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四人小隊
門外傳來的聲音讓我瞬間不能理解了!怎麼可能!
兩邊張一默和阿成奇怪的看著我,用眉毛皺起來的動作問我「認識」?我點頭。
他倆還是不敢放鬆戒備,讓我慢慢開門。
我握著門把手一轉,門就開了。
外面站著的人風塵僕僕,兩眼帶著一絲喜悅和埋怨的看著我。我驚訝的看著門外人,不敢相信自己會在這個地方見到他。
「肖雨!?」我輕輕地帶著驚訝的語氣喊道。
門邊兩個人聽我一喊,也非常驚訝的轉出來看,看到門外的人確實是肖雨,然後又伸出頭在門外左右環顧,確定沒有更多人後才勉強放心。
我退開路讓肖雨進來。進屋后我仔細打量著肖雨,他穿著羽絨服,背上背著雙肩包,頭髮被風吹的不那麼順,臉上也長起了點點的絡腮鬍。短短一個月,他似乎變老了好多。
我們住的是一個三人間,他進屋看到我們三個人並不覺得奇怪,坐在椅子上,看著我說:「你到底是誰?」
被他一問,我們三個人都結巴了。他是這房裡唯一一個不被牽扯的人,現在忽然出現在這裡然後問我是誰,我不知道他到底想知道什麼。
「肖雨你這麼會來這裡?你是這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我首先想到的是他會不會是被利用跟蹤了。
「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肖雨看著我。
我看看阿成和張一默,似乎在求助。張一默一臉嚴肅的站在我身後不說話,雙手搭在我的肩上讓我鎮定,阿成則在旁邊看著肖雨,那眼神說不出奇怪。這一屋子的人怎麼都不正常?
「我是加爾。」我鎮定的回答。
肖雨聽到我這麼說,嘆口氣,繼續問:「你到底是誰?」
他重複的追問讓我心虛了,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什麼?「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來找我什麼事?」我只想轉開話題。
「你不是加爾。」肖雨淡淡的說,然後掏出手機給我看簡訊:
你的孩子在我手上,想要救他們就拿神家的命來換。
「加爾懷著我的孩子,她人在哪兒?」
這簡訊怎麼看都是一封綁架簡訊。「你什麼時候收到的?」我追問他,我們本來就處於非常危險的時期,他又忽然帶著這樣一條簡訊跑來,難道說加爾出事了?!
「一周前。」肖雨回答我。
旁邊的阿成一把抓起肖雨非常凶的質問他:「加爾懷的真的是你的孩子!?」
阿成這一下把我驚住了,身子一震,還好後面有張一默一直搭著我的肩膀,不然以我現在這一顆腎的身體,還有些營養不良氣血不足,鐵定被他嚇得坐地上了。張一默趕緊扶我在旁邊坐下,然後過去將兩人分開。
「你特么個混蛋,早幹嘛去了?讓加爾一個人懷著孩子到處走!」阿成說著又想衝上去抓肖雨,被張一默攔住。
「行了,他又不知道小加爾是誰。現在最主要的是這封簡訊。」張一默招呼他們安靜,這時候不能內訌。等他們都停下不說話了,張一默繼續說:「你說這簡訊是一周前收到的,那時候楊宇那些人已經被抓住了,追殺阿城的人我們也見識過了,屬於動手能力極強的類型,所以這簡訊應該還是和那個莫老大有關。」他停了一下,然後繼續說:「看來那個莫老大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動作,肖雨你很有可能已經把他們帶來了。」說完張一默嚴肅的看著肖雨。
肖雨顯然不知道張一默在說什麼,但是現在沒時間解釋那麼多,他安靜的聽著也沒多問。
「唉……我就剩一個腎了兄弟們,能不能走點正常路線?」我聽張一默說的,知道接下來不是火拚就是逃命,整個人都不好了。
「都是這混蛋把人引來的!」阿成有憤怒的起身想要去抓肖雨,肖雨也不示弱,於是他倆就廝打開了。
我懶得去看他倆,拉住張一默問:「你說那幫人是不是已經來了?」
「他們即便來了,應該暫時不會輕舉妄動。上次你看到了,那個莫老大對你們神家恨之入骨,如果是一顆子彈打爆你的頭,似乎對他來說就是便宜你了,所以肯定是想抓活的,折磨死。」張一默說著這麼恐怖的內容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不想被折磨!我選擇死亡!」我略帶哀怨的說。他們又不是什麼好人,誰知道他們說的折磨是指什麼?
