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凶手
林老五未接近穆九，便被穆厚樸一腳踢飛出去，摔在地上。
林滿生和林月芽立即跑上去扶住裏林老五，“爹！你沒事吧！”
林老五趴在雪地裏，“誰說沒事！你們的娘死了，你們的爹也快要死了！你們快去把裏正請來，讓他來主持公道！”
林滿生一溜煙跑了，隻剩下林月芽驚恐的看著穆九，不敢說話。
林五嬸的屍體就在不遠處擺著，雪花幾乎把她覆蓋。
林老五氣得兜頭給了林月芽一巴掌，“沒用的東西，我養你有什麽用，一句話也不敢說，你忘了你1娘是怎麽死的嗎！”
林月芽低著頭，抽抽搭搭的，“可是爹……”
林老五好不容易爬起來，又一次衝著穆九撞了過來，“我要你償命！”
但還是被穆厚樸一腳踢飛。
他趴在雪地裏一身狼狽，穆九卻紋絲未動的站在門前，沉聲道，“你有什麽證據說害死了她！”
“不是你還有誰！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拒絕你幫她治療，但是你非給她治療不可，不是居心叵測是什麽！”
“要不是我給她治好，隻怕那天她就死了！”穆九毫不猶豫的拆穿他，“還是說你恨不得她快點死，阻止我救人，見我把人救活了，又一次做了什麽！”
林老五的眼中閃過一抹慌亂，隨後很堅決的否認，“沒有的事！你別亂說！”
“亂不亂說不是你我在這裏爭吵就有用的！”穆九遠遠看見穆察走過來，迎了出去，扶著他小心的走過來，“裏正爺爺，你看……”
穆察未走近便訓斥林老五，“胡鬧！簡直是胡鬧！快點把人帶回去入土為安！”
穆九湊近穆察，“裏正爺爺，不著急，我讓十五叔去了鎮上，相信過不了多久，仵作便會到來。”
她說得很小聲，但還是被林老五聽見了，“你說什麽！你報官了！”
穆九索性承認，“是的！你不是說要我償命嗎？仵作會給你證據！”
林老五先是顯得很驚慌，然後不知想到什麽，冷靜下來，但還是從他不停小動作的手上看出他在緊張。
“你為什麽要報官！”林老五歇斯底裏，“我家婆娘就是你害的！你就是一個害人精！”
穆九不跟他爭執。
誰知林老五猛地跑到林五嬸的屍體旁，把屍體抱起來就跑。
不等穆九說話，林長生從後麵包抄，在林老五僅僅跑出去十幾米就把人逮住，拎小雞似的把人拎回來，又扔垃圾似的扔在地上。
至於屍體，反正林老五也不在乎，就在抓林老五的時候掉了。
林老五顯得很不甘心，瘋狂的大吼，“都是你害我的！”
“你口口聲聲說我害你，我哪裏害你了？”穆九則十分平靜，絲毫不被林老五的大吼所影響。
別說有厚樸和林長生在，即使沒這兩個人，她也不怕他！
兜裏的毒藥可不是鬧著玩的！
“總之就是你，自從你不死之後，我家就越來越倒黴！就是你害的！”
穆九從來沒聽說過如此荒唐的理由，怒極反笑，“嗬嗬嗬，你沒有發財是不是也是我出生以後才有的？你年紀一大把了，隻有一對兒女，不像同齡的孫子都有了，那也是我害的？林老五，你瘋了吧！”
“我沒有！我隻想為我婆娘討公道！”
穆九不予理會，真心討公道就不會在這裏跟她爭執，而是去衙門報案。
顯然，林老五怕穆九去衙門報案。
吼完以後林老五試圖逃跑，被林長生抓了回來，死死的按著。
不管他怎麽掙紮都沒用，最後，抬起頭來陰鷙的瞪了穆九一眼，隨即低下頭，一臉絕望。
穆九才不管他為何絕望，今天想往她身上破髒水，沒門！
穆察不想這件事鬧到衙門去，試圖勸說穆九，“九兒啊，到底是一個村的，你看……是不是讓他把人入土為安算了，再過幾天就過年了，拖著也不好。”
穆九看向穆察，“裏正爺爺，以前您勸說九兒的，九兒都聽了，但今天九兒就問您一句話，若被冤枉的是您的孫兒，您也會勸說他算了嗎？”
穆察啞口，被穆九渾身冷然的氣勢震住，竟說不出話來。
穆九理解穆察，站在他的角度，他擔心穆家村的名譽不好，以後沒人願意把閨女嫁到穆家村來，但她不是裏正，沒必要事事講全村人考慮進去，這件事必須弄清楚來！
幾個人個維持著沉默，一直到林十五帶著陳三聲和他的手下，以及仵作前來。
把屍體帶回林老五家裏，仵作開始驗屍，很快得出結果：林五嬸是被掐窒息而死。
