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想想也是,“多謝師兄,我得走了。”
“小心!”白昱親自把穆九送到門口,看著穆九的馬車在街道的那頭消失,趕緊回去,“來人!把夫人和少爺叫回來!”
小廝不莫名緊張,把白夫人和白家的孩子都叫了回來。
可是,等他們回來時,隻看到了白昱的遺書和冰冷的屍體。
白昱,吞毒自殺了!
穆九得到消息時,正在給夏櫪皇煎藥,差點沒失手打翻藥罐。
“師兄,你太傻了。”
憤怒到極致,穆九反而顯得格外冷靜,重新添了柴,慢慢的把藥煎好,送給夏櫪皇。
依舊跟往常一樣,夏晴萱拿了蜜餞前來,笑嘻嘻的遞給夏櫪皇,“父皇,吃一顆蜜餞就不苦了!”
夏櫪皇習慣的拿起來,吃了好兩顆,才示意小城子要水喝,“還是萱兒體貼!”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太子忽然開口了,“父皇,您若喜歡吃,以後兒臣給您拿,太子妃會做一種很好吃的蜜餞,兒臣回去問問她家裏還有沒有,下次給您拿一點。”
夏櫪皇擺擺手,“你還是多花點心思在朝政上吧,這種事情讓萱兒來做就好。”
夏晴萱得意的看向太子,“太子哥哥,你好好的替父皇看好大夏國,孝順父皇的事情,妹妹來幫你做。”
“也好,你好好照顧父皇,若父皇有半點差池,我拿你是問!”太子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麽情緒。
夏晴萱翹著嘴巴,向夏櫪皇撒嬌,“父皇,您看他,有這樣欺負妹妹的哥哥嗎?”
夏櫪皇輕笑,“萱兒,太子哥哥一向這樣。天兒,萱兒可是我大夏國的福星,你要對她好一點。”
太子:“父皇說得極是。”
“既然知道父皇說的好,以後可不能這樣冷冰冰的對我,就像我欠了你的錢似的,以後對妹妹我有點笑容,知道嗎?”
夏晴萱得寸進尺,但夏櫪皇隻是笑著看著,隻要她不哭,他願意把所有的笑容都給她!
穆九坐在小花園裏等,等到手腳有些發涼,夏晴萱還在養心殿裏麵不肯離開,穆九知道,今天若不把握好這個機會,隻怕夏晴萱會捷足先登。
於是,讓小米攙扶著她,進了寢殿。
“臣婦參見皇上。”穆九微微屈膝。
“你怎麽還不走?”夏櫪皇身體好了許多,心情也好,甚至對穆九露出一個微笑。
穆九卻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夏晴萱身上,“皇上,我師兄死了,我很難過。”
夏櫪皇不悅的皺眉,“你想說什麽?”
“皇上覺得,我的醫術如何?”
夏櫪皇猛地變臉,“你想做太醫院院首?你不是不願意進入太醫院嗎?”
穆九低著頭,“此一時彼一時,以前是臣婦不懂事,現在臣婦想通了,隻有做到太醫院院首,才是發揚我師父醫術最好的途徑和最高境界。”
夏櫪皇不太相信穆九,“說吧,你有什麽條件?”
“其實也不算是什麽條件,跟原來一樣可以自由進出皇宮,生孩子時,皇上給我做坐月子的時間。”
也不是什麽難事,夏櫪皇答應下來,“你可不要反悔!”
“臣婦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下來的,絕不反悔。”
太子吃驚,但麵上依舊平靜的樣子,等晚上穆九離開皇宮,他再一次跟著穆九回了家,美其名曰:蹭飯。
這一次,還是兩人一起進了堂屋,太子直切主題,“穆九,你到底在想什麽?”
“殿下,我若說為我師兄報仇,您會不會覺得我惡毒?”穆九卻用玩笑的語氣說道。
“報仇?報什麽仇?穆九是瘋了吧,你可知道你說了什麽話?”太子不悅,再不好,也是他的妹妹!
“殿下怎知我說什麽?我說報仇,不是故意針對誰,我是為我穆家報仇。”
太子不相信穆九,但穆九不承認他也沒辦法,隻得警告穆九,“夏晴萱再不好也是我的妹妹,我大夏國的公主,我們的福星,你不能動她!”
穆九依舊不承認,“殿下真是好笑,我哪句話說了要動四公主?再說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一品誥命夫人,還是你們皇家賜予的,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拿什麽來動她?
殿下放心,我真的隻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查一查太醫院前幾年的事情,為我師姐報仇。”
穆九說得有理有據,太子打消心頭的疑慮,“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不然,我絕不輕饒你!”
