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捉“奸”
……
楚楓命死士們關好房門,看顧好剩下幾人,去軍醫處挑了顆靈芝,頭也不回地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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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府。
楚楓進來時,貫承溪正手握書卷,細細翻看。
觸目的白布似乎纏在楚楓的心上,令他有點喘不上氣。
他與貫承溪從未起過爭執,不曾想,頭一次起爭執,不僅因為一個質子,更是傷了貫承溪。
“我錯了。”楚楓將一個木匣子打開,露出裏麵的靈芝,“給你賠罪。”
貫承溪表情淡漠,緩緩抬眼:“你該賠罪的人不是我。”
楚楓一愣,連忙道:“對,是顏公子。我這就去給顏公子賠不是。”
“是誰要給我賠罪?”顏之卿踏入書房,裝作不解的樣子。
楚楓有些手足無措,他印象中這位顏之歸似乎對禮節什麽的不是很在意,也不易動怒,隻是平日裏貪玩一些罷了,不過看樣子,今日怕是不好應對。
這般想著,楚楓還是硬著頭皮幹笑兩聲,將手中的靈芝遞給顏之卿,咳了一聲道:“顏公子莫怪,那日是我豬油蒙了心,我錯了。”
顏之卿沒接他的話,隻說道:“這靈芝是個好東西,這人吧……”
不好說。
若非楚楓是貫承溪從小結交的摯友,不然以顏之卿的脾氣,早就弄死對方了。
楚楓不明白顏之卿什麽意思,尷尬一笑,看向貫承溪。
“既然楚楓好心,你就收了吧。”貫承溪翻了一頁書卷,頭也不抬地說了句。
隨意接過楚楓手裏的靈芝,顏之卿感歎了句好藥,便合上木匣,收入囊中。
首要的事情辦了,楚楓似乎想起了什麽,開口:“承溪,我看今日天氣尚好,不如一起出去走走?”
貫承溪抬頭,看向顏之卿:“想去嗎?”
“去唄。”顏之卿答應的十分爽快。
三人坐在馬車裏,氣氛有些尷尬。
貫承溪向來緘默,而顏之歸不是打瞌睡就是在打瞌睡的路上,楚楓看了看兩人,憋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多時,馬車戛然而止。
貫承溪撩起窗布向外麵看了看,側首挑眉:“為何帶我來此?”
顏之卿渾渾噩噩中,也順勢往外瞧,這一瞧便樂開了花:“端親王府?”
麵對二人的疑惑,楚楓沒有回答,反倒是勸著兩人下了馬車。
顏之卿直覺不太好,不過她倒真想看看楚楓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果然,楚楓沒有引領二人走大門,反而沿著白牆繞行。
端親王府的景致,顏之卿沒怎麽欣賞過,這外圍更是不必說。在院裏探出繁茂枝椏的隱蔽下,顏之卿不自覺腳步放輕。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前方拐角處傳來,楚楓停下腳步,往後看了倆人一眼。
顏之卿忍住想笑的衝動,這場景,怎麽看怎麽像楚楓帶人來捉奸。
而這“奸夫”……
倒是有些意外。
顏之卿跟在二人身後,屏息凝神,隻聽拐角處的一道聲音說:“事情辦成了嗎?”
“辦成了,這……”
接著是荷包滾落銀錢的聲音。
“這件事情……”
“二公子放心,我們哥幾個成日裏幹的都是這種見不得光的買賣,處理這種事情,簡單多了。”
二人的聲音不是很大,卻足夠讓幾人聽得清清楚楚。
楚楓看了一眼貫承溪。
貫承溪麵色依舊,拉著顏之卿轉身就走。
“上!”楚楓大喝一聲。
數十位將士突然出現,把刀架在貫聞牧與王富貴的脖子上。
貫聞牧猶自震驚,他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士兵,以及脖頸上的大刀,漸漸地,心沉到了穀底。
“貫二公子,初次見麵,得罪了。”楚楓擺手,示意士兵將其帶下去。
“慢著!”貫聞牧看了一眼抖成篩糠的王富貴,眼神陰鷙,“你做的局?”
王富貴人是機靈,可哪有反間的經驗,隻是一味地求爹爹告奶奶般地求饒。
貫聞牧脖子上雖架著刀,卻不妨礙踢人。
王富貴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哇哇亂叫。
貫聞牧的餘光忽地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道身影,早已成為噩夢,即便化成灰,他也能認出來。
“是貫承溪設的局?”貫聞牧發狠道。
濃濃的恨意席卷而來,楚楓驚詫之餘,也沒忘記坦白:“不是他,是我。”
貫聞牧啐了一口,忽然陰險一笑:“你,和他,有何分別?北貫國上下誰不知道你們親如兄弟,別解釋了,沒用!我記住你們了,你們等著!”
……
貫承溪坐在馬車裏沒有動。
臉色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看不出來有什麽情緒。
“別看了。”貫承溪忽然瞥了顏之卿一眼,眸中情緒未辨,“顏兄盯著貫某的樣子,讓貫某有些害怕。”
顏之卿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偶然聽得的歌謠,說是世子好,世子妙,世子從不睡大覺;學識高,本領強,就怕世子會說笑。想到這裏,她看著溫文爾雅的貫承溪,不禁笑出了聲。
“這麽開心?”楚楓掀開簾布,一躍而上。
顏之卿懶得解釋,隻是應了聲,接著反問:“所以你今日所為,不隻是讓我們來看戲的吧?”
讓他們看著端親王府的貫二公子被捕?這個熱鬧顏之卿倒是願意看,不過對於同樣是端親王府的公子貫承溪來說,著實不妥。
即便兩位公子哥平日裏沒有什麽交情,到底都是端親王府的公子哥,出了事,難免不會被影響。
楚楓恢複了以往的冷峻:“穀知府一家慘遭滅門,隻有穀夫人逃了出來。”
知府?滅門?
顯而易見,有人權勢滔天,輕而易舉地就能掌握官員的生死。真相到底如何,顏之卿倒不在意,她隻是好奇,老皇帝要是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氣個半死。
執掌官員的生死乃至百姓的生死,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一國之君。而老皇帝又向來在意自己的皇權。這件事情,又少不得折騰一番。
顏之卿特別想看老皇帝暴怒的神色。
“貫聞牧恐怕不是背後主謀。”貫承溪忽然開口,“他在端親王府沒權沒錢,能讓他不惜背上罪名的人,可想而知。”
“你是指黨派之爭?”楚楓蹙眉,“難道這個穀知府手裏掌握了大皇子或者三皇子的什麽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