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蘇慕綰,你幹什麽!
“嗯,承澤……”阮芯純剛想說自己女兒可以給看看,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慕綰拉住了衣袖,她回頭看了一眼女兒,隻見她對自己搖了搖頭。
阮承澤當然也看到了阮芯純母女兩人的互動,他沒有說什麽,朝著阮芯純輕輕點了點頭,徑直走了出去。
蘇慕綰總覺得阮承澤看她的眼神有些冷,可能是不太喜歡自己吧,不過蘇慕綰也沒在意,這本就是自己欠他們的。
“綰綰,你別介意,你大表哥那人就是這樣,平日裏待誰都是冷若冰霜的,他不太愛笑,你別往心裏去。”竇瀅怕蘇慕綰誤會,心裏難受,便連忙說道。
“嗯,大舅母,你放心吧,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我們快去看看外祖父吧。”蘇慕綰現在的心思都在阮陽州身上,根本沒有心思去管阮承澤怎麽看她。
“好。”竇瀅也很擔心自己公公,便帶著阮芯純母女快步往阮陽州的院子走了去。
阮芯純在路上拉了拉女兒的手,小聲問道:“綰綰,你剛剛為什麽不讓娘親說,這樣你大表哥也少跑一趟。”
“娘親,大表哥不會信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去請禦醫,也能讓他們安安心。”蘇慕綰小聲說道。
阮芯純聽完看了看女兒,覺得她說的也挺有道理,畢竟女兒才十四歲,若說她醫術超神,比宮裏的禦醫還好,隻怕也沒有幾個人願意相信。
“嗯。”阮芯純突然覺得女兒聰明了不少,仿佛自從她上次回來後,就變了不少,再也不是那個時時都需要她護著的孩子了。
幾人約莫走了一刻鍾,才終於到了阮陽州的院子,定北侯府比蘇慕綰她們家的將軍府大了不少,所以路程也相對較遠。
幾人來到阮陽州的房門外,隻見外麵婢女婆子站了一排,房門卻是緊緊閉著。
“老侯爺怎麽樣了?”竇瀅拉著一個婆子就問道。
“世子夫人,情況很不好,不過世子他們都在裏麵呢。”婆子情緒低落的說了一句。
“好,知道了,芯純,夢月,我們先進去吧。”竇瀅神色認真的看了身後幾人一樣,這才轉過身去了,輕輕推開了門。
蘇慕綰也不廢話,直接拿了梅香手裏的小箱子,對梅香輕聲說了一句:“梅香,你在外麵等我,有什麽需要,我會叫你的。”
“是,小姐。”梅香輕輕點點頭,乖巧的站在外麵。
蘇慕綰抬步走了進去,隻見裏麵黑壓壓的,站了一大堆人,裏裏外外圍的水泄不通,她再看,隻見自己娘親的身影都不見了,想來是已經擠到外祖父床邊去了。
“不是說綰綰來了嗎?綰綰呢?”此時一道蒼老還帶著略微枯槁的聲音從人群裏麵傳了出來。
蘇慕綰聽到這聲音,鼻尖一酸,但還是強硬的忍住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外祖父,我在這兒呢。”一道軟糯還帶著少許南方女子的溫柔嗓音響了起來。
這時,人群才紛紛看向了蘇慕綰,給她讓開了一條路,蘇慕綰能感覺到,這些視線裏,有慈和的,溫和的,還有幾道冷漠,以及厭惡的。
不過此時她想著給外祖父治病,並不想想那麽多。
“綰綰快過來。”阮芯純見到自己女兒,連忙把她拉了過來。
蘇慕綰一抬眼,見自家娘親眼眶微紅就知道,她又難受了。
蘇慕綰再把視線移到了這個前世到死都還在疼愛她的老人身上。
雖然她對阮陽州沒有什麽印象,但也絕對不是現在這副模樣。
隻見老人白發蒼蒼,臉頰凹陷,眼白裏布滿了紅血絲,在消瘦的臉頰上,一雙眼睛顯得尤為的大,再看看被子,小小的一團,蘇慕綰就知道,這個老人瘦得厲害,而且空氣中還隱隱約約散發著腐臭味兒,夾雜著些許黴味兒。
“綰綰啊,真的是綰綰,快外祖父好好看看。”阮陽州說完這句話後,好像又意識到了不對,連忙想把伸到半空中的手縮回去,卻被蘇慕綰一把抓住了。
她的手心暖暖的,非常溫和,不會讓人感覺到一點兒不適,阮陽州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流出了兩行淚水,淚水順著臉頰流進了蒼白的發絲裏。
蘇慕綰看到這一幕,無比心軟,她雖然前世不關心外祖父,但也是知道,他隻不過是一個還不到六十歲的老人,現在這副模樣,說他八十歲恐怕都有人信。
“綰綰,快給你外祖父看看。”阮芯純雖然也不想打破這溫馨的畫麵,但是,還是父親的病要緊。
“看看,我這不看著嗎?阿純,別老是凶孩子。”阮陽州輕輕對女兒說完一句話後,又把視線移到了自己的外孫女身上,一眼也舍不得挪開。
蘇慕綰雖然也想跟外祖父多說說話,但還是給外祖父看病要緊,她笑了笑:“外祖父,一會兒你可得聽綰綰的,不能亂動哦。”
她剛剛就看到,雖然外祖父一直看著他,但眉頭有時會輕輕蹙一下,可見是忍著疼痛在跟她說話。
“嗯,外祖父都聽綰綰的。”阮陽州隻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一直想念的外孫女居然來看他了,還這麽溫柔的跟他說話。
阮霍見父親的精神在自家小妹母女來了後,明顯好了許多,他心裏的也算鬆了一點兒氣,不過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父親這幾日痛苦難當,每天晚上痛的睡不著,飯也吃不下,這不過半個月時間,人都瘦脫了形,他們也請禦醫看過,隻是禦醫也不頂用,隻說這是早些年留下來的頑疾,治不了,隻能養著。
他們看在眼裏,疼在心裏,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正在這時,阮霍看見蘇慕綰從一個小箱子裏拿出了幾根銀針,他不由青筋一跳,連忙大聲喊道:“綰綰,你幹什麽!”
除了阮霍,其他人也是緊緊的看著蘇慕綰,更甚至,還有一個約莫十七歲的少年走上前去,正想搶過蘇慕綰手中的銀針,卻被她輕輕一躲,他撲了個空。
“蘇慕綰,你幹什麽!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侯府,但你也不能這麽對祖父吧!”阮昊焱臉色陰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