲音小聲道：“我在她後麵，小心翼翼的跟著她上了二樓，躲在牆壁後麵看她想幹什麽，結果，她偷偷的進了龍少和太太的房間。”
“你確定？”
陳嬸一拍胸口，保證道：“太太，我敢確定，絕對沒看錯，沒有一會，她就從房間裏出來了，我藏在牆壁後她沒看見，倒也沒見她手裏拿什麽東西，就進去一趟就走了，當時我還正覺得奇怪呢，以為自己多心，就沒再留意。”
“太太，你是不是丟了什麽東西？”苓姨從她陰沉的臉上看到某些蛛絲馬跡，擔憂的問道。
寧婉魚眉峰聚攏，胸口一起一伏。
她果然進過她的房間。
想竊取文件上的標底根本不用拿什麽東西出來，隻要她拿著手機，拍幾張照片就可以了。
邱堇，果然是你！
寧婉魚用力的一捶沙發，側目，抓住陳嬸瘦削的手：“陳嬸，邱堇進過我房間的事，還要麻煩你替我做個證。”
做證？
陳嬸一聽愣了，視線閃爍，轉了轉，很是猶豫。
寧婉魚明白她的顧慮，畢竟有龍母替邱堇撐腰，搞不好，她會連這份工作都沒有了。
“我隻是要你在叔叔的麵前替我證實一下，邱堇真的趁我不在鬼鬼祟祟進過房間，這件事情老夫人不會知道，不會連累你的，可以嗎？”
在龍少麵前？
陳嬸想了想，鬆動的點頭：“那，好吧，太太，你平時待我們都不錯，這一次，我就幫你一回。”
“謝謝。”
晚，9點。
龍耀陽在外麵應酬完回到臥室。
脫了衣服進浴室洗漱，之後又去了書房忙碌。
苓姨煮了咖啡，由陳嬸端著和寧婉魚一起上樓，看在龍母與邱堇的眼底，也沒有懷疑什麽。
敲開房門，龍耀陽瞥向站在她身後的陳嬸時，睿智的視線閃了閃。
書房裏明亮的燈光晃出他眼底的銳利，麵前的咖啡冒出滾滾熱氣，芳香醇正的味道散開。
他掀掀眼皮，挑起一側眉頭：“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