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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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眾人的目瞪口呆，那舉著巨劍的沈夢婷還在不斷喘息著。剛才她的行動也太淩厲風行了，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一位士兵的頭給砍了下來。
這下，多數士兵也就沉默了下來。先前幾個吆喝得最為大聲的，也全都閉嘴不言了。
經過了這麽一出，馬利明居然還對此女刮目相看了。‘果斷’這個詞匯，大概就是馬利明給其的注釋了。
“沈……沈夢婷！沈……”錢豪的身子好似在顫抖。他想要去靠近那個女人，卻因為某些思緒的牽扯，近而是一步都不敢動。
沈夢婷還在不斷喘息著，可縱然她身軀已經出現了無力般的抖動，但她仍舊緊緊握住著那邊巨劍。而與此同時，那沾染在劍身上的血液，也慢慢留了下來，直至滴到了地麵上。
“你們……你們……”沈夢婷開始環遊起了周邊所有的士兵，“我看你們真是昏頭了吧！大敵當前，你們不想著如何去抵抗敵人，竟然還要想法設法地來製裁元帥！是誰給你們的膽量！”她的聲音是非常大，還透著股針錐般的刺人感。
多數士兵都被沈夢婷的氣勢給震住了，他們全都選擇了沉默。
“還有，就你們剛才某些人的話語，我看真實連帶你起碼羞恥心都沒有了！不！應該說你們真得枉為一名士兵！”沈夢婷將巨劍劍頭往地麵上敲去，“我知道你們的想法！表麵上，你們說了種種的理由，其實說白了，就是不想與索倫人戰鬥吧？一些個貪生怕死之輩！算了，你們這些士兵，就算動員了又能怎麽樣？還不如放棄了！”
當沈夢婷的聲音剛落下，就出現了一陣陣竊竊私語的響聲。之後，就自然是其中幾個膽子大點的士兵，來充當商量員。
“好！既然你都這樣講了，那麽就把我們給放了吧！”那個士兵還挺趾高氣揚的，全然沒有半點的臉紅。
“什麽？你說……你是想……”
“你剛才不是說了動員我們也沒用嗎？既然沒有用，你還留我們在這裏幹嗎？不遲早放了我們？”另一位在隊伍邊緣角落的士兵，也同樣是放開嗓子吼叫起來。
“你們……”沈夢婷又不自覺地捏緊了巨劍劍柄。
這時，不知道哪處的一位士兵，突然叫喊出了擾人的驚慌話語。
“啊……來了啊！來了！索倫的軍隊來了啊！”
他的話語是充滿了驚呼失措，沒多久還一並影響到了隊伍的排序。一時間，隊伍中出現了錯亂感，大量士兵開始人仰馬翻起來。
沈夢婷見狀便轉過了頭，她這才恍惚發現，索倫的鐵騎已經是真在眼前了。
如果要去詳細測量，可能也就隻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索倫的軍隊當前已經不再是團塵埃，因為距離的縮進，他們個個騎著馬的身軀，也可以說完全顯現出來。
不！應該講他們每一個人的動作，都已經可以被沈夢婷給完全捕捉到。
接下來可能都不要一分鍾的時間，索倫的軍隊就會毫不留情地踏來，並將這裏與薩蘭有關的一切，全都毀滅掉。
“喂！喂！沈……沈夢婷大元帥！”沈俊驚慌地有些口不擇言，“他們來了啊！”
索倫軍隊的馬蹄聲猶如蒼蠅般，已根深蒂固地在耳邊環繞了，沈夢婷是根本無法驅散掉。她將身軀完全麵向了衝來的敵人，兩腳也跟著快速岔開。
似乎，當前對於她而言，除了孤獨地去抵抗索倫的千軍萬馬，就再也沒有第二條路了。