張一默看我這樣說,知道我腦洞大開的功能又開始了,用手往我腦門兒上一彈,好笑的說:「人不大點,整天想些什麼呢?」
我被他這一彈,腦子裡面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解決我們現在困境的辦法。
「行了你們兩個別打了,過來聽我說。」我對那兩個已經把對方臉都打腫了的人喊道。他倆聞聲也停住手往這邊過來。
「肖雨你既然來了,那麼你現在就是我們的隊友,現在我們就是四人小隊。接下來的任何事情,我們每一個人所做的任何決定,都將影響我們4個人的生死存亡,所以我希望你們珍惜生命!」我眼睛看著肖雨和阿成,意思是再打就滾。
阿成點頭同意,肖雨倔強的不說話。
「現在我們面對的是兩波人,而我們只有4個人,劉師傅即便趕過來也不可能對付得了那麼多人。所以我有個辦法,能讓我們安全去到墨西哥。」我停下來等他們的反應,看他們都點頭承認現狀,我才繼續往下說:「追殺阿成的人,只要阿成在哪裡他們就殺到哪裡,不惜一切代價,要找我們神家的人則堅持抓活的,那麼我們只需要被那個莫老大抓走,然後追殺阿成的人就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把莫老大的人給滅了。這樣我們就起碼可以少一波敵人。」我不慌不忙說完我的想法,已經預測到了他們的反應。
果然,阿成跳起來說不行,這次堅決不再聽我的,另一邊的張一默則不說話。我知道我說的辦法其實是最好的辦法,只是這樣一來我又會被置於危險中,他們兩個人各自因為一些大男子主義的想法還沉浸在上一次的愧疚中,這次我又提出這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想法,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答應。
旁邊的肖雨看我們一言不發,開口說話:「你們為什麼不報警?」
我聽他這樣說,彷彿看到了一開始的我,天真的我。報警你必須要有證有據,像上次楊宇把我抓走後,我們報警才有用。這僅僅憑藉一條簡訊,誰也找不到。
「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我問肖雨,我們的路線都是臨時決定的,他怎麼可能這麼精確的找到我們呢?
「通過查找『我的iphone』獲得地址的。」肖雨回答我。
我擦!難道一直暴露地址的是我?!
