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上輩子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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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磊的盾牆算是擋住了頭上掉下的粗壯樹杆。不過，那些樹杆墜地所弄出的塵埃，還是滾滾地急速冒出。在稍一消散點後，又迅速地把正中間的陸磊給徹底吞噬了。
“可……惡……啊！”
這是沈俊聽到的敵方最後一句叫嚷。當然，他目前也不敢怠慢，持續加快著奔跑速度。他清楚剛才所做的一切，不過隻是稍微厭惡對方一小會而已。馬上，那個陸磊就會從煙霧中爆出，然後再快速地追過來。
所以沈俊必須要抓緊時間，不顧一切地跑遠。如果運氣好的話，搞不好真得能安全脫身。
“你繼續叫吧！”沈俊盡情揮舞著雙臂，竄跑在樹枝葉滿是的林中。
急速的跑動還帶來了大量的‘唰唰’聲，那是樹枝葉擺動的結果，沈俊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必須要快！必須要快！沈俊向著林中盡頭跑去。
煙霧的彌漫還在持續，但在沒有樹杆繼續掉下後，它的升騰感也仿佛得到了終結。最終，一切好似都平靜下來。
恰巧有一絲微風吹過，煙霧便像被驅散了那樣，朝著某一天倒去。
忽然，能聽見‘乓’的一聲巨響，幾根粗壯的樹杆就從煙霧中飛出。它們向著周邊倒落，直到又弄出了幾針響聲。
“我不會繞過你的！”陸磊的吼叫聲響起。接著，他的身影也完全從煙霧內顯現了。這次並沒有被再次吞沒，因為煙霧已經不再能形成什麽氣候了。
顯出身的陸磊是異常憤怒，他那握住寶劍的手都在不停地顫抖。他正瞪著前方，因為那裏就是沈俊逃跑的方向。
“你以為這點雕蟲小技就能阻礙我什麽嗎？你實在是太幼稚了。我告訴你：我依然可以馬上追到你！”喉口內劃出了句破嗓吼聲，他的牙關也隨即咬緊了。
對於敵人的逃跑，陸磊真是懊惱極了。他完全想不到那個沈俊居然會來這麽出。
隻是，陸磊臉頰處能感受到襲來的微風，可他當前卻沒有一點想要去享受的心情。他的頜麵部肌肉還在抽搐著，似乎在下一刻就要衝前去咬人了。
既然他清楚對方的逃跑軌跡，那麽他自然也就能快速去追上。
“你給我等著！”陸磊磨了下牙齒。
等到煙霧已經徹底消逝了，陸磊終還是提起了兩腿。他迅猛地朝前奔去，開始了追捕逃開的沈俊。
——
耳朵處好像聽到了什麽巨響聲，錢豪再一次地把急速跑動的步伐給停下。他上聲調地‘嗯’了聲，又再而環顧起四周來。
剛才……
似乎有什麽莫名的響聲在林中燃起了！
錢豪對著他自己所感觸到的聲音源頭，朝那邊小步走了下。老實講，那個聲音其實離得還是有點遠的，但錢豪就是對其充滿了好奇心。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錢豪的嘴皮順著心思所動。
從聲音中預判出，好像是一棵又一棵的樹木倒下結果。但令人想不通的是，樹林中為何會有樹木的無端倒下呢？
除非……
錢豪不禁提起了口氣來。除非有兩人在那邊激戰過，而且還是那種殊死搏鬥的樣式。
如果確定了那邊曾發生過激戰，那錢豪就要猜測下到底是誰對決誰了。眨了下眼睛去仔細感知，他好像從中嗅到了是兩個劍士對決的結果。
可那兩個劍士又是誰呢？
錢豪不再眨眼，而是定晴地望向了遠處。其實不管是誰，他都能確信其中一個劍士力量要強於另一個許多。這樣的話，另一個劍士也就有危險了。
“沈夢婷！沈俊！”錢豪將自己同伴中，職業為劍士的人名字給報出。
