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沒法溝通
陳夫人嚇得大氣不敢出，陳大夫亦哆嗦著說道，“草……草民不敢，但……我師妹的醫術確實很高。”
“一個不到十三歲的小孩子，還是一個女孩子！你告訴我哪家醫術傳給女孩！”
“這……我……草民師傅……家的……”陳大夫嚇得越說越小聲，最後沒了聲音。
穆九站了出來，陳大夫會來這裏，完全因為她，她總不能讓陳大夫一個人把火氣頂下。
穆九衝章夫人拱手行禮，“醫術的高低，看過才知，夫人何不讓草民看一看老太爺？”
“我公公豈是你們想見就見的！”
穆九，“……”
那你還請我們進來幹嘛！
林長生一個閃身移動到穆九身邊，眸光森然，掃了章夫人一眼。
也不知怎麽的，章夫人猛地背脊一涼，像是被什麽陰冷的東西盯上一般，總有一種身處險境的感覺，氣焰頓時矮了幾分，“我……我去問問我公公。”
她的話音剛落，一個骨瘦嶙峋的老人在小廝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走了出來，“不用問，我來了。”
“爹——”章夫人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換了一副嘴臉，笑嗬嗬的迎上去，親自扶住章老太爺在主位的椅子上坐下，“您身體不好，怎麽就起來了。”
“你呀！”章老太爺看見陳大夫，最終什麽也沒說，轉而看向陳大夫，“幾位請坐……來人，上茶！”
章夫人回頭狠狠的瞪了穆九一眼，而後轉過去又對著章老太爺笑，“爹，讓他們去您床前就好，您也太抬舉他們了。”
“不得無禮！”章老太爺衝陳大夫歉意的笑了笑，“各位還請勿見怪。”
被老太爺拆台，章夫人也不惱怒，甚至帶著討好的意味親自給章老太爺端茶。
穆九看在眼裏，心裏有了論斷。
這章夫人不過趁章知縣不在，耍耍威風罷了，章家真正當家做主的還是章知縣和坐在主位上的章老太爺。
穆九又細細的觀察章老太爺的麵色，發現他麵色蠟黃，目赤唇幹，初略一看，似火症，但近距離又仔細一看，他目光朦朧，瞳仁似乎被什麽東西蒙上一層。
“敢問老太爺是否常常感覺煩滿？”
章老太爺一愣，“姑娘竟看出來？”
穆九心裏有數，故作高深的微微頷首，“不僅如此，之前給老太爺看病的大夫都診斷為肝疾，甚至有大夫診斷為虛症加火症。”
章夫人不以為然，“這些去問那些診斷過的大夫能問出來，算不得真本事。”
說完又討好的衝老太爺笑，“爹，您聽聽就好，一個丫頭片子的話不能信。”
穆九淡然如斯，又看起來一副我不與無知者計較的樣子，章夫人正想炸起來說幾句，章老太爺卻趕在她前頭說道，“姑娘可能醫治？”
穆九成竹在胸，“十成把握。”
章夫人又跳了出來，“小丫頭騙子別把話說得太滿，那些白胡子的老大夫都沒有把握，你哪裏來的底氣！”
穆九不回答，隻是表情淡漠的看向章老太爺。
章老太爺衝穆九拱手，“有勞了。”
“爹，你幹嘛跟她那麽客氣，您是知縣的老父親，是……”
“你先下去。”章老太爺脾氣很好，對章夫人的魯莽沒有半句責備。
丫鬟又搬來桌子和診脈用的小枕頭，穆九這才開始認真的給章老太爺診脈。
結果和她肉眼觀察的結果一致，章老太爺得的不是肝疾，但也跟肝有關，而是得了一種罕見的肝蟲。
穆九寫了方子，章老太爺便讓下人拿去抓藥，又和藹的衝穆九道，“不知姑娘要多少診金？”
“治好了您我要十兩。”
“若治不好呢？”章老太爺隻覺得穆九說話很有趣。
“沒有治不好！”穆九很自信。
“小姑娘年紀輕輕倒是有意思。”章老太爺眼神變得慈祥起來，“姑娘家住哪裏？”
“萬寶鎮的穆家村，但這幾天會暫時住在縣城，一直到老太爺痊愈。”
驅個蟲而已，三天搞定。
但章老太爺的蟲子潛伏太久，穆九給自己留了一些餘地。
“姑娘有住的地方嗎？”
穆九如實答道，“暫時未定，若定下來，會跟章老太爺說一聲。”
未免章家覺得她是騙子，這一聲告知還是要說的。
章老太爺正想說挽留的話，林長生便率先站了起來，“如此我們便告辭。”
穆九，“……”
不過這很林長生風格，但這裏不是穆家村，章老太爺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般不禮貌隻怕會令他心生不滿。
