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血滴
「你看這裡,門框上面的血滴呈現出了飛濺的形狀,這也就是說受害人是在這裡遭受到了第一次的擊打,鮮血在傷口部位向外飛濺,飛射到了門框上面出現了這種前頭寬尾巴間細的血跡,這種血跡的尾巴指明了血液流出的方向,也能夠側面說明受害人的行動的方向。你看這幾點血滴的形狀又與門框之上的截然不同了。」七雄老說話間便將手指從門框之上轉移到了身下的幾級台階上面。
周令戊順著七雄老手指的方向一路看過去他發現,七雄老說的還真是有幾番道理,門框之上的血滴向四面八方飛濺,這說明死者,也就是受害人在樓梯與二樓相交接的這個門框部位遭受了襲擊,頭部位於樓梯之上,門框之下的部位。這樣說還不夠淺顯易懂,那麼我們將一樓客廳通往二樓卧室的樓梯依次編號,從二樓門口的樓梯起算,二樓門口的樓梯編號為一,以此類推下來客廳的最後一節階梯編號為二十。
將樓梯如此編號之後說起來就方便的多了,門框之上的血珠方向表明了受害人遭受襲擊的時候是站在第四級台階之上的,根據現場目測受害人身高為一百六十五厘米左右,初步推斷犯罪嫌疑人是一直躲在二樓門框之內的,藉由受害人向上看的盲區實施襲擊。
在第十四、十五、十六號階梯上面發現了豎直方向的血滴痕迹,這些血跡明顯是滴落型的血珠,也就是說這些血滴是從死者身上滴落下來的,如此大規模的出血說明受害人在遭受了第一次襲擊之後並未立刻死亡,而是掙扎了一段時間。
在第十七到時十九級的台階之上發現了與滴落型血滴方向截然相反的方向的血跡,這一點讓七雄老想不通了,因為按照朱成的說法來看的話,受害人當時是仰躺在客廳中央距離樓梯不遠的地方,也就是說死者在死亡之後順著樓梯向下一級一級的摔落下來,學籍的方嚮應該是一直都保持著一個方向才對,可是為什麼兩個連續的三級階梯上面的血滴方向卻是截然相反的呢?
周令戊在七雄老詳細講解之下多多少少算是對於現場的血跡學有了些許的了解,他看了看門框之上四面八方不規則形狀的血滴,又看了看讓七雄老疑惑不解的兩個連續的三級階梯上面截然相反方向的血跡,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隨後開口說道:「七雄老,會不會是因為受害人在從樓梯上跌落下來的時候翻了個身呢?」
七雄老聽完了周令戊的話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他急忙跑回到了門框前面,瞪大了眼睛貼近了身子仔仔細細的再度檢查了一番門框周圍的血跡形狀,他的眼睛就快要緊貼到了門框上面了,儘管這些血跡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已經乾涸了,但是濃重的血腥氣依舊還是依舊還是沖著七雄老撲鼻而來,但是七雄老卻好似失去了嗅覺一般,對這股血腥氣息完全不在乎,血腥的問道完全不能夠影響到他的思維。
七雄老此時的大腦之中瘋狂的運轉著,他看著門框周圍的血跡仔細的思慮著,帶著橡膠手套的手指還不時的去輕輕觸碰這些血跡。
過了大概有三四十分鐘的時間,七雄老如獲至寶一般的向著一樓大廳走去,他隨手取出了一張紙和筆,在白紙之上悉悉索索的畫出了一樓大廳到二樓卧室的簡圖,並且在二樓門框之內畫上了一道黑影,隨後他指著手中的白紙,向疑惑不解的周令戊開口解釋道:「少爺,我明白了!」
周令戊倒是一直都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他看著興沖沖的七雄老隨後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到。
「少爺,我發現我們剛才還是漏了很多的線索,聽了你說的那句話我有了靈感,我想起來還有這樣一種可能。」
「首先,受害人,也就是死者在與朱成分別之後,徑直走向了通往二樓的階梯,當然,這些都是建立在朱成的說法是真實正確的基礎之上的。朱成說了,他們那晚上聊了很多,看來應該是相談甚歡,在那個時候的死者是意識最為薄弱,最為放鬆的階段,也正是因此才給了犯罪嫌疑人可乘之機。」
「通過對門框之上的血跡比對和推斷我發現,在門框之上有著獨立的一千三百多滴血滴,這些血滴之中有七百滴成散射狀分佈,可以推斷這是屬於第一次打擊造成的,而能夠形成這種狀態的血跡的兇器必定是重器、鈍器一類。另外的六百多滴獨立的血滴呈現了弧線形狀,這說明死者在受到了第一次襲擊之後曾經試圖逃離,但是被兇手拉了回來,殘忍的殺害,這些弧線形狀的血滴就是因為拖拽的的時候甩出來的。想要做到能夠拖拽死者並且將其多次擊打致死的兇器一定要具備兩點要求,第一便是可以一隻手握持,便於攜帶;第二點便是這種兇器一定是重器、鈍器,否則不可能在死者的後腦之上造成那樣大面積的凹陷創傷面。」