“啊！我受不了啦！我要離開這個地方！”
也不知道是士兵群中誰吼叫了一聲，都沒有幾秒鍾的沉澱，便有數位士兵朝遠方跑去。他們的手臂擺動還非常之快速，顯然就是要逃離此地。
而隨著有人當了逃兵，這數量也就會呈數倍的數量遞增。瞬間的功夫，就有大批大批的薩蘭士兵朝兩邊跑去，他們個個都驚恐無比，與正衝來的索倫軍隊形成鮮明對比。
當然，他們在逃跑過程中，驚慌的呐喊也完全沒有停掉過。
“喂！你們給我站住！”馬利明副元帥忽然大聲吼叫了出來。
不過，他的叫聲現在就幾乎是等於放屁用，根本就不會有士兵會來理睬他。
無奈的，他隻得將目光鎖定住了那個職業為弓射手的錢豪，“喂！弓射手！記得你是少【河蟹】將吧？”
被那個馬利明的一個突然詢問，錢豪都未曾能反應過來。他的脖子也是條件反射般地縮了下，兩肩也就順帶提起了，“啊？”
“我在問你話呢？弓射手！”
確認了那個討人厭的副元帥，正是在和自己對話，錢豪也就釋然地停止了身子別扭抽動感，“喂！你有什麽要對我講的？”
“你就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士兵當逃兵嗎？”馬利明的頭在不斷甩著，那甩動軌跡自然就是對應一邊逃跑的薩蘭士兵的，“你不該有點措施嗎？”
“啊？”錢豪的身體是往後仰了仰。
“趕快去射殺他們，那群逃兵！”馬利明的口吻是頗為強硬，一點不像是在開玩笑的。
但錢豪卻完全接受不了，“什……什麽？你叫我……”他低下頭看了眼自己手持的長弓，並想象著自己所拉出的光箭，射穿自己這邊的一位士兵景象。
不！絕對不可以！當這種景象剛在腦中生成，他便是一個急速地搖頭動作。這樣的話，景象也就被迅速驅散掉了。
“喂！你還在考慮什麽？要是再猶豫的話，這裏的一萬軍隊就會完全消散掉了！”馬利明都直接從馬背上下來，然後跑到了錢豪旁邊。
錢豪還未從震驚中走出，他那半張著的嘴巴，都在不停地顫抖著。他希望別人給自己點提示，但沈夢婷目前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即將襲來的索倫軍隊身上，根本就無限顧及自己這邊。
至於沈俊與陳天浩，當錢豪將目光移向他倆時，卻完全是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用講，這兩個人是肯定指望不上了。
所以，錢豪目前也隻能靠自己來思量問題。他又瞄了眼手中的長弓，才將答案給放出，“不！你叫我……叫我來射殺自己這邊的士兵？這……”
“你現在還在講自己這邊的兵，他們已經變成逃兵了，如果不震懾下，估計就沒人肯為我們戰鬥了！”馬利明快速地瞪起了雙目。
接下來他所做的舉動，令在場所有人都大呼意外。
馬利明直接就將自己手中的寶劍，給快速擲了起來。而後，在寶劍飛速朝上邊飛去時，又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其劍柄。不過，那持握姿勢已經變為了反手握向了。
錢豪見狀是不禁投來了疑問，“啊？你這……你這是要幹嗎？”
馬利明都未加以理睬，他隻是將視線瞪向了那一群往遠處奔去的逃兵，“喂！都給我站住！”
可是逃兵哪還會去管什麽他人嗬止，他們當前的目的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快點離開這個是非地。
“我再警告一遍，全都給我站住！我以副元帥的身份，命令你們都給站住！”扯開嗓子般地直叫吼著，馬利明這就作出了個等於投擲矛者的動作。
