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九石弓力

  「啊，好色鬼，你對我做了什麼？」


  一聲河東獅吼，把依樹而眠的軒轅毅炸醒，不及揉一揉朦朧的雙目，便見一個白影猶如閃電般沖至。


  白影自是公孫雪，在草棚中安眠一夜，夢中千般漣漪，早晨醒來只覺自己渾身無力，又兼衣衫不整，未經人事的她，深疑自己已被禍害，心驚之餘是而怒吼。可沖至嫌疑人跟前，她卻驚愕的發現『行兇之人』竟被吻了滿頭包，不用問也明白，此人定與蚊蟲恩愛了一晚。


  「你……，你昨晚睡在了外面？」


  「公孫姑娘，你醒了？」


  「嗯，你……，你沒睡好吧？」


  「還行，就是這裡的蚊蟲多了些，有點癢而已。」


  「……，唉，你真不愛惜自己，快跟我進去，我幫你塗些藥膏。」


  「啊，不必了，男女授授不清。況且些許叮咬片刻便好，就不必勞煩姑娘了。」


  「你……，書獃子，臭木頭，大笨蛋！」


  目睹軒轅毅的表現，公孫雪氣得直跺腳，這個書獃子真的是腐透了，不僅不解風情，而且正經的令人作嘔。不過，她總是心善，實在不忍心軒轅毅頂著滿頭包，咬牙切齒一翻，還是掏出了藥膏，強制性的為軒轅毅塗抹。


  「啊，公孫姑娘，請你自重，男女授授不清，萬萬不可如此！」


  「哼，老實的坐著，今天我抺定了。」


  「你……」


  「咳咳，小姐，世子，你們……，哎喲，不好了，牛大叔家出事了。」


  正值軒轅毅和公孫雪爭執之間，公孫月忽然殺至，無暇顧及這兩人的曖昧，急匆匆說出了前來的目的。


  「什麼，小月，你說什麼？」


  「姐，牛大叔家來了一隊官兵，吵著要租，還想抓走牛大叔的女兒小翠，你們快去看看吧。」


  「豈有此理，身為炎龍軍人，不思報國護民，竟做如此邪惡之事著實該殺！」


  軒轅毅聞言大怒，立刻負弓跨劍上了馬，猶如閃電一般沖向牛老實家，身為始皇帝的後裔，他決不允許炎龍軍人欺壓百姓！


  「死人！臭木頭！！大笨蛋！！！」


  「咳咳，小姐，你剛才是要摸世子？」


  「什麼？你……，你……」


  「請小姐放心，奴婢決不會外傳的。」


  「你……，你個死丫頭，還不跟我去幫忙，整天胡說八道，明天就把你嫁了！」


  儘管羞怒異常，卻因擔心軒轅毅雙拳難敵四手，公孫雪唯能把不悅暫拋腦後，飛一般的趕往牛家。


  公孫月俏皮的吐了吐香舌，卻也不敢再八卦，緊跟著公孫雪去支援。


  且說軒轅毅一馬當先，趕至牛家的時候，恰巧看到十數個士卒正在暴打牛老實夫婦，而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卻在淫、笑中撕扯小翠的衣服，此情此形敗盡了帝國的威嚴。


  怒，前若未沒有的怒，身為鎮北王世子，血管里流淌著始皇帝的血脈，儘管尚未入仕，家國天下的思想卻已根深蒂固，他決不允許帝國中有不法之徒，決不允許！

  「住手！爾等醜行該當死罪！」


  人怒馬嘶，劍雖未出鞘，但殺氣已凜然，盛怒的軒轅毅目光已紅，殺心已起，一聲大喝，冰封千里，成功喝止了為惡的官兵。


  驚雷響處，數十道愕然的目光齊聚，待他們看清軒轅毅只是一個少年之時，不由放肆的大笑。


  「嘎嘎，我當何方神聖多管閑事，原來只是個白面書生啊！弟兄們，把這俊哥兒帶回去，讓軍中的光棍們磨磨槍！」


  「嘿嘿，好嘞，俊哥兒，乖乖的隨爺們回去吧，晚上哥哥會很溫柔的，嘎嘎……」


  「放肆！爾等無視法度，恣意欺壓百姓，按律當誅！」


  「嘎嘎，當誅？自本大爺投入大將軍麾下，老子就是法，有誰敢誅老子啊？」


  「嘎嘎，這俊哥兒還不知道咱爺們的厲害，等到了軍營，恐怕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領頭軍官狂妄非常，十數官兵恣意的嘲笑，言行骯髒不堪，行態醜陋無比，這徹底激怒了軒轅毅——


  他第一時間拿起天罡奔雷弓，第一次搭上精鑄長箭，第一次瞄準了活人。


  嗖的一聲霹靂震，眾官兵尚未回神，精銳長箭閃電般穿過領頭軍官的腦袋，帶著一串血珠，飛行百步又擊穿了一顆巨樹，方才扎進又五十步外的厚土牆。直到此刻箭羽尚自翁翁作響，厚實的土牆更有了寸許裂痕。


  長箭飛出的那一剎那，神駒天嘯神血飛奔至士卒跟前，天罡劍猶如光芒一閃，軒轅毅神定氣閑的重歸官兵面前，根本就不像動過的模樣。


  「哼，帝國法度決不容破壞，觸碰者，死！！」


  「嘎嘎，呃，我的頭……」


  軒轅毅話落，眾官兵剛想捧腹大笑，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腦袋竟搬了家，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特別是領頭軍官，笑過之後才發現自己頭痛的厲害，伸出手剛要觸碰，卻不料嘭的一聲，腦袋竟然炸開了，還濺了自己一手腦漿！

  這就是九石神弓的弓力，這就是軒轅毅——射人射首，殺人殺頭，謙謙對君子，鐵血懲惡徒！他不嗜殺，卻決容不下惡徒，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腦袋砸地，血箭噴涌！

  「嘔，這……，相公，你……」


  「嘔……」


  「嘔，嗚嗚……」


  「嘔，你好殘忍！」


  「嘔，你……」


  旦夕間風雲變，牛老實一家嘔吐之餘，對軒轅毅滿懷謝意，心中雖懼，但非懼死人，而是擔心恩公殺人受累，這就是恨的力量！

  而公孫雪及公孫月嘔吐之餘，滿是不忍與指責，她們從來都不敢想像，文質彬彬的軒轅毅，竟然如此的殘忍！

  面對眾人，軒轅毅神色依舊，唯有雙目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彷彿是解釋，也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縱有千百怨孽，我依然會殺他們，儘管這是第一次，卻不會是最後一次，因為法不容情，身為始皇帝的後裔，我決不容許惡徒辱國害民！

  待法以賞善懲惡之時，我軒轅毅甘願把自己送上斷頭台！老丈，還煩請您代我備牛車一輛，並使人把屍身裝車，我要入城見官，誓要看一看這北衛郡究竟有多少貪官污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