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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

  我喊叫了幾聲,沒有回應,這是怎麼回事?難道.……

  眼前的黑暗再一次亮起來,這一次,我站在一個山洞中,這個山洞相當巨大,從上到下所有的石頭上,都是透著紅光的字。果然.……我還有記憶。


  我坐在地上,開始慢慢看這山洞裡的文字。和我之前整理的克托帕西的資料不一樣,這裡的文字記錄並沒有什麼神仙鬼怪,這裡全部是計算公式。這些公式的演算法很奇怪,它並不是用我們熟知的單位來進行計算,而是用顏色來當做單位。完全和計算無關,卻在這公式里出現,我想或許這單位並不只是表面上的意思。


  整個山洞裡,一共有七種公式,但只有三種被解答出來,剩餘的似乎刻寫到一半就沒有繼續下去。公式里一共出現了紅色、黃色、綠色、藍色、紫色、褐色、黑色、灰色、白色這九種顏色,被解出來的三種公式答案分別是:紅色、黑色和黃色,似乎有人在用顏色做隱藏,那麼這些人到底在計算什麼?這些顏色又代表什麼?這麼巨大的山洞,他們又花費了多少時間在裡面刻寫這些東西的?

  「Garry,你看。」我正坐在洞內細細看這些公式,忽然一個聲音從山洞左邊傳來,我轉頭看過去,發現那邊一堵有文字的牆上,開啟一個石門,阿成從裡面走出來。他手裡拿著幾塊斷掉的黑石頭,我看了一眼,發現其中有兩塊很長的石頭上,一部分的文字我是閱讀過的,現在這些文字中間又多了些文字,兩塊石頭連起來的內容是:「洪荒萬物皆有靈,萬物合一方為真」和「萬物生息自有度,以樹為本葉為界」


  「怎麼是以樹為本?不是應該以樹為舌嗎?」我拿過那兩塊最長的石頭,放在地上左看右看,難道我記錯了?


  「你在嘀咕什麼?」阿成問我。我不知道這個是哪個阿成,兩個人都說和我一起到一個這樣的山洞裡,那麼這裡就是……

  「我們在煙山?」我猛地抬頭問他。他被我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蒙,傻傻的點著頭。


  果然,我真的來過煙山,那麼為什麼張一默要讓我來這裡?而且我接到加爾電話要我回國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什麼偽裝身份,而是基地,是煙山的石頭。


  我看著石板,思考著我到底是從這裡出去之後才和基地扯上關係的,還是從這裡出去之前就和外面扯上關係了。另外.……我記憶中的人,為什麼可以和我對話?為什麼會回答我一些並不是當時問出的問題?

  「因為他們回答你的,都是你已知的,只是用他們的嘴說出來而已。」一個聲音在耳邊回答我的疑問。另一個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那麼就是說我其實可以通過和自己的記憶對話,更完整的回憶這一段所謂的核心記憶里的東西。


  「我們之前從哪兒來?」我抓住機會開始問。


  「我們從義大利過來,然後在山腳下的村寨呆了兩個星期,基地給我們發來信息說可以登山後我們才登山的。」他一口氣回答完,我似乎掌握了點在自己的記憶力取得答案的方法。從他的回答中證實這個可能是基地的阿成,就是Louis。我是在登山前就已經和基地有聯繫,這一次登山很有可能是基地做出的決定。


  可為什麼後來這些是塊又會被打碎呢?我甩甩頭,這時候不應該再去理會之前那份被加爾篡改的記憶。


  我正在沉思,忽然眼前一黑。「唉,我為什麼只收藏著一段?」我在黑暗中自言自語,然後安靜的等待看會不會有別的記憶出現。


  一陣機槍掃射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但並沒有畫面。


  「誰也別想活著從這裡出去!」說話的人很激情很熱血,我看不到當時的場景,但從聲音的大小來判斷,我應該是躲在某處,那個說話的人離我比較遠。那麼他在掃射什麼?

  這一聲過後,一切又安靜了。在那之後我發生了什麼?

