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可憐人必有可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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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處騰騰的飛塵感正在不斷接近，簡直都可以將之比作為能啃食掉一切的白蟻。它們會成群地朝軍營這邊擁來，然後將這裏的所有給吞噬掉。
沈夢婷是急促地呼吸起來，她希望可以避免被吞噬的命運。她朝著前方的那一大片平原望去，並適時比對著那直衝向天空的煙霧，與自己這邊的距離。
“有五公裏吧！不！可能有……”
“大致距離是在七、八公裏左右！”陳天浩的聲音很快蓋了過來。他對於距離上的把握，是非常有信心的。
“如果……”
沈夢婷的喉嚨口仿佛有些卡殼，因為如果真如陳天浩所講，具體的距離是這樣的情況下，那也就是意味著敵人最慢也會在一小時內衝來。
隻是，這半小時的時間還隻是估計，從索倫軍隊行徑的速度來看，可能還要講時間砍去一半，也就是說最短三十分鍾內，沈夢婷一方就要享受索倫軍隊的‘臨幸’了。
這時間也太緊迫了！沈夢婷開始了不住的搖頭，隻要索倫軍隊一抵達此地，估計就是漫天的屠殺發生。所以她絕不能讓事情發生，她必須要弄出元帥該有的臨陣禦敵樣兒。
“不！不行！我必須要打起精神來，我們也萬不能坐以待斃的！”沈夢婷趕快轉了下身子，她朝軍營內部張望去，“喂！集結完畢了嗎？”
在她問話的瞬間，大量的士兵也就朝大門口走來了。可是，他們好像並沒有種如臨大敵的緊張狀態。相反，他們還各個都異常放鬆的，甚至有幾個還帶有種睡意惺惺的萎靡樣兒。
沈夢婷見到士兵們都是這種情況，頓時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她目前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去批評什麽了，她當前的任務就是把軍營中的所有士兵，全都給集結起來。
然後，去排列好陣勢，去抵禦住即將衝來的索倫軍隊！
隨著士兵的數量越來越多，都好似要將大門口給堵住。為此，沈夢婷趕快往前走去，她這就是要讓那一萬多人數的士兵，在大門口完全集結好。
集結的鼓聲是越來越多，也變得極為密集起來！對應著響聲不斷的鼓聲，士兵們已經在門口有些數量了。
“沈夢婷！現在士兵們都出來了吧？”錢豪看著後邊不斷如溪流般流出的士兵群。
不過目前更令他在意的的，則是前方平原的那片漫騰煙霧！衝天的飛塵已經越來越接近，可他們這邊卻完全沒有該有的迎戰模樣。
“錢豪將軍！注意你的措詞！在軍營中，你應該稱呼我為大元帥！”沈夢婷的眼神似乎非常冷，從中透出著軍人般的死氣。
錢豪瞬間是將身體一抽，他花了不少時間才適應曾經的朋友，放出如此顯示言論的事實。無奈，他也就根上了句，“啊！好吧！沈夢婷大元帥！”
“大元帥！大元帥！”
軍營內部深處，突然響起了個熟悉的叫喊聲。沈夢婷花了不少時間，才辨識出那來自王彬將軍。
王彬應該已經完成任務了，所以他才會再而往軍營門口跑的。果然，他在達到目的地後，連喘氣都沒有來得及做，便報告了之前那一係列的行為。
“軍隊已經要集結號了！幾乎每個區域的帳篷外，都響起了集結號角。相信不用幾分鍾，士兵們就都會出來了！”
“是嗎？”沈夢婷聞言是憋緊了嘴唇。
