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0章 交換條件
太子無力的點頭，不多時，林長生跟在那人的身後來到寢殿，給太子見禮，而後安靜的站到穆九身後。
感受到那熟悉的視線，穆九所有的緊張放鬆下來，聚精會神的給夏櫪皇施針。
白昱越看，越發訝異，這手法，分明……
一個時辰以後，穆九終於把所有的銀針都收了起來，再用一根稍微大點的銀針戳了夏櫪皇的少商穴，點刺出血。
夏櫪皇幽幽的醒來，看見穆九，猛地瞪大眼睛，“來人！把穆九給我抓起來！”
太子連忙站出來，衝老太監搖搖頭，而後看向夏櫪皇，“父皇！您醒了！您感覺怎樣？”
“可以。”夏櫪皇不願意承認，這是他這兩年來感到最輕鬆的一次。
“父皇，您別著急，慢慢說，兒臣不會放過他們的，您別著急啊。”太子在龍床邊上坐了下來，“父皇，藥來了，您慢點喝，再聽兒臣慢慢道來。”
“天兒啊！你千萬不要讓父皇失望啊！”夏櫪皇道。
太子握住夏櫪皇的手，“父皇放心，兒臣不會讓您失望的，您覺得皇家的臉麵不能丟，皇家的尊嚴不能失，可是父皇，兒臣也不能失去父皇啊！”
夏櫪皇不說話，皇家多無情，父子之間也不一定有真正的感情。
太子的話讓他感到很欣慰，他養了一個孝子！
太子又說道，“父皇，除卻皇家的臉麵這一事，您想想，不就是一條人命嗎，我們大方一點，留著她就是了，她就是一個小地方來的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怕不會說話惹父皇生氣被砍頭，咱們就給她一個說話的權利……”
太子小心的觀察夏櫪皇的臉色，見他不生氣，才敢繼續說下去，“她能救父皇的命，父皇何必跟自己的生命過不去，兒臣真的不能眼睜睜看著父皇離兒臣而去啊！”
見夏櫪皇有所動容，太子膽子大了起來，“父皇，咱們給她一道聖旨，一道她可以隨意說話的聖旨，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的令牌，這個問題就解決了。”
“休想！”夏櫪皇氣呼呼的，“天兒，你太讓父皇失望了！”
“兒臣知罪！”太子在龍床邊上跪下，“兒臣真的不能眼睜睜看著父皇……看著父皇陷入昏迷，兒臣心痛極了，不就是留她一條賤命嗎？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父皇何必拿自己的天子之命跟她賭氣，要是她治不好父皇，我們再讓她陪葬也不晚！”
夏櫪皇滿意太子的孝順，“自由出入皇宮可以，免死聖旨休想！”
“不是免死的聖旨，是這人不會說話，我們不跟她一般計較，我們高貴大方，別跟這山裏來的潑婦一般計較。”
聽著這父子倆的對話，穆九有些動容的，自古帝王多無情，但這父子倆的感情挺深厚的，或許換了一個人，早就恨不得夏櫪皇死掉，好早點做皇帝。
太子是真的善良。
不過，穆九也看出來了，夏櫪皇想活下去，但要麵子才不願意妥協。
於是，適時的插話，“皇上，實在是上次被您嚇傻了，萬一以後我在宮裏說錯了話，您要砍我的腦袋，我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為了活下去才會不得已出此下策，您是天子是最尊貴的皇，您大方，別跟我這個低賤沒教養的農婦計較。”
“這麽說還是朕的錯了？”夏櫪皇板著臉，威嚴十足。
穆九小聲的嘀咕，“皇上不敢否認，萬一聽到不喜歡聽的話，就想把那人砍了吧。”
夏櫪皇：“朕是大夏國的皇帝，整個大夏國都是朕的，包括你們的命！”
“說句大逆不道的，一百年前，這大夏國還不叫大夏國吧，夏家也不是皇家吧！”
“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砍了！”夏櫪皇怒不可遏。
“皇上不要喊了，寢殿周圍沒人能動！”穆九攥住林長生的手，“皇上，不防跟您說，為了保命，這寢殿裏的護衛和禦林軍都被我放倒了。”
“你！放肆！你竟想造反！”夏櫪皇氣得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天兒，你還不快點把人叫進來，把他們給我砍了！”
一直沉默的林長生終於說話了，“皇上息怒，您想要的不過是大夏國安泰民安，你們夏家永遠不會被人推翻，而我們需要的不過是平安的活下去的空間，其實這不衝突的。
若我們想要造反，九兒會弄死您，而不是救您，我們會把所有護衛殺死，安排自己的人進來，而不是把他們放倒，我們隻想好好的談一談。”