錢豪並不希望他的同伴遇到危險，不論是沈夢婷還是沈俊。然而現實是，他們其中的一個必定遇到了索倫劍士，並正入陷進泥潭般地在苦戰著。
所以該怎麽辦呢？錢豪直勾勾地望著聲音源頭，連帶下巴都不子爵地稍揚了下。
正當錢豪有些不知所措時，那裏的力量又猛然間消失了。
嗯？這令錢豪是恍惚間露出了意外神情。又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他再次提起步伐稍走了幾步。
大約在走到棵樹木旁時，錢豪還是停下了腳步。既然聲音消失了，也就意味著戰鬥的結束。那麽，最終的結果又是什麽呢？是哪一方贏了呢？
錢豪一直在打著冷顫，即便他現在根本就沒有感到冷。
選擇就擺在他麵前，他到底是不管不顧地跑掉，還是去一看究竟呢？錢豪頓時有些遲疑了。
就在不久前，他好不容易擺脫了一個索倫血祭師的攻擊，如今難道又要闖入進另外一個索倫劍士的虎口嗎？
想到這裏，錢豪膽怯地後退了步。他比誰都清楚那幾個索倫人的實力。不要說錢豪自己一人，就算是他們這邊的所有人一道上，都無法戰勝哪怕一個索倫人。所以錢豪還是逐漸把思想，往‘離開’的角度上靠攏著。
再講了，當初沈夢婷也是說好的。不管發生什麽，他們幾個都要四散逃開，從而打上己方比敵方還多一人的人數差。或許這樣，還能剩下個幸存著來。
不過……
錢豪剛轉了下身子，就被某種思緒給牽扯中。思緒是種種回憶，是他和同伴們曾經的點點滴滴。
錢豪又猛得提了口氣來，他往嘴內灌輸進了大量的新鮮空氣。他不清楚自己腦中為何會有這種思緒產出，可它就是實實在在的已經幾乎占據了錢豪整個大腦。
換做以前，他是怎麽也不會想到‘友情’這個詞匯的。因為曾經走遍大江南北的他，也就直會和一些酒肉朋友打交道。可如今，錢豪的腦中卻滿是那些新結實的夥伴。
沈俊自不必講，沈夢婷、趙羽、江靜雯。這些人可是已牢牢在錢豪心中打下了重要木樁，令他怎麽也忘記不了與他們接觸。
所以，錢豪忽得定住了自己身子。他強迫著把兩腿抓緊了地麵，又帶著個悲容情緒回過了頭。
‘有同伴們麵臨著危險，難道我就要選擇逃開嗎？’錢豪的心中燃起了這麽個問題來。
漸漸的，錢豪的目光也就變得堅定起來。他的動作也由暫時的扭頭，變成了完全轉過身子。這下他又麵對起那個發出巨響聲音的方向了。
得過去看個究竟！錢豪稍微點了下頭。可是，過激的情緒一旦消散，某些現實的問題也就再度擺到了錢豪麵前。
敵人的實力真得是……接下來錢豪都不敢想下去了。索倫人實在是太強了，這是每一個薩蘭人都清楚的事實。
如果錢豪沒有猜錯，那個與自己同伴對決的索倫劍士，就是名為陸磊的人。
在福井鎮的旅館內，錢豪就已見識到那人的可怕之處了。如果錢豪再與之麵對麵下，估計會被敵方給撕碎。
“弓射手！就是你對我使用了閃光箭嗎？我要徹底撕碎你！”至今錢豪都忘不了陸磊所放出的狠話。
於是，錢豪又變得膽怯了。他不自覺地往後縮了步。思緒從一定要去救同伴，再度變成了是否要逃跑這個選項上。
到底該如何呢？為難的錢豪在不停地做著深呼吸動作。他好像是要把一切煩惱都給拋開，轉而去過一個流浪人該有的無憂慮日子。
哎呀！真是麻煩啊！真是難以抉擇啊！錢豪提手狠抓了下自己頭顱。
但也正這一處動作，令他見到了手握著的長弓。瞬間，一股熱血就從錢豪的胸口內湧出。
“這……”錢豪仔細打量起那把長弓來。
這把長弓是自他成為個弓射手以來，就常伴隨於左右的。也就是說，他與這把長弓已經朝夕相處了數年之久。
“朋友！”口中不受控地說出了這兩個字，錢豪才恍然意識到那是長弓帶給他的指示，“你……你……難道……”
錢豪的心口好似噴湧出了股莫名力量，那是振奮他心思的能量。他的腦中也閃過了許許多多的畫麵。
