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眼見為實手摸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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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鶴的聲音幾乎把在場的四人都給震住了。
沈夢婷從最先的扭頭,變成了徹底轉過身子,“叔叔!”她對向了江源鶴那邊。
“夢婷!”江源鶴也慢慢朝著眾人所在位置走來,“我剛才給你們安頓兩匹馬去了,現在它們正在草棚內休息!”他此刻的聲音倒顯得柔和了許多,好像剛才那陣輕吼,並不是他發出的那樣。
沈夢婷馬上向江源鶴道起了謝,“啊!真是謝謝叔叔了!”
原來江源鶴叔叔剛才是去安頓馬了,怪不得都久未見他人影的。沈夢婷衝江源鶴醫師鞠了躬後,又迅速直挺起了身軀。
“這沒事,也完全是我應該做的。我有義務來接待你們。”江源鶴嚴肅地說道。
“不!叔叔!你已經不是我父親的下屬了。所以你不必對我那麽客氣!”
“但不管怎麽講!我就是要照顧你們。夢婷,你千裏迢迢地來荒川鎮找我,恐怕不是單為你的同伴治腿那麽簡單吧!”
沈夢婷聽後是恭敬地點了下頭,“確實!叔叔,我之所以不遠萬裏來找你,就是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幫助。”
“幫助?我這個人能幫你們什麽呢?”江源鶴的視線懸停在空中,他沒有看任何的人,“我不過隻是個給他人治病的醫師而已。”
“不,叔叔是大師級的醫師,也是薩蘭王國最厲害的醫師。我希望叔叔可以重新出山,幫我一起對抗索倫帝國!”沈夢婷鄭重其事地做了記抱拳禮。
但是,江源鶴卻並沒有反應,他好像是在沉思著什麽。
“叔叔!如今夢婷被人追殺,是真得非常需要你的幫助啊!”
“哎!”江源鶴歎了口氣,他摸了下自己的額頭,“夢婷啊!不是叔叔要拒絕你。是叔叔實在是沒有這個心了。叔叔已經老了。”
“可是……”
“好了,現在已經那麽晚了。有什麽事情麻煩還是明天再講吧!”江源鶴提了下手。他在放下後,又望向了醫館大廳的內門處,“夢婷,你帶著你的同伴到我家去吧!我可以安頓好你們。你們在我這裏也可以隨便住多久,我一定要照顧好你。”
“叔叔!”沈夢婷的眼皮降低了下,她看上有些哀傷。
這時,江源鶴又將身體轉向了自己的女兒,他的麵容好似收緊了,樣子也呈現得非常嚴肅,“靜雯,剛才你說要治療那位弓射手的傷嗎?”
江靜雯縮著脖子低下了頭,她的兩手也交握到了前方,看上去唯諾極了。
這姑娘的樣子怎麽就像是做了什麽錯事一樣,這讓趙羽是頗為的不解。趙羽瞪大著眼睛,繼續觀望起事態發展。
“嗯?難道你忘記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了嗎?”
“不,女兒沒有忘記!”江靜雯稍稍抬了下頭。
“那很好!你就把我的話給複述遍!”
江源鶴醫師當前的語氣還是挺平和的。但不知怎麽的,總覺得他好像在生氣。趙羽望著醫師那張板著的麵孔,心底也透出了股寒意出來。
江源鶴的麵無表情,在燈光襯印下顯得是剛直無比。
“父親曾經說過,初級醫師隻允許給他人看病,絕對不允許越界去治療他人的傷勢。”
“恩!看來你還記得我曾經定過的規矩啊!”
“可是……父親。當初你定的規矩中,代指的是非常嚴重的傷勢。”江靜雯伸手向錢豪那邊指了下,“這位弓射手的傷並不算多嚴重,所以……我覺得我是可以治療他的。”
錢豪聽後好像瞬間是明白了什麽,他在轉動了下眼珠後,趕快就做出了個隨意動手臂的樣子來,“對啊!對啊!我不過隻是受了點輕微的傷而已,所以任何醫師都可以來治療我的。哇哈哈哈哈哈……”
可是錢豪的笑聲卻未使得氣氛變得輕鬆一點,江源鶴依然還是僵著張臉。
“不要開玩笑了!”江源鶴強硬地回複道。他雖然還遠未到吼的地步,但溫怒的語調足以讓他女兒江靜雯不敢再回嘴,“靜雯!你忘記了醫師最重要的一點了嗎?”