我瞬間覺得對不起他們所有人……
「小加爾,你之前還說我,我看肯定是你的手機暴露了。」阿成抓住機會就把之前我猜想他通風報信的事情丟給我。我那個尷尬呀……
「現在正好,既然已經暴露了,就讓他們來抓我們。」張一默淡定的說。看來他們也妥協了,打算就按照我說的辦法辦。
「那現在我們收拾好東西。我們沒有必要全部被抓,只需要抓住我一個人,阿成只要在我附近就可以引他們上鉤。」我興奮地說道,我為什麼興奮,我也不知道。
「不行,你不能再去了!」張一默忽然阻止我,「肖雨,你把鬍子剃了假扮她,我們會在附近接應你。」他用命令一樣的口吻對肖雨說。
「你當人家瞎啊?我包子臉,他瓜子臉,這麼明顯你騙誰呢?」我指著肖雨大聲對張一默吐槽。
「這次遠行是我發起的,我不能讓你再遇到任何危險。」張一默一把拍在床上,不容我再反駁。
阿成和肖雨自然同意,但是因為覺得不能參與自己安排的行動,我心裡非常失落,之後去買一些基本的假髮、衣服的時候我都一言不發。
「怎麼了?」阿成過來問我。
「沒什麼。」我就像個小孩子被大人禁足了一樣,心裡滿是怨念。
「你知道小默是為了你好。他一不在你就受傷,他肯定不敢在冒險了。」阿成為張一默解釋。
「阿成,你這麼快就向著你小媳婦了?」我逗他。
「別胡說,什麼小媳婦,張一默確實是擔心你。」阿成一本正勁的回答,不和我嬉皮笑臉。
道理我都懂,可為什麼連出來買衣服都不給我買一件?肖雨身上那件衣服明顯好看得多!我這穿的跟個陸戰隊員一樣。
我轉過頭不理他。
阿成自顧自的說話:「沒想到我會再見到肖雨。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好的。」
我在旁邊聽他說話,心裡有個猜想一直在擴大,只是有些事情我沒有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所以一切只能是猜想。
我們從外面回來后,肖雨就一直扮成我,而我則穿著衛衣戴著帽子一身嘻哈男的打扮。
我們住的旅店房間是一樓,後面的窗戶可以爬出去。於是阿成和肖雨就留在房間里,而我和張一默就借著房間的窗戶從後面出去,然後坐上停在那裡的車裡,等待一切發生。
時間轉眼就到了午夜,旅店大門處的聲音變色嘈雜,看來他們來了!
我和張一默從房間窗戶里看到阿成和肖雨果然都被帶走了,馬上驅車跟隨其後。那幾輛車一直開到了一處廢棄的廠房裡,我非常不懂為什麼壞人總是喜歡去廢棄的地方,怎麼就不能好好找個舒服的地方呢?非要折磨別人折磨自己。
我們將車停好,然後貓著身子慢慢走到廠房外面的一摞乾草堆後面,靜靜聽裡面的情況。
之後我們聽到了說話聲和撞擊聲,於是我將其進行腦補,得出以下片段:
阿成和肖雨被抓進去后,兩個拿著甩棍的人一腳踢跪了肖雨,他沉沉的跪倒在地,旁邊阿成冷哼一聲,對肖雨一點沒有擔心同情。一個男人粘牙倒齒的問他倆:「就你們把胡刀子給送局子裡邊切了?」
他倆不回話,剛才踢肖雨的人提著甩棍上去就是一人一大嘴巴子。
「罷了,人抓住就好。明天帶他們回國交給老大處置吧。」男人隨意的交代,正要走的時候忽然又轉身過來,指著肖雨說:「慢著,把這小丫頭片子給我帶來,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倔強。」(聽到這裡的時候我聽到阿成居然笑了,肖雨不能出聲,估計心裡也是一萬隻草泥馬踏過戈壁灘啊!其實我在外面聽著也笑了,張一默看我還笑得出來,眼睛瞪我一下對我小聲說:「你看看,你要是被抓了那都毀了!」)
之後我們看到肖雨被拉上了一輛黑色的SUV,阿成則是進了一輛捷豹,一前一後被開車帶走了,我們趕緊回到車上開車跟著。其實如同我不懂這些人為什麼非要選廢棄廠房來聚集一樣,我也不懂他們為什麼就為了說這幾句話,非要多浪費一圈油!畢竟是壞人,心壞了,腦子估計也壞掉了。