“殿下追到這裏來就隻是為了這件事?”穆九不相信。
“最近本宮的人在你家附近抓住幾個二皇子的人,你自己小心一點,我懷疑他想綁了你,不讓父皇好起來。”
“殿下大可放心,我很小心的。”
穆九鬱悶得要死,之前她和太子算是統一戰線的,現在這樣,還得防著太子。
夏晴萱果然厲害!
明明太子很不喜歡她,卻還要護著她!
這一天,太子又在穆九家裏蹭飯,惹得穆九差點想把他趕出去,但他又把太子妃接了過來。
哎呀,不看僧麵看佛麵,穆九隻得鬱悶的看著夫妻倆在她家裏吵起來,又離開。
其實,她又何嚐不羨慕這兩人,起碼還能在身邊吵吵架,不像她,連跟林長生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穆九寫了信,告訴林長生最近的情況,以及白昱的事情,讓驕陽帶去給林長生。
白昱的葬禮十分隆重,半個京城的貴圈都來送行,為此差點堵塞了進京的道路。
穆九大著肚子不好去,便讓零一親自去送了一副挽聯,說幾句安慰的話。
白昱死了,很多人還在為他感到可惜,但太醫院卻開始了一場動亂。
本來,白昱是院首就有好幾個太醫不服,如今他死了,他們都認為自己能上位,誰知夏櫪皇卻忽然下旨宣布讓一個陌生的大夫去做他們的院首!
穆九看著夏櫪皇喝下藥汁之後,帶著小米去了太醫院。
這些人她大部分都認識,也大概知道誰是誰的人,隻有幾個這幾年新來的她不認識。
不過白昱已經告訴了她,誰是誰的人,穆九心裏有了個數。
太醫院裏各人,前幾天看著穆九還是一張恭維的笑臉,今天就全部變成了或諷刺的、或者氣憤的五彩繽紛的臉。
穆九無所謂的走了進去,“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新的院首。”
陳太醫是二皇子的人,也是這一次自認為可以接替白昱位置的人,忽然之間大權旁落,心裏極度不平衡。
陰陽怪調的說道,“喲,這不是我們皇上身邊的大紅人穆大夫嗎?怎麽,之前不是嫌棄我們太醫院死活不來嗎?現在怎麽又想起進入太醫院了,還真把太醫院當做是客棧了。”
穆九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這年頭,總有一些好事者覺得自己厲害,技術比不過就嘴巴補上。”
陳太醫的臉一陣紅一陣青,“穆九,你給我說清楚,什麽叫做技術比不過,你敢公明正大的跟我比一場嗎?你若贏了,這太醫院院首你做,我心服口服,你若輸了,把位置讓出來!”
穆九沉吟片刻,“似乎可以考慮考慮……可是,你得親自去跟陛下說一說,說你不服我我,想挑戰我,希望陛下給你這個機會!”
“你明知皇上已經不管事,還慫恿我去見陛下,去打擾他,穆九,你是何居心!”陳太醫臉上有些過不去,惱羞成怒,臉陰得幾乎滲水。
“陳太醫,你怎麽可以這麽大逆不道!什麽叫做皇上已經不管事?你憑什麽說皇上已經不管事?還是說,你恨不得皇上不能管事,好讓你背後的主子上位?”
穆九一點也不顧忌,這皇宮裏多的是耳朵,說不定哪隻耳朵出了問題,再加上一張管不住的嘴,傳到夏櫪皇的耳裏,陳太醫就玩完了!
陳太醫在皇宮裏混了多年,自然知曉人言可畏的可怕,冷汗一下子從額頭上滴落,“你別胡說!我的主子就是皇上,我隻是看不慣你忽然上位,你憑什麽上位!”
“憑聖旨啊,不然你覺得呢?”
整個太醫院誰不知道她穆九在給夏櫪皇治病,有本事自己去給夏櫪皇治病去!
陳太醫臉色更難看,“不要臉!誰知道你是怎麽給皇上治療的!”
穆九的臉拉了下來,“小米,去把皇後娘娘請來!”
這話的歧義大了!
陳太醫意識到說錯話,連忙改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拿皇上的龍體做試驗,你最好祈求皇上龍體安康!”
“不然呢,難道你不想祈求皇上龍體安康?”穆九同樣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們不服我,沒關係,不服的直接去找皇上,問問皇上為什麽讓我做院首,而不是你們!”
白盛站了出來為穆九說話,“我師叔是穆老神醫的關門弟子,是目前唯一能治好皇上的大夫,光憑這一點你們就比不上,有什麽資格不服?”
白盛才站出來,白家其他弟子立即跟風,夏櫪皇已經把白昱是穆遠山弟子的消息傳得人盡皆知,他們以自己是穆家的徒子徒孫為傲。