  我在黑暗中等啊等啊,終於,再一次見到了光。我站在一個山頂上,四周圍都是雪。我手裡拿著一個鐵鏟,面前有六個雪人,一個渾身焦黑的大高個走到雪人邊蹲下。他看著最邊上那個雪人問到:「為什麼,我還是一隻狗?」


  眼前這個人不是別人,這正是海邊地牢里關的那個像被燒傷一樣的人,他的名字叫——恆塔。


  「你……你是誰?」我警惕起來,雖然這是在我的記憶里,但就是這個人偷走了我的身份。


  「你傻了?我是7號啊。」那人轉頭回答我,我知道他臉上沒有五官,但是我仍然覺得他在看我。


  7號!?這個名字好熟悉……7號.……7號!

  「尼尼?」他試探的喊了我一聲,我反應過來,又後退了一步。


  「你怎麼了?」他問我。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我猶豫時,頭頂上傳來次仁的聲音「回來」,話音落的一瞬間,眼前所有景象如同沙粒一般慢慢散開,次仁的臉一點點浮現在眼前。最後整個屋子裡所有的一切都映在我眼裡,我從記憶中出來了。


  「現在你記得了嗎?」次仁問我。


  我還沒從記憶里回過身來,愣愣的點頭,眼淚從眼框里一涌而出。我似乎不再像之前一樣,很冷靜的將這份記憶分離放在一邊來評論,從記憶里出來的一瞬間,我感覺自己曾經那些情緒有了出處,我知道自己確實曾經經歷過這一切,我也很明白我與某些人有一種千絲萬縷的關係。


  「看來你記得。」次仁看著我帶著淚水的臉,欣慰的笑了笑。


  「我……記得。我記得……7號.……」我喊出了這個名字,感覺我有好久好久沒有喊出這個名字了。


  「恆塔。」次仁對我說:「恆塔,就是你的7號。」


  我被他的話震驚了,眼睛一點點瞪大,眼淚更是止不住了。他的意思是,7號偷了我的身份?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7號怎麼會對我做這樣的事情?騙人的吧?這都是騙我的!


  我不顧已經腫脹的雙腿,起身就要奔向門口,我要去那個地下牢房看清楚,我要看清楚那是不是我的7號!可是起身過猛,我感到一陣眩暈,身子往前一靠,暈了過去。


  我在卧室里醒來,連續兩次暈倒,這讓劉師傅和夏穎頗為重視,他們兩個為保安全,一直守在卧室門外。


  我回想著暈倒之前的事情,是的我記得一些事情了,我知道我是誰了,我不再對這個世界感到陌生。


  要找到肖雨,問他當時我為什麼會和他生活在一起,要叫來兩個阿成對質,到底誰才是Louis,要去那個牢房,那裡面關的到底是誰?

  我有些迫不及待,下床就要開門,但在要開門的瞬間我猶豫了,這裡面的利害關係我差點忽略。肖雨是莫代的人,莫代是基地的人,加爾也是基地的人,如果我問肖雨,那麼我記憶出問題的事情很有可能被基地的人知道。兩個阿成身份不明朗,他們對我的記憶也不清楚,我可以先找他們對質。


  我打開卧室門,門外是書房,劉師傅居然也在。


  「夫人,您醒了。」劉師傅對我點頭,但是這兩次暈倒,他們都沒有問過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也沒有提醒我說要多休息。


  「把兩個阿成帶過來,再帶三兩豌雜麵。」我交代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飢餓讓我覺得兩眼冒星。


  「好的夫人。」劉師傅回答後轉身從房門出去了。


  我努力回想著昨晚上呆的那個酒窖,雖然我在裡面坐了很長時間,但是我進去沒多久就進入記憶里,屋裡的擺設也就是一開始的記憶而已。我要把兩個阿成帶到那裡去。


  大概十幾分鐘后,我的面和兩個阿成都被帶到了,我先讓他們兩個坐下,自己三兩下吃完了一碗面,勉強恢復了些體力。


  「你們兩個跟我來。」我起身帶他們走向門口,劉師傅禮貌的退到一邊。


  我將門打開了一點,讓兩個阿成側身進去,自己最後進去,就是為了不讓劉師傅看到。我知道張一默肯定曉得很多事情,而他不告訴我肯定都是有他自己的原因,我必須要掌握這些情況,不然很難保證接下來我獲得的記憶是不是被篡改過。


