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緩行二十步
「快買快買啦，過時不候，買得多贏得多。」
在新兵賽事開始之前，已經有軍士擺下賭盤，吆喝著大家快下注。
基本上，不用軍士可以吆喝前來觀賽的老兵，都紛紛向這邊過來下注，畢竟這是北魏這邊的一個習俗，買多買少都可以。
上面的將軍們也有參與在這裡面，而且莊家更是北魏這邊軍隊裡面的某位大人物，所以大家都很放心下注，不怕有人賴賬。
在一字排開的簡易桌椅前已經排起了二十條長長的隊伍。
坐在桌子前的，基本上都是【百將】以上級別的將領，他們手中握著毛筆，快速在冊子上來回畫了幾筆，就會對站著的軍士說一聲「好了，下一個」。
在隊伍前面除了桌椅和執筆收注的【百將】，還有一大張白紙，上面清清楚楚寫著賠率。
這個白紙賠率告示，比桌椅還簡便，上面寫著：
一營至三十營，一賠二；
三十一營至五十營，一賠三；
五十一營至七十營，一賠四；
七十一營至九十營，一賠八；
九十一營至一百營，一賠六。
似乎在莊家看來，這七十一營到九十營可謂是大冷門，賠率竟然是最高的。
至於，下注的規矩大家都清楚。
不得賒賬，必須現場交納下注錢兩；
可以多買，但是基本上只是猜前三名，會被哪一個營房拿下；
下注后，也不會有收據票據什麼的給你，因為只要你買贏了的話，莊家會主動派兵將你的獎金送上門給你，童叟無欺，信譽保證。
當然，在下注的時候，識字的軍士就會看看執筆收注的【百將】們會不會寫錯，這個是可以任由大家確認的。
下注的軍士們，在著急排著隊。
然而，比賽的主角們，也就是新兵們，卻在緊張地、仔細地聽著裁判長官的喊話，生怕會聽漏了一樣。
剛剛裁判長官下令可以跑的，才到八十七營。
距離，天羽飛雲的六十九營前面還有好多隊人呢。
「這樣下去，那個一百營不是佔盡優勢？」韓家兄弟，緊張得抱著石頭的雙手都出汗了，額頭的汗水也漸漸地冒了出來。
天羽飛雲見狀，心覺不妙，不單單是韓家兄弟他們，還有趙有福、雷大牛、李藝、李爾他們都是一樣，汗水逐漸地冒了出來。
這還沒有開始跑呢……
不，是夜裡的疲憊感涌了上來，才導致大家這樣的，糟糕。
眼下，天羽飛雲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讓大家調整下，各自的氣息，減免過的體力消耗。
雖然一萬米不算遠，可是有九千米都是爬坡的路程，天羽飛雲還真怕有人會支撐不住，然後……滾下山坡。
等到了許久時間后，天羽飛雲終於聽到七十九營開跑了。
七十九營跟天羽飛雲六十九營相隔也不算太遠，所以以天羽飛雲的目力能見，七十九營跑了大約二十步左右的時候。
裁判長官開口，讓七十八營開跑。
同樣，在七十八營跑了二十步左右的時候，裁判長官讓七十七營動身了。
時間間隔就是這個！
猛然，天羽飛雲終於明白了過來。
每一隊估計起跑二十步后，第二隊才可以開跑，如此類推下來。
先是是二十步的距離，然後是領先二十步。
沒多久后，韓家五兄弟也是看明白過來了。
「領跑二十步，不管步伐快慢，只要上一隊的人步數達到二十步的時候，就是下一隊人動身。」韓瑛激動地說。
「啊，原來是這樣啊。」趙有福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憨憨地說。
雷大牛、李藝、李爾也跟趙有福一樣，畢竟這四個人沒有練過武，所以根本不會看得太仔細，也不會去數步伐什麼的，只是一味地看著。
「等一下，輪到我們跑的時候，步伐不要太快，慢一點，走路走到二十步后才跑也不吃。」突然，韓瑛輕聲對眾人。
韓家其他四兄弟當然是聽從老大韓瑛的話。
趙有福他們卻是向天羽飛雲看去，似乎有點要跟韓家五兄弟持平的意思。
天羽飛雲微微一愣，然後笑道：「好，一切按韓兄弟說的做，不過開始跑的時候，我建議大家還是慢跑，不要一口氣就衝過去，因為一千米過後，就是上坡的路，我們盡量不要太前面這一千米消耗太多體力。」
「好，我們都聽天羽飛雲兄弟的。」韓家五兄弟其實對天羽飛雲並沒有任何偏見，甚至有點仰慕天羽飛雲，心裡還曾經想拜天羽飛云為師。
試想一下，就算天羽飛雲武功一般，可是他會輕功這一點就足夠行走江湖的了。
在江湖上，輕功可是逃命的不二秘訣。
一身上乘的輕功，足夠讓你來去如風，讓你的敵人捉摸不到你的身影。
「六十九營預備，跑……」
當裁判長官喊出口的時候，卻有些意外的發現，六十九營沒有跑，還以為他們站傻了，於是重複了一句：「六十九營預備……」
沒等，裁判長官喊出「跑」字時，六十九營的天羽飛雲、韓家五兄弟等十人動了，卻不是跑而是一步步緩慢地走著。
