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叔叔,我沒事
如果白嬸嬸說的白莫和她想的是同一人,那唯一的解釋就是白莫對自己的母親說了謊。
善意的謊言。
她抿了抿唇,快速和叔叔對視個默契眼神。
也許那時候的叔叔並不記得他和白莫有過一麵之緣,在火噴噴酒吧裏。
寧婉魚平淡的微笑:“白嬸嬸,你有他的照片嗎?”
“有,有,有,你等一下,我去拿。”
提到自己的兒子,白玉鳳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
微胖的身軀從沙發上竄起,轉身快速跑遠了。
很快,她拿著一本厚厚的相冊走回來,打開,攤在寧婉魚與龍耀陽的麵前,指著那個短頭發看起來很青澀內斂的男孩道。
“呐,這就是我的兒子白莫,21了,大學畢業不久,現在海城大學裏當老師。”
寧婉魚掃了一眼,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來,這個白莫和火噴噴酒吧裏的白莫是同一人。
沒想到這世界這麽小,當初他說他是安城人,沒想到,他和自己的父母竟然還是鄰居。
隻是因為他從小不是和父母一起長大的,所以並不認識萬麗娜,當然,也沒認出她……
不過,白嬸嬸卻說他是大學老師,這一定是白莫說了慌,畢竟,誰也不想讓父母知道自己在酒吧裏做鴨子。
寧婉魚推開照片,僵硬的搖頭微笑:“你兒子長的真好看,像你一樣,白嬸嬸,隻是,我不認識他。”
聽寧婉魚說不認識,白玉鳳不禁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揚起笑臉,爽朗笑道。
“嗬嗬,沒關係,不認識也不要緊,反正過段時間我就要去海城了,到時候我再引薦你們認識,我兒子真的很聽話的,也很孝順,上大學的費用都是他自己打工給人刷盤子掙的,家境不好,沒人能幫他,所以隻有靠自己。”
“我知道他很累,很辛苦,可他從不跟家裏說,也不抱怨,我兒子真的很懂事……”白玉鳳悄悄抹了把眼淚,咧著唇,再次揚起幸福的微笑。
“你看我,說著說著就跑題了,對了,你要問你父母的事是吧,你等一下,我把地址寫給你……”
“等等,白嬸嬸,相冊借我看一下。”
在白玉鳳收拾相冊起身時,寧婉魚突然眼尖的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在白嬸嬸詫異的視線中拿過相冊,翻到那一頁,指著上麵看起來相對年輕的男子問道。
“白嬸嬸,這個人是誰?”
“他?”白玉鳳側頭過來,笑道:“他叫白兆祥,是我家他的大哥,也是我的大伯,他們家兄弟六個,他是老大,我家白兆民是老六,怎麽了?你認識他嗎?”
寧婉魚下意識的往叔叔看去,見叔叔沉下臉色。
她抿了抿唇,回過頭,繼續指著白兆祥追問。
“白嬸嬸,你還能多說些他的事情嗎?”
見寧婉魚對白兆祥如此好奇,又不說她認不認識的事,白玉鳳有些懷疑。
重新坐進沙發裏,看了一眼相片,憨厚笑道:“其實我對他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當初,他們家比較窮,白莫的爺爺就帶著大兒子二兒子去城市裏討生活,剩下四兄弟和孩子奶奶住在這裏,之後,孩子爺爺在城市裏做小生意賺了點錢,就把學習成績比較好的白莫接到身邊學習了,孩子奶奶去世後,他爺爺也生病死了。”
“再之後,聽說白兆祥結婚了,可他誰也沒告訴,還有了個兒子叫白耀坤,哦,對了,你爸爸死後的葬禮,還有之後你媽媽的住院費用,都是這個白耀坤拿的,他好像很喜歡你姐姐,那時候你爸爸剛出意外死了,而白耀坤回來安城,當時就住在我家,所以認識你姐姐了吧。”
“那孩子,也有些孤僻,有些自卑,有些奇怪,別說,他和萬麗娜某些地方還真挺像的,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所以兩個孩子走的很近,後來你媽媽死了,也是白耀坤幫著她處理後事的,之後他就把你姐姐帶走了,帶去哪裏我也不清楚,反正再沒回來過。”
爸爸死的時候,白耀坤在安城。
這麽說,當時蘇姆姆跟著警察去了醫院,白耀坤也去了。
才會看到姐姐伸手要掐死媽媽的那一幕嗎?所以裘娜才會在門外聽到黑炎對萬麗娜說,至少我不會親手掐死自己母親的那句話嗎?
媽媽是怎麽死的,會是……她嗎?
寧婉魚攥緊小手,不安又忐忑的看看叔叔,啞著嗓音問道:“白嬸嬸,我想知道,我媽媽是怎麽死的,您知道嗎?”
“你怎麽會這麽問?”聞言,白玉鳳竟感覺背脊一陣發涼。
難不成說,劉雪心的死有什麽疑問嗎?
她搖搖頭,莫名不解道:“當時我去城裏看我兒子,沒在家,回來時,你媽媽就死了,聽左鄰右舍說,你媽媽是急性心髒病突發意外死亡的,警察問了麗娜,她也是這麽說的,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白玉鳳像所有好奇八卦的女人一樣,攸的撐大眯成一條細縫的眼睛,充滿疑惑的問。
這麽說,白嬸嬸也不知道媽媽的死因了,或許,那一切的迷團,隻有上帝才會知道。
不!還有一個人,也許黑炎會知道。
寧婉魚轉過目光,睿智如龍耀陽隻要看她一眼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站起來,禮貌的對白玉鳳頷首。
同時拉著寧婉魚從座位上站起身,說了一聲:“謝謝。”就拉著她轉身往門口走。
白玉鳳寫下東離墓園的地址交給寧婉魚,追著兩人到了門口。
“白嬸嬸,旁邊的房子現在有人住嗎?”寧婉魚指著曾經父母住過的地方問道。
“有人住,你媽媽去世後不久萬麗娜就把這裏賣了,現在住著一對中年夫妻,沒有孩子,上個月去外麵旅遊了,還沒回來。”
“哦。”寧婉魚失望的垂下頭,再次對白玉鳳道謝後,和叔叔一起上了車。
往墓園前進的路上,寧婉魚來來回回的撫摸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龍耀陽垂下右臂,抓住她有些冰涼的小手攥進掌心裏。
“婉婉。”他叫,聲音裏透著擔憂。
彼此經曆了生,經曆了死,經曆了分離與痛苦,他們已經是對方在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龍耀陽剛剛開口,寧婉魚就知道他想說什麽了。
“叔叔,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去追根究底,蘇姆姆的事,譚姆姆的事,以及……我媽媽的事,她很聰明,即使是她做的,我也找不到任何證據的,更何況已經過了這麽多年。”
她愧疚的低下頭,咬著唇:“甚至,就連你母親的死我們都沒有辦法,是我太沒用了,本想用那份鑒定報告來製約她,讓她不要一錯再錯的,結果卻被她給偷走,是我太沒用了。”
“婉婉。”龍耀陽用力抓了抓她的手指,本想告訴她,那份鑒定報告他有兩份原件,給她一份,他手中還有一份。
萬麗娜是精,可他也不是吃素的,怎麽會沒有留後手,隻是……
“叔叔,我沒事,前麵的花店放我下去,我要給媽媽買花。”
龍耀陽往寧靜的小鎮街邊看去,點了點頭,將走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