  酒窖內,次仁坐在裡面,這讓我嚇了一跳。


  「三小姐真聰明。」次仁見到我挺著大肚子傻傻的站在門口,笑了起來。


  兩個阿成看了看酒窖內的環境,分別找了個木桶坐下。


  「你們,誰是阿成?」我不耽誤時間,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兩個阿成聽到我這問題,都先是一愣,然後同時說道「我」「不是我」。


  說是他的阿成是和肖雨死對頭的阿成,說不是的阿成是Louis。


  「你們誰陪我去過煙山?」我再問。這一次兩個人都說「我」。


  「你們是怎麼認識我的?」


  Louis說我們曾是學校的情侶,而阿成這說我們曾是一個考古探險隊的。


  「你們把去煙山的經過寫下來,要詳細。」我把從書房帶過來的本子各撕了幾頁給他們,讓他們寫經過。


  其實這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兩個人都說曾和我去過煙山,到底誰才是陪我去過的人呢?或者加爾也去過,他們有人認為加爾是我.……

  「三小姐不要著急,」一旁的次仁安慰我。


  「次仁,你是不是和張一默一樣知道些什麼?我覺得我身邊的人都很神通廣大。」我嘆口氣,肚子里的孩子還算安靜。


  「知道,但你要學習智慧,你身份特殊,只能靠你自己學習。」他回答我。智慧?是覺得我很笨嗎?

  我不再說話,等著兩個人寫經過。十分鐘后,兩個人同時寫好。我拿過來將兩份經過看了一遍。


  Louis的經過是:先生有一張地圖,上面標記了幾個地方,其中一個就是煙山,我們被派到煙山做考察,在去的路上遭到莫名追殺,隨行人員全部死亡。我們來到山腳等待先生指示,兩周后基地回復讓我們繼續上山。


  進入煙山的通道如同迷宮,我們沿途用繩子記錄路線,以便出來時能原路返回。經過漫長的尋路后,我們進入到一個山洞內,洞內全是黑石頭,石頭上面都有如同火焰一般的字元。在洞內,我們找到了一些同樣帶有字元的斷石,打算帶回基地,卻發現來時的路上我們用作記號的繩子不見了,無奈我們只好重新找路,最後去到另一個洞穴,這個洞穴可以看到之前那個山洞裡的情況,彷彿就在腳下,我們猜想這應該是洞穴頂上的另一個洞穴。我們從這裡推開了一扇隱藏的石門,石門內的通道一直通往山外,這樣我們才出了煙山。


  從煙山回來,我們一路遭到追殺,我決定先會縱橫居,他就帶著石頭回基地。


  阿成的經過是:我們考古探險隊接到一份不知名的單子,對方要我們前往瑪雅文明區做一些特定的研究,我們去到去到那個村落,在那裡進行了為期兩周的研究活動。在對古文明研究中,我提出山上有祭祀遺址,於是我們整隊人轉向山上出發,出發前當地居民送給我們一枚向前著白石頭的戒指,說是上山需要這枚戒指的庇佑。


  小組上山後,機緣巧合找到一處神秘洞穴,裡面的內容和僱主給我們的信息相似,於是我們進入山洞。洞內環境如迷宮,我們用繩子作為記號判斷自己行進的路線,最後到達一處洞穴。洞穴內都是黑石紅字,場面震撼,洞內另一邊也有一道暗門,裡面路線也像迷宮。我們在裡面碰斷了幾根像鐘乳石一樣的石條,打算把它們帶回去進一步研究。


  我們想從原路返回,卻發現原來的繩索標記不見了。為求繼續探知,我們乾脆選擇暗門后的通道。這條通道一直延伸到大洞穴的頂上,我們從那裡找到了出煙山的路,結果回到酒店卻遭到了莫名的追殺,我開車引開其他人,他們趁此機會逃走,結果沒想到我的車掉入懸崖,他們都以為你在那常事故中死亡了。


  我們將石板打碎以便攜帶,回到研究室的時候發現有些石塊不見了,而同伴也一個個莫名消失,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


  兩份經過看起來各不相同,但是他們都在煙山腳下帶了兩周才上山,他們都再進入煙山時遇到了迷宮,且都是用繩子作為標記;煙山內的文字都是入伙一般,石頭都是漆黑,都在山內找到了斷石要帶走;出來時都發現繩子標記被毀,出路在洞穴頂上的另一個洞穴,出來后都遭到追殺,我都沒有和他們同行。


  「你們出發去煙山的時間是什麼時候?」我看完兩份經過,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2013年8月10日。」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回答。


  這.……我拿不定主意了,這樣的事情我應該怎麼判斷呢?

