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手伸太長
曹品營在齊州大刀闊斧之際，林長生和穆九也沒閑著。
丐幫的人被無辜牽連喪命，林長生直接拿了一萬兩銀子，交給洪十七，讓他幫忙善後。
而穆九先是去軍營裏，教了軍醫一些複雜的外傷手術，然後回到穆家村加大力度生產藥品。
嚴家醫館查封了，她想開一家屬於自己的久安醫館。
但林月季尚未出師，龐小虎和龐小豹正在學習中，她沒有拿得出手的徒弟坐鎮，隻能放棄。
醫館不能開，但是酒樓得開起來了。
之前就讓玫瑰物色地方已經選好，隻等重新裝修好，選好掌櫃和小二，便可開張。
等曹品營回京複命，穆九立即上了齊州。
才到齊州，門房便把章金偉的拜帖遞上。
穆九回了信，次日中午在家宴請章家全家。
穆九不知林長生用了什麽方法把章金偉拉上來，既然是自己人，初到齊州，能幫就盡量幫。
同時宴請了時家、盧家和來福。
天氣寒冷，這一次，穆九買了三隻羊，依舊跟上次一樣，大家坐下來吃火鍋。
老人居多，清水羊肉最適合不過。
配上她獨門秘方的種藥材和香料，院子外一條街都能聞到香氣。
章老爺子很久沒見到穆九了，開心得神采飛揚，“說起來，很久沒見到九兒了，如今的九兒是越發本事了！”
“老爺子過獎，不過是運氣好罷了。”穆九還跟上次一樣，親自動手，把薄薄的羊肉片放入鍋中，涮到剛好，便給每一位老爺子夾上幾片。
同樣是老爺子，同樣是沒了老伴，盧有懷、時老爺子和章老爺子很快聊到一塊去了。
不過，大多數圍繞著穆九和林長生而談，無不適誇兩人優秀之類的。
穆九坦然的聽著，有人誇是好事，但得時刻謹記本心，不能飄飄然。
三位老爺子聊起來，章金偉這才衝林長生和穆九拱手作揖，小聲的說了一句，“這次多謝。”
看來林長生的人跟章金偉說過什麽。
穆九給了章金偉一個場合不適的眼神，把空間留給林長生。
林長生是個話不多的，“記住就好，大家一起發展。”
章金偉在林長生麵前稍顯局促，倒是章夫人，依舊是那副倨傲的模樣，道，“雖然你幫了我，但也是為了你們的利益……”
章金偉給了章夫人一個眼神，示意她別說話，“對不住了，內子一向不會說話，但心是好的。”
穆九：“放心，我們不會跟她一般見識。”
章金偉：“……”
哎！
到底是自己的妻子把人得罪了！
說起來穆九救過她的命，還真是不跟她一般見識！
大家都不說話。
一時間，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
章老爺子瞪了章夫人一眼，而後對穆九說道，“九兒這手藝真好！若能開一家酒樓，定能生意火爆。”
“正有準備呢，估計過年之前就能開張。”
不僅是章老爺子，時老爺子和盧有懷也來了興趣，“哦？那我老頭子得厚著臉皮提前跟你討要一張優惠卡，以後天天上那兒去吃！”
“沒問題，老爺子吃飯打六折！”穆九爽快的笑道。
“有口福咯！”
幾人說笑，很快把尷尬的氣氛打破，盧有懷又追著穆九問，“如今過路費問題得以解決，你就不用從我哪裏購買藥材吧！”
“老爺子，吃飯不聊公事，那些事以後再說。”
穆九有此打算，但盧有懷主動提出，更讓人產生好感。
一頓飯，拉近了幾家人的關係。
…
紀家。
紀六福生了兒子，母憑子貴，在紀家的地位水漲船高，被抬為平妻。
得知嚴家兄弟倒黴以後，羅城縣的縣令上位，她便找了紀琨。
“老爺，這新上任的知府大人跟穆九交好，我們是不是要提前準備點什麽？”
紀琨同樣查到了這些，卻滿不在乎，“這鐵打的齊州流水的知府，我們紀家在齊州立足百年，自有我們的生存之道。”
穆六福本想借此機會邀功，見紀琨興趣不大，轉移了話題，“老爺，我想見一見兒子。”
“兒子在他1娘哪裏很好，你不用掛心！”
平妻終究比不上正妻，穆六福的兒子一出生，便被紀雲峰做主抱給了紀琨的原配養著。
這是穆六福最不甘心的地方，但得到了她想得到的東西，倒也不覺得非常失落，不過，時時提起能讓紀琨同情她，多給她一點好處。
大不了，以後再生一個養在身邊，她就不信了，紀雲峰還能把她生下來所有的孩子都抱給原配。
