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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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鎮民反映在漩渦鎮樹林外看到了異像，那是由幾個往返於各個城鎮間的運輸隊說的。他們說在回漩渦鎮時，被一大片燒焦的樹木所震驚。
並非是因為著火引起的，因為燒焦的地方也就隻有一個大圓圈。其中的樹木基本已變成了枯枝。而且，在運輸隊停下勘察時，還發現了許多處被冰凍過的跡象。那就讓運輸隊的隊員都愣住了，他們無法解釋當前的現象，遂回來告訴了其他鎮民。
沈夢婷對此是聯想到了什麽，她快速騎馬來到了那個有異像的地方。剛看到那些枯枝以及地麵上的灰色泥土，她就猛然間得出了楊潔寧叔叔曾在這裏出現的結論。
因為，隻有楊潔寧叔叔能運用出如此強大的火係魔法師力量。所以沈夢婷已確信叔叔就在這兒附近，並未回到清城。然後經過她對此地的仔細觀測後，她還得出了這塊地方曾經發生過激戰，且都是非常厲害的角色。
從一些被砍斷的樹木接口，和某些支離磨碎散落一地的樹幹來判斷，沈夢婷腦中勾勒出兩個擁有專家級職業等級的人，他們分別是劍士和血祭師。再與別處有冰凍跡象來結合想象，沈夢婷估計還有一位級別到大師級的魔法師。
看來這三人就是索倫派出的追兵了，沈夢婷內心開始有些惶恐。她又在樹林內周遊了會兒，但沒有發現楊潔寧叔叔的蹤影。
無奈，她隻得回到漩渦鎮中繼續等待。
一連又等了幾天，楊潔寧的蹤跡並沒有顯出。沈夢婷又再度變得氣餒了。可就在這時，又是一個頗有轉機的信息傳來了。
有鎮民相傳一個孩子在外撿到了魔法師的東西，沈夢婷為此前去打聽。大概在幾句話的套取後，她基本掌握了事情情況。
那個孩子是鎮內試煉場班的學員，名字叫趙羽。他在幾天前的一次郊外模擬測試中，不慎掉下了懸崖。本來以為他肯定無法生還了，但他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他還在樹林內遇到了個魔法師屍體。為了存活下去，這孩子拿掉了魔法師的法杖和包裹。
老實說，在起初得知這一消息時，沈夢婷的內心略顯沉重。她不清楚鎮民口中的屍體是誰？但經過思考後，她卻不得不逃避地去想是否就是楊潔寧叔叔的。
楊潔寧叔叔從索倫帝國中逃出了那麽長時間，一直都了無音訊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已經死去了。既然他死在了樹林內，那麽變成屍體被個孩子撿掉物品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不知不覺的，沈夢婷留下了傷心的淚水。如果叔叔已經死去的話，不隻對她一個人，即便對薩蘭這個國家，都是非常大的損失。楊潔寧叔叔是國家的頂梁柱，要是他沒了，就再也沒人能威懾住索倫帝國了。那樣的話，薩蘭王國也即將要遭受滅頂之災。
當然，這一切也可能隻是沈夢婷的猜測，那屍體或許隻是索倫的魔法師。可沈夢婷也清楚，這種幾率其實非常小。之前她在勘察那片激戰地時，就發現楊潔寧叔叔占了弱勢，他幾乎在邊逃邊閃避著。
但不管如何，還是先要去搞清楚事實，才能下最終的判斷。沈夢婷便詢問了下試煉場的位置，踏上了前去尋找那男孩的路。
——
“怎麽樣？現在你已經了解所有的事情了吧！”當沈夢婷下了句總結語，她隨意找了處樹木往上一靠，“事情的全部基本就是這樣了。”
“哦……”趙羽是陷入深思般地點了點頭。他兩框內的眼珠還直搖動著，就像個擺鍾內的針錘。
