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成敗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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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柱還在草棚內肆虐著，也吞噬掉了趙羽生存的希望。他痛苦地抱著腦袋，額頭也都緊貼到了地麵上。
完了，完了，今天他就會死在這裏。他也再不能見到媽媽了，趙羽如此想著。
沈夢婷見到這個男孩如此懦弱樣，猛得就用手拍了下他那撅起的屁股，“喂！你幹嗎啊！抖成這樣個樣子？還是不是個男人？”
“可是……可是……”
“我告訴你。”沈夢婷一手拽住了趙羽的胸前衣服，“我已經想到應付他們的對策了，所以你也不要這樣的絕望。”
“啊？”趙羽停下了抱腦袋顫抖的動作，他那有些濕潤的雙眼緊接著瞧了過來。
“我說……”見對方不明所以的樣子，沈夢婷加大了吼叫的音量，“我已經想到對策了，你不要這樣的絕望！”
趙羽這才如恍然般地眨了眨眼睛。
“不過……我也沒有把握一定可以成功，但這樣做也總比等死好，你懂嗎？”
趙羽又木楞地點了點頭，也不清楚他是真懂還是假懂。總之，沈夢婷是一定要賭下的。
“所以……待會我就要跑出和他們拚命了。而你呢！為了安全期間，我看你還是躲在這裏為好，懂嗎？”
趙羽像是在遲疑，但還是很快點下了頭。
突然的一下‘啪’聲，寒冰柱從他倆的中間穿過。這嚇得趙羽快速向邊上挪推了起來，因為反撐著地麵的手在打滑，他都無法離遠。
而沈夢婷則相對較為鎮定，她任由麵前的寒冰柱掃蕩著，自己還靠向了已結成冰層的幹草堆前。
“我該說得都已經和你說了，要是你待會亂跑受了傷害，可不要來怪我什麽？知道嗎？”
沈夢婷最後對趙羽來了個忠告，便著手準備離開這個草棚。她俯下著身子，兩腿倒是漸漸直立起來。上身幾乎與地麵平行了，這樣的話，她的姿勢也就像變成了起跑前的準備動作。
“那個……”趙羽衝她這邊稍微爬來幾步，“你要小心點。”
“這還需要你來提醒我嗎？”沈夢婷沒好氣地回應了句，“該如何躲避危險，我自然比你這種人更清楚。”
雖然語氣是頗為剛直了點，但在講完後，沈夢婷還是衝趙羽投去了個別扭的笑容。
這笑容就像個初升的太陽，猛然向趙羽心中注入了股暖流。而在此之後，他也意識到了，沈夢婷的笑容包含著：‘沒事的，請放心。’的意思。
不再是完全的害怕，趙羽胸口燃起了個久違的激動感。他握緊拳頭，祈禱著沈夢婷一定要成功。
當沈夢婷望向了前方，她的眼神也都變得犀利了許多。就好好賭一下吧！成敗也再次一舉。她的屁股都在迅速向上抬起。
擺好了姿勢後，她以一個迅捷的衝刺，來到了草棚外。
還在施法當中的張誌潔見狀，先是震了下身體。“哇！你終於出來了啊！”
緊接著，他將射入草棚內的寒冰柱，轉而導向了奔出的沈夢婷。
“怎麽樣？我都出來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沈夢婷沒有放慢速度，向著遠處飛速地奔去。雖說握持的巨劍有著非常大的阻力，但她卻始終將劍身保持橫在身體的一側，而非向前刺去的樣式。
“那你就受死吧！”張誌潔操縱著冰柱，在沈夢婷所跑的軌跡來了個劃觸。
但是，由於沈夢婷跑得太快了，寒冰柱根本就跟不上。