  我嘗試著將兩份經歷重疊起來看。


  2013年8月10日,我們考古探險隊接到改造基地的委託,去對煙山文明做考察,途中遭到追殺,有隊員死亡。我們被迫在煙山腳下呆了兩周,順便做了一些文明考察,發現山上有祭祀遺址,聯絡改造基地,他們要求我們繼續上山。在我們上山時,收穫一枚戒指,上山後我們進入到煙山內部洞穴,洞穴內儘是迷宮,我們用繩子作為記號在迷宮中找路,進入一個黑石頭紅字的大洞穴內,並在洞穴另一邊的暗門裡發現了另一條迷宮,我們在裡面碰斷了有文字的斷石,決定將它們帶離山洞。返回時發現原來路線的繩子記號被毀,只能從暗門的迷宮通道找路,最後到達了另一個在大洞穴頂上的小洞穴,並從這裡出到外面。我們從煙山下來的路上為了方便攜帶,將石塊打碎,回到酒店又遭到了追殺,我為了其他人的安全,決定開車引開這些人,之後獨自回縱橫居。其他人則分開逃離回了實驗室,發現有些石塊在路上遺失了,於是將剩下的石塊送去基地。


  這樣……整個事情就通順了,既解釋了不知名的僱主,也解釋了上山前在村落呆的兩周里我們的活動,最後我是回到了縱橫居,所以才有我記憶中加爾打電話來說煙山石頭被送到基地的事情。


  他們的經過是互補的,分別記憶了煙山事件的二分之一,拼湊在一起即為完整。


  那麼他們會不會……

  「次仁,我有個想法,但是可能太過於大膽。」我拿不定主意,轉身問坐在身後的次仁。


  他則是笑了笑說:「這個世界,並不是你以為的那麼簡單。你任何想法,都是有辦法實現的。」


  「那把一個人分離為兩個人呢?」我急切的問。


  「可以。」


  看來基地的人還有會把人分割的技能,不容小闕!


  兩個阿成只是不明真相的看著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又看了看兩份經過,再看了看他們,他們忽然就明白我在說什麼了。


  「你的意思是……」Louis滿臉驚訝的看著我。


  「我們是同一個人?」阿成補充完這句話,歪著腦袋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Louis。


  「是的,這就是我的推斷。」我回答。


  「從你們兩個的情感來說,我覺得應該是求婚開始你們就被分開了。」我說出我的分析:「因為你們都提到了煙山是2013年的8月開始的,而在那之後一年,也就是2014年10月我接到電話說讓我回基地,而從那時候起,我就變得很奇怪。我相信,應該就是這一次回基地時,我看到了求婚,也正是那個時候,你們中出現了對加爾的感情。」


  「對,確實是那個時候,我是在2014年的10月20日的時候向加爾求婚的。」Louis回憶說。旁邊的阿成聽說求婚,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揪起Louis的衣領,忽然又冷靜下來。


  「說起來……我也是那個時候給加爾發的短息……」阿成皺著眉回憶。


  「另外,我記得當時是冬天,但十月份應該也只能是秋天,我們對這件事情的記憶似乎都出現了混淆。」我也回憶,幾份記憶一起回憶,對比就發現另外兩份記憶和我的核心記憶有差別。


  「可是,怎麼證明我們就是同一個人呢?是誰把一個人分成兩個人的呢?我完全記得我從小到大的所有經歷,包括對加爾的記憶,我和她是親梅竹馬,我們都打算結婚了,卻因為變故推遲了。」阿成還是無法理解。


  「是因為什麼變故?」Louis問。


  「是因為……」阿成開口,卻忽然停下了,然後想了半天說:「我不記得的變故……我不記得是什麼事情導致婚事推遲了……」他有些迷茫。


  「你不是說你是阿成的弟弟嗎?」我問阿成。


  「我沒說我是阿成的弟弟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加爾我,後來我才知道和我去煙山的不是加爾是你,這也是加爾後來告訴我的。」阿成反駁我的話,看來在人物設定上也是混亂的,我那時候到底都說了些什麼啊?


