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木偶戲（二）
林探長一進公安局就直奔這次連環殺人案的行動室而去，臉上洋溢著令人揣摩不透的笑容。
「林老好。」
「林老好。」
一群年輕的小警員一見竟然是警局裡面資歷最老的老前輩來了，急忙起身問好。性情大好的林探長擺了擺手，隨後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們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能夠操縱別人行動人存在？」
眾人聞言都以為這個老頑童是在跟大家逗悶子呢，酥后都擺了擺手說不可能。
但是老爺子卻突然一本正經的說道：「有！」
「林老，你別開玩笑了，這都是什麼年代了，哪還有那些老九流了？」
「好，那我問你們幾個問題！」
年輕人畢竟都火力旺，一看這個林老頭兒都興緻這麼足當然不甘示弱，說好。
「想一種你們最想吃的菜！不用說出來！就在心裏面想就行！」林探長興奮地說道。
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林探長看大家都已經在心裏面想好了，隨後又繼續問道：「想一個你最喜歡的顏色！」
「都想好了吧！好，現在咱們要快一點了！我說什麼你們立想出來！而且我要你們說出來！」林探長故作神秘的說道。
「好，我要開始問了！五加三等於幾！」
「8！」
「哈哈，林老，你這個問題也太簡單了吧！」
「別插嘴！繼續聽著！九加二等於幾！」
「11！」
「那十減六等於幾！」
「4！」
「好，看來你們都不笨啊，現在拿出一張紙來，我要你們在五到十二裡面選一個數字，誰也不許告訴誰！我等你們寫完了之後猜！」林探長終於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了！
這群小夥子們都趕緊把心裡想下的數字寫在了紙上，等到一小段的時間過去之後，林探長故作神秘的說道：「我猜，你們這群人裡面大部分選的是7！」
「林老！你這有點兒神啊！」
「林老！你這是神棍啊！」眾人紛紛拿出了自己寫下了心中所想的數字的那張紙，果不其然，一屋子三十幾號人裡面有二十七八個人選的都是數字七！
就在眾人驚嘆於林老的神奇之處之時，林老卻突然轉變剛才笑呵呵的笑臉，嚴肅的說道：「我最開始問你們喜歡吃什麼菜，喜歡什麼顏色都是沒有用的問題，目的是叫你們放鬆警惕，當我說要問你們問題的時候你們一定會下意識的在心裡形成一點防備，但是我問了這兩個問題當做緩衝，很多人便會放下防備了！」
「再之後我又問了幾個加減法，注意，都是十位數的加減法，其中最大的得數便是十一。隨後我又緊接著問你們五到十二之間讓你們選一個數字出來。你們很容易下意識的就做出減法，因為如果做出加法的話得數就會比十一大！而十二減五的多少？沒錯，就是等於七，為什麼七這個數字你們不會排擠呢？因為數字七不是最大也不是最小。也就是說，在剛才的這幾道簡單的問題之中，我對你們施加了心理暗示，而你們也很輕鬆的就上了我的當！」
眾人似懂非懂的聽著林老的講解，一會兒點點頭，一會而又搖頭。壓根不知道林老想要說的是什麼。
但是林探長接下來的話很快便讓眾人知道了林老做這個謎題的目的，他說道：「連你們這群訓練有素的警察都會被這麼簡單的心理暗示所操控，那有何況一個每天精神壓力都十分巨大的出粗車司機呢！」
「林老，您的意思是……」
「沒錯，我覺得這是不是一起簡單的殺人案，雖然段本善已經被抓到，但是他只不過是一個被人操縱的木偶！幕後操控著他的人還在逍遙法外！依舊不斷地死亡的女孩兒就是我這個假設的證明！」
「可是林老，你這樣說雖然很有道理，但是您有確切的目標了么？你知道是誰在幕後操控段本善殺人的呢？」
「這……」被問及這裡，林探長不由得一時語塞，因為他確實沒有確切的目標，而自己的這種假設也僅僅只是一個沒有證據支撐的假設而已！
想到這裡，原本眾人燃氣的希望又撲滅了，妓女還在不停的死亡，基本上沒過兩天便會有一個人被殺，案子不能再拖了！林探長心中著急，這群年輕的心懷正義感的警員們更著急！
不過蒼天有眼，第二輪連環屠殺妓女的犯罪嫌疑人被抓獲了，在抓獲現場找到了犯罪嫌疑人想要行兇的工具，不過與段本善相同的是，在被帶回警局之後，他矢口否認自己殺人的事實！
這不由得讓林探長更加加深了自己對於那一個假設的信任，別看殺人犯抓到了，但是林探長知道，如果自己的推論沒錯，妓女還會接著死！