“可惡，你玩什麽花樣？”張誌潔便惱羞成怒放下了手臂。他在甩了甩手後，推出了寒冰箭。
寒冰箭射到了沈夢婷的前方，迫使她停下了腳步。但這也在她的算計之內，她本就沒有打算用跑來逃避。之前的快速奔跑，隻不過是在迷惑對方而已。
“沈夢婷。”
聽到了張誌潔的大聲吼叫，沈夢婷對其揮動了下巨劍。一陣烈風掃過，吹起了她身邊的滾滾灰塵。
“老師，不用和他多廢話，直接就把她給解決了。”何韋林擺出了釋放法術的樣式。
這是沈夢婷所能樂意看到的，因為這個張誌潔的圓頭徒弟，也正是她計劃中的重要一環。
何韋林迅速釋放出了寒冰箭，所在方向直指著沈夢婷。而隨著箭頭與沈夢婷的距離越來越接近，何韋林是露出了絲邪笑來。
來吧！就等你發招呢！沈夢婷提起了手中的巨劍。她迎合著射來的寒冰箭，就是對其來了陣猛劈。劍鋒正砍到了已近至麵前的寒冰箭上，一股子強大氣流隨即迸發而出。
沈夢婷瞬間感受到了股迎麵襲來大量衝力，她兩腳定地麵上地朝後方劃去。而那根寒冰箭，則像是定在空中一般，慢慢推動著提劍的沈夢婷。
沈夢婷是牟足了勁，牙關咬得要有多緊就有多緊。良久，她感到束縛在雙臂上的力變小了，於是便開始大幅度甩動起寶劍來。
那根觸及到寶劍上的寒冰箭，也跟著一同被旋轉。在拖動了一大串冒著藍光尾巴後，寒冰箭的威力便被沈夢婷給抵消掉了。
“什麽？”何韋林的頭顱往後仰動了下，“有兩下子嘛！”
“但這又有什麽意義？你能永遠這樣躲避下去嗎？”張誌潔用著法杖往地麵上猛戳了下。
沈夢婷‘哼’地一聲勾了勾嘴角。她突然對著張誌潔綻放出奪人的怒吼。
“張誌潔。你現在那麽恨我，想方設法要致我於死地。難道不是要報以前的恩怨嗎？”
張誌潔先是一震，而後慢慢壓低下了眼皮：“什麽？你說什麽？”
“難道不是因為我以前拒絕了你的表白。你才惱羞成怒地恨我至今嗎？”
“你……你胡說些什麽？”張誌潔用力抓住了法杖，他的太陽穴處好似都暴出了幾根青筋。
何韋林也是詫異地望向了他的老師。
“嗬嗬，既然你想要報複，那就來吧！徹底要將我置於死地，那麽世界上也不會有人知道你被我拒絕的事情了。”
“你……啊……”張誌潔張開了他那‘血盆大口’，其中的歪扭齜牙也都顯露無語，“你亂講什麽？我告訴你，你死定了！”
沈夢婷見狀眼珠朝邊上快速一瞥：恩，很好。這人中計了。
她微微沉下了身體，改為了雙手持劍姿勢：“來吧！張誌潔，就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有本事就來將我一擊斃命吧！”
“你不要著急，你馬上就會死無全屍了。”
“那來呀！”雖然沈夢婷口上這樣講，但身體卻突然往旁邊一竄。
“你能躲到哪裏去？”
“這你管不著。有本事殺了我啊！”
沈夢婷用著平生最快的速度，向自己的左邊方向上猛跑著。
張誌潔自鼻口處噴出兩口戾氣來，他鎖定了正跑動的沈夢婷，右手微微地張了開來。
就讓你嚐嚐我真正的實力吧！張誌潔的全身都冒出了陣陣藍色光芒。他腳下也顯現出了個外圓內六角形的圖案來。圖案不隻散發出光暈，還順帶著逼人的魔法氣息。當所有的這些都達到臨界點時，張誌潔意識到：時機來了。
沈夢婷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在猛跑著，她能感受到張誌潔在發力，但她現在卻不用去顧及。她的目標就是何韋林，那個年輕的魔法師。
沈夢婷擺出了揮劍姿勢，衝著快要奔近的何韋林屏住了呼吸。