裁判長官猛然一愣，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見到的事，然後忍不住說：「是跑，不是走。」
在天羽飛雲他們後面的一隊，六十八營心想著六十九營已經跑了，該輪到自己跑了吧？可是沒想到六十九營的人竟然慢吞吞的用走的？
「喂，六十九營的快跑啊，跑啊……」
「對啊，快跑……」
六十八營的人不由得吼了起來，這使得六十七、六十六、六十五幾個營的新兵也是注意了過來，發現六十九營的人竟然用走的？
同樣，在觀眾席上看熱鬧的一眾老兵軍士，看到這一幕也紛紛喧嘩了起來。
「哇去，這那個營的新兵蛋子啊？聽不懂人話嗎？」
「對呀，誰教出來的？」
「哎呀，我當年怎麼沒有想到開始二十步用走的呢？」一些軍士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看到這幕似乎想到了什麼。
黃大海、廖山、吳勇三人也是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天羽飛雲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要是允許的話，三人恨不得抄起軍棍，從下去打得天羽飛雲他們跑起來。
至於，冰韻則是嗤嗤笑著。
另外，一些將軍和高級將領們，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笑了。
「要接下來的營房有樣學樣，那麼後面那些營房可是優勢全無了。」
雷大牛氣勢洶洶地回過頭，沖著六十八營的人吼道：「你管我們呢，我們走二十步，然後才到你們跑，你們急什麼，沒見到我現在正在走第十一步嗎？」
正在沖著六十九營吼的六十八營聽到雷大牛的話后，都是愣住了，一些腦筋快的新兵，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
走二十步才到自己這邊跑？
果然，如同天羽飛雲和韓瑛所想的那般，走到第二十步的時候，裁判長官再一次開口，這次可不是督促天羽飛雲他們，而是讓六十八營開跑。
六十九營想一直走下去，那是他們的事，走和跑都沒有違反比賽規矩，所以裁判長官也懶得繼續理會他們。
「老雷啊，平時看不出來啊。」韓瑛看著雷大牛有些驚訝地說。
雷大牛一愣，問：「什麼看不出來啊？」
「你在關鍵的時刻提醒了六十八營啊。」天羽飛雲笑了，他知道這個效果要是慢慢發酵下去，那麼後頭的那些營房的人，可就慘了。
自己這邊去追前面那些營房的隊伍，還有機會追上，可是後面那些營房，一點點被拖延著時間，被拉開著距離，想追上可就沒有那麼容易。
天羽飛雲，也不相信他們是鐵打的，抱著二十多斤的石頭，夜裡還被長官們折騰訓練了一整夜，大家狀態都是一樣，不怎麼好，加上又不是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他們想翻盤，繼續佔領第一名當一營，可是難於登天啊。
裁判長官看到六十八營的動作，雙眼都快要掉下來了，心想這算什麼事啊？
六十八營的人在最後一刻，也是通了氣，大家學六十九營那樣，慢慢走，拖一拖時間。
這下，輪到六十七營的人，催促六十八營了。
不過，六十八營的人有樣學樣，把雷大牛的話差不多意思吼給了六十七營的新兵聽。
然而，六十七營的新兵還是有幾個四肢發達的新兵沖著六十八營大吼大叫，讓他們快跑。
卻也有幾個冷靜了下來，回味了下六十八營的話，然後雙眼一亮，對呀。
雖然不是說很有利，但起碼可以削弱後面的對手，要是自己後面的營隊都跟自己這樣開始慢慢走，這樣一來後面那些營隊不就……呵呵了嗎？
漸漸地，漸漸地。
排在前面編號的營房長官們見到這個前面二十步慢走的模式后，都坐不住了，沖著下面大吼，讓他們快跑，有的還向裁判反應：這麼慢慢走是不對的，裁判你要處罰他們，取消一個或一個營隊的參賽資格。
可是，裁判冷冷地回了句，他們沒有違反比賽任何規矩，你們都給我閉嘴。
「對，罪魁禍首就是六十九營的人，六十九營是誰帶的？」
一些軍士見裁判油鹽不進，立即轉移目光，開始針對六十九營的管帶長官。
「我記得是黃大海、王強、廖山他們幾個。」
「黃大海呢？他怎麼帶的新兵，這麼陰損的招式都使得出來？」
其他人都能想清楚慢走二十步的原因，黃大海他們三個自然漸漸回味過來，於是帶著冰韻躲到了一邊去，免得犯眾怒，心中對於天羽飛雲他們這個辦法也是讚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