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看這張臉,它又大又圓!
賢親王妃看著遠去的貫承溪急得跺腳:“王爺,你說承溪世子這是什麽意思啊?為何說這事兒怨不得旁人?難道庭霄這樣就成了自作自受了嗎?”
賢親王蹙起濃眉,沉思片刻:“先去看看霄兒,不論如何,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還未拐到清風園,便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賢親王妃加快了步伐,推開了扶著的丫鬟,衝進屋子。
奴才丫鬟們跪了一地,陳太醫和李太醫兩人將床榻上的人遮了大半。
此刻若是別家的官宦子弟見到如此排場,定會覺得太過誇張!
皇帝老兒病重也不過如此了!先不說一屋子跪著的丫鬟奴才,就說能請來太醫院最高醫術的兩位太醫同時看診,也真是賢親王府的能耐!
要知道太醫院這兩位太醫隨便請出一位,便足以處理各種大傷小傷,更何況這種皮肉傷?
不過此時看兒子心切的賢親王夫婦才不管這些,賢親王妃推開擋道的丫鬟奴才們,直接撲坐在貫庭霄床前:“兒啊,還疼嗎?娘給你吹吹……”
聞言,陳太醫端著消腫湯藥的手一抖,藥汁不經意地撒出了一些……
李太醫也沒好到哪去,剛捏起的銀針不慎滑落,他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輕咳道:“王妃,您……先讓讓,老夫的針掉了……”
想他看診二十餘載,能說出這麽句敗醫術專業的話來,也委實有些難為情。
不過這不能怪他不是?
小霸王貫庭霄的霸行京城人誰不知?但小霸王終日裏橫行霸道也有個度,不會教自己傷成這副模樣,也因此,他們太醫也不常來,最多是定期給賢親王府送點跌打損傷的藥膏。
李太醫忽又轉念一想,這小霸王下一年及笈,如今卻還被賢親王妃這般嗬護著,他的醫術專業也不算被敗壞不是?
這樣那樣的想著,隻見賢親王妃聞言立馬抹淚起身,退了好幾步,並將人都遣了下去。
一室的壓抑消散了些。
“小侯爺,這是助消腫的湯藥,老夫扶您起來喝。”陳太醫欲小心翼翼地扶起貫庭霄,卻被他抬手阻止。
貫庭霄撐著手臂坐起來,自覺兩側臉頰火辣辣的疼,似是塗過藥物後的反應,管不了那麽多,他艱難地開口:“小爺我沒殘。”
言外之意是他貫庭霄能自己起來,不像他們所想的那般慘。
陳太醫和李太醫相視一眼,眼眸裏多了些佩服。
賢親王妃不忍看那張青紫交加、雙側腫脹的臉頰,鼻尖又酸酸地直通眼睛,任淚水蓄滿了眼眸。
一碗湯藥下肚,貫庭霄開口:“湯藥我也喝了,要睡了,你們都走吧!”
李太醫捏著銀針的手一頓,轉首看向賢親王夫婦。
“霄兒,別鬧!讓李太醫為你紮紮針,好恢複的快些。”賢親王妃蹙眉。
“咳咳,霄兒,你娘說的是!你就讓……”
“我說了,我要睡覺!爹、娘,你們別說了!”貫庭霄打斷賢親王的話,掀過被褥將自己的頭蒙上。
小霸王的脾氣硬、性子也倔,就連他的老子親娘都管不住!
當然,也是不舍得管。
陳太醫與李太醫互相遞了個眼色,對賢親王道:“那老夫就先告退了,這是藥方,每日一劑。”
賢親王無奈地歎了口氣:“兩位太醫先等等,霄兒的傷……”
“無大礙,就是皮肉傷,並未傷及筋骨。就是出手的人可能……可能是嫉妒小侯爺的俊顏。”李太醫斟酌道。
聽到太醫的話,賢親王皺著的眉頭反倒擰的更緊了,那位質子到底是何意?
差人送走兩位太醫,賢親王兀自思索。
府裏的下人們什麽秉性他知道,貫庭霄與質子之間的矛盾,怕是那一群小廝也描繪不出來,打架各個都是幫手,勸架倒沒有一個!
“王爺啊!”賢親王妃哭啞了嗓子,“那個質子好狠的心呐!這個仇,必須報!”
賢親王最受不了賢親王妃的淚水,有些慌:“你別再哭了!我這就進宮去見陛下還不成嗎?”
“不行,我也去!”賢親王妃三分柔弱七分憤意。
*
議事殿。
“陛下,求您為霄兒做主啊!”賢親王夫婦伏跪在地,聲愴淚下。
看樣子,是受了頂大的委屈。
“怎麽了這是?楚公公,快將他們扶起來。”高坐龍椅的人開口,語氣緩慢深沉。
“謝陛下隆恩。”賢親王夫婦自覺地起身,知道這是皇宮,北貫國權力最大的宮,麵前是北貫國權力最大的主,站穩後又不敢造次地沉默起來。
“怎麽剛剛還是一副天大的委屈的模樣,現下怎麽不說了?”老皇帝笑著將手中的奏折一扔,抬眸定定地看向兩人。
“回陛下,霄兒被那質子打了,他的樣子……您也見了……”賢親王的胸中怒火翻滾,恨不得親手將那質子押入大牢,早將貫承溪的話拋之腦後。
賢親王說罷,賢親王妃也跟著開口:“妾身一介婦人,若非霄兒被那質子打得如此慘,也不會壞了規矩體統進宮麵聖,還望陛下替我們主持公道!”
老皇帝深沉地看了賢親王一眼,半晌後才道:“你們家小侯爺自稱是摔的,朕還能怎麽辦?”
賢親王的心一凜,他不解地開口:“霄兒的傷就是那質子打的!府裏的奴才們都能作證!陛下,霄兒他定是一時昏了腦子,才說胡話的,您可一定要為他做主呀!”
“楚公公,你來說。”老皇帝語氣不耐。
“是,陛下。”楚公公畢恭畢敬地對著老皇帝作揖,爾後轉向賢親王夫婦,“辭塵溟莊的探子來報,那質子請了個太醫去,說是腿傷得不輕,至少得歇個十來天。”
賢親王妃聽完急了:“他不過是傷了腿,霄兒可是傷了臉!腿傷好遮掩,可這麵容有傷如何遮?更何況,瞧見霄兒的臉,我這心就揪疼。”
“柔兒!”賢親王皺眉深看她一眼,“不許胡鬧!”
楚公公笑著看向賢親王:“王爺,其實陛下對小侯爺的看重,您和王妃也是看在眼裏的。
這件事雖是不甘,卻也隻能作罷。
畢竟這事兒處理起來,小侯爺不占好處啊!
不瞞您說,那質子的腿傷得都站不住,陛下也沒有請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