“醫師最重要的一點?”沈夢婷用著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複述了遍。
“父親,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曾經是這樣講的。”江靜雯挺胸回應著父親,“作為一個醫師,最重要的便是絕對不能想當然地去判斷對方的受傷程度。一定要仔細觀看,在詳細確認後才能去斷言對方該如何治療!”
這就是醫師的一條底線。作為一個給他人治療疾病的醫師,一定要對病人的生命負責到底,不能有絲毫的馬虎。特別是在對傷患的傷勢判定這方麵。試想下,要是一個醫師極為的不負責任,隨便隻是用眼望就想當然地評測傷患的傷勢程度。那麽要是從中出了紕漏,又該如何去對得起那些信任醫師的傷者呢?
所以,江源鶴是怎麽也無法接受剛才女兒的草率行事。女兒在隨意觀測了下弓射手的傷勢後,就決定去為其治療了。要知道,女兒不過是個初級醫師,根本治不好什麽大傷。
這就是他剛才為什麽會突然,在門口吼聲‘不行’的原因。
“恩!那麽既然你還是知道我曾經講的話,又為什麽會去犯錯呢!”江源鶴將兩手放到了背後。
江靜雯不再講話了,她慚愧地低下了頭。
“哎!靜雯啊!我不知道和你說了多少遍了。醫師這份職業是絕對不能有絲毫差錯的,因為要是你的一時懈怠,往往就會造成一條鮮活的生命失去。”
“對不起!父親!”
“希望你以後要多想想父親的話,不要以為是我女兒,就好像會在醫師方麵有什麽天賦的。我告訴你,你沒有任何能驕傲的資本。”
“江源鶴叔叔!”沈夢婷恭謹地做了個抱拳禮,“小雯隻是無心之失吧!她不過是太想給他人治傷了,希望你不要再責怪她什麽了。”
“是啊!是啊!”錢豪也趕快說了幾句,“我不過隻是輕傷而已,不信你看嘛!”他旋即抬了左臂,還不忘裝出副嬉笑的樣子,並扭動了下自己的左肩部位,“呀!看吧!看吧!”
眼神是掃了下求情的那兩人,江源鶴也就歎出口氣息,“好了,以後可要注意了!”
江靜雯低下頭,諾諾地吐露出一句:“知道了!父親!”
江源鶴好似還想說些什麽,但卻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抿了下嘴唇注視了自己女兒許久,才將臉別向了錢豪那邊。
“對了!這位弓射手!你受傷了嗎?”
錢豪受寵若驚地用手按住了後腦處,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還真是受傷了啊!嗬嗬嗬……嗬嗬……”
麵對錢豪這種無論在哪裏都油滑的樣子,沈夢婷是不禁衝他瞪了眼。
錢豪是發覺了有人在瞪他,隨即衝沈夢婷攤手聳了聳肩。
江源鶴慢慢走到錢豪邊上,應該是要觀測其傷勢。隻見江源鶴拉住了錢豪的胳膊,還對著那處肩膀上遊望一番。其實,錢豪的傷勢看著就無大礙,但這位大師級醫師還是決定用手去撫摸下。大約遊摸了陣,江源鶴才稍就點了下頭。
“恩!還不算是非常嚴重的傷。隻是被寒冰柱擊中,導致點輕微的凍傷而已。”江源鶴放開了傷患的手臂,“今天已經很晚了,就先讓你去休息吧!明天大早你就到醫館大廳來,我來幫你治療!”
錢豪聽了這席話,稍有些木楞。
“錢豪,你還不趕快謝謝江叔叔!”沈夢婷提醒了句。
錢豪這才感恩般地鞠了下躬,他手中還做個抱拳禮的動作。“謝謝叔叔!謝謝叔叔!”
“不用感謝,這是應該的。我本來就是醫師!”說罷,江源鶴就拿起了桌上的一個煤油燈,並向著醫館大廳的內門前走去,“都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歇息的房間!”
