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她們的倔強

  陳雲清放了林子健，急急忙忙衝到大門邊上，給林默打電話，發現手機關機了，寧紹文跟了出來，站在她身後，說：“你匆匆忙忙的，幹什麽呢？”


  陳雲清轉過身來，她說：“寧紹文，林默手機關機了。”


  “那有怎麽樣。”


  “她懷孕了，那個孩子的爸爸是個有婦之夫。”雲清絕望地說。


  寧紹文皺皺眉，說：“這不稀奇，這個社會這樣的事情多的去了。”雲清推了一把寧紹文，她說：“你怎麽能這麽說，她是林默，她是我的好姐妹，她現在手機關機，肚子裏懷著孩子，她這樣絕望地心情，一個人不知道會不會幹傻事。”


  寧紹文捂住她的嘴巴，惡狠狠地說：“你小聲點，還生怕別人聽不見是嗎？”


  陳雲清推開寧紹文，給林子健手機上發了一條短信，她說：“如果林默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發完她就提著晚禮裙按開了電梯，寧紹文攔住她，說：“你想怎麽樣！”


  陳雲清甩開他，說：“我和你不一樣，你沒有朋友，可是我有！你從來不會珍惜別人，可是我會！”


  說完，她按了一樓。寧紹文沒有追出來，她卻有點失落，站在大街上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裏找她的林默，這個總是把自己裝成很堅硬很頑強的女人，她總是把任何的事情都自己扛著，連有了林子健的孩子這樣的事情她都獨自承受，從來不和她說，她心裏酸酸的，她多想林默不要那麽堅強，不要那麽強大，有什麽可以對她哭一陣子，而不是一個人對著月光抽一根又一根的香煙。她先跑去林默家，按門鈴，她不在。她最近沒有安排工作，所以不可能出差。


  陳雲清下了樓，準備在樓下等她回來，一邊打手機一邊看著她家裏的窗戶。林默，你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啊，陳雲清在心裏默念。


  這時候有兩人朝她走來，她畏畏縮縮，往後退，她害怕脫下高跟鞋，準備拿這個敲他們的腦袋，但是她的高跟鞋沒派上用場，因為寧紹文車的喇叭聲嚇走了那兩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人。


  不知道他是怎麽跟過來的。


  他下車，陳雲清問：“你怎麽來了？”


  他也不看她，直接拉住她上了車，陳雲清光著腳，不小心就踩在玻璃上了，慘叫一聲，寧紹文吸了口氣，朝她凶，他說：“安靜點！”


  陳雲清偏不，坐在車裏放肆地大叫起來，她“啊啊啊啊啊”地叫，然後用挑釁的眼光看著寧紹文。


  突然寧紹文靠過來，他做了一件令她非常意外的事情，他掐住了陳雲清的脖子，並且很用力很用力，要不是陳雲清認識他，她真的會以為他是殺人惡魔。陳雲清抓住寧紹文的臉，艱難地說：“寧紹文你要幹嘛，你要殺了我啊！”


  陳雲清快呼吸不過來了，寧紹文這才放開她，他說：“你以後不要再這樣違逆我了，我不喜歡老是和我抗爭到底的女人，那是小女生為了吸引眼球做的事情，你已經是這麽大的人了，這樣不合適！”


  陳雲清心有餘悸地摸著自己的脖子，心裏被恐懼漲滿了，不再說一句話。任由寧紹文開著車，也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裏，隻是覺得腳板很痛，肯定是剛才劃傷了。寧紹文在一所醫院麵前停下來，她穿上鞋子，跟著他下車，他帶陳雲清去包紮腳，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劃傷的，陳雲清撇了撇嘴，一瘸一拐的走著，寧紹文說：“進去先包好傷口，等下可以去見林默了，她睡在二樓的203病房。”


  “嗯？”陳雲清抬起頭望著寧紹文，他到底是什麽人？對你凶巴巴，好像對你恨之入骨，冷漠有沒有人性，一個沒有心的人，但是他會在你找出問題之前已經悄聲無息甚至神通廣大地早已經幫你解決好了所有的問題，也會在你覺得他粗心大意顯示出他早已細細地發現了所有，他會暴躁地想掐死你，會偷偷送你戒指，會溫柔地吻你，也會無情地把你丟在沙發上睡一夜，寧紹文，我越想弄懂你，可惜我卻越來越不懂你了。


  寧紹文扶著她一跳一跳的上樓梯，過路的人紛紛側目，寧紹文皺起眉頭，攔腰將陳雲清抱起，凶巴巴地跟她哼道：“不許說話。”


  陳雲清一臉的好笑，倒也沒有真的說什麽。


  到了二樓，寧紹文才將她放下，林默慘白著臉躺在床上，陳雲清推開門，進去。林默聽見響動，就睜開了眼，她們兩一對望，還沒開口說什麽，陳雲清淚就先流了下來。


  林默沒哭，隻是望著她，林默反而還笑了，罵雲清是個笨蛋。


  陳雲清跳過去，坐到床上，她說：“你怎麽不和我說，沒把我當作朋友？”


  林默偏過頭去，說：“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有必要昭告天下嗎？”


  寧紹文在外麵，沒進來，但是林默眼尖，立馬就知道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問陳雲清，寧紹文是不是現在對她好些了。


  陳雲清不理她，她知道這是想轉移話題，陳雲清忍不住摸上她的臉，她說：“你真他媽的是個傻蛋，還說我呢，你和我說怎麽了，丟你什麽臉了嗎，就我這樣來醫院給你端個水倒個尿還丟你臉了？你就是沒良心，不肯讓別人知道我們認識，你嫌棄我了，是吧是吧……”


  陳雲清話還沒說完，林默就哭了，他們兩個哭成了一團，好像她們彼此明白了心裏苦一般，陳雲清拍拍林默的肩膀，說：“這都過去了，以後要走新的路了，我們兩個，總有一個要得到幸福，總不能兩個都毀了。”


  林默勉強換個笑臉對她，她嘴唇幹幹的，笑起來很幹癟的模樣，可雲清覺得特別好看。


  真好看。


  她問林默：“以後不會再見林子健那個混蛋了吧。”


  她點點頭，彎起嘴角：“雲清，等我好了，我想我會出國吧，重新開始生活。”


  陳雲清心頭一陣難過，她說，真的嗎？


  “其實我還沒想好，隻是有這個計劃而已。”她笑。


  雲清歎了口氣，心裏莫名覺得沉沉的。


  回家的路上，她問寧紹文：“你怎麽找到林默的？”


  他說：“你沒有腦子，我有。你不會打所有醫院的電話，我會，你不認識人，不代表我寧紹文也不認識，要找個人，有什麽難的，這點事情，還難不倒我。”


  他用她的話來譏諷她。


  陳雲清識相地不再開口說話，脖子上的疼痛感還時刻地提醒著她，他是個暴君。下了車他抱她上的樓，陳雲清都不敢再讓他碰自己，往後退幾步，寧紹文笑了起來：“你在怕我？”


  陳雲清不說話。


  “你覺得我很可惡是不是。”他又問。


  陳雲清還是不說話。


  他一把抱住她，他說：“雲清啊，對不起，掐住你，真的是我情緒一時失控。”


  那要是你情緒再次失控，你會不會拿刀砍死我？陳雲清瞪大眼睛，在心裏問，當然沒有說出來。


  因為沒有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