好在章老太爺是個明事理的，不與他計較，反而笑嗬嗬的說道，“既然未找到住的地方，姑娘不如在府上住幾天？”
穆九婉拒了，“多謝。”
她可不能在這裏看章夫人那張臭臉。
章老太爺顯得有些惋惜，讓小廝把他們送出章府。
出了章府，陳大夫夫婦倆熟門熟路的找到一家相對便宜的客棧，要了三個並排的房間，穆九住在中間。
林長生說了一聲便離開去告知章府。
穆九回到她的房間，把包袱打開。
靈芝沒有順便賣給藥商，是考慮到章老太爺可能用得上。
但此情形，肯定用不上。
穆九考慮著去哪裏把靈芝賣掉？
藥商那邊的價錢不會太高，直接賣給有錢人缺少了中間人肯定劃算，問題是她不認識什麽有錢人。
穆九想了想，把包袱重新包好來，便躺到床上好好的休息。
傍晚的時候林長生來找她，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陳大夫他們呢？”穆九不見二人便問。
“不好打擾。”
穆九，“……”
似乎有理。
不糾結這些，穆九帶上包袱，跟林長生一起出了門。
兩人沒注意到的是，一雙貪婪的眼睛瞄了穆九的包袱一眼，便轉身離去。
……
雖然地處邊境，但羅城縣的街道很熱鬧，傍晚十分人來人往，還有小販挑著新鮮的蔬菜水果在叫賣。
林長生與穆九並肩而行，難得主動開口，“客棧裏的飯菜不好吃，我們出去吃。”
穆九驚訝的問道，“你怎麽知道？你知道哪裏的菜好吃？”
林長生點點頭，“嗯。”
穆九，“……”
好吧，這很林長生！
來往的人有點多，擔心走散，林長生盡量的挨著穆九走著。
被人來人往擠著，幾次兩人的手臂碰到一起。
一種異樣的透過觸碰到的手臂傳至心頭，穆九盡量轉移注意力，不讓自己多想。
又小心翼翼的瞄了林長生一眼，看他不見有異，又暗罵自己自作多情，人多擁擠不小心碰到很正常嘛！
“新鮮美味的黃梨勒，不甜不要錢勒！”
有個小販挑著一擔黃梨在叫賣，穆九看了一眼，個頭大，賣相好。
可是，囊中羞澀！
算了，穆九別開眼，看不到便不會想買。
然而，林長生卻猛地拉起她的手，往小販那邊走去。
一切來得太突然，穆九腦袋嗡的一聲炸開。
林長生拉她的手……拉手……
這……
就在她懵然未定時，林長生又忽然放開她的手，掏出一串銅錢遞給小販。
穆九，“……”
你倒是說句話啊！
小販笑得見牙不見眼，很是熱情，“小哥要買這麽多錢黃梨？”
林長生微微點頭，“嗯。”
“小哥可有裝梨的工具？”
林長生表情淡淡，“沒有。”
小哥犯難了，“我也沒有，你買得太多，我……”
穆九以前吃梨都是府中管家買好洗好的，從來不知梨是什麽價格，聞言有些好奇，太多是多少？
林長生活動頸部，環視四周，“跟我走。”
賣梨的小販很老實的跟在林長生後麵，走到一個賣籃子的攤子前，看林長生買下一個籃子，便把黃梨往籃子裏麵搬，一直搬了滿滿一籃黃梨才停下，又找回了林長生幾個銅錢，“隻需要這麽多，謝謝小哥！”
賣梨的小販很厚道啊！
穆九心想著，忽然感覺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抬起頭來，便見林長生看著她，把籃子提到她麵前，也不說話。
穆九哀嚎一聲，後知後覺林長生的黃梨是給她買的！
刹那，她感覺有一把火在臉上燒，熱熱的！
“那個……林……”穆九愣是不知說什麽好。
林長生卻抬起腳往前走，“先去吃飯。”
“哦。”
穆九有種智商離家出走的感覺，為毛會乖乖的聽林長生的話！
一定是處於對他的感激，感激他幫了她許多。
對的，是這樣的。
說服自己，穆九便乖乖的跟著林長生，走到一個拐角處，進了一家小炒店。
店麵不大，但幹淨清雅，老板很熱情，“二位想吃點什麽？”
林長生像來過很多次，也不問菜單，直接點了幾個。
穆九幽怨的盯著林長生，也不問問她的意見。
林長生裝作什麽也沒有看見，端正的坐著。
當炒好的小菜上來瞬間，穆九決定收回剛才的成見，那些菜基本是她喜歡的。
重生以來，就沒吃過！
懷疑的斜了林長生一眼，他怎麽會知道？
但有了穆宏利的死而複生說法，穆九不會傻到懷疑林長生看穿她重生的身份。
“你就不問我喜不喜歡？”
林長生，“你不喜歡？”
穆九，“……”
完全沒法溝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