“喂！你這是要幹嗎？”
馬利明還是沒有些許理睬的，他繼續觀測著那群逃兵，“我最後再警告一次！”
大約又過了一、兩秒，馬利明在抽動了下鼻肉後，用力將手中的寶劍給投擲了出來。
寶劍的速度非常快速，直接就越過了層層的士兵，直指向那位跑在最前頭的那位逃兵上。
接著，悲慘的一幕也就發生了。那位逃兵的一條腿被擲來的寶劍給直接插中，連帶整個小腿處，都被劍身給刺穿。
“啊……”淒慘的叫聲也就應運而來，那位士兵在極力張開了兩臂後，很快又倒在了地上。他似乎非常痛苦，還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腿部。
經過馬利明的狠招過後，那些本極力在邁開步子逃跑的士兵，也就都跟著停了下來。他們有的還慢悠悠地轉過身子，神情中幾乎滿是驚恐感。
當前，對於他們來說，頭號的恐懼已經從襲來的索倫士兵，變成了副元帥馬利明。
“不要以為我是隨便說說的！警告了數遍，都不帶耳朵聽的嗎？不允許逃跑！”馬利明繼續嗬斥著。
可誰曾想到，有些要逃跑的士兵也竟然開始了回嘴，“喂！你為什麽不讓我們逃跑啊？你憑什麽這麽做？”
“什麽叫我憑什麽這麽做？你還好意思問出來？你們捫心自問下，還有這個臉說自己是一名薩蘭士兵嗎？”
“這和是不是士兵無關！我們說到底隻是個普通人而已！”其中的一位三角頭士兵衝了出來，他剛才也是極力要逃跑的其中之一，“完全都沒有勝算的戰爭，這算什麽打仗？可不就是屠殺嗎？”他竭力叫喊著。
“但即便如此，也不允許你們逃跑！”馬利明繼續大聲吼叫著。
“可是……為什麽？連元帥剛才都說了，已經把我們給放棄了，動員我們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所以你憑什麽不讓我們逃跑呢？”
“哦喲！現在倒是元帥元帥地叫了，剛才可不是‘這女人、那女人’的稱呼嗎？”錢豪重重地往前踏了不。
可多數要逃跑的士兵還是那般喋喋不休，他們早就已經失去了保衛國家的信念了。
王彬一直看著眼前的一幕幕，他算是心灰意冷到了極點。他開始往前提動起步伐，直至湊近了馬利明那邊，“唉！副元帥啊！我看還是讓他們走吧！像這個樣子的兵，留著也不能打仗啊！”
馬利明聞言是深吸了口氣。隻是，他似乎並不打算退卻，“不行！絕對不行！如果讓他們逃跑了，那麽本來介乎於‘逃跑’和‘抵抗’之間的士兵，也會產生動搖的！”
“可是啊……”王兵當前眉頭鎖得非常緊，哀怨無比的神情也在此刻達到了最高點，“留他們在這邊，除了會動搖我們抵抗的軍心外，似乎也沒有其他用處了！而且他們還會浪費我們的糧草！”
王彬將軍似乎說得有理，馬利明也有一絲動搖感發放出。
“啊？怎麽了？你們也覺得把我們放在這裏沒有任何用處吧！所以還是放我們走吧！”
“是啊！讓我們走吧！”
“不要什麽糧草了，估計如果呆在這裏，我們就會被索倫軍隊給統統殺光的！”
士兵們又有止不住的抱怨聲響起，他們確實早就把保家衛國的信念給拋之腦後了。
“好了！你們要走便走吧！我不會來給你們挽留的，我也絕對不會再逼迫你們上戰場了！”久未發聲的沈夢婷終於在此刻開了口，她雖然依舊麵對著那索倫軍隊所撲來的方向，可注意力已經移向後方的那群逃兵了，“你們完全可以走！”
聽到了大元帥都已如此發言，那些逃兵就仿佛一下來了精氣神，有些為此都開始質疑馬利明副元帥之前的舉動了。
“你們……你們真得是枉為士兵啊！”馬利明發狂般地繼續大聲吼叫而起。
但因為有了‘大元帥’的同意，那些逃兵就似乎是有了靠山般地強硬向馬利明頂撞了。