“那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乘我還沒有睡覺，你趕快想想。”
“餓！”
被沈夢婷這樣一講，趙羽是撓了撓鼻尖。老實來講，之前的信息早將把他的思緒給弄亂了，特別是有關別國即將要對薩蘭侵略這個事實。可能就今天單獨一晚所知道的事情，比他過去二十年來時間都要來得震撼大。
所以，他一時間並不能說出什麽有邏輯的話來。
“如果沒有其他要問的話，那我就去休息了。畢竟明天還要趕路呢？”沈夢婷從大樹上的依靠中直起身子。但她剛要坐下，趙羽便突然來了口。
“對了，我有一個問題要問。”
“什麽！你問吧！”
“餓……”趙羽搓了搓兩手，又忽然的十指交扣地握緊。兩手的握拳就放在他的正胸口，他顯得是非常的不安，“你前麵曾經講過，索倫帝國派出了三個追兵。這三個追兵就是之前在試煉場和你對戰的人嗎？記得當時隻有兩人啊？”
“嚴格意義上講，應該是四個追兵。”沈夢婷不緊不慢地回答，“應該還要加上個張誌潔，他是其他三人的領頭。”
本來，照最先沈夢婷所探聽到的信息，是隻有三人。但經過試煉場一役中出現的兩人，沈夢婷發現他們的職業重疊了。所以，要再加上一個劍士和個血祭師的話，就隻能以四人樣式呈現。
兩個魔法師外加一個劍士和血祭師，這應該是索倫帝國派出的追兵陣容。再從張誌潔的大師級等級來判斷，另外三個年輕人是他手下也就是合理的推測。
“那麽……這四個人的實力到底如何呢？”趙羽顫顫地問出了此問題。
沈夢婷瞄了他一眼，脖子朝右上方一歪：“四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雖然我還沒遇見另外兩個人，但從曾去過他們激戰的地方判斷，都是在專家級職業等級的。還有那個何韋林，就是在試煉場外要殺你的年輕魔法師。你還記得嗎？”
見趙羽似乎有些發愣，沈夢婷便加了句：“就是那個頭圓圓的，年紀和你差不多大的魔法師。記得當時他還要對你釋放寒冰箭呢！”
沈夢婷的話總結算是激活了趙羽的回想，他想到了那個叫何韋林的人。
“你應該是想起來了吧？”
“恩。”趙羽懦懦地點了點頭，“他……”
“別看他年紀小，人家已經是專家級的魔法師了。”
趙羽聞言是倒吸了口涼氣。什麽？專家級？他慢慢地仰頭望向了夜空。不要說什麽專家級別，就連高級和中級都離他非常遙遠，就先他目前所望的天空一般，是如此的觸不可及。可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居然已經到了這個級別。
真是……真得是……
‘太可怕了’的詞匯在趙羽胸口堵著，是上不能嘔出，下也無法消去的。
甚至，這還隻是其中一個追兵的。據沈夢婷所講，還有另兩個也同樣在專家級，且年紀一樣都不算大。
那麽，趙羽麵對這幾座大山，又談何來為母親複仇呢？
“當然，還有那個領頭的人！”沈夢婷突然自顧自地補充道。說話席間，她的兩眼都在慢慢眯起，似乎在回想什麽記憶深處的東西，“他的名字叫張誌潔！”
“其實一直到來找你之前，我都不清楚他居然也是此次追兵的一員。”
趙羽稍就壓了壓頭顱：“那個人是誰呢？你好像認識他？”
“對，不要說認識，我甚至都無論如何都忘記不了此人。”
一時間，樹林仿佛變得如沉寂一般，趙羽都好似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他到底是誰？”
沈夢婷的兩眼陡然間睜大，她好似在怒瞪於前方，這樣子使得趙羽怕怕的。
“他的名字叫張誌潔，曾經是我們薩蘭國的一員。”
“什……什麽？他……”趙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曾經和我們是一個國家的？”