夏櫪皇何嚐不知，可一旦妥協，皇家的威嚴何在！
林長生又說道，“若非上次您和太子聯手算計我夫妻二人，我夫妻二人差點命喪黃泉，也不會如此的放肆，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
我們大家一起活下去不好嗎？皇上何必計較什麽麵子不麵子的事情，您給我們一個保障，隻會被人們傳頌您仁慈大度，又有誰敢非議您？”
夏櫪皇被林長生一句仁慈大度說得很舒服，氣消了不少。
林長生：“皇上，我可以告訴您一個關於夏中漠的事情，以此交換我們夫妻二人的活路。”
夏櫪皇眼睛又瞪大了一圈，“你說什麽？夏中漠！你居然知曉夏中漠還活著！你說，你跟夏中漠做了什麽交易！”
“皇上別著急，我們若跟夏中漠做了什麽交易，就不會出現在這裏，穆老先生是九兒的師父，太後又是穆老先生的姐姐，算起來我們是太後這一支的人，怎麽可能跟夏中漠同流合汙。”
夏櫪皇考慮了很久，“朕給你們一個保障！”
而後衝老太監使了一個眼色，“擬旨，穆九救駕有功，賞賜免死金牌一麵！”
“多謝皇上！”穆九和林長生攜手跪下，賭贏了！
她好慫啊！還是林長生厲害，一語中的夏櫪皇擔心什麽、需要什麽。
摸著沒有溫度金牌，穆九隨手遞給了林長生，他收著比較安全。
兩人把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的令牌收好，林長生這才慢慢的說來，“其實燕山縣的土匪大部分是夏中漠的人。”
夏櫪皇斜眯起眼睛，“你怎麽知道？”
林長生死死的盯著夏櫪皇，“想必皇上已經知曉九兒的身份，當初師父僅僅因為九兒跟師姐同名就收她為徒，改變了她的一生，如今，我們也可以為了給師父報仇，不惜一切代價！”
不僅林長生，就是穆九，也緊張的盯著夏櫪皇，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點的端倪。
夏櫪皇神色複雜，半晌，“你們不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嗎？穆家的仇到此為止！”
穆九不想聽，“不！我們想活下去的動力也僅僅是為穆家報仇！”
夏櫪皇竟難得的語氣緩和下來，“如今你已經是你師父最後的弟子了，萬一你因此丟了性命，穆家的醫術失傳，你對得起你師父嗎？”
“我……”穆九不知怎麽回答，夏櫪皇說得有理，可她做不到。
不過，從夏櫪皇的種種表現看，他不像是凶手，而且，他好像知道凶手是誰，還非常忌憚凶手。
一個驕傲的君主，一個死也不肯妥協的帝王，能有什麽組織或者勢力讓他忌憚呢？
不僅穆九，林長生同樣非常疑惑，就連太子也覺察到異常。
於是，從夏櫪皇的寢殿裏出來，太子主動去找了穆九和林長生。
“皇宮裏說話不方便，你們跟本宮來！”
兩人跟著太子去了太子府。
太子的書房，罕見的，太子第一次對守衛說：“不許任何人靠近，包括玉側妃！”
穆九走進太子的書房，細細的柳眉豎起來，“你書房裏有毒藥的氣味，不過很淡，一般人聞不出來。”
太子陷入好長時間的靜默，“你再說一次！”
“這是一種南羅國獨有的毒藥，吸入過多會令人神誌不清，想法、做法很容易被人控製，醒來之後還會記得被迷惑時的事情，覺得那就是自己真實的想法。”
穆九忽然意識到什麽，顏如玉！或許顏如玉有這種毒藥！
難怪太子一而再的相信顏如玉！
以前想不通，到了太子的書房以後，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不過，顏如玉的名字由她來說穿，效果一定大打折扣，穆九道，“回去我做一包解藥，殿下隨身放在香囊裏，下一次就可以知道誰想迷惑您了。”
太子不說話，在他的主位上坐下，“你們說穆家的事情，本殿下想知道，你們查到了什麽，我父皇到底在忌憚什麽？”
“那就要問皇上本人了，據我所知，大夏國北接北狄國，南接南羅國，西北有西涼國，東臨大海沒有什麽國家，而這幾個國家也沒有什麽勢力大到可以隨意的覆滅一個國家。”
林長生補充了一句，“星羅派的人也不行。”
太子把手背放到額頭上，“你們果然知道很多東西，林長生，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對你們父子倆沒有敵意，對你們皇位什麽的也沒什麽興趣，等報仇以後，我就帶著我妻子回老家，過平凡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