“枉為士兵又怎麽樣？總好過你們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待會你們就會成為索倫軍隊的劍下亡魂了！”
“夠了！你們要走便走，廢話還多什麽。敵人馬上就要衝來了，別到時你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了！”沈夢婷朝側邊猛扭下頭，她幾乎是以一直眼睛的斜視，來張望起後方那群逃兵的。
她其實也不清楚在這一萬多的軍隊中，逃兵具體占了多少比例。但是，她還清楚著一點，倘若有一個逃兵跑掉的話，這支部隊就真得已經分崩離析了。
沈夢婷也不想這樣，但此刻她自知已經失去了對這支部隊的掌控能力。換句話講，留著想要逃跑的兵也沒有任何用處。所以她也就隻有去賭一把，賭著留下的士兵占據大多數，那樣才能重新喚起那些薩蘭士兵的保家衛國信念。
所以說……
“你們還是快點走吧！”沈夢婷重新又正過了頭。
既然大元帥都這樣開口了，逃兵們就如得到擋箭牌似地邁開了步伐。他們正要往遠處跑去，而那些本來站著不動的士兵，也大有朝邊上傾瀉身體的傾向。
形式似乎到了萬劫不複的地步，這場突襲戰好像連雙方都未有交手的情況下，就好像要以薩蘭這邊的內訌而結束了。
沈夢婷是迅速地將朝向前方的眼睛一閉，她忽視著來自前方那敵人所發出的馬蹄聲，陷入進了自身的劇烈思考中。
不久後，她突然猛一下睜開了兩眼，並高高地揚起了頭，“你們可以逃跑！可是有一句話我還是要向你們這些逃兵強調！那就是你們剛才一係列發言，其實就是錯誤的。”
算是在做最後聲嘶力竭的呐喊，可這招還是不管用，該逃離此地的士兵，是沒有放慢一點速度的。
沈夢婷是能感覺到這點的，可她也不會去管什麽，依然在自我訴說著話語，“你們認為我們這些將軍，把你們當成炮灰般的使喚，那就是個極其錯誤的觀點。”她的頭正在慢慢低下，也就又恢複了正望向前方的舉動，“其實……我們隻是你們的配合者。同時，我們也是你們的守護者。我們需要來指揮你們，已達到軍隊的最大可利用化。換句話講，我們其實都是你們的朋友！”
在沈夢婷的話音落下後，後方也不知道傳來了哪個逃兵的不屑聲響，“哼！說得好聽！可最終奮力去和敵人廝殺的，全都我們這些底層士兵啊！而你們呢？就隻知道在軍營中喝茶！”
麵對這種指責言論，沈夢婷的怒氣又跟著回來了。她奮力扭動了下身軀，“哦？你們都是這麽想的嗎？你們全都認為我們不配來指揮你們嗎？還是說，你們這是在為自己失去保家衛國的信念，或者說貪生怕死而做著借口呢？”
三連問算是徹底放出，沈夢婷的心也跟著鬆下了點。她即可就舉起了手中巨劍，並做出了戰鬥的姿勢。
錢豪見到她這副模樣，不禁是發去了問題，“啊？喂！你這是要幹嗎啊？”
沈夢婷並沒有去回答，她繼續訴述著自己的內心想法。她雖然講得每一句話，都是與後邊的逃兵有關。可是卻始終沒有哪怕去正視他們一眼。
這些人簡直就是薩蘭士兵中的恥辱，可沈夢婷事到如今還是不想放棄他們。就如同他父親所講的，每一個薩蘭人都是不能放棄的，他們全都是薩蘭王國的子民。如果將要想要對抗索倫帝國，他們便全都是中流砥柱。
於是沈夢婷便在嚐試做最後的努力，“不管士兵們是如何想的，他們逃避也好害怕也罷，我這個做元帥的，是完全不能有任何放棄思想的！”
“所以……不管怎樣！我都會誓死抵抗到底，即便軍隊中隻剩下了我一個！”她的語氣是極度強硬，也更有種不顧一切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