其實她對於王彬的答案並不滿意，才集結個一萬多軍隊，竟然都需要花費數十分鍾，這在她父親在世時是絕對無法想象的。
不過就當前的狀況，她也無暇去批評什麽了。
沈夢婷望向了前方的平原，發現那一股股直衝向天空的煙霧，已經又迫近了不少距離。
“沒時間了！敵人已經快要殺來了！”她感慨著什麽，兩眼也迅速地瞪了起來。
——
周邊滿是啼嗒啼嗒的馬蹄聲，它們所帶出的不隻是噪音，還將所踏平原上的泥石地，給弄出了片直衝向天空的飛揚塵土。
孫俊峰就是喜歡這種感覺，因為每當部隊弄出這副光景時，就意味著會有大量的殺繆跟著一同顯現。他極度希望殺【河蟹】人的感覺，這太能激發出他的原始【河蟹】了，也更能把潛藏著的壓力，給一盡發泄掉。
為此，孫俊峰在騎著馬猛趕路的同時，居然沒有控製好情緒，忽然憑空地賊笑起來。
旁邊的廉雲頗大元帥是將這個景象都給收入了眼底，他在抽動了下嘴角後，便是記隨意的‘哼’聲放出，“俊峰啊！什麽事情能讓你那樣開心呢？”
孫俊峰算是一下回過了神來，他意識到自己好像失態了，便尷尬地趕緊抓了抓後腦勺。不過由於目前正處於策馬趕路的狀態，所以他的抓頭動作都無法持續多久。
“哎呀！也沒什麽！隻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哦？想些事情嗎？”廉雲頗雖然語氣還算比較輕鬆，可是他的雙手卻一直牢牢抓住馬韁繩，是一點都沒有放鬆的感覺。他一向就是如此，永遠都是緊繃著思緒的樣式。
“是的！大元帥！”
“那在想些什麽呢？很早就看到你是副齜牙的樣子？”廉雲頗逐漸望向了前方。不過，他那略顯‘輕視’的神情，卻一點都沒有降下。
孫俊峰便直接把心中的想法給吐露出了。他在講完話後，雖說臉孔上是放著個不好意思的樣兒，可真實所隱藏在內心的情緒，卻滿是得意洋洋的。
廉雲頗在聽後竟然也是抽嘴一笑。對於索倫人而言，殺謬根本就不是件大事。隻有弱者才會被殺，而強者卻隻有殺別人的份。所以說，他自然不會去批評孫俊峰什麽。
這就是廉雲頗所一貫保持的思想：弱者被欺負那就是弱者的錯，因為憑什麽強者不欺負別人，就單單欺負你呢？你被欺負那都是你自己的錯誤，不能怪欺負你的強者。
同時，在索倫內部還流傳著一句諺語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可憐的人之所以可憐，並不是這個世界造成的，也絕對不能去責怪讓人可憐的強者。
俗話說得好，人應該從自身去找原因，而非去憤世嫉俗地去責怪這個社會！那些弱者本身就存在著許多問題。而如果他們被欺負了，也更應該真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他們也必定有可恨的地方，這才會招來強者的欺負！
這就是廉雲頗的處事原則。不！應該講幾乎所有的索倫官員，都是以這種思想去評斷每一件事情的。
實力就是索倫人的所有，一切事情寄以實力作為標準。競爭下來的人就說明其實力強大，那也就是所謂的精英份子。他們同樣可以享受‘權貴【河蟹】階級’的好處！
不過，廉雲頗在嬉笑完以後，還是不忘提醒個孫俊峰幾句，“俊峰啊！雖然這次我們保持著絕對的優勢，但也不能過份輕敵！要知道，輕敵從來都是戰爭的大忌，即便再弱小的敵人，也是會有咬疼人的時刻的！”
“哦？”聽到大元帥的講解，孫俊峰似乎還有些不太明白。
滾滾的沙土幾乎已經要把他們給包圍了，他甚至還能聞到些塵埃的土氣。
多項原因致使孫俊峰是皺起了眉頭，他也乘著間隙中往前方觀察了下。