我們跟了十來分鐘,他們的車又停在了一處兩層樓的住宅跟前,三個男人野戰隊裝扮,將阿成和肖雨押下車。阿成被關到了一樓,而肖雨則被那個頭領戴上了二樓。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我們貼在屋后的柵欄下面躲著的。
我蹲在那裡,擔心那男人發現了肖雨的身份會他兩個人不利,扯著張一默的袖子小聲問他:「要是他們發現肖雨是男的怎麼辦?」
張一默也知道這問題很嚴重,指了指我們旁邊的一個配電箱,意思是把電拔了給他們製造些混亂。
我鼠竄的到了配電箱跟前,發現那配電箱的門是鎖上的,回頭對張一默攤攤手表示打不開。他又看了看樓上的情況,時間緊迫,他撿起腳邊一塊碎石往二樓窗戶砸去,啪的一聲,將二樓窗戶玻璃砸了個窟窿。
聲音驚動了房子里的人,兩個人從二樓另一個房間的窗戶架出槍對著樓下,其他人打著電筒就往我們這邊衝過來。張一默拉著我往房子後面的一片草堆里躲,由於長期沒有人修剪,這片草堆已經長得有一人多高,我們躲進去蹲下,完全就被草堆遮住,是非常好的掩體。
「怎.……」沒等我問出口,張一默一把用手捂住我的嘴,接著我就聽到周圍有一群人在草里來回走動。我緊張得心頭快跳出來了,真怕著心跳聲被那些人聽了去,從而發現了我們。
我們在草里提心弔膽的呆了有四五分鐘,那些人才陸續退了出去。期間有好多次那些人的腳離我只有十幾公分,我能夠清楚的聽到他們踩在這草上,草根被踩斷的咔嚓聲。
待他們都退出去了,張一默才鬆開手。我打扣的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這草堆里,慶幸自己躲過一劫。
張一默聽他們確實都出去了,慢慢撥開草干看向二樓,二樓的窗戶上我們看到了肖雨的影子,他站在那裡低著頭,另一邊似乎有人在對他說話。忽然一隻手從另一頭伸過來摸在肖雨臉上,他一驚嚇得後退一步。
「完了!肖雨要被撿肥皂了!」我心裡著急,使勁搖晃旁邊的張一默。
張一默也沒辦法啊,他又摸起腳邊的碎石準備再往窗戶上丟一次,這時我們看到肖雨忽然轉頭看向屋內,那隻摸他的手也停在半空。有人來了!可是我們沒聽到剛才樓下有汽車的聲音,看來是進屋的人就是這房子里的人。
果然,窗戶上逐漸出現了阿成的影子,他直直擋在肖雨前,不讓對方亂來。
我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只知道他們沒說兩句就開始打了,當然是阿成被揍,肖雨則一直被阿成護在身後。打了沒多久他兩個人都被押去樓下了,剛才二樓那房間里一把椅子被憤怒的丟到了樓下。
這下我總算是安心了,保住了肖雨的貞操啊.……
現在房子里的人對剛才砸玻璃的事情有警惕了,兩人交換著繞著房子巡邏。我和張一默不敢貿然前退出去,只能繼續貓在那裡。
雖然天氣不熱,可是畢竟是在草里,還是有一些小蟲會爬到手上,我由於剛恢復沒多久,體力消耗的非常快,趴在草里沒一會就瞌睡得不行。張一默見我哈欠連連,就讓我趴在他背上睡會。
我擺好姿勢剛趴下就睡著了。隱約做了個夢,夢見一群人開著好多沙地車向我們衝過來,手裡的機槍不間斷的對我們開火,突突突突突突打的我們連躲的地方都沒有,我看到阿成和肖雨倒在血潑中,張一默也全身中彈。我絕望的看看四周,發現遠處有一個山洞,我就往著那個山洞跑,跑啊跑啊,我一頭撞在了山壁上暈了過去。
「尼尼,尼尼!醒醒!」張一默小聲的叫醒我。我睜開乾澀的眼睛,有一點沒搞清楚自己在哪兒。
「怎麼了?」我從張一默背上滑下來,努力讓自己清醒些。耳朵聽到有開車門的聲音,不知道是他們要走還是有人來了。
「他們上車了。」張一默小聲告訴我。
這大半夜的,烏漆墨黑他們又要上哪兒去?