何韋林見到此景，不禁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就憑你的級別，居然還想來攻擊我？”他也順勢擺開了防禦姿態。
就知道你會傲慢！沈夢婷的嘴角猛然一勾，高高地躍起了身子。她兩手舉到了自己的後腦勺處，握持的巨劍自然也就貼到了其後背。由於那把寶劍實在是太長了，下端鋒利的劍頭都已超過她的腳步了。
“來吧！”何韋林張開了那條握持法杖的手臂，“看看你能否傷我半根毫毛來？”他將法杖舉過了頭頂。一個法力罩瞬間包圍住了他。
對，就是這樣！沈夢婷清楚一切都在按她的計劃進行著。她使力強行改變了在空中的姿勢，並未向何韋林猛砍而去。
她將巨劍握至身體前方，向下猛然一插。於是，她的身體便被強行壓墜到了地麵上。當寶劍深深插入至地表麵，從中散裂出一股裂紋出來。
“沈夢婷。”
聽到了背後張誌潔的叫喊，沈夢婷意識到機會來了。
就乘現在！沈夢婷瞪起了雙眼。她也很快感受了一股來自身後的深深寒意。微微扭了下腦袋，她再次騰空而起。
起先，何韋林還不以為意的。他見著沈夢婷並未朝他迅猛看來，還以為是這個女孩膽怯了。可就當沈夢婷再次跳起後，她所站的地方取而代之變成了股射來的冰柱。
什麽？何韋林拉下了笑臉，神情要有多少驚訝就有多少驚訝。
“就讓你們感受下自己人的力量吧！”沈夢婷高高停留在了半空中。
此刻，張誌潔的寒冰柱正向著他的徒弟何韋林那邊飛速襲去。兩人都意識到了這點，但卻因為箭到弦上不得不發的態勢而無法終結。
“老師！”
“不！”張誌潔想要放下手，但手中已然噴出的能量，早就將其牢牢固定在半當中。
寒冰柱深深刺到了何韋林所釋放的法力罩上。隨著一股激烈的撞擊氣流，又是陣奪目的光芒閃出。
但沈夢婷卻未閉上兩眼，她始終牢牢注視著地表麵。看著那個寒冰柱擊碎了法力罩，還露出了個充滿挑釁的笑容來。
也就是兩三秒的時間，法力罩便被深深地刺了個大洞。寒冰柱朝裏麵的何韋林怒衝而去。
當何韋林的右胸口被擊中，法力罩也就自內而外的破碎了開來。
“啊……”何韋林身體就像承受了個撞擊一般，先是往後仰退了一下，再而重重跪倒至地麵上。他手中的法杖一並滑落，左手又捂住了被擊中的胸口。
“何韋林。”張誌潔在釋放完寒冰柱後，終能壓下傾瀉出的法力值了。他倒吸了口涼氣，瞪著眼開始往自己徒弟那邊焦急跑去，“不……不……”
沈夢婷則落到了地麵上，她非常滿意剛才實行的計劃。但現在還不是慶幸的時刻，她需要乘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趕快逃跑。
“何韋林！”張誌潔跑到了傷重的何韋林麵前。
何韋林似乎已經神誌模糊了，他剛才還是跪倒著的，如今卻重重前倒在了地麵上。
張誌潔趕快蹲在其旁邊，兩手托起了何韋林的上半身。隻見張誌潔不斷搖晃著他的徒弟，臉色極其難堪。
“何韋林，何韋林！”縱然是努力喚醒著，但如今的何韋林卻還是閉著兩眼。他好像意識都完全喪失了般，嘴巴不協調地歪向了一邊。
“不……不……”
怎麽樣？自己親手弄傷徒弟的感覺怎麽樣？沈夢婷還不打算收手。她瞄了眼張誌潔左上方的位置，發現有一顆高聳的樹木。
她趕快朝樹木奔去，並揮動起了她手中的那把巨劍。
一顆直徑兩三米的參天大樹，瞬間被沈夢婷給斷成了兩截。她的橫砍力度非常大，還一並殃及到了邊上的其他樹叢。
一時間，參天大樹和多處樹枝，以及一些散落枝葉，都向著右下方的張誌潔處倒去。
“什麽？”張誌潔望向了那片快速向他遮來的陰影。
等到樹木和樹枝葉都倒到了地麵上，一片塵土激烈地飄灑起來。