  「張一默,你們了解多少?」我好奇他們的差別到底有多大。


  「張一默家世背景都很雄厚,而且也是你的未婚夫。當然,現在也是你孩子的爸爸。」Louis很無奈的回答。


  「那麼你呢,對張一默了解多少?」我轉頭問阿成。


  「加爾說,張一默想要你父親帶過的白石頭,所以故意接近你們神家。而且,這個人啊」他說著指著旁邊的Louis「這個人加爾也說過,說張一默會克隆人,我覺得啊,他就是張一默比著我克隆出來的,專門用來矇騙你的演員。」


  旁邊的Louis錯愕的看著阿成說道:「那白石頭本來就是張一默的啊.……還有,我不是什麼演員,我見到加爾的時間比你多,她根本不可能這樣說我。你什麼時候聽她說的啊?」


  「什麼不可能,張一默有一個秘密實驗基地這誰都知道,你肯定是從那裡面出來的。加爾還說那白石頭是加爾他爸爸當年花500塊買來的轉運石。我跟加爾從小就認識,她什麼都會跟我說。」阿成反駁Louis。


  「500塊個屁,先生確實有一塊白石頭,但后給了加爾。」


  「胡說,當時張一默就是這樣給我說的,說加爾他爸爸是黑社會老大,金盆洗手后買了塊白石頭就轉運了,做了大生意發了大財,後來死了。」


  「你瞎說什麼啊,先生家大業大,根本就沒有金盆洗手,而且他也沒死啊。」


  「啊!?你的意思是加爾不僅是富二代,她還是個黑二代?!你不要血口噴人啊,我給你說我的加爾誰都不能亂說!」


  兩個人你一眼我一語的爭辯,我差不多可以確認他們就如我所推斷的一樣,是在求婚那時候被分離的。另外,阿成的記憶肯定有問題,加爾不可能對別人說起神家的事情。說起克隆人,其實實驗基地做克隆人的可能性更大吧……不過我也不知道張一默是不是真的有實驗基地。阿成剛才說的關於我爸爸的事,那個我確實也聽張一默說過,不過現在看來,大家的記憶都有問題,底是不是張一默說的,我覺得有待考察。


  「次仁,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們兩個變回去?」我聽著他們兩個人吵吵鬧鬧,真的煩死了。


  「可以啊。」次仁笑哈哈的看著兩個掙得面紅耳赤的人,「不過要你自己來。」他回答說:「三小姐也要試著適應一下共鳴線的使用。」


  「共鳴線?共鳴線還能拼接人?」我皺眉看著他,難道我也有這等逆天技能?

  「共鳴線每個人都會有,要學會掌握不同共鳴線的波段和強度,就可以輕易的破解,只要破解了就很容易從新編寫頻率,這樣也有利於拼接。」次仁為我解釋,我聽起來像電碼的破解。「你們所有的記憶出現問題,並不是思維體造成的,因為思維體即便改變認知,只要被排出體外,就仍然可以恢復記憶。像他們這種徹底分離出來的,思維體更是辦不到。」


  「我好像明白了,這個張一默也會,他提到過共鳴線。」我想了想,「你對張一默了解嗎?」我忽然很想知道次仁對張一默的態度。


  「張少爺確實也有這能力,但是有些信號並不是他能察覺的出來的,這需要精密的編排。以我對張少爺的了解,他是一個非常有智慧的人,但是這一次的波段編排可以瞞過他,估計對方的身份也很特殊。」次仁很認真的回答我,「三小姐,在整件事情裡面,你還什麼都不知道,雖然張少爺神通廣大,但是你要面對的,恐怕他會付出生命來對付。處於長遠考慮,我並不希望張少爺有任何閃失,同樣我更需要你活著。」


  從他說出來的話裡面,我很難想象這件事情到底有多麼嚴重,當然嚴重是肯定的,但是涉及到生命,那會是怎麼樣的高度呢?基地要做改造人實驗,我們研究的是超遠古文明,神神鬼鬼我不相信,但異能卻每個人都有……我們是在為什麼做準備?僅僅是遠古亡靈復活這種傳統小說情節嗎?