「根據現場發現的血跡還能判斷出兇手與受害人之間有著很深的仇恨,而且兇手必定是一個******性人格的人。」
「從七到十級的階梯上面的大面積血跡能夠推斷出受害人是在這裡最終死亡的,這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麼最下面的六級階梯的方向截然相反了,因為兇手在受害人滑落到一樓客廳之內的時候最後一次對於受害人進行了拖拽,多次敲打受害人的傷口以確定受害人確實是已經死亡了。」
周令戊聽完了七雄老的這一番精彩的現場血跡學的解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得不說七雄老身為一名仵作,他的功底非常的熟練了已經,周令戊同時也案子佩服人類智慧的傳承,誰能想得到僅僅根據現場的這些血跡就能夠得到這麼多的線索呢?「啪!啪!啪!」就在七雄老說完這句話之後,一樓客廳的拐角傳來了一陣陣拍手的聲音,周令戊與七雄老聞言均是警惕了起來,因為能夠在兩人不知覺的情況之下進入到兩人所述的範圍之內,這種存在絕對不能低估。
兩人順著拍手的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同時又以最快的速度將燈籠從烙印之中召喚了出來,燈油迅速覆蓋住全身,七雄老一隻手伸進了燈籠之中,時刻準備經二八蛇矛從燈籠之中取出來。而周令戊則是直接從燈籠裡面硬生生的將湛盧的本體取了出來,要知道,就在方才,湛盧還在與楊中山和般若以及老龜玄武等人品茶說笑呢,下一秒就變成了本體被從燈籠之中取了出來,一時之間,湛盧多少有些反應不過來。
周令戊也是幾天前才知道他能夠直接從燈籠裡面將湛盧取出來,並且不論湛盧此時此刻在哪裡,在做什麼,只要周令戊想要將湛盧取出,那麼湛盧就會瞬間化成本體回歸到燈籠當中,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屬於玄學的範疇還是一種超越了時代的科學了。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湛盧在從燈籠裡面出來之後,短暫的瞬間裡面便知道情況不妙,因為站在周令戊對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與七雄老在哪片滿是殭屍的山谷裡面交過手的石虎!
石虎的身邊跟隨著兩名穿著將軍戰袍的石像士兵,他們一個手執長劍,一個手握長槍,筆直的站在石虎面前。
石虎一邊拍著手一邊向周令戊與七雄老靠近,他玩味的看著周令戊,隨後說道:「不得不說你有七雄老這個幫手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既能打,又是一名經驗老道的仵作,也難怪我放出去的眼線會被抓獲歸案了。」
「你放出去的眼線?」周令戊聞言不由得心中疑惑,難不成從開始到現在為止真的有石虎指使的案子不成?
七雄老聞言也很是奇怪,他看了看周令戊,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後來想了想最後又搖了搖頭,不打算說出口了。
「你不知道嘛?郭玲生的那起案子。我的手下附身在郭玲生的身上,精心策劃了一起大案子,一環套著一環,結果在最關鍵的兩步被你給攪和黃了!最後郭玲生被抓,我的手下回到了陰間被絞成了肉末灑在了血污池裡面。」石虎說到這裡就好像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兒一般,他的手下死亡對於他來說好像就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周令戊聞言立刻想到了黃河沿岸的「小翠被殺案」,還有在花坊裡面發現的哪一起「花坊拋屍案」,這兩起案件雖然自己都有所參與,但是到最後,最終破案的人並不是自己,他石虎找上門來是為了什麼?
想到這裡,周令戊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開口說道:「別賣關子了,你這次來有什麼事?」
「哈哈,沒啥大事,就是嬴政想要和你當面說說話,只有你們兩個人那種,他將地點放在燈塚之內,你的主場,七雄老不能跟著,湛盧不能跟著,當然,我們這邊也就只有嬴政一個人到場。」石虎笑嘻嘻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