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試鏡(上)
景予修最終還是沒能和高禁與蕭涼景一起去美國。
當天晚上景予修就直接收拾好行李飛回去了,第二天高禁直接開車把一個年輕英俊的小帥哥送到了景予修原先住的房間——據說那是自己新的手語老師,價格極貴。
「一天三堂課,一堂課兩個小時,每堂課之間的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一個培訓周期是十天。」
小哥笑得特別溫柔。
蕭涼景打字問道:「多少錢?」
小哥隨手做了幾個動作,然後道:「問價格的時候可以用這個動作,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捏成小圓圈,微微動幾下,這表示的就是錢幣,很簡單吧,來做一遍。」
十分鐘之後,蕭涼景學會了生平第一個手語動作。
然後她不甘心地用手語問道:「多少錢?」
「一堂課6800元,因為是一對一的特殊場地授課,所以價格要同比例上浮百分之二十。」小哥笑得人畜無害,「但是因為娘娘您報的是一個培訓周期的授課,所以價格會有優惠,一共只收您二十三萬八。」
……
景予修你快回來!
我一個人承受不來!
~~o(gt;_lt;)o~~現在才發現雖然不會教給自己自己東西,而且脾氣好差,但是卻不收錢的景予修真的是一個好人。
從中國飛到美國需要十三個小時,對景予修來說,這段平常只不過是玩遊戲的時候多打了幾個本或者是打了幾場大攻防的時間,現在的這十三個小時卻格外漫長,只要一想到接起電話的時候,自己的嬸嬸帶著哭腔的聲音,他就無論如何也淡定不下來。
對於封情,景予修有一種很複雜的情感。
十幾年前在她剛剛開始紅起來,而自己還是景家大公子的時候,他就記得這個曾經在自己的家中出入的漂亮女人,他為已經萌生了危機感的母親去打抱不平,她雲淡風輕地笑著說:「予修,真正的敵人,是不會擺出一副敵人的樣子的。」
他記住了這句話,也記住了這個人,不久的後來,當他的父親帶著何小慧和景倏然登堂入室,他才明白當初封情說過的話是什麼意思,其實那個時候封情就已經知道何小慧的事情了吧,封情在娛樂圈浮沉多年,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景予修相信,她只是看何小慧一眼,一定就可以看透她。
封情卻什麼都沒有說。
但是那之後,自己的母親卻和封情成為了好朋友,他小的時候會直接喊她的名字,後來會像普通的粉絲一樣喊她「女神」,再後來她成為了自己的嬸嬸,在他這麼多年的認知中,封情是一個永遠冷靜而理智,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的人。
昨天,她卻帶著哭腔喊著自己的名字,對自己說:「予修……你媽媽她……心臟病複發……」
景予修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親有心臟病,當年外公外婆即使不同意母親和景士勛在一起,也沒有強烈反對過,在何小慧和景倏然出現的時候,他一度擔心母親的病情會複發,但是她卻異常平靜地接受了事實,即使之後離婚、出國,她的心臟病一直都沒有犯過,每一次去做檢查,醫生都會說:「很好,沒問題,非常健康,一切都很好。」
在這一次複發之前,景予修似乎都忘記了,自己的母親是有心臟病的。
景予修來到醫院見到自己母親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雖然自己的母親沒有景士勛有錢,但是卻絕對是不缺錢的,但是她現在正在一間三人病房裡面臨窗的床位,背後墊著一個厚實的靠墊坐在病床上,封情坐在她的對面,兩個人的中間放了一個大大的跳棋盤——封情正在和自己的母親神情專註地下著跳棋。
夏御城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正在小心翼翼地削蘋果。
另外兩張床位有一張是空著的,而另一張床位上金髮碧眼的年輕女子正在帶著耳機聽音樂。
景予修疑惑地開口:「媽?」
「嘎嘣」,夏御城手中的蘋果皮已經連出長長的一條,因為景予修的聲音,夏御城握著水果刀的手一抖,蘋果皮斷了之後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
他轉過頭給了景予修一個輕飄飄的眼神。
這種眼神他在蕭涼景和季鳶的眼中看到過很多次了——幽怨。
景予修身上泛起一股涼意。
雖然缺少了景予修,但是一起去美國的還是有三個人。
季鳶在知道景予修要提前回美國的消息時候,很貼心地為景予修改簽了日期,知道季鳶為景予修改簽機票之後,高禁嘆了一口氣:「我以為你會幫他退票。」
季鳶道:「高董,其實公司這幾年一直發展得挺好,不缺經費的……」
「公司的確不缺經費,但是我擔心你缺經費,」高禁先點點頭為季鳶對公司作出的肯定表示同意,又道,「給景予修退票之後你才有錢買機票啊。」
季鳶的心臟一抽抽:「啥?」
「不過既然你已經幫他改簽了,那你就自費吧,畢竟二蕭身邊需要一個提包擋記者倒茶水的人,少了你二蕭一定會很寂寞。」
「機票……給報銷嗎?」
高禁疑惑地看著她:「你為什麼會這麼問?當然不,難道改簽而不退票的人是我嗎?」
……
季鳶欲哭無淚地花了六千多軟妹幣把自己賣到了美國,當她付款的時候看到自己網銀上減少的數字而感到一股呼吸不暢、頭暈目眩的時候,她就深刻地明白,自己是缺少經費的,而且,特別缺。
在季鳶向自己訴說這件事情並且明顯地暗示為自己加工資之後,蕭涼景為難地表示:「雖然你是我的助理,但是我不是給你發工資的人。」
季鳶很失望:「你現在連發工資的作用都沒有了,我就知道其實我應該早早就抱緊高董的金大腿。」
「雖然我不負責給你發工資,但是我可以炒了你。」
「娘娘你覺得如果我告訴高董你還在偷偷玩遊戲,高董會不會炒了你?」
「那我在禁爺炒了我之前一定會把每個月三倍的紅包丟到海里去喂鯊魚。」蕭涼景很冷靜,「哼,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季鳶嘆了口氣,無奈地說:「看起來我們還要這樣子一直繼續愛下去。」
高禁從廁所回來,聽到季鳶的話,目光古怪地看著蕭涼景。
蕭涼景也看著高禁。
她有些緊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剛才應該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不對……她應該沒說話吧……應該成功地偽裝成沒有說話吧……
「怪不得當初你被扒皮說你在遊戲裡面做小三,你那麼肯定地說是假的,原來你喜歡的是這種類型,個子矮,樣子丑,沒有腦子,腿短,平胸。」高禁再次打量了一下季鳶,繼續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生一對?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最後這一條實在不太相配了。」
……
季鳶「嚶」了一聲撲到蕭涼景的懷中。
國外的粉絲和國內的粉絲都是一樣會為自己的偶像而瘋狂的,在國外更為開放的情況下,這種瘋狂遠比國內更加熱烈。蕭涼景最初是在美國讀大學的時候火起來的,所以在國外的粉絲基礎其實遠遠高於在國內的粉絲基礎。
但是當她看到一群來接機的粉絲和一群好事的記者的時候,她還是默默地驚呆了。
高禁說:「不是我讓人透露的消息的,我是準備等你試鏡失敗再發通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