陳三聲當場把林老五抓起來，正準備帶走，林老五的母親林劉氏瘋了一般的衝出來，緊緊抓住林老五，大吼大叫，“你們不許帶走我的兒子！”
陳三聲跟林劉氏解釋，“您兒子有重大殺人嫌疑，必須帶回去接受審訊。”
林劉氏一聽抓得更緊了，“你們亂說，不是我兒子殺的！”
林老五滿臉灰敗，卻記得為自己辯解，“不是我，你們冤枉我了！”
林劉氏：“你們聽見了，我兒子是冤枉的，你們快放開他！”
陳三聲把林劉氏拉開，拿出他捕頭的威嚴來，“若您兒子真的是被冤枉的，鎮長自然會還他公道，現在你不放手就是妨礙公務，我們有理由把你抓進去！”
林劉氏一聽，似乎想到什麽，轉過身來拉陳三聲，“你抓我啊！人是我殺的！我兒子是冤枉的！”
林老五的眼睛都亮了，仿佛看到了曙光，連忙喊道，“對，人是我娘殺的，你們不能殺我！”
林劉氏不可思議的看了林老五一眼，閉上眼點頭，認命似的說道，“是的，人是我殺的，跟我兒子沒關係，你們把我兒子放了，把我抓進去吧！”
陳三聲不信，再一次把人推開，“老太太，話不能亂說，你一個老人家怎麽有能力殺死你兒媳婦？別妨礙公務了，不然真的把你抓進去。”
林劉氏死死拽住陳三聲，“就是我殺的！她不孝順，從來不養老，還虐待我，好不容易這次她生病，我終於有機會殺死她，就殺了她！”
陳三聲則用眼神請示林十五。
林十五點點頭。
林劉氏說的不假，林五嬸的確虐待老人，但林劉氏為了兒子，從來不說什麽，長期積累的怨恨導致殺人也不是不可能，具體還得進一步調查。
陳三聲把林劉氏和林老五一並帶走，留下唏噓不已的眾人。
娘倆都帶走了，林五嬸的屍體沒人處理，穆察做主，派人去通知林五嬸的娘家人。
次日，林老五被無罪釋放，回到穆家村。
林五嬸的娘家人把人揍了一頓之後，開始操辦林五嬸的身後事。
此時，距離過年還有三天。
在林五嬸娘家人的強烈要求下，林老五請了法師，請了全村人去幫忙，準備大操大辦。
穆家村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不管誰家死了人，被喊去幫忙做事的人的不得拒絕。
因為，誰都會老會死去，誰都有求人的時候，現在你不去，將來你家死了人，別人也不會來幫忙。
林老五頂著一張皮青臉腫的臉，殺了兩頭豬，請了全村人吃飯，買了棺材，把林五嬸入殮，買了大量的香紙，不間斷的焚燒。
說是請全村人幫忙，但穆九發現，隻有部分人去挖穴，部分人做一些招呼來客的活，大部分人都是請吃飯聊天的，用林十五的話說，估計老祖宗怕鬼才想出這麽一招來，大家都來了，人氣旺，就不怕鬼了。
於是，在全村人的送葬中，村裏的壯漢把棺材抬到村後的矮坡上，把棺材下葬。
自然，穆九和李小桃也在其中，穆榮光和穆老太也去了，好在他們還記得這是葬禮，又加上林五嬸是凶殺而死，唯恐林五嬸不滿有人大鬧她的葬禮變成鬼回來報複，穆榮光一家人看著穆九咬牙切齒，卻不敢做出什麽動作。
林老五家裏的事情結束，穆九也無心再做藥廠的工作。
明天就是大年夜，索性提前放假，讓大家都去鎮上買一些需要的東西。
林四嬸還邀了穆九，“九兒，待會兒我跟七嬸他們一起去鎮上，你要不要一起？”
穆九點頭，“好啊！”
過年的鎮上格外的熱鬧大多數是買瓜子花生之類的，也有一些家裏養了豬，不甘心賣給屠夫，自己殺了豬出來賣肉的。
平時家裏有李小桃操持著，什麽也不缺，穆九就想出來走走，看看這裏的風俗。
陳氏醫館關了門，穆九還在市場上遇到了陳夫人和陳大夫，正在采買瓜子，說是過年有客人來，需要備一點。
穆九逛了一圈，林長生跟貼身侍衛似的，跟了一路。
回家的時候，李小桃正在做年花和年糕。
這是穆九以前在京城裏沒有見過的。
也不知李小桃哪天去磨的米，瀝幹水，做年花的加了糖揉勻稱，做年糕的則什麽都不加，直接做成一團一團的放鍋裏蒸。
然後穆九發現，她家做年花，最開心的似乎是林十五和林長生。
林十五燒火，不時的說幾句話逗李小桃，林長生沉默著，卻有什麽事都搶在李小桃先，幫李小桃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