“對，他還是楊潔寧叔叔的最得意弟子。”
又是個足以令人震驚的訊息，趙羽的嘴巴直吐露著‘啊’字，
隨著沈夢婷的逐字深入講解，她也將曾經的記憶所開封。
在沈夢婷的記憶中，張誌潔就是個麵無表情的魔法師。他比沈夢婷要大上個七、八歲，單沈夢婷總覺得這人要比她足足大上個一輩。
張誌潔確實有股中年人的老成，這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就淋漓體現了。他見到薩蘭國的高官，總會謙和地鞠下躬，然後再笑嘻嘻地與之攀談。正是因為這種殷勤的人設，所以沈夢婷並不喜歡他。
聽說張誌潔是在十二歲時就跟著楊潔寧叔叔學習了。張誌潔的家境非常貧寒，父母早就在他小時候就死亡了。當時也正是被楊潔寧叔叔所救，然後看著這孩子的天賦，楊潔寧叔叔便將此人收為了徒弟。
張誌潔當然也不負叔叔所托，在經過了一係列的試煉後，也就是在十五歲左右，張誌潔就順利通過了魔法師初級的考驗。之後就更著一發不可收拾，十七歲中級魔法師、二十二歲高級魔法師、二十七歲專家級魔法師。
正是因為這樣的天賦和成就，楊潔寧叔叔已欽定張誌潔為接班人。所以，不管是什麽大大小小的場合，張誌潔總會伴隨於楊潔寧左右。
於是，有時楊潔寧在前往沈夢婷家中時，就一定會看到張誌潔其人。
沈夢婷是非常喜歡楊潔寧叔叔，也非常尊重他。楊潔寧叔叔也和她父親是最好的兄弟。可是，這種尊敬情緒總會因為有張誌潔的作伴而大打折扣。
沈夢婷幾乎就和張誌潔沒有多少交流，但每次張誌潔卻會厚著臉皮，並帶著個嬉笑前來與之攀談。
“嗨！姑娘！最近劍士學得怎麽樣了？”
沈夢婷忍受不了此人虛情假笑，便不作理睬的走開了。可不管她如何抵觸，張誌潔都會像如若無事般地在之後繼續貼來，這弄得沈夢婷是厭煩無比。
然後就是那件事情。大概在張誌潔三十歲左右，他代替楊潔寧叔叔去索倫帝國參加個魔法師聚會。可也就是這一去，張誌潔就再也沒有回來。
因為等不到自己徒弟的信息，楊潔寧叔叔還像瘋了樣的要去索林帝國尋找。但就在他正要動身時，聽到了一個將他打擊得體無完膚的信息。
張誌潔已經投靠了索倫帝國，並被那裏的總內務大臣長孫文偉作為幕上賓。
楊潔寧叔叔本來還不相信徒弟會叛變，但在之後越來越渺茫的等待後，他遂也就放棄了。
沈夢婷記得很清楚，在那件事情的足有一年內，楊潔寧叔叔都非常傷心。他曾經還感慨著：一個薩蘭國未來的頂梁柱就這樣沒了。
楊潔寧叔叔曾斷言，未來索倫帝國一定還是他們薩蘭國最大的威脅。所以他非常重視培養薩蘭的後代，可薩蘭的年輕人卻非常不爭氣，除了那個張誌潔。
但如今，張誌潔也走了，還投敵到了最大威脅的索倫帝國。於是，楊潔寧自此就再也沒有收過徒弟。沈夢婷清楚，楊潔寧叔叔已經傷透了心。
“哦！原來是這樣！”趙羽仔細傾聽著沈夢婷的講解，“想不到那個叫張誌潔的人，居然還和你們有著如此的瓜葛啊！”
“對！曾幾何時，他是我們薩蘭國的希望，但現在，他卻是我們最為可怕的敵人。”沈夢婷仰天吐露了句話，又猛然轉過了身子。背過身子的她開始不斷抹起了自己的臉麵。
嗯？趙羽見狀是有些不明所以，他探頭望著沈夢婷的背影，嘴巴都在微微張開。
“好了，小子。你又知道了那麽多的信息。”沈夢婷在猛吸了下鼻子後，徹底轉過身子。
篝火的焰光使得這女人的臉上出現了陰影，趙羽是‘呼’地後退了步。沈夢婷那股子令他懼怕的氣勢，又再度回來了。
“餓！”
“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沈夢婷朝趙羽這邊走來了幾步。