「真能折騰。」我打個哈欠抱怨道。
聽到他們發動汽車后,我倆快速跑回車裡開車跟上。我坐在副駕駛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可能有點著涼了。
他們的車在小鎮的公路上開的飛快,道路兩邊相隔很遠會有昏暗的路燈,我們的車和前面的車相距估計有個80米左右。
張一默忍著瞌睡認真開車,之前我和肖雨互換了手機,現在沒事幹就翻手機看。手機里有很多照片,大都是我裝著大肚子時候的背影。我看著手機心裡奇怪:這人什麼癖好?喜歡照人家的背。
大概開了有一個來小時,前面的車就拐進一個岔路口停下來了,車上的人全部下車走進路邊的一處平房。我們又下車貓去了那平房旁邊的小樹林,我覺得最近我乾的事情都跟賊似的,估計這趟回去我都可以開個偵探事務所了。
那小樹林離房子有點距離,我們沒辦法聽到裡面說的話,不過貓了半個小時都沒聽見槍聲和廝打的聲音,看來那男人沒再對肖雨怎麼樣了。
「你說阿成那邊的人什麼時候才到?」我小聲問張一默。他看看之前阿成給他那手機,到現在還沒見響,搖搖頭沒法回答。
按找阿成的描述,每次他被發現都是手機會先響,然後才遇那幫人。看來那幫人非常熱愛這種先用電話恐嚇,然後再玩命燒子彈的行為。
我倆繼續躲在小樹林里,房子的燈沒一會就滅了,看來是之前砸石頭的事情讓他們心生警惕,這才馬上換了個地方。
現在時間是凌晨4點多,我和張一默都有點瞌睡了,靠著樹坐著節省體力。我望著這小樹林,想起之前我躲在樹上聽到的那種聲音,全身一震,非常難受。
「對了,劉師傅那碎碎念,念的到底是什麼啊?怎麼阿成和楊宇聽了都嚇成狗了?」我問張一默。他們家給人的感覺就是怪怪的。
「那是一種大腦入侵,我現在給你講了你也不明白,以後你自然會知道。」張一默簡單說了下。這人真是的,什麼都不愛說。
我不理他繼續望著那些樹枝樹葉發獃。
這時候,張一默手裡的電話響了,是阿成那部追魂電話!
瞬間我倆馬上清醒了,這電話一響,就像是死亡喪鐘被敲響一樣,接下來收命的鬼就要來了!
張一默把電話丟給我,獨身一人往房子靠近。
那裡面畢竟還有十來個人,外面放風的兩個早已經靠在門口睡著了。他繞到了房子後面我就看不見了。
五分鐘過後,七八兩越野陸續開到了房子跟前,車門一開湧出一堆人提著機槍就開始對房子掃射,一點都不猶豫。門口兩個打瞌睡的剛一睜眼就打得滿身窟窿,房子的欄杆柱子都是木製的,沒幾秒鐘也都被打得稀巴爛。
屋內在槍響後幾秒鐘全部亮燈,由於外面火力太猛,他們不敢出來只能從窗戶往外射擊。
忽然不知道誰從房內丟了一個雷子出來,剛好落在了那一排車跟前,轟的一聲,隨著一股濃濃的火焰,兩輛車瞬間被炸飛幾米!我在樹林里看著那場面,腿都軟了!我就在電影里看過打仗,真的這種就離自己十幾米遠的真實場景,這輩子這是第一次看!心裡除了緊張就是擔心,擔心張一默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那車被炸飛時,外面來的人連頭都沒回一下,直直的往房門走去,手裡的機槍像有打不完的子彈,不停地突突突突突開槍。
我看他們最前面的人都快進屋了,急得跺腳,想衝出去找張一默他們。就在我準備出去的時候,我看到大路上又拐進來一輛車,那車不在乎前面火拚,停在路邊。車上下來一個人,西裝革履,頭型講究。這人我似乎在哪兒見過!