眾人便在相互看了眼後,都跟隨著江源鶴一同走出。
從內門出去,他們來到了一個非常寬敞的院子。趙羽懷著好奇望了下周圍,他看到了前後的房間與醫館大廳。原來,這位醫師家的住處,和開在外邊大街上的醫館是相連的。隻不過,要去他家則要經過這處大院子。
在經由院子繼續往深處行走,他們來到了江源鶴醫師的家門前。
家裏和工作地點幾乎是同一個地方啊!趙羽想著這人平時出去工作也挺方便的。
“夢婷!我家裏也不大,自然就沒有空閑的房間!”江源鶴邊走著邊說道,“所以,今晚也就隻能委屈你們去住在行醫大廳裏了!”
“不要緊的,叔叔。今晚我們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你能給我們安排個住處我們就已經非常感謝了!”沈夢婷的口吻中充滿了客氣。
在這裏住下,無論條件是多麽惡劣,那也總比在外餐風露宿的要好,這是沈夢婷當前的想法。
他們一行人繼續向著房門前走去,趙羽抬頭望了下房子周身,發現也不過隻是個普通的瓦房。並沒有二層樓,整體隻有一個層麵。而且要說房子的麵積嘛!趙羽推測了下,覺得好像不算大,但也不能說小,大概有七、八個房間的樣子。
“其實我家本來是有空房的。但是,因為房子裏隻有我們這隊父女住,所以我就幹脆把其他房間用來做其他用途了!”江源鶴將人往房子內領。
“其他用途?”沈夢婷歪了下頭,“具體是什麽用途呢!”
“父親不單在外邊的醫館大廳中行醫,有時也會把傷患帶到了屋裏來。”江靜雯插了句話。
“哦?還把傷患帶到屋子裏來?為什麽?叔叔,你在醫館那邊不是有個行醫大廳嗎?”
“這是因為有時傷患的傷勢非常嚴重,為了避免讓外邊治療輕傷或者疾病的人嚇到,所以就把他們抬到了屋裏去。放到屋裏也有好處,那樣我可以隨時在家監控他們的傷勢!”
“是嗎?那叔叔也真是有心了。”
“再者我還會把一些醫療器材或者說某些刀具,放到空閑的房間內。”
‘所以才沒有空閑的房間了’,江源鶴叔叔似乎要表達這意思。
正式進入到房子內,他們也就步入了處走廊。走廊還是比較昏暗的,但所幸江源鶴手中的煤燈照射,所以他們還是能看清楚路的。又在房子內的走廊中穿梭了一小會兒,江源鶴在某處門前停下了腳步。他慢慢推開門,將門前的地方騰給了沈夢婷她們。
“夢婷,你和你的夥伴今晚就住在這裏吧!”
沈夢婷往門內探頭望了下,發現房間內隻有兩張長桌。她不敢顯露出什麽委屈的樣子,因為這裏比野外要好多了。
“謝謝叔叔!”
“唉!不用這樣客氣。房間我明天就會幫你騰出來,但今晚隻有委屈你們在這兒過一夜了!”
“這個不急的。”
“那……就這樣吧!”江源鶴直挺了下身子,他將麵部轉向了自己的女兒,“時間不早了,小雯!你也快去休息吧!”
“知道了!”
在見到沈夢婷一行人進入房間,江源鶴自己也就將手中的煤油燈放大到了桌麵上。那麽,房間內也就變得稍微明亮了點,至少各自的臉都可以看清了。
之後,那對父女也就正式離去。
把門關上後,沈夢婷就快速來到了個長桌旁,她直接就跳坐到了桌麵上,還大大地伸了記懶腰。
“哦喲!你好像很愜意嘛!”錢豪不禁嘲諷了句。
“錢豪,你不用這樣嘴貧的,如果你有什麽不滿,可以出門去找旅館投宿!”
不知為何,可能是房間內略顯空曠的原因,他們的對話聲都充滿了回音。
“唉!我怎麽敢不滿呢!跟著你們至今,也就一晚睡了個好地方,其餘時間都是在野外的。這個房間再不濟,好歹還是個內房,而且還有個桌子可供睡覺呢!”錢豪的語氣是油滑兮兮不已。
“那就快快躺下睡覺吧!”沈夢婷聞言是重拍了下桌麵,‘咚’的一記響聲傳出嗎,“屁話那麽多幹嗎?”
