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俠之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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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山本和天明、少羽聊天的時候，一個人卻走到了山本的身前，雙掌指尖相向合疊，揖讓施禮道：「儒家張良，閣下喚在下子房即可。」
少羽微微一驚，心中浮現起一絲疑惑：張良、張子房，那不是……？
「在下山本元柳齋重國。」山本學著這個時代的禮節拱手說道。
這個男子面容俊秀，看起來很年輕，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氣質儒雅，一身淺色寬藍邊的襦袍，雖然禮節一板一眼，但是卻總有種飄逸洒脫的感覺。
「不知閣下可有興趣去儒家做客？」張良笑道。
「為什麼？」山本看了看這個男子，問道。
「這個嘛……」張良微微一笑，顯出了幾分高深莫測，「……閣下一去便知。」
山本看著眼前的張良沒有說話。一般人如果看到張良那儒雅的笑容，肯定會覺得如沐春風，但是山本卻不這麼看，這個男子給他感覺更像是一個智珠在握的……小狐狸，這讓山本想起一個人，一個他曾經的敵人。
「請閣下放心，閣下是墨家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張良的朋友。」看到山本似乎有些戒備，張良這樣說道。
山本搖了搖頭，對於張良的話不置可否，目光看向中央大廳的出口。
在那裡，墨家的幾個頭領，除了徐夫子受傷昏迷以外，班大師、高漸離、雪女、大鐵鎚、盜跖都出現在了那裡，緩緩地走向了這邊，他們神情嚴肅，就連平時最喜歡嬉皮笑臉的盜跖，臉上也沒有了笑容。
「柳兒，他們來找你看病啦。」天明小聲地說道，在他看來，這幾位到這邊大概只有找山本去給巨子看病一個可能了。
「他們看起來更像是來找你的。」山本沉靜地說道，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這些人的注意力其實大部分都集中在天明身上。
而這個時候，阿十三突然出現，在眾位頭領的示意下，將山本攙扶到了中央大廳，在他的身後，天明那邊似乎有了一陣騷動。
到了中央大廳以後，在那裡，除了燕丹以外，山本還看見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人——蓋聶，他此時正盤坐在燕丹的旁邊。
山本沖著蓋聶點點頭，然後就看向了燕丹：「閣下選好了？」
「在下還有一個問題。」燕丹抬頭問道，「在我昏迷這段時間裡，需要怎樣維持生息？」
作為墨家的首領，雖然無論是他本人還是手下的人，都希望他能活下來，但是如果這個代價過於大的話，還是不要拖累墨家的好。
而山本也明白了燕丹的意思，搖了搖頭：「不需要，只要保持閣下身體不被傷害就可以。」
山本的內力十分特殊，不僅可以驅除六魂恐咒，也可以保持燕丹身體的狀態，在這期間內，燕丹不需要進食喝水，也不需要有人專門為其用藥物維持生機，只要六魂恐咒解除，燕丹就會自動醒來。
當然這醒來的時候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一輩子。
「是嗎……我明白了。」燕丹對著山本點了點頭，「那就勞煩閣下了。」
於是，山本就在阿十三的幫助下坐到燕丹的身後——這樣他才能更加方便地幫助燕丹。
「若是……」燕丹突然低聲說道，「……我想將這一身的內力傳給某人呢？」
山本抬眼望去，只見不遠處，天明正被盜跖和大鐵鎚一左一右夾住，來到了中央大廳。
「放手施為。」山本簡單地回答道，低頭開始慢慢調整著自己身體的狀態，為接下來的事情做準備。
而這個時候，來到中央大廳的天明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之前還在挂念的蓋聶，驚喜道：「大叔！」
說著，就跑到了蓋聶的面前，握住了自己大叔的手。
「天明，讓你擔心了。」蓋聶輕聲說道。
不過此時，天明卻發現另外一件事，忍不住說道：「大叔，你的手……很冷啊。」
蓋聶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他大傷未愈，身體氣血不足，雙手冰涼也是自然。
而就在這個時候燕丹突然開口道：「天明，你到我的身邊來。」
在看到蓋聶點頭以後，天明這才走到了燕丹的身前，不過在移動的時候，他又看到燕丹身後的山本，不過因為他知道山本應該是要為巨子治病，所以並沒有驚奇，只是多看了一眼，就站在了燕丹的身前。
看著面前這個臉上還稚氣未脫的少年，燕丹不由有些感嘆，然後開口道：「當整座機關城被鴆羽千夜荼毒的時候，我知道，是你冒著生命危險打開了水底玄武的開關引入新水，拯救了整座機關城。雖然你武功不高，但是你還是挺身而出，擋住了衛庄，幫了墨家的大忙。」
說實話，天明很少聽到有人如此直白地誇獎他，燕丹的話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呃……我……」
「天下沒有幾個人可以接住衛庄這招的。」
「真的嗎？」天明的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是真的。」燕丹點了點頭。
「嘿嘿，那是不是說明我很厲害啊？」天明傻笑道。
「是。」燕丹點點頭，然後突然咬緊牙關，猶如在忍受巨大痛苦一般，冷汗順著這個男人額頭流下。
而山本看到燕丹的樣子，當然明白六魂恐咒已經開始發作，伸手按在了燕丹的後頸處，兩人皮膚接觸的地方，升騰起淡淡的火焰。
「巨子老大，你……」天明也擔心地看著燕丹。
很明顯，在山本出手以後，燕丹的痛苦減少了很多：「多謝。」
「繼續吧。」山本回答道。
燕丹點了點頭，重新看向了天明，繼續說道：「看到別人需要幫助，即使面對危險，都會勇敢地站出來，這正是我們所說的俠。」
「嗯！」天明重重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蓋聶，用手比劃著說道，「大叔教給我的，有力量的人幫助弱小的人，就是俠！」
「幫助一個人是俠，幫助的人越多，就是將俠義之道傳播給越多的人，能夠幫助全天下的人，就是大俠。」
「大俠……」天明微微想了想，「就像大叔那樣？還有巨子老大你。」
「天明，你願意成為幫助天下人的大俠嗎？」燕丹問道。
「嗯。」天明點點頭，不過隨即有些沮喪，「但是我的武功太差了……」
「你的大叔與衛庄，武功都很厲害，但是，為什麼大家會尊敬你的大叔，卻對衛庄視若蛇蠍？」
天明有發愣，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
「是不是大俠，並非取決於你的武功高低，而是你願不願意幫助別人，你說對不對？」
「嗯，對！」天明雖然還不是很明白，但是還是憑藉自己的直覺回答道。
「如果有件事情，可以幫助很多人，但是這件事情充滿了挑戰與困難甚至還很危險，你願不願意去做？」燕丹認真地問道。
「巨子老大，我有點兒明白你的意思了。」天明點點頭說道。
「以後，你就是墨家的巨子了。」
山本微微一愣，他實在沒有想到，燕丹居然會讓天明出任墨家的巨子。
「誒？為什麼啊？」天明愣住了，在他看來，只要山本醫治好巨子就可以了，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變成巨子了？
其實，這是墨家內部商議的結果，因為山本並不能保證燕丹的蘇醒時間，所以如果將巨子未死的消息透露出去，雖然可以鼓舞墨家上下的士氣，但是也會招致秦國更大的報復。
而那個時候，墨家沒有巨子的帶領，情勢會更加危急。
如果將巨子未死的消息封鎖在墨家的少數幾個人當中，對外宣布巨子的死亡，雖然有風險，但是卻可以轉移秦國的注意力，畢竟，秦國的敵人可不僅僅是墨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