完事了！沈夢婷不再注意這邊的場景，轉而望向了遠處的草棚。那個試煉場小男孩還躲在裏麵，她趕快衝著草棚奔去。
“娜薩！”沈夢婷還一並大聲喊了下這個名字。
話音剛落下沒多久，遠處的道路上顯出了陣塵土飛揚的景色。一匹亮麗的白馬衝她這邊衝刺而來。
白馬和沈夢婷的步調幾乎一致，乍看就是那種生活在一起許久的樣子。
當沈夢婷跑到了草棚前，就見到裏麵的趙羽正乖乖在裏麵蜷縮著。這個男孩隻露出了眼部以上的上半臉，然後還在瑟瑟發抖著。
“喂！發什麽呆呢！過來！”沈夢婷粗暴地喊了句。
這時，那匹叫娜薩的白馬，也跑到了草棚前。
沈夢婷直接就拎著男孩的後背衣服，將他高高地抓了起來。任憑男孩如何吃驚地大叫，沈夢婷都置之不理地將其甩到了馬背上。
之後，沈夢婷自己也一個使力，輕鬆跨上了馬背。
“娜薩，走！”兩手抓住了栓在馬頭上的韁繩，沈夢婷操縱著白馬轉了個頭。
又小心翼翼地揮動了下韁繩，白馬迅速會其意地猛烈奔跑起來。
由於趙羽是被強行拽到馬背上的，所以他腦海還有些空白。他以前從未騎過馬，自然也不能忍受馬背上的顛簸。他害怕地叫出了聲。
沈夢婷就坐在他的身後，還怒斥著叫他安靜下來。
“幹嗎啊！叫成這樣？沒騎過馬嗎？”
“沒有！”趙羽使勁地回複。
他後仰了下身體，但剛貼向後邊的沈夢婷，得到的卻是個用力推搡。
“給我好好的呆在馬背上。”
“可是……”趙羽露出了哭喪的麵容。
這時，他的下半身也終於有了知覺。他隻得牢牢用兩腿夾緊了白馬的身體，並前臥下身體兩手抱住了馬脖子。
你有這麽誇張嗎？後邊的沈夢婷不禁露出了嫌棄麵容來。
就這樣，兩人騎在匹白馬上，迅速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他們剛離了一小會後，那片被樹木埋葬的地方生成了股氣息。很快，氣息是越來越急促。一陣藍光從中爆發而出，張誌潔從中站了起來。
他臉上直抽搐著，一條條青筋也在臉頰處跳暴了出來。
如今，他的徒弟何韋林還安詳地在地麵上躺著，雖說並沒有什麽性命危險。可是，這次的衝擊一定對他非常大，估計他終生都會難忘了。
“沈夢婷。”張誌潔握緊了拳頭。待他提起法杖的那刻，一股深寒突然間擴散而開，“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
白馬跑動的‘噠噠’聲一直伴隨於耳邊，趙羽感受著迎麵撲來的大風。偶爾還有幾句沈夢婷的叫桑，這弄得趙羽當前是心慌無比的。
“喂！還不帶路？現在就去你家！”
趙羽張開嘴巴‘啊’了聲，他慢慢地測過臉來。餘光瞥到了後邊的沈夢婷，他露出了為難的麵容來。
“幹嗎啊！這副樣子？還不快指路？”
“餓……”
“怎麽了？”
“餓，沒什麽？”
這種在馬背上一顛一顛的感覺是絕無僅有的，趙羽趕快加重了抱緊馬脖的力道，連下巴都緊緊上麵，不斷體會著白馬那細長的體毛的掃動。
“沒什麽還不快指路？現在要快點拿到你手中的東西。”
被沈夢婷催促了再三，趙羽終還是怯懦地提了一手，“在……往那裏走……恩……”
與趙羽的指弄對應，沈夢婷不斷操縱著白馬的前進方向。
白馬在道路上快速地奔跑著，趙羽偶爾望向了兩街邊，看到了那不斷向後切換的景象。當習慣了馬背上的顛簸，這種體驗也就別有一番風味了。
隻是，同樣行走在街邊的路人，倒是不斷對趙羽投來了驚訝目光。
趙羽至今都不清楚，他那平凡的生活是如何會變成現今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