那人站在原地,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房子。我定睛細看,他的手上戴著一枚戒指,不過這是我能看清的最大限度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看他的手,只是潛意識裡覺得他手上肯定帶了一枚戒指。
外面的人已經走到了門跟前,最前面的那人伸腿踹開早已被打得破敗不堪的大門,剛一腳邁進去,忽然就倒地,應該是被裡面的人擊中了。不過這並不影響後面的人,他們繼續用機槍掃射著前進,屋內什麼情況我就看不到了。
到現在我還是沒看到張一默他們出來!心想該不會已經被打死了?!想著想著,內心的擔心變成了巨大的力量,我不顧那麼多衝出小樹林就往房子那邊去。剛跑到一半,那房子忽然像原子彈一樣嘭的炸了!氣浪打出來將我推翻,無數木塊石頭全部砸過來,我耳朵被這巨大的聲音震得直發嗡。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把被炸飛的菜刀沖著我直直的飛過來,一下砍在我左邊肩膀上。菜刀飛出來的力氣非常大,我被這一砍直接撂翻在地。
房子爆炸后,那些人轉身回到車上。那個西裝革履的怪人還在原地盯了兩秒,才戴上墨鏡轉身進車。
他們開車走後,房子熊熊火光衝天。這裡是很遠的郊外了,即便有人報警,也要過一會才有人來。
我躺在地上艱難翻身,使出全身力氣往房子跟前爬,但是沒爬幾下,我眼睛就模糊了。為了保持清醒,我使勁甩甩頭,儘力睜大眼睛。
雖然我奮力往前爬,可其實我總共只往前挪動了大概半米左右就沒力氣了。耳鳴漸漸減弱,我慢慢聽到了房子被火燒的噼噼啪啪的聲音。
火光映照著蒙蒙亮的天空,我在地上緩口氣。剛才那氣浪太猛,我胸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現在還有點疼。我用右手撐著地面慢慢站起來,左肩上的菜刀深深地陷進骨頭裡,刀把翹在後面,看起來像極了一件穿反了的戰士T2的肩膀。
我往熊熊燃燒著的房子一點點走去,左腳不知道為什麼完全使不上勁,低頭一看,擦!膝蓋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砸得鮮血直流。人家都是膝蓋中箭,我是膝蓋碎大石?
我不去理會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地方失去了功能,一步一步走到那被炸得稀爛的房子跟前四處看,心想或許他們也是被那一波氣浪推開了,如果這樣肯定還是有希望的。
果然,在房子後面六、七米處,我看到一塊非常大的鐵板,鐵板下面露出幾隻腳。我加快步伐往鐵板走去,到跟前了才看到他們被一塊大鐵板壓在身下。我蹲下身費力的把鐵板掀開,看到他們三個人臉上被煙熏得很花,三個人身上都有傷口往外滲血,不知道是槍傷還是被炸傷的。
「警察!救護車!」我腦子裡直覺我應該尋求救援,嘴裡念著我要做的事情,在身上翻找著手機。我翻著翻著,眼前一黑,悶聲倒地。
等我再次睜開眼,我們四個並排躺在醫院監護室里,他們三個上面身子包得跟粽子一樣,我比他們好些,從品相上看,我是按照木乃伊的規格全身包裹的,比他們保暖些。
看來在那之後應該有人報警,我們被趕來的警察發現才送到醫院搶救的。
門外進來一個護士,拿著本子來記錄我們的狀況,看我醒了,就過來問我感覺怎麼樣,我勉強回答她。之後她叫來醫生,醫生告訴我說當時我們被送進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一個多小時,還好大部分傷都沒有很大的威脅到生命,我左邊的鎖骨斷了,現在是打的鋼板固定的,膝蓋骨粉碎性骨折,不過還好粉碎程度不嚴重,現在手術複位了,並且打著石膏,身上還有好多地方被碎石擊打得滿是淤青。其他三個人則是槍傷居多,阿成身上子彈造成的傷口有五處,張一默兩處,肖雨一處,現在子彈度已經取出來了,都是打進了肌肉沒傷及到內臟,他們被氣浪拍飛時因為用鐵板遮住了身體,所以沒有更多的爆炸碎片進入身體。總的來說,都很好,安心住院配合治療,就可以恢復得很快。