出了月子，穆六福便按時出現在紀家對麵的小酒館裏，見到了等候多時的鬥笠女子。
絮絮叨叨的，無非報告她所知的紀府的瑣事。
……
冬季的第一場雪如約而至，穆九的酒樓裝修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沒了嚴家兄弟的壓迫，齊州更多的門店重新開了起來，大家再也不用擔心忽然出現一個嚴水卿，把他們值錢的貨物拿走。
章金偉帶著夫人親自去久安食品買了糕點和瓜子的事情在齊州傳開來，一時間，更多的齊州人蜂擁上門。
瞧，知府大人親自解除了對久安食品的打壓，甚至有宣傳久安食品的意思，他們怎能不去捧個場？
久安食品的生意再次火爆起來，穆九加快了對龐小虎和龐小豹的教學，以備日後久安醫館。
酒樓裝修沒法著急一時半會，穆九和林長生帶著小草、小米，零一、李三鬥、李二鬥等一大幫人上路，前往麥城。
與上次抓瞎不同，這次去，一直在麥城負責采購藥材的鄧先鋒已經很熟這邊，還能給她做向導。
因為需求量大，鄧先鋒在這邊的城郊租了一個院子，專門用於收購藥材。
把穆九等人安頓在後院，鄧先鋒便把最近采購的貨單拿給穆九看，“上個月的量基本備齊，就隻有三分三隻收購到了需要的一成，還有很大的缺口。”
三分三是製造刀傷藥必不可少的一味藥材，若采購不到，提供給軍隊的刀傷藥便會缺貨。
如今局勢緊張，若藥品提供不足的消息被惡意放出去，軍心容易渙散。
穆九眉頭簇起來，“最近有人在大量收購三分三嗎？”
鄧先鋒搖頭，“據我所知沒有。”
“今年風調雨順，沒有爆發饑荒或者其他的災害，三分三又是純天然野生，不可能產量下降，你派人去查一查怎麽回事。”
鄧先鋒，“我派了人去查，倒是聽說過一點消息，那些采集三分三的藥農同時被人威脅，不得再去采三分三用以販賣。”
穆九扭頭，正好對上林長生的眼睛。
“他們的手居然伸到這裏來了？”
齊州還算一個邊陲小城，但麥城已經接近大夏國中部的位置，若南羅國的人有能力把手伸到這裏來，那事情就大發了！
這件事背後的人不僅知道她穆九給軍隊提供藥品，還知道三分三是製造刀傷藥的主藥，細思極恐！
若真如鄧先鋒所說，那這個人也太精了！
大量收購會引起他們的主意，一旦查起來還可以順藤摸瓜查到他們。
可躲在背後花點錢指使當地的地頭蛇出麵，不僅能威脅藥農不許采收三分三，從源頭上斷了她的藥材，還能一直隱藏在背後！
“麥城的地頭蛇是誰？幫我引薦一下。”
“這……”鄧先鋒左右為難。
林長生“嗯”了一聲。
鄧先鋒頓時頭皮發麻，“不是我不願意，而是當地的地頭蛇有一個外號——百花蛇，就是……采花的花……”
在林長生逐漸幽深的目光下，鄧先鋒把剩下的話吞掉。
穆九瞪了林長生一眼，“辦正事呢！”
林長生這才收回令人心驚的目光，低著頭坐在一邊，不知在想什麽。
穆九：“繼續！”
鄧先鋒手心捏了一把汗，“當地有很多走投無路的女子去投靠他，若他看上了誰家的姑娘，也會搶到手裏，放入他的後院之中，據說他的後院多達上百位，百花蛇的稱號由此而來。”
難怪鄧先鋒會緊張，這個人渣！
穆九的拳頭捏得咯咯響，“你覺得那些藥農是不是他出麵威脅的？”
鄧先鋒沉吟片刻，“不好說，此人精於算計，城府極深，說他壞吧，他會幫助那些走投無路的女子，說他好吧，他從來不幫助那些將死之人！”
“不管如何，先去會會他。”
從林銀生出麵購買藥材，到霍家村被控製，再到三分三被斷貨，穆九總覺得，他們的腦袋上，懸掛著一張無形的大網，把他們網在中央。
也由此可見，南羅國為了開戰，作出的準備和決心。
“我去。”林長生忽然發話。
“你確定你這樣不是去踢館的？”穆九可不放心。
“乖，那樣的人少接觸。”林長生摟著穆九，試圖哄她。
“乖，你跟在身邊保護我，沒事的。”林長生做事不夠圓滑，但跟地頭蛇打交道，最需要的便是圓滑。
“讓玫瑰去。”林長生不肯讓步。
穆九能理解他，換了一個花癡女，她也不願意林長生前去。
但此行飛去不可，大不了，“我化個奇醜無比的妝容，他看不穿我的真實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