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被圈養的人族
遠處數十里，兩道強大的氣息如深淵，在瘋狂地戰鬥，一路上山嶽崩碎，擊散雲層，百里之內，連空氣都瀰漫著威勢，飛禽走獸逃竄。
「喀嚓！」
一隻巨大無比，長滿黑毛的大手從虛空之中拍下，罡風呼嘯，氣浪狂掀，震天蔽日般朝一處山嶽擊下。頓時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座千丈高的山嶽被拍得粉碎，無數的山石迸濺，煙塵喧囂。
「恐怖如斯！」
高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次是真正的被震驚到了，這簡直如同神魔重生，如山嶽般巨大的手掌凌空，輕易便投山擲岳，斷江截流。
這兩道身影很朦朧與龐大，屹立對持，周身籠罩霧葛霞光，聳入雲霄。
高啟只能隱約之間看見一隻如同猿猴的生物，比山嶽還要龐大，渾身黑毛如墨，根根粗壯如百年老樹。而另一個則是人形，男女難分，身周有晶瑩的花瓣繚繞，潔白的雲霞籠罩，聖潔無暇。
兩人在戰鬥，高啟也不能分辨那人形的生物是不是人族，畢竟在這東荒之內，人形的物種當真是不少。
就當高啟還擔心兩名生物會戰鬥至此的時候，卻發現兩名生物的戰鬥終於結束，猿猴般的生物拿著擎天之柱般的金色鐵棒將那人形生物擊中，頓時人形生物接連吐出幾口銀白的鮮血，往遠處逃竄而去。
「別走，留下我族金蓮！」
猿猴怒吒，身影一閃，赫然消失在高啟的視野里。
從出現在消失，這兩人也不過出現在高啟的眼中十數息，但是光是山嶽便被擊碎兩座，大地的森林更是一片狼藉。
「吱吱！」
尋寶鼠跳上高啟的肩膀，著急地指著剛剛兩名生物戰鬥的地方，催促高啟趕過去。
「難道剛剛他們遺漏下什麼寶貝？」
高啟的心神一動，這次尋寶鼠應該不會再坑人了吧!當下便運起縮地成寸的功法，飛快地朝剛剛戰鬥的地方走去。越是靠近戰鬥的地方，高啟越是心驚，這殘留的餘威實在駭人，空氣之中瀰漫著威壓，令高啟的呼吸都有些困難。而方圓數十里凶獸異獸早已經逃之夭夭。
「這兩名生物至少是人族大神通者的範疇。」
高啟在心中默默想道。突然在高啟的面前，有充滿生機氣息的小河從山上流淌而過，在前方巨大的腳印處匯聚成為湖泊，這湖水晶瑩如銀，芬香撲鼻，四周的花草樹木好像也沾了不少雨露，身上生機的氣息越加濃郁。
「這是剛剛那人形生物吐出的鮮血！」
高啟有些遲疑地說道。那生物隨口吐出的鮮血居然匯聚成湖泊了，這濃郁的生機與淡淡的威勢，令高啟眼角狂跳，這生物強大如斯，那追殺它的猿猴就更加恐怖了。
「吱吱！」
尋寶鼠欣喜地搖頭晃尾，噗通的一聲從高啟的肩膀跳如湖泊之中。
這小湖泊足有數十丈長，從山上流淌而下，匯聚在此地。這湖泊都是剛剛那生物吐出的幾口鮮血所化，顏色如汞銀，瑩瑩透亮，馨香無比。這其中蘊含著生機與淡淡威勢，對四周的植物有著不少的好處。
這湖泊之水奇異，對於初入武道的人來說簡直是奇珍異寶，不過對高啟來說卻算不得什麼。而對於尋寶鼠來說或許有些用處，但是也不至於令它如此動容才是。畢竟每日一枚生機丹，便不比在這裡泡一天差了。
「嘭！」
尋寶鼠赤紅的毛髮在湖中尤為顯眼，只見它跳落湖泊不久，便一頭扎入湖底。
不到半響，這尋寶鼠又從湖底鑽出，不過此時它的嘴裡拖著一朵白色的蓮花苞，機靈的大眼睛滿是喜悅，撲哧撲哧地朝著高啟游來。
「這是什麼東西，難道你要找的就是這東西？」
雙手將花苞拾起，高啟仔細打量，只見這蓮花苞與花莖連在一起也不過一尺來長，渾體雪白無暇，恍如玉石鑄成，若不是帶著淡淡的生機，高啟還真以為這是裝飾物。
「這只是花苞，是什麼好東西？，不過雖然被折下，好像卻並未乾枯！」
高啟打量著這花苞，心頭在納悶。感覺這尋寶鼠怎麼越來越不靠譜了。不過剛剛那猿猴提過一句金蓮，想來這白蓮花苞可能是那人形生物在金蓮之處隨手摺下的。
不過高啟也並未在這裡糾結太久，隨手從納符之中拿出一個青瓷高腰瓶，將湖泊的水裝滿瓶子，隨手將白蓮花苞插在瓶子里，收進納符完事。
「吱吱！」
尋寶鼠看見高啟處置了花苞，也沒啥意見，沒心沒肺地蹦上高啟的肩膀，趴在肩膀上酣睡起來。時不時打個飽瞌，顯然剛剛在湖裡沒少喝水啊！
高啟搖搖頭，也不在理會這不靠譜的小東西，環視一圈，發現遠處隱約有生物出現，天空之中也有猛禽在盤旋，顯然是被這一湖濃郁的血水吸引過來了。
既然沒什麼事情，高啟不再逗留，轉身向東遠去。
首陽山位於成紀聖地十數萬里，山嶽巍峨直插雲霄，山脈蔓延數萬里，其中古樹參天，枝椏如虯龍。有手臂粗的藤蔓從樹上垂下，虯結纏繞。地上樹葉積厚，踩在上面如厚錦。不時有凶獸咆哮，煞氣直衝蒼穹。有古禽振翅，翼擊長空，眼眸冰冷巡視，俾睨天下。
在山腳下偏僻地方，此時卻是有幾十間茅草屋升起炊煙，這似乎是一處村落。村落之中有渾身污垢的幼童亂跑，田間有衣衫襤褸的農夫歸來，偶爾還傳來婦女的斥責聲。
「阿爸，你說在外面真的有很強很強的人族嗎？」
一名渾身黝黑，滿是污垢的幼童伏在男子的寬厚的背上，望著天空翱翔的古禽，用稚嫩的語氣好奇地問道。
「有，他們是人族的武者，可搏殺凶獸山妖！」
男子衣衫襤褸，面容麻木，此時聽見兒子的問話，死寂般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亮光。
「真的有嗎？打得過山老爺嗎？那他們為什麼不來將山老爺打跑啊，那樣喜兒、小柔、啊魚他們就不會被山老爺吃了。」
背後的幼童聲音有些不解與低落。
「他們……」
男子眼眸中的亮光暗淡下來，最後嘴唇動了動，沒再說什麼。傳說很強很強的人族武者，其實他們祖輩都未曾見過，只是一直流傳下來。村落也只當這是神話傳說，或者是祖輩們的臆想。人族？怎麼可能有那麼強？
我們只是當山老爺血食的生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