想要成為個弓射手，從而要讓他人另眼相看的畫麵、成為弓射手的瞬間，拿起那把跟隨他多年長弓的畫麵、受不了同鎮人的鄙視，從而毅然決定浪跡天涯的畫麵。
當然，差不了的還有錢豪與沈夢婷他們，一個又一個相識並成為夥伴的畫麵。
這一股股畫麵，就像走馬燈似的在錢豪腦中閃回。最終，讓錢豪確信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已經不想成為個渾渾噩噩的流浪者了。現在，我是一名懂得保家衛國，要和同伴共同奮鬥的責任者。
想到這裏，錢豪便堅定地跨出了第一步。當第一步有了，之後的第二步、第三步也全都順理成章了。
但在走了一段時間後，那些強大索倫人的形象還是會不時騷擾下錢豪的思緒，令他又一次地產生了點恐懼感。
“不知道我的行為到底對不對？也不清楚我到那裏去，是否就一定能有幫助呢？”錢豪不斷地問著自己問題。
可隨著步伐的加快，他也就將這種恐懼給拋掉了，“哎呀！哎呀！想那麽多幹嗎？反正我就是要去看個究竟！”
興衝衝地加快了步伐，錢豪也就把心想的東西，給拉到了其他方麵。
想想在這些日子裏，經曆的事情也挺離奇的，錢豪猛甩了下頭顱。自己本來不過隻是個到處流浪的落魄弓射手，過著是到處留足跡的無慮生活。
沒想到，卻因為在秋田鎮的某次邂逅中，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自此，他居然也走上了為國家做事的道路上。這在以前是絕對想不到的，錢豪從未想過自己會變成個帶有責任心的人。他一直認為做事就像女人一樣，做完了就可以扔掉了，根本不需要去細想保留什麽。
可如今，他卻變成了這樣一個人。
不過在責任心之後，緊隨而來的還有可怕的壓力。比如講以往他從來不用擔心自己的生死，他認為就憑自己的高級弓射手實力，足可以在薩蘭國打遍天禧無敵人。但如果麵對著國家外的敵人，錢豪就顯得力不從心了。甚至，他還可能會被強大的敵人給殺死。
一邊是無憂無慮的流浪生活，一邊是被強大敵人追捕的提心吊膽日子，以前錢豪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但現在的他，卻無奈地進入到了後者的選項中。
唉！錢豪無力得又搖了下頭。造成這一切的根源想必就是因沈夢婷這個女人，是她讓錢豪改變了自己，也過上了自己以前極其抵觸的生活。
但錢豪目前也是心甘情願的，他認為在自己的人生中，隻有和沈夢婷相遇了，才有了那種非行屍走肉般的思想。沈夢婷和以往他接觸的女人相差太多，這點足以讓錢豪挖空心思地去貼在其身邊了。
所以啊！
錢豪又歎了口氣抬起頭來，雖說他還在急速地奔跑著，可他兩肩卻在微微的垂下。牢牢注目著前方，錢豪的口中噴出了這麽句話。
“就當我上輩子欠你的吧！誰叫我……”
接下裏的話錢豪並沒有繼續放出，他選擇了沉默閉嘴。隻是，再有跑了一會兒後，他還是耐不住寂寞地響出了聲。
“嘿呀！無論你這個女人做什麽，我都會支持著你！就算你異想天開地要去麵對……麵對那些個比你強上數倍的敵人。我錢豪……一樣要陪在你身邊，和你共生死啊！”
剛講完這句，錢豪都完全進入了愕然樣貌。沈夢婷對他而言，真得是非常非常獨特，以至於他連曾經的價值觀都拋棄了。
“我這到底是怎麽了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錢豪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胡須，臉上帶出絲惆帳感。恰巧此刻似有雨霧襲來，一時間把林中弄成了濕漉一片。
嗯？怎麽了？錢豪回過神來，腳步又猛得停下。