果不其然，在第二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被抓之後，僅僅平淡了一個星期的媒體又爆出一起妓女被殺案，這起案件的手法，時間與之前的兩起一模一樣，甚至就連媒體人都覺得，這第三個兇手絕對是跟段本善二人商量好了的！
但是提審過段本善的林探長知道，他與其他的兇手並不相識！
時間不等人，林探長連夜提審了第二名殺人犯。
這個人名叫肖俊毅，也是一名出粗車司機。
「肖俊毅，你認不認識段本善？」
「不認識，也跟就沒聽說過。」
「你為什麼要殺妓女？」林探長眼神銳利的盯著肖俊毅的雙眼看，他要看看這個肖俊毅是否在撒謊！
「我說了無數遍我沒殺人，沒殺人！你們這群警察咋就是不信呢！你說我一個小出粗車司機，我為啥要殺人，更何況還是妓女！我完全沒有理由啊！」肖俊毅聽聞林探長問及自己為何殺人的時候終於爆發了，這幾日不僅警察，就連監獄裡面的凡人都不停的逼問自己，自己說沒殺人還要遭受一份毒打，可是再怎麼嚴刑逼供，肖俊毅也不記得自己殺過人，哪怕是證據確鑿！
林探長在肖俊毅發火的時候一刻不停的盯著他的眼睛看，看一個人到底是不是在撒謊只需要觀看這裡就足夠了。肖俊毅在說話的時候眼睛充血，眼白上面的毛細血管腫脹，瞳孔收縮。多年的辦案經驗讓林探長知道，這都是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腎上腺素分泌過多導致血管收縮，而血液流速卻在加快，人臉皮膚下面的毛細血管眾多，而眼球之中最為嚴重，因此才會出現眼睛發紅，面龐發紅的癥狀，而這些也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肖俊毅沒有撒謊。
可是既然肖俊毅和段本善二人沒有撒謊，那為什麼會發現這二人殺死的妓女呢？
林探長不得不為自己的那個瘋狂的假設再度盤問一番，他繼續說道：「最近有沒有什麼人接近過你？」
「我一個出粗車司機，接近我的人多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最近有沒有心理方面的人或者是心理醫生跟你說過話？」林探長問道。
「我一個平常小老百姓哪有錢看那勞什子糊弄人的心理醫生？」肖俊毅不懈的說道。
「那有沒有奇怪的人多次的接近過你！」林探長不甘心的問道，他知道如果想要對一個人施加心理暗示，而且是目標明確的心理暗示的哈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而是長時間的結果。
而這兩次連環殺人案的間隔時間都是一個星期，如果林探長的假設是真的的話，那麼這七天便是暗示成型所需要的時間！
「對了，警官，我最近加入過一個偵探群，我懷疑我老婆外面有人了，我就加了一個群，那個群主幫不少人查明白過，他這段時間跟我聊的多！」肖俊毅苦苦思索了良久之後才說，這個人恐怕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最怪異的了。
「你把群主號給我！」
林探長帶著群號再度提審了段本善，可以看得出來，入獄這麼久的時間，段本善幾乎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但是為了破案，林探長不得不繼續問道：「你有沒有加入過一個特別的群，最近？」
「……你問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反正我說我無辜也沒人相信我，呵呵，就這樣吧。」段本善看來已經死去了對生的希望了。
「我相信你的話！我覺得兇手另有其人，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林探長誠懇的說道，沒辦法，為了案子能夠偵破，他只能這麼做！
人都是不想死的，聽聞有了活路的段本善裡面來了精神，他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隨後開口說道：「我確實加入了一個群，說是偵探小說的討論群，平時我就喜歡看刑偵一類的小說嘛。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群主倒是跟我說過不少話。」
聞聽此言的林探長壓抑著心中的喜悅之情，把從肖俊毅那裡得到的群主號碼寫了下來問道：「是這個人么！」
但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段本善看過之後搖了搖頭說：「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