薩蘭那邊的軍營似乎就直在眼前，它就這麽稍顯孤立地被建在大平原的中央。孫俊峰的視線弄成了凝結狀態，同時他也感慨了句：原來這就是傳說中薩蘭國的最大軍營啊！
欽佩的思緒倒還不至於，留給孫俊峰更多的還是那份激動！薩蘭在與他們索倫國的邊境處建造一處如此大的營地，那就說明非常在意對手！被對手的極度在意，有時也可將之稱為自豪感的。
孫俊峰的嘴角又勾起了，他已經在想象著在十多分鍾後，攻入這個軍營的喜悅了。到時，他一定會立主將營地中的所有薩蘭士兵給屠【河蟹】殺幹淨一個不留，然後再將這個了不起的軍營給占為己有。
‘嗬嗬！薩蘭的軍隊準備好了嗎？你們的噩夢馬上就要來臨了！’眼睛定格般地直視著那軍營的正門口，孫俊峰的嘴皮都在不自覺動觸著。
不過，有一處景象還是挺令孫俊峰在意的，那便是在那橫賀軍營的門口，好似正有大群薩蘭士兵們在集結。
原來他們已經發現狀況了啊！孫俊峰的半張臉都扭曲了起來。不過這也應該屬於正常現象，自己這邊的軍隊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即便薩蘭軍隊再廢弛，也至少會做出相應防禦的！
“嗯！嗬嗬！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廉雲頗又見到自己的徒弟放出如此詭異笑容，便還是那句‘蔑視’般地提問，“怎麽了啊？俊峰！又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嗎？”
被老元帥這樣一講，孫俊峰又立馬回過了神來。但由於當前還是在猛烈奔跑中，他的身體也很快‘咯噔’了下。
“啊！大元帥！我……”
“我猜你是在感概薩蘭士兵們已經有所準備了吧？”廉雲頗那穩健不已的口吻傳來。
相信他也已經早就看到了橫賀軍營門口的異動，薩蘭方麵已經有所準備了。不過，那似乎也改變不了什麽。孫俊峰有自信這次的突襲，可以把那軍營的所有有生力量給全部連根拔起。
“嗯！是的！看來那群薩蘭人反應還挺快的嘛！已經要做好防禦準備了！”
“你瞧！俊峰啊！剛才和你講的話，你又全都忘記了嗎？”
“啊？”孫俊峰露出了疑惑神情。
“我一直告誡過你，無論敵人有多弱小，都絕對不能去輕敵！你怎麽就一點也不聽我的話呢？”當前廉雲頗的神情非常嚴肅，都好似要到責罵的狀態了。
孫俊峰也就趕快將頭給低了低，不過因為在駕馬的緣故，導致他隻能又向前方看去。良久，他算是堅定地吐出了口氣息。
“元帥啊！”似乎還有些遲疑，不過在沙塵的持續侵擾下，孫俊峰還是決定把心中的話給盡數放出，“我有個問題憋了好久！”
“恩？怎麽了？”
“你真得就沒有輕視過那群薩蘭人嗎？”
應該是沒有想到孫俊峰會問出此問題，廉雲頗的頭都跟著扭轉了過來。可是隻要這樣一做，便會促使他無法望向前方。
作為一個馳騁於沙場的老元帥，廉雲頗又怎麽可以以身犯險地去做違規駕馬動作呢！所以，他在高喊了個‘駕’字後，馬上向旁邊甩動了下頭。
孫俊峰起先還有些不明所以的，但在扭頭看到了隊伍邊緣處時，他就很快知道其意思。
“到那裏去說嗎？”無底氣地問出了問題，孫俊峰目前的神情還有些膽怯。
“當然！”廉雲頗板著個麵孔，直接就將馬頭給往旁邊拉動起來。
不過，由於周邊全是正急速跑動的騎馬士兵，所以廉雲頗也不是橫向移動馬匹的。他選擇稍微偏轉下馬頭，再按照斜跑的形勢逐漸離開隊伍的。
而當有時要撞見後方那急速向前奔跑的士兵時，廉雲頗也會選擇低頭弄出個不好意思的態度出來。他尊重每一位和自己打拚天下的士兵，也從來都認為那些人為自己的親人。
就這樣，他與緊緊跟在自己後方的孫俊峰，一同離開了隊伍中。