天空的灰蒙感是更甚了，好像就要下雨了！當這樣的想法產出，天上也確實掉下了細細的雨點來。隻不過，雨點似乎還沒有成型，也就是些零星的水珠罷了。
但錢豪知道這都隻是暫時的，天空馬上就會下起大雨來。在野外常年奔波的他，自然是無比清楚氣候的變化。
“馬上就要下雨了啊！”錢豪不禁感慨了句。
但在下一瞬間，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站停在這裏許久了。於是他便又將兩腿給動起來了。
在跑動的過程中，臉頰處也感受到了那種雨霧的濕漉感，似乎正有張濕潤的手，在他的臉上抹動。
錢豪不禁被那種濕感，給弄得閉上了兩眼。但在眼前一黑的刹那，似乎有一個莫名的景象自他腦海中竄了出來。
那是在某處房子前，一個女人正在門口焦急等待的場景。錢豪下意識地深吸了口氣。可沒過多久，他卻詫異著自己居然也站在門前，而那個女兒則是副嬉笑等候的表情。
突然間，錢豪好像明白了個事情。那就是女人正是他的妻子，而他則是忙碌一天正要回家的丈夫。
這……
就在錢豪非常不解時，一個更令他意外的景象發生了。那個女人不是別人，居然是帶有著剛強麵容的沈夢婷。
“啊！”
錢豪大叫了一聲，終在跑動中睜開了眼睛。
這時，他才發覺自己還在奔跑與樹林間。原來剛才的所有景象，全都是幻覺而已。
錢豪開始了不斷拍擊自己的胸口，“哦喲我的天呐！這是怎麽回事啊？怎麽會胡思亂想成這樣的！”
他又加快了速度。不過，在跑動了會兒後，他還是回想了下之前的幻想。
老實講，要是現實也是如此的話……錢豪的臉上居然透出了絲邪笑，“嘿嘿！那真得就好了啊！”
意識到自己有些想入非非了，錢豪趕緊甩起了頭顱。他趕快將麵部表情變成了嚴肅狀態，這是為了防止因興奮而導致的鬆懈。
“好了！不要再亂想了。現在！”錢豪堅定地望了下前方，“還是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吧！”
平穩地講出了話語，錢豪這就繼續了趕路。
——
沈夢婷的臉上透出了大量的不安，原因正是剛才那股子不明的笑聲。要說這笑聲的發起著，她可是怎麽都不會忘記的。
感觸著周邊的危機，沈夢婷繃緊了身子就不斷扭轉起脖子來。
“喂！你到底想怎麽樣啊！既然都追過來了，就給我快點現身！不要這樣遮遮掩掩的！”帶著叫吼聲，沈夢婷向地麵重踏了一步。
“哈哈哈……”
笑聲又響起了，這次還帶著過量的嘲諷感。
沈夢婷頓時是氣不打一處來，“喂！你沒聽見我講話嗎？還不快點現身。弄出這麽個討人厭的笑聲，要幹嗎啊？”話音落下後，她還加快了環顧四周的頻率。
在這個帶有濕潤氣息的樹林中，盡管枝葉間也不算密集，但沈夢婷就是看不到敵人的確切位置。即便能明確笑聲的發源地，可具體要發覺目標在哪裏，則非常費勁！
真是可惡啊！居然會被這個人給找到！沈夢婷捏緊了拳頭。
她所想的‘那個人’，自然就是指索倫追兵中的老大張誌潔。剛才的笑聲也正是由此人所發出的。
“哈哈哈！沈夢婷啊！你想要我現身嗎？”張誌潔躲在棵樹幹後如是說道。
“這是當然的！你千方百計來追捕我，不就是要來抓我嗎？好了，現在你的目的也搬到了，那還不快點現出你的身子！”沈夢婷大吼了起來。
敵方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在又放出陣笑聲後，才隱約亮出了話語，“恩！你說得不錯！那麽……”
“我這就出來了！”
帶著個隨意的語調，張誌潔終還是從某片樹叢中走了出來。他手持根法杖，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陰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