我們就這樣在醫院一住就是一個月,這一個月里警察來問我錄過兩次口供,我都堅稱我們是因為聽到槍聲然後前去查看,結果被誤傷了。
一個月後,除了我,他們都能下床蹦躂了。我心裡非常不平衡,憑什麼我最先醒的,卻傷得最重.……
我們入院后兩天,劉師傅他們也趕到了。期間一直是他們在照顧我們四個。
肖雨醒的最快,他醒了之後看到看到我躺在病床上,打趣的問我:「我原來怎麼不知道你還喜歡木乃伊風格?」
我頭不能轉,只能斜眼瞟他。看到他醒了,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尷尬。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用半真實的身份面對他,始終有些不適應。
之後他只是天天看著我,看著其他兩個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有好幾次我都想問他為什麼喜歡照別人背影,可是話到口邊,又說不出來了。畢竟你說我和他再熟不過了,可他其實並不了解我,忽然又覺得很陌生。
阿成在肖雨醒后一天也醒了,他不和肖雨說話,似乎氣氛比之前才見面的時候更大火藥味了,可能是他們被抓住的時候交流了什麼。
阿成見我也醒著,轉頭跟我說話:「小加爾,你……你怎麼也受傷了?!」
我僵硬的動著嘴皮說:「你們一直不回來,我著急就去找你們,結果房子被炸了,當空飛來一菜刀把我砍成這樣的。」
阿成聽我說了,想笑又擔心,嘴裡念著:「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張一默是最後醒的,他醒的時候阿成都已經醒了三天了,這三天里阿成沒少給我說張一默的壞話,說他自從上次知道我被槍擊中之後,就一直對他一凶二惡的,成天把他當恐怖分子。我心想這上次還幫著他家小默默開脫呢,這怎麼人家一昏迷就開始說人家壞話了?
張一默醒的時候和別人都不一樣,比較特別。那天晚上也不知道他是做噩夢了還是什麼,猛地一下坐起身來,我在旁邊睡不著,被他這跟詐屍一樣的行為嚇得差點吐血。他坐起來左看右看,其他兩個人睡得跟豬一樣,而且都露著臉,只有我,臉上就留倆眼睛倆鼻孔和一個嘴。他拔了身上那些一起線管,一下跳到我床跟前,滿臉驚慌的看著我。我眼睛瞪得溜圓,看著他那張背光的臉,嚇得汗都出來了,心想:這尼瑪不會是被什麼附身了吧!我全身上下汗毛全部豎起,竭嘶底里的「啊」了好長一聲。
張一默聽我大叫更緊張了,連忙問我:「怎麼了怎麼了?哪兒疼?」
外面劉師傅、護士全部進來了,打開燈看著我。那邊阿成和肖雨也醒了,也緊張的看向我這邊。
燈一亮,我看清楚了張一默的臉,心裡的恐懼一下就沒了。
「你特么再這樣嚇我你就去死!去死~~~!!!!」我憤怒的對張一默大喊。
原來是虛驚一場,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起來。阿成在那邊更是笑得都喘不上氣了,調侃張一默說:「你說你這不醒就不醒,醒了就這麼獨特!小加爾本來第一個醒的,這要是沒整好估計又被你嚇暈了。」
張一默聽我說是被他嚇了一跳,臉上各種尷尬。我看著他那張滿臉黑線的臉,都不知道這貨吃什麼長大的,身上那些傷口都不疼嗎?
正想著,他就開始哎呀哎呀的叫疼了。這才意識到他自己也是傷患,被護士監督著躺會了病床。
我徹底出院已經是6月了,兩處骨傷勉強恢復好了。
期間張一默讓劉師傅去維加斯取來了我們的東西。這次我們打算不去墨西哥,改變路線,去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