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拉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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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髮男人沒有回答赤練的問題，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他並不想回答。他伸出手，接住了山風中那一縷淡色的頭髮，似乎是之前高月被機關獸刀片切割斷落的發梢。


  「高月公主一死，燕國王族最後的血脈，在這就結束了。」赤練的語氣中似乎帶著某種調侃與嘲笑。


  「這個世界要遺忘的事情太多，燕國都已經有很多人記不得了，又怎麼在乎一個燕國公主？」白髮男子的語氣平淡，因為在這個時代，這種事情他已經快要司空見慣了，「你自己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


  「也許……」赤練的目光看向別處，「……這才是我希望的。」


  「可惜，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麼被遺忘。」白髮男人的目光看向遠方，頓了頓說道，「那另外一個小孩兒摸清楚底細了嗎？」


  所謂的「另外一個小孩兒」，指的就是跟在蓋聶和天明身邊，但是卻來路不明的白髮小鬼。


  「那個小孩的底細……」赤練微微皺眉，「……還有待查證，不過，可以肯定這個小孩兒的來歷絕不簡單。」


  用著一把奇怪的武器，精妙的劍術，奇怪的自稱，甚至是那對於普通人而言足以成為強大的幻術都說明這個白髮的小孩兒絕不是普通人，只是那彷彿憑空出現一般的經歷，根本讓人無從查起。


  「根據李斯那邊的情報，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孩已經從勝七的手中逃走過一次。」白髮男子平淡地說道，「這就足以懷疑一些東西了。」


  「也不知是哪一個門派的弟子……」赤練沉聲說道「……從來沒聽說過『流刃若火』，也不知是一種功法，還是……」


  「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白髮男子的目光中音樂閃過一絲寒光，「無論是哪一個門派，都已經不足為患了。」


  「是。」


  ………………


  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巨大風壓，還有因為機關鳥極速向下加速而帶來的拉扯力，山本緊握著白色布帶的手微微有些發白。


  高月的墜落在先，如果機關鳥想要接住高月，就只有想辦法把下降的速度提到高月自然墜落的速度之上，而這樣帶來的後果就是，此時拽住聯繫著自己和機關鳥的白色布帶的山本，在位置上，已經處於向下俯衝的機關鳥上方了。


  緊接著，幾個呼吸之間，機關鳥就已經臨近了高月的附近，早已經準備好的蓋聶伸手一撈，一下子就拽住了高月的手腕，讓原本已經閉目、安靜等待死亡的高月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少女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驚訝和茫然。


  此時，原本極速向下掠去的機關鳥已經開始恢復了平穩的正常飛行，沒有額外的拉扯和加速力量，讓山本的壓力一下減輕了不少，但是，一直緊握著白色布帶的山本已經沒有力氣像之前那樣，拽一下布帶就能借著力量將自己拉上去，現在，山本謹慎地轉了轉手腕，將布帶纏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後一點點地向上攀爬，揮手對著天明說道：「老夫沒事，去看看月兒姑娘。」


  而在另一邊，已經抓住高月手腕的蓋聶，此時的狀態似乎也不是很好，握住少女手腕的手臂似乎在微微顫抖，眉頭正隨著高月那不斷搖晃的身軀鎖緊，不知哪裡滲出的一滴鮮血也滴在了高月的臉頰處。


  「你救我是為了讓我欠你的情，我就不恨你了嗎？」高月的聲音有些激動。


  「公主，上來吧，求你啦。」


  「月兒，有話上來再說吧。」


  端木蓉和班大師都勸道。


  「燕丹殿下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蓋聶的聲音微微有些嚴厲。


  高月的表情微微一愣，隨即憤怒起來：「不許你提我父親的名字，你放開我，我不要你救！」


  就在這時，蓋聶的袍袖裡卻突然露出了一個金制的項鏈，在上面，鑲嵌著綠色的玉石。


  已經來到蓋聶身邊的天明看著這個項鏈，卻感到有些眼熟：這是……


  在他的記憶里，月兒似乎和他說過，這是她媽媽留給她的……


  就在高月看著個項鏈發愣的時候，此時的蓋聶似乎有些撐不住了。


  現在，蓋聶的身上還有之前被下的毒，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力氣抓住月兒，加之月兒本身的不配合，月兒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了。


  「大叔，千萬別鬆手啊！」天明看見了這危險的一幕，焦急地喊道。


  而在這個時候，那蓋聶原本有力的大手，因為身體內的毒性蔓延而在漸漸鬆開，終於，蓋聶沒有能止住高月的手腕劃出自己的掌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高月似乎就要從這裡墜落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天明連想都沒想，縱身一躍，在半空中一下子就抱住了少女嬌小的身體。


  山間的谷風吹過相擁在一起的少年和少女，吹起他們的髮絲和衣袂，失重的感覺讓這兩個靠得極近的人，甚至好像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雙目對視，都能從對方清澈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似乎，這個世界只有對方一般……也許，對於他們彼此而言，這一刻恐怕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情形……少年第一次奮不顧身地就下少女，而少女，第一次看見一個同齡人為自己捨生忘死……


  就在下一刻，天明就感覺到了自己腰上一緊，一個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腰帶，回頭一看，正是那個從未讓自己失望過的大叔：「大叔，千萬別放啊。」


  此時，端木蓉也伸手抓住了天明的腰帶，班大師操縱著機關鳥左右搖晃，借著搖晃的力量，讓天明和高月有些狼狽，但是卻安全地落在了機關鳥的平台上。


  不過，就在此時，剛剛操縱著機關鳥機身搖晃的班大師，卻似乎想起了什麼：好像忘了誰……哎呀！


  想起自己到底遺漏了誰的班大師，連忙回過身對著已經安全的眾人喊道：「你們快去看一下柳兒怎麼樣了？」


  「柳兒？柳兒！」剛剛被摔落在平台上的天明連忙一骨碌爬了起來，朝著山本所在的那一邊跑去。


  剛剛山本讓他過來的時候，山本還沒有爬上來呢。


  「老夫沒事……」平穩的聲音從天明所站的下方傳來，白色的布帶正牢牢地系在平台邊的圍欄上。


  除了操縱台的班大師，包括高月在內的所有人，都連忙向下看去，只見那個白色身影，在風中飄散著長發與衣角，白色的布條纏住了無力的手臂，勉強讓他沒有掉下去，就連平時古板筆直的身體，此時也猶如破布一般隨意地晃動著，配合上那依舊面無表情的精緻面孔，就好像被人故意吊在窗外的人偶一般，平日里無論怎樣都保持冷靜、古板的山本，此時竟然有一種凄然的感覺。


  「快拉他上來！」高月連忙喊道。


  （其實原本寫的是，山本用白色布帶，在一開始就和蓋聶一起將高月拉上來，不過，考慮到這樣的話，天明的戲份就沒了，之後很難再找到讓兩個人互相動心的機會了，所以還是讓天明在最後關頭救高月了……我可是正統的明月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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