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質問

  端親王到的時候，貫承溪正在庭院裏與顏之卿下棋。


  “落子無悔哦～”顏之卿斜眉微挑，指尖輕點白子，落於棋盤。


  勝局已定。


  息伯感歎：“世子的棋藝一向厲害，沒想到竟然是顏公子贏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正當息伯還想繼續說些什麽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好生熱鬧！”


  顏之卿對這個聲音不是很熟悉，抬頭望去，居然是端親王。


  在她印象裏，端親王似乎是頭一次踏入這個世子府吧？

  “父親。”貫承溪緩緩起身，朝著端親王走去。


  息伯臉色有些蒼白，方才明媚的神色已然消失，換之愁眉難展。


  “······好久不見，息兄。”端親王目光炯炯地看著息伯。


  “裏麵說。”貫承溪倒是坦然，在前麵領路。


  端親王卻沒動，一直盯著息伯，似乎要將他看出個窟窿。


  “那個，你們聊。”顏之卿拍了拍息伯的肩膀，這些日子她與息伯也算是相熟，息伯與端親王的糾葛，她還不是很想知道，更不想參與。


  息伯勉為其難地點點頭：“也好。”


  ~

  靜默。


  詭異的靜默。


  三人都沒有開口，端親王始終盯著息伯，眼中流露出不明的情緒。


  過了許久許久，還是貫承溪打破了僵局：“父親，你此次找我，所謂何事？”


  端親王這才將視線轉移到貫承溪身上來：“我罰了貫聞牧禁閉，他畢竟是你弟弟，我也想弄死他，可是父親虧欠苗氏，所以～你能明白為父嗎？”


  “父親做主便好。”貫承溪笑著給端親王倒了一杯茶，“貫聞牧雖然有心殺我，卻沒能近的了我的身，我也不算受傷。”


  “嗬～”息伯忽然一聲冷笑，“當初，你還記得當初你給小主子發過的誓言嗎？”


  端親王身子一震，臉色難看，眼神不再敢直視息伯。


  不過息伯倒是沒有再逼問，反而開口：“算了，事情已然發生，無法改變，更何況我家小主子的性子定然不會生氣，我一個將死之人又何必多管閑事，害人不安？”


  端親王麵色更加愧疚：“是我，是我對不起她。”


  貫承溪看著你來我往的兩人，心情微燥：“當年～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貫承溪，表情出了痛苦之外，更多的是不願提及。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你又何必多此一問，徒增傷悲？”端親王隱忍著，額頭青筋爆發，“你若是執意求個真相，那就是怪我沒有保護好她，失去了最心愛的女人，也讓你失去了天底下最好的母親。”


  “不要這麽說～”息伯蹙眉，“當年的事情若真要算起來，還是怪我，怪我在主子有危險的時候，沒能及時趕到她身旁！怪我！”


  又陷入沉默，濃濃的哀傷彌漫在整間房屋中，三人眼睛皆紅，貫承溪鮮見地失了態，蓄力憋回眼中的晶瑩淚花。


  “當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你們以為，你們不說，我就真的找不到真相嗎？”貫承溪忽然抬頭，一滴淚珠輕輕滾落，他聲音微有微有沙啞，“既然你們一個愛她，一個敬她，她意外身故，到現在也沒個說法～除非是這件事情牽扯很大，翻出來甚至動亂朝綱，對麽？”


  端親王與息伯對看一眼，忽又別開。


  “而今日，怕是你們這麽多年的頭次相見吧？一切都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否則，息伯作為娘親最忠心的侍衛，怎麽會甘心退隱幽幕穀，從不來府裏見我？若息伯隻是為了尋求自由，又怎會在我微微開蒙的時候，接我入幽幕穀清理毒素？以及你們這麽多年互相躲著不見，這些，一切的一切，你們當真還把我當那個少不經事的孩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