  「三小姐,我們還是先著手眼前的事情吧。」次仁指了指兩個爭執不休的人。


  「對了,你說我來熟悉共鳴線,那我怎麼才能找到共鳴線呢?」我問。


  「你看看這屋子裡,按照一個正常的邏輯來分析,在你眼裡有沒有看到不合乎邏輯的地方,那就是空間隔膜。共鳴線躲在隔膜下面。」


  我轉頭查看整個房間,那兩個人還在爭辯,我發現空中有一根看是牆縫的線條在扭動,那根線條很奇怪,在某一個地方出現了一個分支,分支的地方斷掉了,不仔細看真的會以為是牆上的裂痕。


  我伸手一把抓住,瞬間,屋內出現了七八條透著淡黃色的光帶,每一條來自不同的地方,有些還從牆外穿進來。我找到從兩個阿成身上延伸出來的光帶,那應該就是他們的共鳴線了。


  我放去抓光帶。這光帶握在手裡,有一股奇怪的感覺從我身體里流過,在一兩秒之內,我似乎看到了好多好多東西。


  「現在怎麼辦?」我定在那裡,不敢左右晃動。


  「對接就好了。」次仁站起來,走到兩個阿成背後,做了一個合掌的手勢。


  我嘗試了一下,沒有成功,手裡面的兩條光帶總是會自己彈開。


  「將它們合在一起,然後適應兩條共鳴線的信號強度,將它們重新編排然後接在一起。」次仁教導我,我慢慢摸索,好一陣才大概掌握了兩條光帶的跳頻。我按照次仁說的方法,改編它們的頻率,做成相互錯開的形勢,然後雙手合掌,開始對接。


  啪的一聲,兩條光帶對接上的同時,兩個還在爭論不休的人忽然消失不見!我嚇了一跳,想鬆手被次仁阻止,他讓我繼續保持動作直至人出現。


  我一動不動站在那裡有六七分鐘,手裡的光帶跳動也慢慢平穩。剛才兩個人坐著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影子慢慢實體化,最後,一個阿成完完整整的坐在那裡。


  「成功了!?」我驚訝極了。這是我見過最反(fan)人(ren)類(lei)的事情!什麼原理?

  「他現在有些胡亂,給他點時間,他需要自我對接。」次仁一邊解釋一邊開門出去。


  我鬆開手,坐到木桶上看著眼前這個阿成,他還是卷頭髮,高鼻樑,眼睛閉著,皺著眉頭。


  其實在剛才對接的時候,我電腦里像是被放進來了許許多多的的畫面,它們橫衝直撞的在我腦袋裡奔跑,但是當我把他們對接上那一刻,這些畫面非常有秩序的一點點從我腦袋裡出去。


  我就這樣靠坐在木桶上休息,阿成漸漸睜開眼睛。


  「你醒了?」我問他。他還沒有明白自己在哪裡,看著周圍的環境,傻了好久,終於轉頭看我時徹底醒過來了。


  「我的天!」他忽然迸發出驚訝又帶點點高興的情緒,「我全部想起來了!你完全不能理解我剛才還在和我自己說話,相互指責,而現在我什麼都知道了!」他越說越高興,有點手舞足蹈。


  這時候,次仁從門外進來,他手裡拿著一柄短劍,這根本就是縮小的霜之哀傷!他把那把劍縮小了!


  「你拿著這個,它比較適合你。」次仁將霜之哀傷給了阿成。阿成拿著劍看了又看,然後斜插進了褲腰。


  「那麼現在,你想起了什麼?」次仁坐下來和阿成交談。


  「我記起來,我們家族公司有一個老資輩的探險家,外號叫沈爺,在一次登山事故中去世。那時候Garry的父親找到我爺爺,他說自己已經得了絕症,但是沈爺的屍體可以治癒他,於是我們給沈爺家屬一大筆錢,然後私自將屍體給了神先生。後來他確實活了下來,我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那次之後的幾年裡,我們家的公司日漸衰落,先生說作為報答,他給我工作,我為他做研究。正是那時候,我離開學校回到美國,開始組織原來的老隊伍,但是沒有人願意再回來。Garry找到我說她可以幫我組織隊伍,但是她必須也要參與考察任務,我同意了。於是就是這樣,我們去到基地,我向Garry介紹先生,才知道她竟是先生的女兒。先生讓我不要在對Garry抱有幻想,張家少爺張一默與她早有婚約,我知道自己家庭背景都無法與張一默抗衡,而且Garry知道我在為先生做事後很憤怒。後來我們進入煙山考察,受到了追殺,Garry回了縱橫居,我回了基地。自那后我便常駐基地研究石板,直到2014年的10月,Garry離開基地有一個月了,我打算在她回來時向她求婚,結果卻錯誤的將加爾當做她。」阿成將他最混亂的一段記憶說出來。


  那麼先生用沈爺的屍體幹了什麼?