“我隻是覺得奇怪!”錢豪向四周遊望了下,“你曾說過這個醫師是大師級的,那麽應該講也是遠近聞名的吧!怎麽會住在這樣個寒摻的地方!”
“這我怎麽知道?我看你還是快睡下吧!”沈夢婷沒好氣地回應。
錢豪也不再多言了,他乖乖地來到了某個長桌旁,脫下背著的長弓,就舒坦地往桌麵上躺去。“哎呀!還是睡個平麵舒服啊!”
“趙羽,你怎麽了?”沈夢婷在見到趙羽呆呆地站於門口,久久沒有動後,便開口詢問了句。
趙羽失措地回過了神來,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遂開始朝長桌那邊走去。
錢豪臉上帶著個不懷好意地嬉笑,他還不停對著趙羽那邊指念著,“嗯……我看這小子八成是在想剛才那個小姑娘吧!”說完,錢豪盤腿坐於桌麵上,自己也流露出了個無比懷念的神色,“嗬嗬!仔細想想啊!那個醫師的女兒,還真是……哎呀……嗬嗬……”錢豪臉上直放著猥瑣的笑容。
趙羽可是非常生氣的,他激動地縮著脖子,“哪有啊!錢豪,你在胡說些什麽啊!”
“錢豪,你不要自己是一副鬼樣,總覺得別人都和你一樣,好嗎?”沈夢婷不屑地衝錢豪白了下眼。
錢豪是瞬間沉下了臉,“什麽和我一副鬼樣啊!”他雙手抱起臂來,“我那是正常舉動好不?那小子倒是裝!我看就是悶騷!”
‘悶騷’是個外來詞匯,本來人類中並沒有相關注釋的。但自從艾裏亞公國的精靈族來到後,就將這個新穎的詞匯帶到了東亞古大陸。這個詞匯老實說是帶有哦些貶義,因為它代之那些外表很冷靜,實則內心很狂野的人。當然,這個詞也可以被理解為此人非常的假正經。
趙羽並不敢去反駁什麽,因為‘悶騷’早前就被他的同鎮夥伴用到自己身上了。可是,對於錢豪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調侃,趙羽還是決定反擊下。
“錢……錢豪!你才悶騷呢?我看你是我見過的人中,最騷的一個人!”
錢豪聽了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嘻哈地提起了雙臂,“什麽?叫我錢豪悶騷!我這個人曆來就是明騷好吧!”
“恩,你明騷!所以選擇去睡別人的女人!”
一聽到被他人冠以了這樣斷話,錢豪身體是直挺了起來。他還慌亂地望向了沈夢婷,但很快又對向了趙羽這邊,“什……麽?你……你……胡說些什麽?”
“你不要想狡辯。我在秋田鎮都聽到了。你睡了個土匪的女人!”
“你……你……你這個……這個事情你去記得那麽牢幹嗎?”錢豪咋舌般地甩起手來。
“我說得是事實。還有……”
“好了!別再扯其他什麽東西了,都不看看時間嘛!現在都已經很晚了,都給我睡覺去!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講!”沈夢婷發表了個聲音洪亮的訓話。
趙羽聽後也就乖乖地睡到了長桌上。其實,他剛才還真是在想那對父女。看著這兩人相依為命地活在一幢房子內,趙羽邊想到了自己與母親。
要是母親還在就好了,趙羽快速地翻了個身子,眼睛頓有些開始濕潤起來。
沈夢婷起身吹滅了煤油燈,房間內倏地昏暗起來。她也睡到了一張長桌上。不過,她並未第一時間閉上眼睛。她將兩手枕在腦後,一條腿還翹到了另一條的膝蓋上。
當前,她就在想一個問題。江源鶴叔叔比她想象得要落魄,那麽多年過去了,連房子都沒有翻新下。按理說這是不應該的,江源鶴叔叔絕對是薩蘭王國一等一的醫師,隻要稍微幾個有錢人看病,那麽錢都會來了。
又何以看上那樣的輕貧呢?沈夢婷換了隻腳翹的姿勢。
如果追憶起江源鶴叔叔為什麽要離開清城,甚至辭去魔法師副部長的職位,那還要說沈夢婷的父親離世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