一旦從正在急速奔跑的隊伍中離開，那圍繞在周圍的沙塵在忽然消失了。孫俊峰不禁回頭看了眼那磅礴待升，還直衝向天空的沙塵，再加上陣陣響徹於耳邊的馬蹄聲，他頓時覺得自己的這個部隊，真有種金戈鐵馬的感覺。
‘我們就是賽爾洛斯中，最為強大的國家！’自豪感使得孫俊峰又高高挺起了胸膛。
廉雲頗一直就這麽在旁邊看著，他沉默了好久才移動起手中馬韁繩。然後，他便是慢慢靠近了孫俊峰。
孫俊峰是發現了這點，也就把目光給偏移了過來，“啊！元帥！”
這次，他終於可以將自己的頭低下時間長點了，也足以展示他對廉雲頗的尊重與害怕！
廉雲頗又將馬匹移動了點距離，他望著自己的斜前方，那條洶湧的沙塵氣流！
算是凝望了有一會兒時間了，但他自始至終卻還是沒有流露出一些話來。在這些點點飛揚起的沙塵土中，有著一位位和他相同為國貢獻的索倫士兵！他旋即露出了絲欣慰神情。
“元帥……”
“俊峰啊！有關你剛才所問的問題，我在這裏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你下！”與嘴巴動觸並進的，還有廉雲頗那轉來的麵部。
‘你真得就沒有輕視過那群薩蘭人嗎？’孫俊峰記得自己是這麽問的。他本來也不認為此問題有多難以回答的，可實際情況確卻是被叫到了一邊去，單獨接受老元帥的回應。
孫俊峰的頭還是低著，好像都不打算抬起來了。
“俊峰！你問我有沒有輕視過薩蘭人？”眉頭算是微微一皺，廉雲頗放下了手中的馬韁繩。
隨著韁繩的被放下，馬匹也未曾有點失控，依然是靜靜地定住身子。廉雲頗非常滿意馬匹的聽話，他一直以來都認為馬匹與下屬一樣，都是越聽話就越能得到喜歡。於是，他便伸手摸了摸馬匹的脖子。
這匹戰馬是最近才選出來的，他馳騁於戰場五十多年，足足換了有十多匹馬。
“還是你乖啊！”他那摸著馬脖子的手，是逐漸放慢了速度。
馬匹似乎還非常享受老元帥的摸動，竟然放出了愉悅的叫喊聲。
孫俊峰不時翻眼朝元帥那邊看了幾眼，他絕對不會想到，元帥其人在如此剛硬的形象下，竟然還藏著這樣一顆柔和的心。
廉雲頗又摸了馬匹許久，才慢慢將手放了下來。他臉上倒一直帶這著個抿嘴笑意，不過此身親也未保持多久，便向孫俊峰這邊轉來了。
“現在我就告訴你，我沒有輕視過薩蘭人！”
“啊？”孫俊峰稍微偏了偏腦袋。其實這個答案還是挺令人意外的，因為對於薩蘭這個國家，最初將之起名為‘劣等國’的，就是以廉雲頗為首的這匹老將士們。
“怎麽了？你覺得很奇怪嗎？還是你認為我一直都瞧不起薩蘭人？”廉雲頗將所騎的馬頭調轉了個方向，他開始緩緩向孫俊峰這邊湊來，“事實是我真得沒有看清薩蘭人過！”
“誠然！現在的薩蘭國非常不堪，聽說裏邊的許多年輕人，連初級職業都能考核不通過。如此墮落的背景下，確實會被他國給看清。但我卻不這樣想！我始終認為，薩蘭國之所以會變成到今天這個地步，主要還是缺少了個領路人！正是因為領路人的缺失，才導致薩蘭人失去了領頭羊的牽引，變得不知該如何前進！”
聽到了這樣一席話，孫俊峰直感覺自己的身體完全抽直了。他愣愣地呆望著廉雲頗，是什麽話也跟不上。
“所以！我又怎麽敢去看不起這個國家呢？”廉雲頗稍微頓了頓，“曾幾何時！薩蘭的引路人是沈海騰與楊潔寧！這兩位傑出的大元帥，生生地將我們索倫帝國的鐵騎給阻擋在了外邊。而如今！這兩個人都已經不存在了！這就是薩蘭國衰弱的根本原因。”
說罷的瞬間，廉雲頗就把頭給抬了起來，眼神也是無以倫比的犀利，“可是……如果薩蘭國又有了新引路人，那麽……對於我們索倫帝國，也就會非常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