  「然後呢?」次仁繼續問。


  「Garry看到求婚的場景就離開了,加爾趁我不備用電擊棒將我擊暈,再醒來我沒有覺察到異樣,直到我與自己相遇,我才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回想起來,有一些很有漏洞的地方,比如我從克托帕西離開時並沒有帶上登山包,但我去別墅找Garry的時候卻拿了一個和他們一樣的登山包,那包包是先生給我的。還有,當時進入煙山的路上,並不是所有同伴都死亡了,但最後都死了。他們的屍體被送到基地做實驗,但是實驗失敗了。當然還有很多很多地方,都有偏差。」阿成回答。


  「次仁,我要去問7號,我一定要知道他為什麼拿走我的身份。」真假阿成總算水落石出,那麼我需要解決的就是下一個問題:7號。


  「恆塔呆在牢房很安全,我將你帶到這裡並不是提防劉師傅。」次仁說:「之前張少爺為了保全你,帶了許多人來奧蘭特,他們裡面有一些人會泄露你的情況。」


  「那麼次仁,你為什麼要幫助我?」我明白,從一開始,我從基地里逃出來開始,就是他一直在暗示我救牢房裡的人。他知道我肯定會好奇,然後去牢房查看。我第一次暈倒是從牢房回來的路上,那次暈倒,我的核心記憶被打開。這絕對不是機緣巧合。所以,他應該更希望我救出牢房裡的人。只是張一默幫助我我可以理解是因為感情,那他又是為什麼呢?


  他說我核心記憶的事情時,並沒有避開劉師傅,我相信,這時候的張一默已經知道了。只是為什麼他不回來?還是說他已經回來了,而我沒見到,因為我一直呆在這裡……我要不要先見一面張一默?

  「因為你的存在對於我和我的世界有很關鍵的聯繫。」他回答我的時候臉上沒有表情。


  「既然你不要張一默有閃失,有需要我活著,那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告訴張一默。我不管你們之間有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但是你如果需要我配合,那我就有權利在自己的事情上做決定。」我不能被任何人牽著鼻子走。


  次仁皺了皺眉,點頭答應了。


  我們三個人回到書房,劉師傅在書房門口等著,看到次仁出來時,他稍微有些驚訝。


  「夫人,少爺已經回來了。」劉師傅告訴我,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加爾呢?」我問。


  「少爺聽聞夫人還保有身份,急忙趕回來,所以沒有按照原計劃帶走任何人。」他一邊說話,一邊為我開門,門外是一排向下的樓梯,我記得這個地方,上次張一默帶走基地里那個老頭子,我在那時候見過這裡,但是當時他很快就將門關上,我沒有進去過。


  劉師傅帶著我們往樓下走。下完樓梯往右手邊轉,是一條細長的走道,走道有五兩三米長,盡頭是一扇木門,劉師傅打開木門,讓我們依次進入。


  這是一個大大的客廳,木門在壁爐旁邊,張一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什麼資料,見我進屋趕緊過來。


  「你感覺怎麼樣?」他關切的問我,完全不理另外兩個人。


  「我找回了一些記憶。」我跟他一起做下,其他人也坐下。「現在你不可以再瞞我了,我已經知道一些事情了。」我並沒有去責怪他把我送到基地的事情。


  「好吧,我只是不希望你收到傷害。」他看著我,臉上帶著心疼。


  客廳的茶几上擺著許多食物,我一邊吃東西一邊和他說話。寒暄了一會,我步入正題。


  「誰在追殺7號?」


  這個問題讓在座的人都沉默,我知道追殺7號的人肯定是不希望我身份被找回,他是神的意志,聽起來就是很厲害的角色,那麼有能力追殺他的人就只有可能是和他相等或更高的.……

  「是加勒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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