趙羽是往後挪動了下。眼珠在框內打了個轉，他心口冒出了個問題。可是，這個問題冒出對沈夢婷非常不尊重，他不清楚是否該問出來。
“怎麽了？你心中有什麽疑惑就快問吧！”沈夢婷是看出了趙羽的遲疑樣，遂在將落於眼前的頭發絲勾向耳朵後，便催促了句。
趙羽還在兩難中。但最終，他還是屏住了呼吸將問題甩了出來。
“那個……我想請問下，你的實力在哪個檔次？你應該是劍士吧！你在哪個級別呢？”問完問題時，一見到沈夢婷那兩顆黝黑眼珠瞥來，趙羽趕快胡亂比劃起兩手來，“啊！是這樣的。我想既然了解了敵人的實力。那麽，我覺得也是時候了解下友方的能耐了吧！那麽在以後遇到危險後，也可以按照實力級別來做反應……餓！，你覺得……對嗎？”
趙羽的頭顱就像和脖子脫離了，正在往邊上斜塌般地滑觸。
“切！我還以為你要問什麽呢？原來不過就是想知道下我的實力啊！”沈夢婷沒好氣地扭了扭頭，“我說你這個男孩子怎麽做什麽都婆婆媽媽的，一點都沒男人該有的豪爽！”
被沈夢婷如此一奚落，趙羽是慚愧地低下了頭。
“再說了，你之前就沒注意聽我與敵人的對話嗎？啊！算了。我現在就告訴你！”沈夢婷將懷中的那把巨劍舉起，“我是一名高級劍士。”
注意著那把寶劍，趙羽的兩眼在不斷睜大。這劍似乎極其不普通，比一般的寶劍要長寬上許多。沈夢婷縱然有著和健壯男人差不多的身材，但握著這把巨劍，都有種矮子在甩長劍的感覺。
這把巨劍究竟是什麽來頭？趙羽的視線入神了。
“怎麽？你對我的寶劍很有興趣嗎？”沈夢婷單手握住了整個寶劍劍鞘，朝著趙羽這邊猛然地一推。
“啊！不。”趙羽快速搖了搖頭。
不過，在短暫的詫異過後，他還是考慮起了較為現實的問題。現在沈夢婷也將自己的底牌亮出來了，她是個擁有高級級別的劍士。
倘若要在平時，趙羽一定會對她欽佩不已。一個二十六歲的女孩子，能得到劍士初級的資格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別說什麽高級了。可是，要是平攤著和敵人比一下，高級就顯得非常之慘淡。
趙羽旋即‘唉’了一聲，慢慢低下頭來。
“怎麽？你覺得我的實力很次嗎？”
“啊！不是！不是的！”趙羽慌忙擺了了兩手，就像是在倉促地抹擦玻璃，“我隻是覺得……”歪了下腦袋，他見見垂下了兩肩，“我隻是覺得實力上的差距也太明顯了。如果真的如你所講，那敵人就都比我們要強上許多了。”
趙羽的不安是有理由的，四個可怕敵人中，有三個為專家級別等級，其中一個還是為大師級的。可以說他們隨便一個就可以打敗沈夢婷了，更不要講足有四人。
“這我知道！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沈夢婷那兩顆黝黑眼珠牢牢地衝趙羽盯來，“你應該非常清楚索倫帝國和我們薩蘭的實力差距。他們與我們的對比，也正好是兩個國家之間的縮影而已。”
趙羽聽罷是氣餒地低下了頭。
“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於擔心了。畢竟這裏是我們薩蘭的領土，也就是我們的場地。那些索倫人要找事情，都是會有所顧忌的。我們正可以利用這點，不去和他們硬碰硬。這樣方可以讓自身立於不敗之地。”
“那麽，你想好之後的對策了嗎？”
沈夢婷挺胸隨便走了幾步，“也沒有所謂的對策。但是，有一點注意即可。我們不去做什麽引人注意的事情，那就不會被他人所關注。要是不被關注，那四個索倫追兵也就同樣無法精確找到我們的位置。然後我們就一路北上，最終到達要去的目的地。”沈夢婷說著朝前犀利一指，“也就是清城。”
趙羽的嘴巴弄成圓型，他‘哦’得拖了記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